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嗡鸣钟声在两人心中敲响，沈月眼尖在宋敏眼中窥到一抹迟疑之色， 心中默数三个数，宋敏也未曾阻止， 沈月眼睑下垂，抬手，示意下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拿进来， 金针在铺着红布的托盘上，细细的金线穿在其中闪烁着幽幽寒光， 沈毓婉双眸暴起，颤声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月从托盘中拿起金针放到沈毓婉面前晃了晃，轻笑：“听说将一个人的七窍用金线封起来，再将尸骨埋到护国寺镇压，便可将他的魂魄永远禁锢在尸骨周围，永世不得超生。” “你不是想看看我的下场吗？正好，将你的魂魄拘禁在护国寺，也能满足你这个愿望。” 她绕着沈毓婉走了一圈，似自言自语道：“让我想想？第一炷香应该封你那一窍？” 尖锐的针尖在脸上滑动，所过之处，沈毓婉脸上隆起鸡皮疙瘩。 她目光追随着针尖滑动的轨迹，冷汗一滴滴滑落将身下地面泅湿。 “沈月！你太恶毒了！” 颤抖的嗓音透着浓浓恐惧，沈毓婉艰涩的咽了口唾沫，再也绷不住将祈求的目光落在宋敏身上， “娘！如果你真的没有疯，婉婉求你！给婉婉一个痛快吧！你也看到了！沈月她不是人！” “娘......” 面对沈毓婉的呼唤，宋敏依旧垂着头，用绣鞋尖踢着地上的尘土，充耳未闻，仿佛认不得沈毓婉一般， 沈月从不做无放失的事，她既然如此笃定宋敏没疯，那至少有五成把握， 沈毓婉眼中涌上一抹绝望，眼泪湿润了眼眶，她望着宋敏，哑声祈求：“娘！沈月也不会放过你，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可娘为什么不看她！ 为什么不心疼心疼她！ 她不是娘最爱的女儿吗？ 怨怼在心中冲撞，撕咬着名为理智的弦， 沈毓婉眼底通红，死死盯着宋敏逃避的模样，一声声呼唤：“娘亲......” 沈月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望着两人的神态变化，眸光越发暗沉， 将手中的金针扔回托盘中，她冷冷道：“先从耳朵开始。” “喏！” 仆妇听令，几人上前将沈毓婉按住，尖锐的金针穿过皮肤，金线每一寸拉扯，都会扯动皮肉，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娘亲啊！” 沈毓婉哀求的嗓音变了调， 痛苦的哀嚎在上空回荡，宛若恶鬼降临。 宋敏身子遏制不住的发抖，强撑的伪装也露出了破绽， 沈月扫了眼：“把她的头抬起来，让她看着。” “不要！敏敏不要！” 意识到沈月在看自己，宋敏表情骤变，急忙将自己的伪装重新披上， 脸被强制性掰正，看着金针在皮肉中穿梭，血腥的一幕让她胃中翻涌，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望着沈毓婉痛苦到扭曲的表情，听着她一句一句唤着娘亲， 宋敏心疼到发抖，心脏像是被尖刀破开，疼的连呼吸都成了累赘， 头皮开始一抽一抽的疼，是病发的前兆， 宋敏只等闭上眼，逃避着面前一切。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这一次，她想自私一些，为自己活一次。 她不想死，想活着......哪怕只是毫无尊严的活着...... 只要能感受到阳光，能陪在亲人身边，她就满足了。 “将她的眼皮撑起来。”沈月清冷的话犹如恶魔低语。 下一秒，双眼剧痛， 两个仆妇一左一右将她的眼皮撑开，逼着她看沈毓婉受刑的模样， 沈毓婉汗水已然将身上厚重的衣衫浸透，如从水中捞起来的一般，嘶哑的哀嚎已经没了力气，只剩下气音， 宋敏咬着后槽牙看着面前这一幕，心在滴血， 婉婉...... 她的婉婉...... “娘亲，你没有疯，为何不救我......” 沈毓婉看着宋敏清明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宋敏的疯是装的！ 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情绪，她用充血的眸子直勾勾望着宋敏，沙哑的嗓音如被沙硕研磨过，隐隐透着怨恨：“娘......婉婉好痛苦，你救救我！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吗？求求你，救救我！” 面对沈毓婉的质问，宋敏嘴唇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母女二人四目相对， 宋敏眼神中的逃避刺痛了沈毓婉的心， 她痴痴笑起来，笑声凄厉：“娘！你是骗子！” 