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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他抬眸,凤眸微眯,露出一抹冷厉之色:“赵将军都安排下去了?确保万无一失?” 前几日接到正德先生送来信件,说朝中从南方抽调了粮草棉衣,已经安排人往 淖尔城送了。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到出手的时机了。 一听到打仗,赵将军跟打了鸡血似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拍打着胸脯,声音洪亮如钟:“殿下放心,我赵某人虽不才,但这身腱子肉可不是虚的!这次我必亲率精锐去拦截粮草,定不留下一粒米、一寸布!今夜,我便点齐人马出发,绝不会有纰漏!若出了岔子,我老赵提头来见!” “好样的!记得留下几个活口,让他们回去指认豫北王。” 朱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出主意:“放水一定要放的自然,要让他们觉得是自己的机敏捡回来一条命!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越发坚信。” “殿下放心,我老赵有分寸!” 赵将军离开后,沈月从内室挪出来,见朱谨望着赵将军离去的方向眸光沉沉,忍不住出声唤回他的思绪, 她从背后搂住朱谨脖颈,将头靠在他肩上柔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算不得自相残杀,” 朱谨心中的纠结和自责她都明白。 他也曾经带过兵,对自己手下的将士也都心疼的紧,如今因为内乱,大景自己人杀自己人,他心中定然不好受。 斟酌语句,她接着道:“如果你真的愧疚那便打起精神让这场内乱早些平息,好好治理国家,让百姓都过上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的好日子。” 崇仁帝去世后,整个大景便生了病, 贪官污吏横行,官员都忘记了初心,只想着吃喝享受,不再如开始那般勤政爱民。 这些年下来,不仅大景国库被掏空,就连百姓的骨血都被那些人抽干了。 生病了就得治, 她相信依着朱谨嫉恶如仇的性格,绝不会再容忍这些人的存在。 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人都是跟着上位者的眼色来行事,一旦上位者下定了决心要治理,他们也不会拿自己生命来开玩笑。 “阿月啊阿月,还是你了解我。” 朱谨轻叹一声,握住沈月手腕将她扯进怀中,紧紧拥抱,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室内炉火跳跃,映照着沈月温婉的容颜,黑亮长发被青色发带轻轻拢于脑后,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在如玉的脸颊旁,恬静而美好, “不要踌躇,不要怕。” 沈月跨坐在朱谨膝上,低头与他额头相贴,杏眸柔软犹如宣誓一般缓缓道:“这一路我都会陪着你,你只管往前走,我会站在你的影子下望着你,陪着你,绝不会让你在这漫长而寂寥的黑暗中孤独前行。” 细软的发丝随着沈月亲昵的动作轻拂过朱谨的面颊,如同垂落湖面的柳树枝丫,在心湖中撩拨出阵阵涟漪, 她如同凛然寒冬中骤然盛放的鲜花,吸引着他的目光,控制着他的心跳, 薄唇上扬,怀中馨香让心中的烦躁与沉重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低下头,将头深深埋进沈月温暖的脖颈间,轻叹:“我的阿月啊......我的月亮.......” 不敢想,如果沈月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会活成什么样。 沈月感受着脖间朱谨呼吸间传来的温度,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朱谨太累了,他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 可惜她帮不了朱谨什么,只能在他失意难过的时候尽可能的安慰他。 沈月探手轻轻环住朱谨的腰,手指轻轻摩挲着他坚实的背脊,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一片寂静中,两人心跳交织的旋律,在这静谧而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刻钟过去,朱谨心中的郁结被怀中温暖驱走, 朱谨从沈月的肩头抬起头,轻抬手,将那些散落的发丝别回沈月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触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眼神动了动,温柔道:“阿月,陪我不醉不归可好?” 难得脆弱的朱谨让沈月无法拒绝,犹豫片刻,她点头,用手指比了比:“那我只喝一点点,说好了,我就陪你喝一点点,这么多!” “好!” 