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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晶莹剔透的龙蛋小心放入一个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器皿中,然后又收了起来。 贺连洲眨眨眼,不得不说殷屿身上的秘密真是数不胜数。 哪怕是那些手艺最精湛、想象力最丰富的矮人们,没有足够的奇珍异宝做材料,也做不出这些不可思议的装备来。 殷屿收好龙蛋后,注意到贺连洲一直看着自己,不由抿了一下嘴角:“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贺连洲明智地选择忽略疑问,他只是问道,“那个装备真的没有问题?” “应该吧。”殷屿迟疑地点头,“我们该走了,时间浪费地够多了。” 他说着,目光最后落在这头飞龙身上,他顿了顿,过了两秒才低低说道:“哪怕它不给出心脏,我也会答应……” “这是怪物世界的规则。”贺连洲闻言看向殷屿,他开口道,“它们谨记公平,平等交换。即便它知道你会答应,它也会给出它认为值得的代价。” 殷屿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贺连洲,很快又收回目光,他竟然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安慰的意味?这一定是假的。 “它已经彻底死了,它的尸体将会在冰川中降解、沉积,化作这片世界的养料,仍旧是生物链中的一环。”贺连洲忽而又开口。 殷屿疑惑地看向对方:“嗯?” 贺连洲拍拍一旁狮崽子的脑袋:“去喝点龙血,这会儿应该都温凉了。肉也吃点,难得的,对你有好处。” 殷屿闻言一僵。 贺连洲似笑非笑地看向殷屿:“不会是觉得我,怪物就是怪物,冷酷无情,不择手段吧?前一刻还在哀伤这头飞龙,下一刻就要吃它的血肉……” “这和你食鹿血啖其肉没有区别,在这里,生存就是唯一需求。”贺连洲道。 殷屿皱皱眉头:“我当然知道。”只是人家的幼崽还在他包里待着,他有点,不适应。 贺连洲见状微微弯起嘴角,只是扯扯狮崽子,催促着,补充道:“尤其对它来说,它虽然只是最低级的狞狮,但骨血中拥有变异的怪物血脉,这让它具备极大的潜能,而龙的骨血力量,能给它带去脱胎换骨的质变。” 狮崽子犹犹豫豫地挪过去,低头舔了舔冰上的龙血,旋即险些被粘住舌头。 贺连洲:“……” 如果能提高一点智商就更好了。 他无语地大步走过去,握住狮崽子的大舌头,迅速又用力地一拔,趁着粘得时间短,才没撕下一层皮来。 狮崽子嗷嗷痛得在地上捂脸蹭。 殷屿:“……” 给了狮崽子进食的时间,殷屿则走到飞龙的身前,沉默了好几秒,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飞龙的鼻息前。 从未感受过的触感令他浑身一震,他仿佛还能感觉到这头飞龙的悲伤和绝望,以至于他近乎不受控制地红起眼眶。 贺连洲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殷屿的不对劲,他皱了皱眉头,旋即飞快地反应过来,立即上前拽走了殷屿的手。 但这仍旧慢了一步。 殷屿浑身颤抖,脑海中疯狂闪过纷乱狂暴的记忆,就像是一股尖锐的能量在凿向他的大脑。 贺连洲紧紧抓住殷屿的双手,以免青年在挣动混乱中伤害到自己,他低低在殷屿的耳边沉声道:“殷屿!看我,看着我,睁开眼睛看我!” 殷屿下意识地张开眼,却难以聚焦,眼前似乎仍旧是那些混乱的打斗、猩红的血、恶意的瞳孔…… 贺连洲立即意识到殷屿发生了什么—— 就和他一样,殷屿“看见”了那段记忆,甚至是在怪物死后的触摸中,读取到了这些。 但问题是,这是殷屿的第一次。 他还记得他的第一次只是一段极温柔有趣的幼崽互动,但即便是这样,他仍旧因为视角的变化和不适应而饱受折磨。 更别提这一次的记忆片段充斥着那么狂暴的能量和冲击画面,这绝不该是一个第一眼片段。 贺连洲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会是怎样的,没有“前辈”能告诉他这个,一个世界不会存在两个领主,但是,又只有领主能够做到这一步。 难怪殷屿既具备怪物锚点的特殊,又同时有那样一股令怪物感到畏惧不适的逃离威压。 他也是领主。这就能够解释了。 “看着我!告诉我你现在能看到的五个东西!”贺连洲紧盯殷屿的眼睛命令道,“回答我!” 殷屿勉强集中起注意力,磕磕绊绊地哑声道:“雪。” “……衣服。” “……鳞片。” “……树。” “……你的手。”殷屿深吸了口气。 贺连洲听见最后一个回答时笑了一声,他点点头:“很好,再告诉我,你触摸到的四件东西。” 