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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头,按下了贺连洲描述中的怪异感觉。 他说完,顿了顿,很快又看向贺连洲打量着:“……等等,你的枪呢!?” 贺连洲闻言顿了顿,左右看了两眼,然后捡起倚在树根边的枪:“噢,这儿呢。” 殷屿:“……不要让它离开你的视线,更不要离开你的身体三十公分远!” 贺连洲弯弯嘴角笑:“你在担心我?怕人类会误杀了我吗?” 殷屿抿了抿下唇,懒得回答贺连洲。 贺连洲笑意更明显:“放心,我很了解人类的武器能做到什么程度,十年前我活下来了,在这里我更没有理由受伤。” 殷屿微微眯起眼,看贺连洲,轻呵一声:“或许有一天你会想起来告诉我十年前发生过什么。” 贺连洲顿了顿。 殷屿见贺连洲没有开口,他冷笑了一声,很快起身道:“还有,我没有在担心你,我只是讨厌我的营地被发现而不得不考虑改动地点。” 他拔掉了帐篷的扎地固定钉,将帐篷收起。 贺连洲:“……真要走啊?” 殷屿没有丢给他多余的一个眼神。 第854章 开局第一百八十四天 “殷队…… 开局第一百八十四天· 殷屿换了扎营的地方, 不论刚才贺连洲看到的是不想招惹麻烦、只想离开的走-私犯,还是派来打探路况的下线,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来的扎营点对殷屿而说都不再安全了。 他们换到了更加隐秘的地方, 爬过倾斜角约莫有五十度的斜坡。 斜坡上的土质松散, 石头受力都会直往下滚, 殷屿必须抓住两边的树枝借力, 才能登上斜坡, 然后爬到一处相对平坦些的高点。 从这里往下看, 他们先前扎营的地方全在视野范围里,清晰可见。 殷屿微眯起眼,阴差阳错的,这是一个比方才更合适的扎营地点。 殷屿重新搭起帐篷,没管贺连洲。 当他搭好帐篷的时候, 眼角余光往贺连洲那边扫了一眼, 就见男人已经老老实实地挨着他的帐篷不远处,正努力搭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框架。 殷屿收回视线。 他抱捡了一些树枝回来,搭起一个与往常都不太一样的火堆。 由四根较粗的木头树干向四个方向伸出,它燃烧的速度很慢,基本能够维持一个夜晚的照明取暖,而对于殷屿来说, 这个火堆的优点则在于它的机动性。 一旦出现意外情况需要遮蔽火光, 只需要抽出木头,篝火就会迅速地湮灭, 而当木头被重新放回原位,用不着花多少功夫,火堆就会重新燃烧起来, 非常方便。 殷屿将火生起来,贺连洲凑到殷屿身边坐下来,肩膀轻轻抵着殷屿的肩膀。 殷屿感觉到肩膀上的触碰,他顿了顿,没有挪开,只是扭头沉默地看向贺连洲,像是笃定知道对方要开口说什么。 贺连洲抬眼对上殷屿的视线,他扯了扯嘴角。 “说实话,我没想过当我需要和你谈起十年前时的场景会是这样的,在一片看起来就幽深恐怖的深山老林里。”贺连洲开口,用一种与他话语中描述的“幽深恐怖”截然相反的轻松语气说道。 殷屿低哼一声:“这样的深山老林对你来说更贴近生活不是?” 贺连洲笑起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十年前。”他开了头,“那个世界首次向所有人类宣告了怪物的存在。” 殷屿瞳孔微微一缩。 “一部分国家认为我们侵占了太多的生存空间和资源,需要被剿灭,另一部分则认为剿灭的代价太大,希望找到和平共处的平衡点。”贺连洲声音冷淡。 他的视线停留在跳跃的篝火上,火光在他的面具上留下光的纹路,映着他的眼底,却没有让他的眼里增添多少温度。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贺连洲淡而轻快地加快了语速,“向怪物发起剿灭的国家军-队被我们反杀了,他们开始接受共存的条件。而一直主张寻找和平的国家主理人,也就是上一任我们的领导者,他组织了一场和平条约的签署,以便我们达成盟友的协定。” “怪物的世界、人类的世界,互不侵犯,各自管理。