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处,用嘴型道:“躲进去。” 尹建锋的办公室在这层楼的尽头,一旁刚好有一个小型储物间,摆放着搭梯等杂物。宁城推着尹天进去,屏气凝神地往墙上一凑,能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尹建锋似乎正在和谁打电话,声音时高时低。尹天听不真切,挪了挪步子,差点碰倒立在脚边的铁皮水桶。 宁城掐了他一下,他既内疚又委屈,刚想竖起中指,就听尹建锋声音突然拔高,几乎是吼着道:“不行!必须营救!” 尹天和宁城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什么营救?营救谁? “首长!”屋里又传出另一人的声音,似乎更加焦急失控。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储物间里的两人也已经听出说话的是洛枫。 洛枫在尹建锋办公室里,而尹建锋正在与什么人打电话。 两人的语气都与平时不同,他们到底在紧张什么? 尹天咽了咽口水,眼神复杂地撇向宁城,下意识地往胸口按了按。 那儿跳得极快,手捂上去后,连手心都会感觉到一阵震颤。 他不安地抓住宁城的手臂,总觉得即将听到什么难以承受的消息。 可是会是什么呢? 有什么是他无力承受? 他本能地甩了甩头,方一抬眼,就撞上宁城幽深的目光。 宁城也在紧张! 只是他的紧张不像尹天一样昭然,只暗暗地藏在眼底,旁人难以发现。 但尹天却看得清楚。 宁城每次紧张时,眸光就会变得格外深沉,像深渊之中起了雾,于清亮里漾起一层不同寻常的浓霭。 他们几乎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一墙之隔,一声重重的拍桌声就像凌空闪过的惊雷。 惊雷之后,狂风骤雨顷刻降临。 尹建锋几近咆哮,屋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屋外的两人清清楚楚听他吼道——“宁珏这12年的付出难道当不起一张‘回程票’?不管死活,你们都必须把他给我带回来!” 暴雨倾盆。 尹天张着嘴,哑然地望着宁城。脚下的水桶终于被踢翻,铁皮滚落在地,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尹建锋与洛枫闻声而出,推开储物室木门时,正见尹天魔怔般地晃着宁城,小心翼翼地低声问:“他们刚才是不是在说你哥?你听到了没?他们是不是在说宁珏?” 尹建锋脸色一沉,重重叹气,头也不回地走回办公室。 宁城喉结上下抽动,受到的冲击不比尹天小。 听到“宁珏”二字的时候,他脑子一嗡,无数根弦就像在强大电流下难以负荷的灯丝,悄然断裂,带走那明亮得晃眼的光芒。 他的大哥,竟然还活着? 第77章 骨肉手足 电话并未挂断,宁城顶着一张讶异得几近扭曲的脸迈入办公室时,尹建锋正阴沉地朝电话喊:“什么叫还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们能确定他已经牺牲?不能就把他给我带回来!” 尹天脑子嗡嗡作响,茫然失措地看着尹建锋,又回头望了望宁城,头一次在他脸上发现一种难以名状的狰狞。 那种表情极难言表,混合着狂喜、狂怒、大悲、大怆、怅然、若得若失……各种极端又鲜明的情绪汇集在他眼底,眸光忽明忽暗,阴郁到极致,又明澈到极致,折射出一簇摄人的深霭。 宁城尽力克制着情绪,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嘴角却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他步伐虚沉,一步一步迈向尹建锋,眼中那道沉郁的深霭就像一团扩散开来的浓雾,缓缓将周遭笼罩在一片阴翳中。 他将双手撑在尹建锋的办公桌上,像跑完5公里武装越野一般急促地喘着气。尹建锋拿着电话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颤抖,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猛地砸在桌上,咆哮道:“你们……” “你们”之后,再无下文。 长久的静默后,尹建锋“哐啷”一声将听筒砸落在地。电话线扯着主机与主机边的茶杯稀里哗啦跌落一地。 茶杯碎了,刚沏好的茶散出隐约白雾,棕黄色的茶叶落魄地挤在地板上,像战死异国者沉甸甸的遗体。 洛枫坐在会客用的沙发上,身子前倾,双手捂着脸,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尹天盯着那一地狼藉,声音轻得就像初夏的蚊鸣。 他低着头,两眼有些失焦,颤声道:“能不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尹建锋蓦地抬首,悲痛攻心,眼中的红丝分外可怖,眉间的深壑挤在一起,犹如斧凿一般。 他看向宁城,凌厉得如冰刃的眼神却像忽然遇火,悄无声息地融作滴滴血泪。 他颓然跌坐在靠椅上,像洛枫一样捂着头。 尹天走过来,叫他:“爸。”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挂钟坏了,指针不再转动,好似时间也停下脚步。 可是时间从不为任何人驻足,它只是被无限拉长,又飞速回缩。 人被困在里面,无力抽身,假装哀而不伤,岂止哀与伤从来都是接踵而至。 尹建锋看向宁城,嘴唇动了动,却只是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字:程羽郃。 他将纸片推向宁城,声音沙哑,单薄的眼皮下,红丝几欲挤出血来。 “你的大哥宁珏,就是缅北的‘大毒枭’——‘羽哥’” 宁城心脏重重一抽,脊髓顿时凝固成簌簌的冰渣,寒意从脊椎一股一股挤出,踩着心脏颤动的节拍。血液受了寒,也缓慢地停下来,令他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一般,生硬地立在原地,连表情也来不及扯出变化。 站在他身边的尹天如另一尊雕塑,脸上的血色退潮般消逝,愣愣地张了张嘴,只发出一声嘶哑的“哥”。 尹建锋食指在纸片上点了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么多年了,缅北的人都叫他‘羽哥’,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他自己起的这个名字,程羽郃。”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他……宁珏,羽哥,是我军在缅北埋得最深的卧底。在这次行动之前,他的身份只有我与特战总部的另外两人知道。” 宁城捏紧的拳头浮现出苍白的骨节,骨节阵阵发颤,仿佛下一秒就将碎裂。 尹建锋又道:“当初我们为他伪造新的身份时,他说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但希望能自己起名。” “这三个字,就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 尹天低声念着那名字,一遍接着一遍。念至第三遍时,鼻子陡然一酸,侧头看向宁城,只见宁城紧咬着下唇,目光如一团冷冷燃烧的烈焰。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那字间隐藏着的绵绵深意。 程,谐音城。 郃,谐音和。 尹建锋望向窗外,眸光似乎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他是当年北风最优秀的特种兵,聪明,纯粹,年轻,而且‘干净’。没有谁比他更适合那个任务。” “但一旦接过那个任务,就意味着他——‘宁珏’这个人将再不存在。” “也意味着长达数年如履薄冰的潜伏,对己对友对亲人的决绝与残忍,和有朝一日突如其来的惨烈牺牲。” “他接过任务时的笑容我至今还记忆犹新,年轻、朝气、无畏无惧,还有一种只有强者才有的温柔。” “他看着温吞,实际上骄傲又自信。他说总得有人去执行那个任务,如果他退下去,其他队友就得顶上,那么不如他亲自上。” “伪造新的身份时,他给新生的自己起了小弟和小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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