殷屿呼吸仍旧急促,他张着嘴,用力地喘气,努力打开胸腔:“……外套拉链,是冰的;龙,冰的;石头,冰的;你的手,没那么冰。” “和另外两个一样冰就不是好事了。”贺连洲玩笑道,他注意到殷屿已经慢慢平复下来,这得得益于对方在关山的特训,殷屿知道如何最有效地管控情绪、恢复理智。 贺连洲微微松了口气:“那么最后,告诉我你听见的三样东西。” “风声。” “大黄在吃东西。” “……你的声音。” 第75章 开局第七十六天 他呼吸逐渐…… 开局第七十六天· 殷屿深深吸了口气, 克制住了浑身的颤抖。 他慢慢松开攥紧贺连洲的手指,哑声说道:“我好多了。” 贺连洲闻言打量殷屿,像是在评估这句话的可靠性。 面前男人面色苍白,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贺连洲能够看出殷屿极力压抑下的混乱和迷惑, 甚至还有一抹从未见过的恐惧。 贺连洲选择慢慢松开手, 他盯着殷屿:“你确定你好多了?” 这是殷屿第一次接触怪物记忆碎片, 还是那样充斥狂暴能量的碎片, 哪怕是他, 在先前的触碰时都感觉到了抗拒和痛苦, 更不提从未接触过这些的殷屿。 然而殷屿只是应了一声,微低着头捏紧眉心,什么也没说。 贺连洲见状安静地给了殷屿一些平缓恢复的时间,直到殷屿慢慢松下紧绷的身体和肩膀。 贺连洲见此,知道殷屿调整过来了。 他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他仍是开口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殷屿闭了闭眼, 他没有回答,反而是问:“你怎么知道刚才应该那样做?” 那是一个经典的心理治疗方式,当焦虑、惊恐发作的时候,殷屿见过心理治疗师是如何去引导自己的队员平静下来。 但是贺连洲为什么会知道该这么做?他分明对人类世界知之甚少——甚至连三好学生是什么都不知道。 贺连洲闻言顿了顿,他扯了扯嘴角,分不清那算不算一个笑, 反问道:“刨根问底就是你对我提供帮助的回报吗?” “很难忽略这一点。”殷屿回答, 他睁开眼看向贺连洲,“但不论怎样, 谢谢。” 贺连洲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鼻音。 他移开目光,过了几秒才淡淡开口道:“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这是我记得为数不多关于我父母的一些记忆。” 殷屿微顿, 才反应过来这是贺连洲在回答他的问题。 这是他第一次听贺连洲提及他的父母。 事实上,他总是默认贺连洲现在的人形,不过是最初时为了接近他而捏造变幻出来的人类模样。 ——他就遇到过具备这样能力的怪物。 ——尽管贺连洲曾抗议过“怪物”这个说法,但贺连洲的话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哪句话是真的? 殷屿不明显地皱皱眉,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考虑——贺连洲真的是人类?那他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贺连洲没有说得更详细,只是扯起嘴角,声音里像是带着刺,嘲讽道:“起码他们还留给了我一些有用的。” 殷屿闻言停顿了一下,他低声问道:“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 “不记得了。”贺连洲回答,似笑非笑地看向殷屿,“我已经回答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殷屿抿抿嘴,他下意识地又深呼吸了一下。 空气中凛冽的冷风钻进他的喉咙里,叫他的喉咙干涩刺痛,但也同时,寒冷让他清醒。 “……你不会相信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刚才发生的是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我总是相信你的。”贺连洲丢向殷屿一个戏谑的眨眼,声音中真假难辨地带上一点对殷屿缺乏信任的受伤。 殷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吐出一口呼吸。 这就是他相信不了一点贺连洲鬼话的绝大部分原因。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相信你?”贺连洲又说道,他注视着殷屿,“告诉我。” 