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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刘管家再摆上一只盒子:“这是已故老夫人最钟爱的一套祖母绿首饰,老太爷早早就从首饰库调出保养,要少奶奶今日戴去佛前,以慰尊父在天之灵。” 一套,便是项琏,手琏,胸针,耳环与发饰,成套的。 早在苏琳琅初到港时贺老太爷就调了出来,请专人上门保养,备着今日之用。 苏琳琅不懂珠宝,但懂矿石,捧起其中一条鸽子蛋大小,六边形的项链对上日光,只见钻石流光溢彩,晶莹剔透,光影如梦似幻。 这是绿柱石族矿物,玻璃光泽通透,折射率大概1.5,总重约20克拉。 就在星际时代这都是稀有品。 所以这就是被她‘卷走’,并直接导致老太爷被气死的导火索吧。 苏琳琅一脸嫌弃:“这个绿不拉叽的,丑,不要,我要戴冰雁送我的粉色吊坠。” 许天玺皱眉了:“阿嫂,这套珠宝很值钱的。” 那是价值港城一栋楼的传世珠宝,她竟因为嫌丑就不要? 苏琳琅接过盒子,一本正经:“冰雁送我一枚很漂亮的吊坠,我爱那个,这个……就由天玺少爷保管吧。” “不敢。阿嫂不喜欢就还给老太爷吧。”许天玺赶忙拒绝,还满脸嫌弃,看苏琳琅,就宛如在看个智障。 苏琳琅将它还给刘管家:“既天玺少爷不要,刘伯拿走吧!” 刘管家耐心说:“既您不愿意收,我仍还给老太爷,收回首饰库吧。” 苏琳琅这个样子他倒觉得很正常,她自幼长在农场,不识珠宝嘛。 许天玺的心却在冒火,作为知情人,还是贺朴廷的表弟,他一心想表哥能平安归来,也愿意在表哥不在时帮忙照料新阿嫂。 但她分明是个傻的,老太爷怎么会把营救重任交由她来执掌的? 他想不通,就一个劲朝刘管家挤眼睛。 刘管家示意许天玺稍安勿躁,再拿样东西来:“少奶奶,这个叫移动Call,也叫黑金刚,是家里为了您出行方便配备的,就由天玺少爷代持吧。” 八十年代的港城,一部移动电话可换一间屋,也就首富家人手一只。 移动电话方便通讯,这个苏琳琅非常需要。 她原来那种呆傻之气反而成了很好的遮掩,她夺了过来护着:“不要,不给。” 许天玺的嫌弃浮在脸上了,刘管家却有耐心,哄孩子般说:“但您不会用它呀,您想联络我的时候就交给天玺少爷,让他来用,好不好。” 再递上一封通讯名单,他又说:“这是您方才想要的,所有人的简介和联络方式,您可在路上慢慢翻阅,敲定合作人选,回来咱们就约人见面。” 这名单就是苏琳琅所提的,贺家信得过的私家侦探和飞虎队员名单了。 接过东西,她回房换衣服。 洋装是成套的,有上衣,马甲,裙子和裤子,菲佣全都烫了,但默认她会穿裙子,所以只把裙子和上装,真丝衬衫挂在一处,别的收进了衣橱。 苏琳琅却拿出裤子换上,本欲直接把枪别在腰间,方便行动,但对镜一看,她的腰太细了点,衣服又是贴体裁的,枪一别好大一包,不妥。 不过她有一整面玻璃墙柜的手提包,从中挑只黑色古奇大包,正好装枪。 衣橱里有常用药箱,里面有碘酊,止血绷带和脱脂纱布。 以苏琳琅的身手,和在星际时解救过人质的丰厚经验,这趟出行只要顺利,就能够找到匪窝,并把贺大少捞出来。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迷惑那个潜藏在贺家的,真正的绑匪内应。 考虑到贺大少会需要急救,她把医用品一股脑塞进了古奇包。 首富家是有妆娘的,两个,此刻已经来了,此刻就在外面静候,准备为苏琳琅梳妆。 但她一出来就摆手:“我天生丽质,不必化妆,辛苦你们了,回去吧!” 许天玺都快崩溃了。 是,她确实天生丽质赛港姐,不然大少结婚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开心,但也没必要说出来吧。 这阿嫂靓则靓亦,但行事乖乖张张,真能主持营救一事? 他无法再忍了,小声说:“刘伯,阿嫂看来靠不住,怎么办?” 