第13章
” 秦宜年抬手擦唇,是掩饰不了抖动,他感觉到自己被愚弄,被恶心,他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情有可原,不止他一个人犯错。他想到那天晚上,他带陈静安见大哥,那时候就开始了吗?当着他的面,暗通款曲? 他控制不住地在想,陈静安在沈烈面前是什么样子,温柔、体贴、或者完全相反? “你们搞一起多久了?进行到哪一步,接过吻还是上过床了?” 先回答的是病房推门声。 陈静安穿着病号服,液已经输完,手背上留着针跟绷带,走廊上惨白的灯光照在她身上,脸色也不会好多少。她缓慢眨着眼睛,到最后才聚焦到秦宜年身上,她其实没睡,她睡不着,躺在病床上枯熬。 那些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到了,陈静安第一次觉得人难过到一定程度,反而不难过了,眼眶里是干涸的,在没有半点东西。 “静安。” 这次,秦宜年是是真的心慌,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他那点底气消失殆尽,他怎么会不知道陈静安的为人。 “对不起,你跟我提分手,我完全乱套,那些话你别当真,我真是糊涂了才说出来的……” 陈静安走过来,走到他面前,直接了断甩过一巴掌。 “滚。”声音嘶哑。 这一巴掌,两个人之间最后点微妙联系也断了。 秦宜年偏着脸,舌头抵过被打的位置,没说完的话吞咽回喉咙,像是以前卡住鱼刺,痛意并不明显,却难以忍受,再用力往下咽,有的只是灼烧感。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呢? 陈静安眨眼,重复:“你滚。” 护士适时地上前,拉走秦宜年,说着时间不早,这边谢绝探访,让病人好好休息。 陈静安看着秦宜年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角落。 结束了。 他们之间彻底结束。 好半会,陈静安转过身,往回走,沈烈依然在远处,气定神闲,他永远这样,不动声色游离在外,只要动下手指头,就能编排出一场好戏。他这样的人,应当去当导演的。 “杀人诛心,沈先生这次可满意了?”陈静安问。 沈烈一向不掩饰,回:“力道轻了。” 陈静安忽然莞尔一笑:“沈先生,我也不想见到你。” 言外之意,你也滚。 陈静安走进病房,关上门的同时脸也彻底冷下去,她背靠着门发了好一会呆,眼睛已经适应黑暗才走向病床。 门外的沈烈有些意外地抬了下眉,片刻后扯动唇,笑意很深,他没有进去,尽管知道病房无法反锁,外套没拿,但带了手机,打给司机的同时拔腿下楼。 司机接到电话时,人在医院附近的病房,以为有事,条件反射翻身从床上起来,作势要出房间下楼。 的确是要下楼,需要再开一间房,给老板的。 他愣了下,病房里有张沙发床的,以为沈烈是住不习惯,却听老板慢悠悠道:“没办法,有人让我滚。” 谁? 病房里就两个人,能有胆子让沈烈滚的,似乎也只有那位陈小姐。 “……” 但司机怎么觉得老板不仅不生气,反而挺高兴? 竖日一早。 病房里已经人去楼空,医院里告知陈静安缴纳了医药费跟住院费,人已经走了一个小时。 司机下楼将情况如实转告,沈烈翻动着文件,一页接着一页,并不意外,她如果还在就不是陈静安,他懒散地撑着眼皮,让开车回京城。 — 分手并不比想象中难熬,陈静安表面平静,连阮灵都气到咒骂秦宜年好几天,当事人反倒安慰她,阮灵也跟着哑火,之后默契地不在提起这个名字,就好像没这个人,一切归于平静。 陈静安感觉分手更像是阵痛,毕竟在一起两年,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太多,她会突然想起来,却又要假装无事发生。 但能让她喘口气的,沈烈也没再出现。 陈静安有些庆幸地想,他或许对自己已经失去兴趣,又或许他从开始的兴趣只在于将她的生活搅动的天翻地覆,他已经做到,自然丧失兴趣,转而去寻找其他乐子。 她在努力恢复正常生活,上课练习,去看望老师,偶尔有联谊活动,跟师哥师姐吃饭聊天,向父母报备生活,跟普通大学生没有半点区别。 陈母会每周习惯性跟女儿视频,询问学习情况,缺不缺钱,但今晚,陈静安明确感觉到母亲脸上的倦意,撑着脸,笑容也很勉强。 “最近很忙吗?”陈静安关切问。 陈母摇头笑笑:“没有,可能是没休息好。” 陈静安起初也并未在意,但多聊几句,发现母亲似乎不在状态,追问几句后,陈母摘下眼睛,揉了把脸,然后重新戴上,又恢复平日里温婉模样:“真没什么事,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总操心那么多。” “妈,我成年了。” 陈母闭了闭眼,叹口气:“是你舅舅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麻烦了些,有些费神。” “舅舅怎么了?工地上的事吗?”陈静安拧眉。 舅舅贺颂文一直未婚,拿她当自己孩子疼爱,两个人不过相差十二岁,关系反而更像兄妹,她小时候总爱黏着他。 “你就别问了,都是大人的事。” 父母不愿意说,陈静安只能问舅舅,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贺颂文听她有些生气,笑着说:“真没什么事,你舅舅你还不知道么?我这几天会到市区,顺便来看看我们家的大音乐家。” 听贺颂文语气轻松,陈静安也没再多问。 