殷屿仍旧沉默,过了两秒,他忽然又抬起手,在贺连洲诧异的目光下,指尖微微颤抖但又坚定地再次覆上飞龙的前额。 但是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感觉到,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低喃:“没了……” 贺连洲摇头,新奇又失笑地打量殷屿:“你还真是……与众不同。我第一次触碰怪物记忆的时候,足足隔了一个月,才愿意再把手放上去。” 那种视角变化、不受控制又不得不去感受怪物的滋味,曾经让年幼的他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而殷屿,却直接再次把手放上去了,这人,真是越怕什么,越要迎上去是吧? 殷屿闻言微眯起眼,蓦地看向贺连洲:“你说那是它的记忆?” 他没等贺连洲回答,目光更锐利一些:“你早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你还问我?” 贺连洲顿了顿,然后露出一个毫无负担的笑:“诶呀,被你抓住了。我只是再确认一下。” 殷屿捏了捏拳头,这家伙。 “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些?”殷屿看向贺连洲,“因为你?” 因为贺连洲曾经侵入他的脑海里?曾经在他的身体里?所以他才能够看到贺连洲看到的东西? 贺连洲挑挑眉,他没有回答,反而是问:“所以你到底看到的是什么?” 殷屿皱了皱眉,他视线转向面前的飞龙,落在飞龙洁白而巨大的羽翼上,翅根处星星点点的血迹在一片冰蓝和冰白中格外刺眼。 他不自主地回忆起先前闪过眼前的画面,慢慢说道:“我看到了一只手抓住了它的翅膀,像抡着锤子一样抡起它。还有一只眼睛,它……” 殷屿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 贺连洲闻言也微微沉默,殷屿看见的似乎与他又有些不同,但是那只眼睛,他知道,他开口接道:“它看起来很邪恶,布满血丝,病态的黄。” 殷屿看向贺连洲,他点头,但是又道:“但不止是这样。” 他抿了抿嘴补充:“那只眼睛就好像,无处不在。” 在他的所见中,他如同站在飞龙的第一视角,他的余光能够看到翅膀被大手一掌拢住,几乎要扯断——他有这样的念头,或许是那头飞龙的念头——然后被抡起,像是游乐园里的大摆锤,不论被摔向哪个方位,那只眼睛总是阴魂不散。 殷屿深吸口气,他握住自己的手臂,他知道自己在发抖,他咬牙按下骨髓里渗出的恐惧和寒意。 贺连洲闻言微皱起眉头。 他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又问:“你说是一只手?” 殷屿点头,旋即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就听贺连洲紧跟着问:“就像人类的手?” 殷屿僵硬了一下,他差点没有意识到这有多奇怪。 贺连洲见状低低“唔”了一声:“符合这些特征的怪物不多。” “你知道?”殷屿闻言顿时看向贺连洲。 “听说过,没见过。”贺连洲耸耸肩膀,“极北有一条具体不知道在哪里的暗河,据说这条暗河通往极北最严寒的地方,那里的温度可以到达零下一百摄氏度,任何生物落入暗河中,不需要几分钟的功夫,就会与周围的水流在表面冻结成冰。” “就在那样严寒的地方,生活着一些极罕见的怪物,因为暗河的存在,导致这些怪物既无法离开那里,外面的怪物也无法进入其中,只有传闻经久不衰地流传下来。”贺连洲解释。 殷屿皱皱眉:“到底是什么传闻?” “冰川巨人。”贺连洲说道,“它们以冰川为食物,以猎杀怪物为乐趣,最终被怪物领主以生命为代价,封锁在了一条极寒暗河冰渊之外。” 殷屿闻言眼皮微跳,这又是什么样的怪物?! 贺连洲道:“但这也只是传说,距离现在恐怕早过了几百年了,谁也不知道真假。” “如果是真的……” 贺连洲打断:“那恐怕极北会混乱成灾,同样的,人类世界不可能全然幸免。” 殷屿闻言瞳孔狠狠一缩。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之过早。”贺连洲又说道,他摆摆手,看了一眼身后埋头吃饱的狮崽子,“它也消化得差不多了,该走了。再晚一些,恐怕会与其他赶来的怪物不期而遇。” 殷屿很快反应过来,这头飞龙的血腥气味恐怕已经传出去了很远,它的骨血对狮崽子有益,那么对其他怪物而言也一样。 贺连洲招呼了一声狮崽子,它从飞龙的身体上一跃而下,抖了抖满身的蓬松皮毛,瞧着爪子似乎都比先前要更加粗壮、尖锐一些。 狮崽子跑到殷屿的身边蹭蹭,还记得把爪尖收进肉垫里去拍拍殷屿的小腿,像是在提醒殷屿该摸摸它了。 