其实表面看老太爷是放权给苏琳琅了,实则大孙子被绑,他那口气只要能缓过来,就会拼尽最后一口气签署支票,把大孙子赎回来。 之所以让苏琳琅掌家,是提防二儿子贺墨,防着二房在营救一事中故意捣鬼。 毕竟百亿家业,贺氏的董事局主席,是足以让人手足相残的。 刘管家也免不了担心,怕自己当初没有背调清楚信错人,害惨主人一家。 但视无价珠宝如粪土,对钱也漠不关心,这样的少奶奶就是可信的。 他说:“少奶奶将门虎女,天性不拘小节,天玺少爷多担待。” 就她那纤细的腰和手腕,将门虎女? 许天玺忧心忡忡,甚至怀疑是不是就是刘管家反水了,是绑匪内应。 不然他怎会那么信任一个傻乎乎的北妹。 豪门内乱,你怀疑我我怀疑你,大抵也就这样了。 “少奶奶,那珠宝,我真就拿走了。”刘管家捧起珠宝,再确定。 苏t琳琅看许天玺,目光有些呆滞:“天玺少爷,你送它,刘管家要跟着我。” 许天玺连忙摇头:“它太贵重了,劳烦刘管家多送一趟吧。” 很好,苏琳琅只用这一句就试出来了,许天玺没有二心,是个可信之人。 多一个可信之人就排除一个奸细,营救任务也会多个助力! …… 许天玺先送东西上车,苏琳琅等刘管家送完珠宝,一起到大门口答谢蹲守记者。 俩人边走边边对口径,商讨答记者的话。 但才出独立屋到大宅会客厅,就听哐啷一声,一堆碎瓷饮面飞溅。 苏琳琅才躲过,便听一阵笑声:“哈哈,我大哥不陪着,衰婆要自己出街喽。” …… 贺家共两房,二房贺墨只有一子,贺朴旭,是港城有名的二世祖。 大房贺章共三子,贺朴廷是老大,得力精干,可谓天之骄子,老二贺朴鸿有点痴线,悄悄养着,老三贺朴铸看似聪明,但性情暴躁,是个小霸王。 此刻嘲笑苏琳琅的正是他,贺朴铸。 他才十四岁,还在读书。 他也是全家最讨厌苏琳琅的人,整天喊她北妹,北姑,八婆,衰婆。 绑架案目前在贺家也就少数几人知情,他当然不知。 这种大户人家当家人都比较忙,不在家是常态,所以他也未察觉异常。 但因为苏琳琅是个大陆来的北姑,贺朴铸本就瞧不起,偏她竟然做了他长嫂,就使得他愈发厌烦她了。 她才来不久,还故意躲着人,就是不想惹事生非。 可贺朴铸经常跑到她房外,骂衰婆,北妹,臭北姑,故意挑衅。 苏琳琅说不出话来,就选择了不理,也就助长了贺朴铸的歪风邪气,以为她好欺负。 虽不知大哥为什么没陪着,但正好碰上,见她一人,当然要为难一番。 刘管家止步:“我来安抚四少,少奶奶您……”赶紧溜吧。 苏琳琅却朝着贺朴铸走了过去。 据原书讲,贺朴廷逃出匪窝后好容易力挽狂澜重振家业,但因身体太差英年早逝,在他死后,贺氏兄弟便上演了一出精彩纷呈的倾家垮厦大戏。 可见这小子也没能力,就是个大草包。 看到他,苏琳琅就能体会贺老太爷的绝望了,大厦将倾,子孙皆废品。 “贺朴铸?”她挑眉。 米白色的阿玛尼洋装贴身包裹,黑色的古奇皮包,她的脸颊是不必扫腮红就透粉的。 粉嫩肤色配上胸前那枚鸽子蛋大小的廉价水晶,很土气,但也显的她整个人生动活泼,青春洋溢,生机勃勃。 这北妹面貌确实美,极美。 但她的眼神,却叫贺朴铸想起老太爷书房里那副猛虎下山图上的猛虎。 他莫名就有些怕了:“你……你搞咩?” 苏琳琅从供桌上抽了支最粗的玫瑰花柄,手劈旁枝,又啪一把折掉花朵丢掉,笑容明媚,语声温柔:“从今日起我就是你长嫂了,来,把手伸过来。” 这声音绵软的叫贺朴铸搞不懂刚才自己干嘛会胆怯,会怕她。 他挑衅似的摊手:“搞咩,给利事?”看来是想讨好他,给他发红包。 他会接的,接过钱后,他会全部砸在她头上。 但转眼间,只剩刺的花柄刷刷刷七八下,连番抽在贺朴铸掌心。 他从小没挨过打,都不会躲的,只觉得钻心的痛,刺扎破了手,血往外飚。 “长嫂如母,不敬就该打,再有下回,换戒尺。”苏琳琅说完,甩掉花枝就走:“刘伯,吩咐四少的奶妈带他去打破伤风针,再包扎一下。” 贺朴铸捧手发颤:“刘,刘伯,衰婆她,她竟敢打我!” 刘管家:??? 望着手上迅速渗出的血液,贺朴铸尖叫:“臭北姑,你最好永远别回来!” 第五刀 虽到了大门口,但苏琳琅还出不去。 因为承诺要陪她一起去的贺墨还没来,要她等着。 