真正知道是几天后,贺颂文跟陈静安约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吃饭,贺颂文捏着她的脸说瘦了,点上一大桌菜。饭没吃一会,贺颂文手机一直在响,他让陈静安先吃,自己起身去接电话。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我也做了这么多年市政工程,不说老人,也算有些资历,林哥,这事不该这么做。” “我知道,有问题的地方我改,但总揪着我不放,是不是就有些故意了?吃饭请过多少次,这工程卡在这,我怎么交差?” “您帮个忙成不成,这人情我就欠下了。” “……” 贺颂文挂掉电话,转身,看见陈静安,轻嘶一声点她的额头:“什么时候养成偷听电话的毛病?” 陈静安问:“所以是工程的事?” 见瞒不住,贺颂文就简单说几句,他前两年接了京城郊区污水处理项目,眼看着完工,却卡在验收的环节,监理是油盐不进的主,挑各种问题毛病,他做工程这么久,知道对方有意搞事,工程又在这时候被多次举报,各种审查。工程验收不了,工程款下不来,各处需要钱。 “搞工程的,都正常,你也不用多想。我这次来,也是找人帮忙。” “有门路吗?” 贺颂文给她夹菜,不再多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又来。”陈静安握筷叹气。 饭吃完,电话又打来,这一次,贺颂文倒不避着她了,电话里陪着笑脸说尽好话,最后对方给他一个号码。 “记下来。” 贺颂文拿出随身带的纸笔,写下:“姓沈,沈先生。” 陈静安手一抖,筷子夹起的青菜掉回碗里,熟悉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颤栗,仿佛沈烈就在眼前,斯文儒雅,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双上合掌,愉悦地告诉她游戏还未结束,他还没玩腻。 作者有话说: 我感觉要再排一次雷,强取豪夺敲重点啊宝们,沈总有点坏 我以前爱看那种古早的,是真爱看,但那时候大多都是法制咖,现在肯定不能写,沈总也不会做,但就还是会耍点手段。 追妻有,在后面,现在,是有点狗,接受不了的及时止损吼!!! 另外,五一假期快乐!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咕噜十三、65897633 1个; 13 ? 第13章 ◎做我女朋友(修)◎ “沈先生,哪位沈先生?”陈静安脸色不好,她握住桌角,竭力想要保持冷静些。姓沈的有很多,不一定就是沈烈。 贺颂文挂掉电话:“问这些做什么,舅舅的事舅舅自己处理。” 说着收起记事本跟笔,又撑着桌面,专心给她夹菜,嘴里念着要多吃些肉,女孩子胖些健康也好看:“你跟那个姓秦的男孩子还谈着呢?” “分了。”陈静安愣了下,还是平淡回答。 “分了?”贺颂文板起脸,问:“他提的你提的?” “我。” 贺颂文这才满意笑笑:“那就没事了,我之前就没看上,我们家姑娘是个顶个的好,是那小子高攀。” 陈静安脸上才有些笑意:“舅舅,我就这么好吗?” “那当然,谁都配不上,以后再谈得让舅舅把把关。”贺颂文撑着椅子侃大山,短暂将身后乱七八糟的事全抛了,又给自家姐姐打视频,跟陈静安在一个镜头里,让她放心,自己姑娘好着呢,一顿饭,忽视掉那几通电话,还算吃得愉快。 吃完,贺颂文送陈静安到校门口,他挥挥手,示意陈静安先进去,走几步陈静安回头,看着舅舅已转过身,又在接电话,低头弓背,不用听就知道又是在求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马路。 送别贺颂文,陈静安才往校内走。 虽然贺颂文一直说他的事不用她操心,但她做不到无动于衷,还是想尽自己能力做点什么。 陈静安想很久,她只是个普通学生,既无地位也无人脉,思来想去,能找的只有老师周正卿,周正卿在一行深耕多年,认识的人比她多,只是老师刚动完手术需要静养,她却拿着这种私事去麻烦老师。 光有这个念头,她都感觉到羞耻。 这几天贺颂文并不好过,他来找关系打点,酒局一个接一个参加,每次都是喝到吐,平时都装没事,直到喝烂醉时才会露馅,他当了多少孙子,连都快笑烂了,结果没一个肯点头,再欠下去,工人闹事,材料商催款,工程不能按时交付……一件件压下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静安全都看在眼里,心焦如焚。 她没脸求老师帮忙,结果还是被老师看出来,让弹的一首《塞上曲》,她弹得乱糟糟的,到一半就叫停,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只好和盘托出,周正卿听完倒气笑了,责怪她不早些说。 “这事我找人看看,你专心练你的,心不静,白糟蹋谱子。” 在这几天后,贺颂文突然见上那位沈先生,搭线的人笑道:“你要有这关系该早点说的,哪里用得着我,我这几天上下奔走,还不如别人一句话管用。” “什么关系?”贺颂文愣了。 对方瞥他一眼:“周正卿啊,他跟沈孝诚多年好友了,你今晚要见的那位,沈津,他的小儿子。你这事,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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