殷屿抬手捏捏狮崽子的脸,大力搓了几下,点头应声:“我们走吧。” 狮崽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忽地转身跑到飞龙那儿,撕咬下一大块肉,又跑到殷屿身侧来,丢到殷屿的脚下。 殷屿:“……” “还挺有良心的。”贺连洲见状笑了一声。 “不过人类的体格没有野兽那么强悍,不一定能够承载龙的力量,我不建议食用。”贺连洲说道。 不过狮崽子坚决不肯吃,要把龙肉送给殷屿,就好像这是它猎来的猎物似的,一定要让殷屿拿着。 殷屿只好收起那块已经冻得微微发硬的龙肉。 狮崽子见状,昂首挺胸,高兴满意得不得了。 “他像是把你当作狮群首领了,食物都要给你上交一份。”贺连洲打趣。 “自己吃完才想起来给我带一块的首领?”殷屿挑眉。 贺连洲:“……唔,有点良心,但不多,知足吧。” 殷屿失笑,拍拍狮崽子的脑袋。 一大块龙肉,约莫有三四公斤分量,冻上后就更重了,像块石头。 但也没办法,只能扛着,万一后面一路实在找不到吃的呢? 殷屿看看那具庞大而美丽的飞龙尸体,还剩两个特级生物采集器,索性也给用了,看看能不能再采集到什么额外的东西。 “使用特级生物采集器,采集目标极凌云螭,采集失败!” “使用特级生物采集器,采集目标极凌云螭,采集成功!获得巨大龙骨x1!” “:完整的巨龙骨架,具有强大的威慑震撼力,放置区域范围千顷之内,不会有怪物来袭,极为珍贵。兑换可获得积分:五十万。” 殷屿听着脑海中的提示音,愣了一下,还特意调出了文字提示看了眼,五十万?! “宿主是否现在兑换?”系统又问。 殷屿顿了顿,不兑换。 现在又不急着用积分,游乐园天天都能赚积分,总有一天能攒到五十万,但是龙骨可仅此一个,不换不换。 /// 走出去了百十米远后,殷屿忽然想起直播间,不知道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了多少。 他调出直播间,就见直播间里疯狂刷着要求平台恢复信号、增强信号的谴责要求。 果然,又是画面不稳、又是失去声音,熟悉的贺连洲的手段。 不得不说,这方面还真是……稳稳地安心。 他看向贺连洲,扬扬眉稍,指了指不远处的直播球:“可以恢复了吧?” 贺连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忘记了。” 他微微一笑,直播间又忽然恢复了正常。 骆南那边正忙得焦头烂额呢,还没查出问题出在哪儿,就听助理惊喜地尖叫:“骆总!直播间又恢复了!好了!” 骆南急忙看过去,果然就见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声音、画面……就好像刚才的混乱根本不存在一样,一点看不出痕迹。 “还是要查!查出原因!杜绝任何再次发生的可能性!”骆南命令道。 殷屿也不知道直播间都看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弹幕,试图从中找出一点进度来。 不过可惜,直播间弹幕都在愤怒刷信号问题,殷屿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于是他开口说道:“信号中断有可能是因为飞龙生物磁场影响,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飞龙百米开外,信号才又恢复了正常。” 殷屿简单扫了一眼,便知道直播间信号断开的时间点是什么时候了,他松口气,毕竟后面那些要是一道通过直播播出去了,那是真的很难解释。 他没有再多提方才的事情,只是转而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现在我们要继续上路了。” “这是我们来到极北冰川的第二天,先前在雪山顶部的时候,我们已经看到在这片雪原的尽头有一片黢黑的阴影,而我猜测那或许是一片林木线,那是我们的目标方向。”殷屿说道。 “高山林木区通常出现在海拔两到三千米的地方,我们一路往下,海拔越低,气温也将越高,会暖和许多。” 殷屿一边说,一边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 军用水壶的保温功能很强悍,先前烧开的雪水到现在,竟然还有一点温凉,这会儿喝一口,喉咙里都舒服了。 殷屿小心又飞快地拧紧水壶,好像晚一秒,冷空气就要钻进去把水冻住似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暴风雪狂吹,雪原上的积雪正松散着,现在被太阳一晒,行路起来就更加艰难。 殷屿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漫长的雪原峡谷,身后是两人一兽的孤单脚印。 