城中不比野外,朱谨吩咐下去后,没过多久就有女婢将酒菜端了上来, 各种烹煮的肉类放在彩绘盘中,周围放着细盐,长颈壶装着烈酒,被放在泥炉之上。 沈月望着彩绘的酒杯,啧啧称奇:“京都信奉简约大方,酒杯都是浅色,看过了这边的艳丽色彩,再想想京都那边的酒杯,竟然觉得有些寡然无味。” 朱谨宠溺一笑,用匕首将大块的肉切割好了放进沈月面前的盘中, “若是喜欢,回京之后我让听风给你寻上几套。” 室内火盆烧的足足的,沈月脱下厚重袄子,跪坐在案几前一口肉一口酒, 温热的酒水入喉,一路灼烧到心底,沈月被辣的直吐舌头, “这酒可比京都烈多了!” “吃些肉,习惯就好了。” 朱谨用筷子夹着肉递到沈月唇边,望着她红彤彤的脸庞,凤眸划过一抹暗色, “来,我们碰杯。” 第367章 醉酒,蓄谋已久 窗外夜色如墨,屋内烛光摇曳,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光影斑驳,沈月抚着额慵懒的靠在桌案上,素白的指尖轻执酒盏,眸色朦胧, 酒意上头,人的思绪就越发不受控制,她凝望着朱谨深邃的眉眼,忍不住回忆往昔, “上一次与你对酌,已经快有一年了吧?” 后来,她们便再没有这般轻松亲近的时候了。 朱谨开始变得霸道,她开始为了自己的未来躲避朱谨,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深墙。 二人目光在跳跃的烛火中交织, 沈月浅笑,眼波流转间透着一丝慵懒的媚意:“以前只当你是个正直的,后面才发觉你也是个黑心肝的,借着由头将我软禁,算准了我放不下你罢了。” “若非曾经,我都有抛下一切远离京都的想法。” 远离是非,寻个小院儿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有那么多世俗困扰,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只顾着柴米油盐便好。 微醺的沈月说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但朱谨还是听出了她对京都的厌恶之意, 喉结滚动,他举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沈月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他,沈月完全可以逃离京都,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过舒心的日子。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刺杀,没有阴谋。 可她走了,他怎么办? 烛心在火光中炸想,朱谨垂眸,长睫将眼底的暗色遮掩, 抬手替沈月的酒杯续上混浊的酒液,他哑声道:“阿月,我们都是同类人,没有亲人,挣扎在京都的漩涡中,只能相依相扶,” “我曾想过放手,还你一个自由,可后来我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 朱谨仰头再度闷了一杯,酒液苦涩,一路蔓延至心间, 修长的手指转着酒杯,他无奈道:“欲望这个东西,是世上最难控制的,我能压制一时,却不能压抑永远,只要一枚火星,理智就会土崩瓦解。” 占有欲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欲望, 他希望沈月眼中只有他,身边也只有他,可沈月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人,朱轩禹,高仲,潘阳...... 他想建个金屋将沈月锁起来,可又怕将沈月越推越远。 因为沈月他开始变得不像自己, 凤眸望着闭着眼喃喃说着过去的沈月,朱谨眼底划过一抹阴鸷。 起身将沈月手中歪倒的酒杯拿走,他弯腰将醉倒的沈月打横抱起。 “朱谨......” 骤然的失重感让醉酒的沈月轻呼一声,她迷蒙的睁开眼,望着朱谨通红的耳廓,痴痴笑出声来:“你耳朵都红了。” 说着,她伸出手指捏着朱谨红透的耳垂研磨,唇角笑容狡黠:“可别动哦!摔了我可就不好了!” “唔......” 冰凉的指尖紧紧贴着滚烫的耳垂,来回碾压,朱谨闷哼一声,抬腿撑住沈月下滑的腰身,借机扯下耳朵上作乱的手:“别闹!” 暗哑的嗓音低沉,隐忍着欲念, 沈月眸光闪了闪,见好就收: “无趣。” 她嘟囔着伸出双臂,如同无骨的藤蔓般环抱住朱谨颈项,将滚烫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指使道: “头有些晕,快把我送回榻上,我要歇息了。” 沈月杏眸半睁半闭,眸中闪烁着迷离的光,上挑的眼尾泛着绯红,眸光流转间娇媚可口。 喉结滑动,朱谨揽住沈月的手紧了紧, “快些,愣着做什么。” 沈月见朱谨不动,秀眉紧蹙,伸手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 凶巴巴的命令软糯,听在朱谨耳中如同撒娇一般, 朱谨喉间有些干渴,仿佛方才那些酒水都白喝了一般, 他大跨步来到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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