据二房佣人说是二太太又晕倒了,贺墨在等医生来。 不比大太太许婉心是个普通人,二太太孙琳达是曾在港城大红大紫过的影星。 因为拍过风月片,还享有风月片女皇的美誉,是在未婚先孕后,大着肚子与贺墨在老太爷的房门外跪了三天三夜,还是老太太亲自说情,才被允进的门。 之后她洗尽铅华相夫教子,一力伺候贺老太太直到去世,还重新读书,考取了港大经学硕士,因相貌靓绝香江,又有文凭傍身,可谓港府阔太中的头一份。 就在苏琳琅初到港时她被诊出神经衰弱,一直由她的外甥女,港大心理学硕士毕业后又参选过港姐,获得第三名的孙嘉琪小姐负责治疗。 人靓又满腹诗书的孙嘉琪还曾主动请缨,为苏琳琅做过伴娘。 趁着等人,苏琳琅问刘管家:“刘伯,今日载我出行的司机是谁?”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但她刻意压到此时才问。 因为她料得到,刘管家肯定会给她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果然,他说:“是我儿子,也是老太爷的御用司机,他就一个优点,老实。” 刘管家刘流,贺家三代都信任的得力之人。 他的儿子自然也是可信的,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可信的。 两人正说着,贺墨来了:“琳琅等的久,不高兴了吧。” 他当然换了新衣,一套青灰色的阿玛尼正装,显得庄重许多。 “不像琳琅从小在农场砍甘蔗,练就一副好体格,你叔母是港大经学MEcon,美人学究,读书太用功把身体搞坏了,琳琅可不许笑话她。”他又说。 这确定不是在故意讥讽,说她是大陆乡下来的? 苏琳琅不急不气,来句:“二叔也可以让叔母去农场砍砍甘蔗,强身健体,增强体魄,砍多了她的身体自然也就好了。” 她说的不疾不徐,但伶牙俐齿的,把贺墨气了个两鬓突突。 他的心像杀猪一样嚎叫,心说她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听不懂他在嘲讽她。 贺墨笑的皮痛:“让你叔母砍甘蔗,想法很nice,可我怕她一生气跟我离婚,出去和嘉琪创业,港府会多两位美女商人,咱家却要丢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太太!” 哦豁,意思是她拿不出手呗。 苏琳琅一脸认真:“二叔您又秃又有肚腩,也需要锻炼身体,我建议您也去砍甘蔗,跟嘉琪,二太太三个一起砍,这个想法是不是更nice?” 她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 贺墨血冲上脑,也想好了,这一出门,当记者们追问起贺朴廷的行踪,他就暗暗言弹几句,表面说他身体不适,但要故意透露出苏琳琅粗鄙,贺朴廷不喜,是以拒绝和她回门的口风。 正好他们二人身份相差悬殊,媒体都在等着看笑话。 听他那样说,必定添油加醋一通乱写,将苏琳琅写的极不堪。 到那时豪门圈子排挤,平民百姓笑话,她就是全港人茶余饭后的话柄了。 但他正想的美呢,苏琳琅忽而轻手揽上他的腰,低唤:“二叔?” “……”回头看,她微笑时唇角还有婴儿肉垫,其实还是个孩子。 如果不是她不知天高地厚夺掌家权,贺墨不屑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的。 她指身后:“您提裤子时怎么不看呢,内裤卷边,都露外面了。” 什么,最讲究衣着的贺二爷怎么可能内裤露边? 难道是刚才情不自禁,和妻子亲热完提裤子时不小心漏的? 贺墨忙回头。 苏琳琅趁机一把大搡又一脚大绊,只听啪啪的快门声,贺墨出了门。 不好,他是一个大马趴摔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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