院外传来些许动静， 沈月眸光微动，柳眉上挑，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钓的鱼，终于上钩了。 第394章 以命换命 沈月起身，掸了掸袖口尘土，精致的眉眼挂上浅笑。 “凝香，去将外面的客人请进来。” “沈月，是谁？” 沈毓婉眸光猛然亮了起来，是外祖和舅舅来了吗？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有救了？ 沈月斜眺了沈毓婉一眼，肯定了她的心中猜想。 “你猜的没错，是他们。” 指尖扣挠着袖口纹路，沈月眉眼阴鸷：“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折磨你吧？” “沈毓婉，你没那么重要。” 沈月唇角弯弯，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如今的你与我也如蝼蚁一般，一脚便能踩死，又何德何能，能浪费我这么多时间。” 报仇出气不假，但一箭双雕会更香。 说话间，凝香已经带着宋梓进门， “敏敏！” 宋梓一进门便直奔宋敏而去，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担忧之色：“敏敏你没事吧？” “长兄......” 见着宋梓，宋敏强撑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她挣扎着想要扑向宋梓，眼泪大串大串的往下掉， “长兄救我！救婉婉！” 可肩膀被仆妇铁钳般的手紧紧压着，任由宋敏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宋梓眼尾微红，咬牙逼着自己转身，面像沈月：“安乐县主，我已经来了！请你先将敏敏和婉婉放开，我们慢慢再谈。” 在他们叙旧的时候，沈月从匣子中再次摸出一根香点燃， 吹了吹香，让火燃烧的更旺盛，沈月冷冷道：“宋梓，如今的主动权在我，而不在你，你没有资格同我讨价还价。” 宋梓一怔，垂在身侧的双拳拽紧， “好，那就依县主所言！都到这个时候了，也不需要卖关子了，说吧，你想要同我交换什么。” “有句话宋尚书说错了，我想交易的是宋家，并不是你，你今日自己来，难道是能做得了宋家的主不成？” 沈月目光悠悠的盯着宋梓，清冷的身姿给宋梓带来压迫， “宋梓，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我能！你赶紧说！” 宋梓来之前便有了心理准备，沈月这个时候约他，为的便是用宋敏的安危从宋家手中换取什么。 “爽快！” 沈月缓缓鼓了鼓掌，杏眸微眯，眼底涌上一抹暗色， “我要宋家在宫中的暗线名单。” 从宋太妃身后，她看到了宋家在宫中隐藏的能量， 宋太妃能倚靠宋家的力量将崇仁帝要杀死的人换出去，足以可见，宋家的暗线已经渗入宫中每层环节，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哪怕宋太师有参与太后的计划，朱谨也定然不可能将他一下直接扳倒， 在此之前，她要防止宋家狗急跳墙，利用这些人做手脚。 宋家暗线这个毒瘤不除，对于后宫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宋梓身手高强，唯有一点，那便是重情重义，尤其是对于宋敏这个唯一的妹妹，堪称疼到骨子里面去。 这一次是吓唬他的最好机会。 用一个宋敏，换宋家暗探的名单，怎么想都是赚翻了！ “尚书大人，考虑好了吗？我可没多少耐心。” 沈月下颌微抬，事宜宋梓往香炉看去，拨弄着指甲淡漠道：“等这一柱香燃尽，我的耐心也就到了终点，我可以免费请你看一出戏。” 宋家在宫中的暗探，是宋家的立身之本，宋梓迟疑，剑眉紧蹙，斟酌道：“安乐县主这个要求不免太过苛刻，换一个还有的商量。” “商量？” 沈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捂着嘴笑个不听：“宋梓，你是不是没搞懂现在的处境？你以为宋家还能重新起复？你以为朱谨不会清算你们帮着宋太后的事？笑话，这份名单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就是份鸡肋，完全用不上，要不是我想着给自己留一份防身的东西，宋家这些个暗探我压根瞧不上半分。” 她的话又快又准，一句句戳着宋梓心的同时，不给他一丝思考的时间， “来人！” 沈月满脸不耐烦的坐回石凳，一副对名单不在意的模样：“送宋尚书出去。” “慢着！” 宋梓望着围过来的护卫，抬手做防御状缓缓朝宋敏方向挪去：“安乐县主未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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