但是我们都有各自不受控制的个体,失控的怪物、敌对的人类情绪……摩擦一直存在。 直到有一天,一支人类队伍深入丛林,猎杀了狼人窝洞里的幼崽,引起狼人的疯狂报复。 那支人类队伍被狼人们虐杀,头颅被敲碎,从脖颈上扯断,丢在了人类的门前,这彻底点燃了大战的导火索。因为那支队伍里有主战国的领导者孩子。” 殷屿闻言呼吸微微一重。 贺连洲听见殷屿的呼吸变化,他扯了扯嘴角,接着说道: “这是一场自卫与复仇,他们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不认为这需要我的插手,又或是其他盟友立场。 但是不论如何,其他人类,他们希望将止战坚持到底,迫切地希望我们能够出现在维-和的谈判桌面上,以这件冲突为代表,制定相关的法规。” 殷屿下意识地点头,这听起来合乎常规。 贺连洲嘲弄地笑了一声,看向殷屿:“我去了,但是显然他们另有目的,那只是一个谎骗。他们要的止战是彻彻底底的终止,意味着我们没有必要存在。” “他们试图先控制我,从而再对怪物进行大范围的围剿。”贺连洲冷哼一声,“但显然他们并不清楚了解我们。” “那是一场……战争。”贺连洲微微眯起眼,“所有怪物们倾巢而出,带给人类世界最原始最深度的恐惧。” “只是最后,复仇变得失控。”贺连洲呼出一口气,他闭了闭眼,省略了一些“细节”,只是说道,“不论是我们,还是人类的军-队,都出现了太多的伤亡,不死不休。” “一头巨龙就足以轻易摧毁一座城市,而人类的导弹能够毁灭一片森林数十年的生态……” “所以最终,我们得到了自然的惩罚和干预。”贺连洲抬起手,迟疑地碰触上脸上的面具,“那场大战中参与的怪物和部族,绝大多数被关押封闭,直到你出现。” 他感觉到殷屿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而聚焦在他的脸部,他没有看向殷屿,只是犹豫沉默了几秒,最后摘下了那张面具。 殷屿微微一怔,呼吸明显下意识地屏住。 就见贺连洲被面具遮盖的皮肤部分,遍布着红色的、密集的、犹如雪花状又像是分叉的树枝状的伤疤,细细密密地几乎爬满了每一寸肌肤。 就像是被闪电击中后的“纹身”,是皮肤下的血管破裂焦断留下的印记,被称为“里希滕贝格图”,它如同一幅栩栩如生的、生长的画,只是记录下了被击中、被伤害的每一寸部位。 这些伤疤组织在贺连洲的眼周更加细密,甚至有些令人头皮发麻。 贺连洲用不着亲眼看,都知道这些惩罚留下的伤疤有多作呕,他扯了扯嘴角。 “所以你是因为这些伤疤才戴的面具?”殷屿忽然问道。 贺连洲没想到殷屿第一句话问的会是这个,他顿了顿,然后说道:“不。只是这张脸,暂时不需要被我的世界看到而已。” 他说着笑了笑,笑意并不真切,低声自语般:“尤其是不需要被它们看到。” 殷屿呼吸顿了顿,他微微抿了抿下唇,只是低声说道:“我很确信它们并不介意这个,它们想念你,我曾经听见它们讨论着你。” ——怪物乐园的员工们,甚至是勒森魃夫人。 贺连洲只是将面具重新戴上,并没有接口。 殷屿见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问道:“那么人类那一边呢?他们受到了什么惩罚?” 贺连洲耸耸肩膀:“在我能看到之前,我已经被封闭了起来。不过至少就我现在所看到的,那些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这起码算是欣慰的事情。” 殷屿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所以这就是你警告我不要相信人类的原因。” 贺连洲偏了偏头,呵笑一声,懒洋洋地道:“显然警告无用。” “不过就像你说的,你和我不同,你的世界与我的世界也不同,这只是一个警醒。”贺连洲又说道,他能看见关山那些人是否值得信任。 就目前而言,还不错。 殷屿明白过来贺连洲长久以来对人类的敌意究竟源自什么,他不知道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他能否不像贺连洲那样愤怒憎恨。 