走到那片黑色阴影线需要花的时间比殷屿预估得更短,他们甚至在天黑之前就抵达了。 然而令殷屿失望的是,那根本不是林木线,而是一块块巨大的冰块。 它们林立在冰川上,远远看去,如同塔形的漆黑冰林。 这里的温度甚至莫名更低了一点。 尽管不是林木线,但殷屿仍旧继续往黑冰的方向前进。 他找到了一块高地,足以将这片黑冰群的全貌收入眼底,横跨穿越的直线距离约莫只有三四百米,规模并不大。 “我希望穿过那片冰林后,情况会有些改善。”殷屿说道,“那片看起来像是黑色冰块的冰群,通常是冰川断裂后露出的冰核部分,它们的出现往往意味着这一片地带之下有海洋,洋流的活动和不断上升的海水温度会促进冰川的断裂。” “而越是接近海洋,离我们回到人类文明世界就更近。”殷屿说道。 殷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黑冰群前。 近距离地看见这些黑冰冰群,饶是殷屿都不由地下意识微微屏住呼吸。 殷屿曾经在关山的时候,也去过冰原、甚至是北极圈,在那里见到过相似的黑冰,但那些大多是漂浮在海面上,一小块一小块,大的也就不过是像一个滑板,哪里像眼前的这一片—— 耸立在雪原上,如同扎根在冰盖上的通天石塔,林立成群。 这些黑冰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至极,漂亮得就像是梦幻一样。 但近距离下看,这些冰块却不是黑色的,而是透明的,没有丝毫杂质,透明纯粹得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产物。 殷屿小心地走入其中。 他示意贺连洲和狮崽子仔细注意脚下,既然冰川在这里断裂,这里的稳定性恐怕要比其他地方都更弱一些。 但是话又说回来,在冰川群中,每分每秒都有冰川层在发生断裂,谈稳定和避开脆弱结构就像是笑话,唯有小心谨慎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些‘黑冰’大多都有着万年以上的历史。”殷屿开口说道,目光落在两侧高耸巨大的冰塔上,“它们在冰川的底部形成,长年受到巨大的压力作用,导致冰中的空气被全部挤压出去,形成高密度的冰核,因此光线的通过率也高,以至于在阳光下,它呈现出如同黑色的表象。” 贺连洲闻言看向殷屿,他“唔”了一声,说道:“听起来好像挺科学的,不过我有一个针对性的、更实用的建议,想知道吗?” 殷屿挑挑眉:“什么?” “别指望用这些万年冰块化水喝。”贺连洲说道,“会拉肚子。” 殷屿顿了顿。 贺连洲补充:“不止三天。” 他见过,本地的怪物似乎都避而远之,只有他的那条蠢蛇,吐着蛇信子好奇舔了口。 蛇信子没粘住,但是随后就拉肚子了,整整泻了四五天,都能褪一层蛇蜕了。 自从他沉睡后,现在也不知道它跑哪儿去了。 殷屿还以为是贺连洲的亲身领悟,他向贺连洲投去了一个怜悯的眼神,拉这么多天,还不得虚脱了? 他轻咳一声:“可能是细菌病毒,也可能是单纯的……脏。” 殷屿看看直播间,见状道:“有些冰块可能被生物的排泄物污染,它们暴露在外,并非看着透明就是干净的。” 贺连洲闻言五官瞬间拧了起来,一想到他的蛇,舔过别的怪物的…… 噫。 他摇摇头:“还是病毒吧。我选择病毒。” 殷屿低笑一声,看看贺连洲,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轻呼出一口气,小心继续往里走。 横跨这片黑色冰塔林只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但是,越往里走,殷屿的速度便越来越慢。 他呼吸逐渐粗重,看向这片在光照下闪烁刺眼的冰塔林,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一个糟糕的捷径。 第77章 开局第七十七天 他反应过来…… 开局第七十七天· 冰裂隙在殷屿的预想中。 这里是冰川碎裂的地方, 冰裂隙的存在是合理且正常的。 只是殷屿没有想到它们会……无处不在。 几乎每一平米都能看见大小不一、粗细不一的冰裂隙静悄悄地潜伏在雪原上,就像是魔鬼在冰面上狠狠撕下的一条碎片,形状迥异,黢黑而不可测。 绝大多数裂隙都只有半米不到的长度, 隙口的宽度可能只有不到十公分, 看起来算不上什么。 但是殷屿仍旧走得极为小心。 这里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四分五裂崩溃的冻土原。 他捡了一根长短约莫有一米多长的粗树枝握在手里, 一边往前走, 一边小心地用这根树枝充当登山杖的角色, 试探周围的冻土是否坚固、可以承受他们一行人的分量。 