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下一球我开,这次慢一点。”沈烈不置可否地笑了,喝水,等球摆好,开完球再教她进阶的,如何调整击球角度,力道大小。陈静安屏住呼吸,视线聚焦在白球与红球间,周遭声音几乎被屏蔽。 “再试试。” 沈烈的话在耳边。 陈静安缓慢呼吸,手臂用力,运杆击中白球,球与球的撞击声清脆,红球逐渐滚动缓慢,在网袋前停下。 沈烈托住她的小手臂,来回练习,感受应该有的力度,她闻到沈烈身上的独属气息,说话时喉咙里极微小气音,贴近耳朵,她有片刻僵硬,听他低沉嗓音:“继续。” 再然后,陈静安感觉到累,不愿再继续,退到一边休息,看他跟其他人打,有些出神,直到有人跟她搭话,她回神,认出对方是抓住她手腕,要跟她交朋友的“达哥”,姜达是来道歉的,他也不会想到,下次见面,陈静安就变成沈烈的身边人。 陈静安只说没事,没太大反应。 达哥走之前,还意味深长道:“我觉得你挺厉害的,真心实意的。” 是啊,从秦家跳到沈家,无异于实现阶级跃迁,像他这么认为的不会是个例,在场的谁不会这么想。 — 陈静安是在洗手间遇到徐若晴。 洗手池上放着小化妆包,她对镜补妆,从镜子里看到她进来,口红描摹着唇形,红润光泽,边缘又用手指轻点晕开。等陈静安再出来时,她还在,仔细地给小化妆包排列组合。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遇见,陈静安也是第一次看清楚她的长相,清丽又不会过于寡淡,她个人风格鲜明,有自己的独特气质。 “我一直挺好奇你的。”徐若晴先开口,“真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姑娘,值得这一番折腾。你可能挺恨我,没关系,我也不怎么喜欢我自个儿。” 陈静安伸手,等到感应出水,没抬头:“我不恨你。” “为什么?”徐若晴还挺意外。 “不为什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陈静安洗手,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徐若晴抱着手臂,半倚着墙壁,不再是透过镜面看她,而是直接面对面的,她起初觉得凭什么啊,到底是什么天仙让两个男人都惦记,秦宜年从不肯说,就算在床上,也没说过她半句不是,今天见着面,难免会打量一番。 素面朝天,面皮白净,五官单拆开来未必有多惊艳,但拼凑在一块,模样清冷脱尘,诗书气,是诗经里的在水伊人。 她画画多年,自认还是有些审美水准的,陈静安是让人舒服的漂亮。 “我介入你们的感情也没关系吗?” “如果一段感情能别介入,说明本身就有问题。”陈静安抿了下唇,心里生出点怅然若失的滋味,“都过去了。” 徐若晴突然觉得,秦宜年跟她就这么散了挺可惜的,她也没打算跟秦宜年有什么结果。 “你们分手后,秦宜年其实也过得挺不好,整夜睡不着觉,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烂醉过几场,就这段时间,瘦了十多斤。” 这话说得突兀,陈静安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徐若晴自我嘲弄笑笑:“你大概不知道,我跟秦宜年在滨城遇见不是什么巧合,是我有意勾搭,有人开出不错的价格,我没理由拒绝。我们睡的那天他喝酒了,他挺后悔,我跟他保证,我绝不会缠着他……” “我知道。”陈静安不得不打断她。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 “并没什么区别不是吗?”陈静安轻声反问,“我跟他已经结束,这些话,你实在没有跟我说的必要。” 徐若晴睁着眼看她好一会,有些意外:“还真没看出来,你心挺硬。” 陈静安礼节性颔首,从她身边走过。 从洗手间出来,陈静安也没回去,她走到阳台上,这里没人,她觉得今晚挺累的,身心都是。这里,只一盏昏黄灯光,照着漆木纹路要更安,她撑着雕木栅栏,从这里能看到长廊亭台,打理不错的草皮上,置着奇石假山,墙边栽种着几棵细竹。 苏式园林风格。 夜里风大,细竹被吹得乱颤,墙面上印着的竹影也一刻不得歇,晃动不止。 等沈烈找到她时,已经过了半晌。 陈静安只当时间不早,问是不是该要回去,沈烈没回答,走过来,在她身前停步,越过她,也看她刚才看到的景。 “是不是不习惯?”沈烈问。 “指什么?” 沈烈往前,忽然拉近距离,他要高出许多,看她时难免要低头垂眼,避免不了居高临下的姿态:“这里,不喜欢这儿?” 陈静安稍往后靠,只有半步的空间,栏杆抵住腰,她只好腾出一只手撑着。 “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她觉得两个人靠得过近,有些排斥地偏过头,又想起两个人如今的身份,这样的距离也无可指摘。 “因为不喜欢人,所以去哪都无所谓。”沈烈语调懒懒地念出她的心声,也并不像生气。 陈静安没说话。 因为看见,秦宜年从长廊走出来,他走到细竹前,低头捧着手点燃一根烟,烟雾徐徐,很快被风吹散。 他衣角翻飞,罩出他消瘦过度的身形。 她几乎立刻收回视线,但还是太慢,沈烈早已看到她面上细微表情,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秦宜年。 就想被一小粒火星溅到,还没想什么,身体就已经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陈静安差点撞上他的下颚,视线瞥过脖颈上突出喉结,一擦而过,她低头脑子很乱,最后很蹩脚的地说自己想进去了。 