还没能走出这片黑塔林, 天就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这完全打乱了殷屿原来的计划。 他脸色微变,看了眼微微下沉的天光, 当机立断改变了计划,沉声道:“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 贺连洲闻言看向殷屿:“这里?” 他看向四周围,透明而巨大的冰塔耸立, 如同迷宫,这里给他的感觉并不好。 在他上一次来极北时,也不曾见过这样一片地方。当然,贺连洲也不能保证他对极北就那么了如指掌。 狮崽子的耳朵稍稍扑棱了两下,偏偏头,警觉地注意着四周围的动静。 殷屿轻吐出一口气,点点头应道:“原计划是打算离开黑塔林后,寻一块地方扎营过夜,但是现在看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他看了一眼头顶处的直播球,心念微动,小球升至半空,可以看清他们现在所处的这片黑塔林全貌,他甚至只走了不到四分之一的横跨直线距离。 殷屿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知道他的脚程比预计慢,但没想到居然只走了四分之一吗? “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不可能在天黑之前离开黑塔林,摸黑过黑塔林太危险,这些地上的冰裂隙随时都可能成为葬身雪地的幕后黑手。”殷屿说道,“所以我们当下要做的,便是在这里找一片能够暂时扎营休息的地方。” 狮崽子闻言蹑手蹑脚地小心绕开那些黑黢黢的裂缝,紧紧跟在殷屿的身后,走着殷屿踏过的未知,滑稽又谨慎得没有一点荒原之王的霸主影子。 贺连洲走在后面,看着不由翻个白眼。 人教版的变异怪物,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改不了了。 殷屿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前走。 黑色的裂隙如同破碎的蜘蛛网,几乎哪里都有。 当他们走到了一片罕见没有丝毫黑裂隙的积雪上时,狮崽子好奇地低头东嗅嗅、西嗅嗅。 直播间里见状纷纷认定这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殷屿却没看直播间,没有裂隙,反倒让他走得更小心了。 “这里随处可见的冰裂隙意味着这里的冰川结构很脆弱,没有看见裂缝,不代表就是安全的。”他就像是猜到了直播间里的反应,一边用树枝小心探测着脚下的积雪层,一边说着。 探测用的树枝足有一米长,这里的积雪没有那么厚密,约莫只深入了不到十公分的位置,很容易就戳到冰层。 “脆弱的结构是不会改变的,它是固定的冰川性质,如果这里随处都是冰裂隙,那么它就不会突然消失。” 殷屿正说着,手中的树棍忽然微微往下一沉,殷屿当即停下脚步:“慢点,小心!” 身后的狮崽子和贺连洲闻声不约而同地停下。 贺连洲上前一步,就见殷屿树棍所戳测的那一小片积雪,正沿着树棍戳下的那一小圈扑簌簌地往里头落雪,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漩涡,并且在肉眼可见地扩大。 殷屿示意后退几步。 没过半分钟的功夫,就听一声轻轻闷闷的“哗啦”声,被树枝戳得松散开来的积雪越来越散,最后竟是一大片地往下掉,露出了十几公分厚的积雪下的一片狭长裂缝! 这片裂缝足有三四十公分宽,四五米长,向着斜前方延伸出去,底下是深不可见的冰渊。 裂缝大得足够吞下一个人,两侧的冰壁甚至泛着幽静的冰蓝,直到底下光照完全照不进去的深处,才是一片黢黑。 殷屿轻轻吸了口气,没人预估得出这条冰裂隙会有多深,它肉眼可见的高度便足有一幢六层楼的小居民楼那么高,底下的黑洞就是完全未知的了。 要是掉下去,即便冰镐能够卡住冰壁停下来,想爬上去却是天方夜谭。 殷屿小心谨慎地慢慢靠近那一片裂缝,巨大而狭长的冰裂隙贯穿了两座冰塔之间。 他仔细观察裂缝的两边,肉眼可见的四五米深的截面光滑而平整,没有丝毫裂纹,殷屿见状心里稍稍有了一个打算,看向贺连洲:“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贺连洲眼皮微跳:“在这条裂缝旁边?” “嗯。”殷屿点头,他偏头看了看贺连洲,眉梢微扬起,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你怕了?” 贺连洲停顿了一秒,皮笑肉不笑地道:“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陪你下,这一条小小的裂缝算什么?” 殷屿嗤了一声,没忍住摆了个鬼脸,恶心。 说得好听,这人离得开他二十米远么?嗤。 殷屿看向直播间,微颔首道:“细小的冰裂缝是非常不稳定的结构,它的内部很可能一直在扩大碎裂,但是因为裂缝太窄,无法窥看到它的内部全貌,无法判断。” “而像这样的冰裂隙,不论它的成因如何,我们都可以看见它的两侧冰壁,没有蛛网裂痕、晶体通透,是高密度的冰块,就和这些黑冰一样,它们常年受到巨大压力的挤压,空气已经被尽数排出,除了当前的开裂外,它的稳固性起码是看得见的。” 殷屿解释着,同时用树枝戳着裂隙周围的冰层,哪怕是扎出了碎碎的冰花冰碴子来,冰层也是纹丝不动。 “只是短暂停留几个小时,我想它应该能够撑住。”殷屿摸摸鼻尖。 说实话,虽然他说了很多判断的依据,但他的心底仍旧七上八下,毕竟谁又能说得准大自然的千变万化? 它要是想断……那他也没办法。他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祈祷,起码坚持到明天的日出,等他们离开。 贺连洲像是听出了殷屿话里的心虚,他看过来。 殷屿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何况也没有更多时间让我们再去找第二个备用计划。” “天色一旦开始变暗,它将黑得飞快,我们得抓紧时间准备好今晚的营地,以及生一个篝火。” 殷屿指了指黑色冰塔旁边的一棵粗壮枫树,足有二三十米高,树身粗大。 “这棵枫树就可以作为我们的营地庇护所基础。”他说道。 贺连洲偏偏头,这棵树? “树屋?”他抬头看了眼,这棵树的最低枝杈都在好几米高的地方,可不容易攀爬,更不适合睡觉,半夜不小心翻个身掉下来,都非死即残。 殷屿哼笑了一声:“你愿意睡上去就睡,我不拦着你。” “但你要是想跟我们睡一块儿,那就开始收集树枝吧,越多越好,我们需要一个很大的空间。”殷屿说道,他拍拍狮崽子,毕竟还有这个大家伙。 狮崽子拱拱殷屿的掌心。 它溜出去,叼着树杈子跑回来,就近丢在树根旁。 贺连洲对此评价:“比狗还狗。” 狮崽子冲贺连洲做了个鬼脸,继续摇头晃脑地去搬木头。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暴风雪缘故,这里的许多树都被压垮了,断裂的树枝、树干随处可捡,压根用不着殷屿去劈砍。 两人一兽很快搬来一堆木头,殷屿挑拣着这些长短粗细不一的树枝,有的砍掉旁枝,斜倚着殷屿挑中的那棵主树干,用力插-进积雪里。 殷屿很快围着树干斜着插了一圈,用木头围成了一个圆锥。 “等太阳彻底落山后,开辟空旷的雪原地带气温将会再度下降至少十个摄氏度,保暖是我们的第一要素。”殷屿看向直播间说道。 仍旧是在雪地上铺一层降落伞隔开冷气,利用鹿皮垫在上面,然后用降落伞绳在最上面倚着树干的位置打了个圈结固定。 这么一圈木头锥的外边最后铺上树叶和雪,以免木头之间的巨大空隙不断漏风进来。 这么一“装饰”,一个圆锥形的木屋就成型了,披着苍翠的绿意,点缀着冰雪,里头还是毛茸茸的。 殷屿拍拍狮崽子,示意它钻进去看看大小。 狮崽子小心翼翼地挪着屁-股倒退进圆锥“木屋”里,生怕把这看着就挺脆弱的木屋挤坏。 最后露出一个大大的脑袋搁在外面,趴在雪地上,无辜地看看殷屿。 原本看着还挺大的圆锥体,眨眼就被狮崽子的一身毛撑满了。 殷屿眨眨眼,推推狮崽子的大圆脑袋,让出一个空间,也跟着挤进去。 虽然先前看着是挤满了,但其实全都是狮崽子的毛,蓬松蓬松的,殷屿钻进去后还有空间翻身,再挤进去一个贺连洲应该不成问题,蜷缩起来够用了。 殷屿满意地小心钻出来,让狮崽子就乖乖待在里面,免得一进一出真给挤垮了。 “剩下就是生火。”殷屿看向贺连洲,贺连洲已经在那儿努力尝试了半天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几乎只剩下一层贴着地平线的光晕,白天的方式方法已经用不上了,只剩下最基础的钻木取火。 “怎么样?”殷屿小心走近,以免带起风雪又功亏一篑。 贺连洲听见殷屿的声音,他眼皮跳了跳,目光落在面前一成不变的木头堆堆上,一点也没起火星子的迹象,余光又瞥见身后已经成型的木屋,他微微一顿。 怎么也不能差太远吧? “差不多了。”贺连洲说道,轻轻地掀开木头绒屑,装模作样地往里头吹火,手指轻轻一点,一小撮火焰藏了进去,飞快冒起烟来。 “生起来了!”贺连洲佯装惊喜地转向殷屿。 人,有的时候就是得灵活机变,不适合自己做的事情,不要硬着头皮做,总有办法殊途同归嘛。 贺连洲笑眯眯地骄傲展示这一丛雪地里的篝火。 殷屿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看贺连洲:“挺好。” 贺连洲知道殷屿知道自己用了一点小手段。 他轻咳一声,耸耸肩膀,有用就行。 