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 但她是真怕沈烈又做出点什么,他疯起来,谁也阻挡不了。 沈烈没有回应,没说好或者不好,他身形分毫未动,他的气息跟体温烘烤着她,避不开也逃不掉。 “不想让他看见?”沈烈问,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 “不是。” “诚实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坏事。” 陈静安只觉得心神俱疲,这一天过于漫长疲倦,比想象中要更难熬,她已经尽量配合,牵手,玩桥牌,学桌球……她感觉自己像是空壳,接受牵引摆弄,他想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我想回去了。”是真话,她伸手想要推开他。 “他看过来了。”沈烈轻语。 陈静安呼吸一止,下意识去看,鬓边的发丝吹拂上脸,她没来得及拨弄,什么都没看见时,腰间忽然被握住,突如其来的力量感让她足够惊骇,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脚底已经悬空,身体受力的支点只有腰间的滚烫炙热的大手,她甚至还未来得及叫出声,已经被稳当放在栏杆上。 背部完全悬空,她本能抓住沈烈的手臂,肌肉比想象中坚实,像石头,她几乎握不住。 “沈烈。” 惊慌下,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不再是沈先生,礼貌又陌生疏离,而是沈烈,情绪激烈,因为慌张,也因为生气。 更多是怕。 她真觉得他会放开手,不过二楼,摔下去也不一定会死。 陈静安感觉到风声仿佛鬼魅嘶吼,赫赫作响,脚底悬空后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她随时都能掉下去,仓促间,她看见沈烈漆黑眸底,里面或许映着她慌乱的样子,她已经无心去看。她怕急,紧紧抓着他。 所以当沈烈靠过来时,她早已忘记作出反应,他曲着手臂,肌肉绷紧,清冷的木质气息铺天盖地席卷,来时汹涌,压抑像暴雨前夜,到最后却戛然而止,他低头,却只是贴着她的唇角,落下很轻一个吻。 他的气息全都扑进鼻息里。 陈静安呼吸近乎停滞。 沈烈的唇擦过面颊,像是西方贴面礼,感受到陈静安因为恐惧的细微战栗,而楼下,秦宜年死死盯着他,握拳咬牙,那股子恨意几乎满溢出来,沈烈平静看着他,黑眸幽深,唇线扯出愉悦的弧度。 秦宜年咬牙将烟丢掉,用脚狠狠碾过,脸色铁青。 知道他们在一起是一回事,可是亲眼见到他么亲密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这么对视许久。 秦宜年先忍不住移开视线,不愿再多看一眼地抬步离开。 “抱歉。”沈烈撑起身,两人视线平齐。 嘴上说着抱歉,话里却没有歉意。 疯子。 变态。 陈静安身体止不住地抖。 陈静安从被抱下来,踩着地面时还有不真切感,她面容惨白没什么血色,被吓的,始作俑者道过歉,放开她,给她留足安全距离,整理衣服时随意瞥了眼,秦宜年已经不见,他可能看到,也可能没有,她不得而知。 她靠着栏杆,有种脱力感。 陈静安收回视线,觉得这样也好,真的,彼此都该认清现实,然后继续往前走。 沈烈背靠栏杆,站姿惫懒,有种作恶过后了无生趣的感觉,他抬手,指腹碾着她的唇,他刚碰过的地方,缓缓开口道:“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玩点什么?” 今晚就这样结束掉,怎么想,都觉得可惜。 作者有话说: 一更嗷,还有一更,估计要白天 有红包掉落啵啵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陳小咪、汤圆老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ing晚 4瓶;酒酿泡芙 1瓶; ?16 ? 第16章 ◎你挺疯的(修)◎ “不要。” 嗓音清泠。 陈静安唇上血色很少, 苍白如整张脸,脆弱如蝉翼般透明易碎。 阮灵曾抱着她的手臂,好奇她脾气怎么会那么好, 情绪稳定到不太像真人,到底怎么做到的, 她自己不太觉得,至少在现在,她真的做不到没有半点感觉, 有种被随意摆布的愚弄感, 负面情绪累积到现在,已经快要决堤。 陈静安看着他:“我今天挺累的,沈先生, 可以结束了吗?” 夜风温柔, 在这时, 反倒显得有点残忍。 “累,是因为我吗?”沈烈问。 “没有。” “所以是前男友?” “……” 沈烈垂眼, 笑容温润:“看着的确挺碍眼的, 要不要替你处理掉?” 陈静安忍不住睁大眼。 他用的是处理,就好像对方不过是个随意处置的东西, 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她忍不住生出寒意。 “……不用。”陈静安强撑着精神, “我只想回去休息。” 离开这, 离开他, 怎么都好。 “舍不得吗?”沈烈仍在笑,那笑让她不寒而栗, 好像她多表现一点, 他就真能做出点什么来, 她刚领教过, 暂时不想体会第二次。 “你对他这样情深义重,”沈烈俯身,几乎将陈静安完全框住,“知道他是怎么对你的吗?” 陈静安怔怔。
相关推荐:
御用兵王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军师威武
《腹黑哥哥。霸道爱》
狂野总统
倒刺
生存文男配[快穿]
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修仙有劫
小公子(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