两人围着篝火坐下来,殷屿脱下手套和鞋子,靠近篝火烘烤,还有衣服和裤子,他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叹。 “没什么比在雪山的夜里,能围着一片篝火取暖更幸福的事情。”殷屿说道。 “如果有,那就是架在篝火上的烤串。再来一瓶啤酒。”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热热闹闹地七嘴八舌出主意。 殷屿见状弯弯嘴角:“不要音乐,我喜欢安静,光看夜空就足够了。” “就像现在,天空很明净,能够看见大熊座在天空的角落里闪烁,甚至是一带银河,这恐怕是只有在极北才能看到的独一无二的景色。”殷屿仰头,微微眯起眼,“这样的夜晚用来开派对就太浪费了。” 直播球顺势拍摄夜空,极高清的画面,第一视角,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恍惚。 远处是被白雪覆盖的山头,在夜里都是雪光微亮,天幕不是全然漆黑的,相反,远处甚至晕开一点点淡紫色、浅绿色的圆。 “那是极光,很漂亮吧?”贺连洲指了指那边,轻轻碰了碰殷屿的胳膊肘示意。 殷屿轻呼出一口气,这里很危险,却拥有一辈子都难以亲眼看见的伟大。 两人安静地坐着,没待太久便钻进了小木锥屋里,就算有篝火取暖,外头仍是太冷了。 殷屿挪来一块木头,挡住了屋子的入口。 直播球就待在木锥的最顶部,也没多大空间让它移动。 殷屿和贺连洲就贴着狮崽子睡。 狮崽子已经在暖屋里呼吸绵长起来,睡得死死的,被殷屿和贺连洲拱了拱都无知无觉,顶多是稍稍挪一下爪子,又或者是甩一下尾巴表示不满。 殷屿闭上眼。 虽然庇护所里的温度恐怕能比外头暖和十几二十度,但他仍旧不敢睡死,只是稍稍闭眼养精蓄锐。 夜深后,周围一切都寂静下来,除了呼吸声,便是外面篝火燃烧的枝杈断裂声。 殷屿慢慢放缓了呼吸,陷入宁静中。 然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殷屿便被一阵更响亮更清晰的噼啪声惊醒,他蓦地睁开眼,清醒得仿佛从未睡着过。 他按兵不动地仍旧保持着睡姿,只是侧耳静静听着—— 那不是篝火燃烧的声音,比那更沉闷,更厚重。 不止是噼啪声作响,还有偶尔的滴答。 离他们似乎很远。 殷屿静静听了一会儿,才又再次闭上眼睛。 他反应过来,那是冰川正在消融分解的声音。 在白天,它只是被世界众多喧嚣声掩盖,好像无声无息,而到了夜里,这是冰川的呻-吟和呼救,它终于被听见,却没人救得了。 …… 一夜静静地过去,当太阳升起,殷屿立即被第一缕晨光照醒。 他扒开“门口”的木头,从狭小的庇护所里钻了出来。 外头的冷意叫殷屿迅速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狮崽子察觉到殷屿离开后,也立马睁开了眼,它睡意朦胧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喷出热息,下意识地站起身抖了抖浑身的毛。 结果狮崽子浑然忘记自己还待在小木锥里,它一站起身,庞大的身躯立即将木锥小屋撑散架,劈里啪啦地全砸了下来。 狮崽子吓了一跳,受惊地一下跳开。 殷屿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就见前一秒还好好的小屋,下一秒就只剩下一堆木头。 狮崽子知道自己闯了祸,讨好地贴着殷屿,东蹭蹭西蹭蹭,还想用两个爪子搭在殷屿肩膀上抱抱。 殷屿拍拍狮崽子的爪子,看看那一堆安安静静的木头废墟,不由轻咳一声:“……贺连洲?” 狮崽子闻声顿了顿,圆溜溜的蓝眼睛顿时睁得更圆了,露出一丝诧异、慌张、还有一点窃喜,像是报了之前总被贺连洲欺负的仇,也不知道这毛茸茸的脸上怎么能挤满那么多情绪的。 直播小球飞近废墟观察。 殷屿正要往前走,打算把贺连洲挖出来,就见木头堆突然一拱,旋即一个身形钻了出来。 贺连洲黑着脸,三两步跨到狮崽子面前:“你这东西……” 没等贺连洲做什么,甚至话都没说完,狮崽子就发出“呜呜”又轻又细又尖的呜鸣,可怜极了,贺连洲都要以为自己掐它脖子了。 殷屿见状好笑地翘起嘴角,真行,他带出来的这两个,一个赛一个爱演。 挺好,看谁演过谁。 殷屿谁也不搭理,只顾收拾收拾炭火,往昨晚烧开的水壶里塞了点木炭,当作过滤净化器。 “要走了。”殷屿收拾好后开口,看了一眼那边被贺连洲收拾得不敢再吭声的狮崽子,嘴角微抽,“你们俩打完架了没?” 狮崽子委屈地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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