他不能。 殷屿深吸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相似的、被欺骗背叛的愤怒和不平在他的胃里翻滚,他不得不花了一点时间去平复这股莫名的情绪。 一时间,这里就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莎莎声和火堆燃烧的噼啪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殷屿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开口道:“谢谢。” 贺连洲扬起一点眉梢,似笑非笑地问:“谢谢?为了什么?” “你知道的。”殷屿轻啧一声,翻了翻白眼,没有回答贺连洲。 贺连洲低头拿起树枝拨弄了两下篝火,弯起嘴角。 两人简单吃了一些速食罐头,便回到各自的帐篷里休息。 不知道睡了多久,贺连洲忽然被钻进帐篷里的动静惊醒,他猛一睁开眼,下一秒,嘴上就被温热干燥的掌心紧紧捂住。 “是我,安静。”殷屿在贺连洲的耳畔低喝。 贺连洲微点头,殷屿才松开手。 贺连洲注意到帐篷外的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外面黑黢黢得,连月光都透不下来。 两人就在帐篷里安静地窝了半天,直到贺连洲忍不住想问究竟是什么情况,殷屿就像是预知到了贺连洲的不耐烦一样,又提前一把捂住了贺连洲的嘴。 贺连洲:“……” 不过很快,他便看见帐篷底下的山坡传来一道道一闪而过的光束,就像是手电筒的光。 山坡下传来了人声—— “你确定是这一带?” “确定!雀头给我画了地图,说就是在这儿,一个马蹄形的山坡底下,捡着一个特别完整、特别大的鹿角,转手就卖出去小十万!比雀头平常卖出去最大最贵的一个都翻了两倍的价钱!收他鹿角的那个买家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鹿角。”一人兴奋地压低声音。 “要是能在这儿发现点鹿群的行踪,跟到鹿群栖息地一网打尽,那不得发了?” “让我也捡着一根鹿角也行啊!” “……” 人声在山坡下逐渐走远,殷屿才记起松开捂着贺连洲的手。 “是偷-猎的。”殷屿眼色微沉,“但应该和下午看见你的不是一拨人。听他们的话,是专门找来这儿的。” 贺连洲微微点头:“捡到的鹿角说不定就是三眼鹿自然脱落下来的。” 殷屿应了一声,他示意贺连洲随他悄悄离开帐篷:“说明我们的方向没错,跟上他们,或许有更多发现。” 不给贺连洲更多反应的时间,殷屿已经率先离开帐篷了。 贺连洲见状只好赶紧拽过外套,飞快跟上。 两人就在山坡上安静地尾随,隐隐能看见那群人的手电筒光束在山坡底下晃动。 “大半夜来找鹿角,怎么想的?”贺连洲啧了一声,裹紧外套,这会儿已经入冬,夜里温度近乎零度,贺连洲哼一声都能冒出白色的呵气来。 冻人。 殷屿摇头,谁知道呢?也许这群人从白天就开始赶路,到了这儿就是这么晚了。 利益熏心,连一个晚上的功夫都不愿意等,就想早点找到能发横财的鹿群。 两人与底下的一拨人保持着足够远的安全距离,这些人毕竟是常年走高压线钢丝上的亡命之徒,他们需要足够的距离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底下那批人根本没有想到斜坡上还有两个在背后悄悄注视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人。 “我觉得我正被凝视着,你感觉到了吗?”有人压低声音。 “你在疑神疑鬼。你总在不得不夜里赶路的时候这么说。”另一人不以为意地嘲讽。 “这次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感觉到了什么……” “都安静点!我不想我的几十万被你们吵架的动静惊跑了!” “嘘!我听到了!你们听到了没?!” “听到什么?” “有什么在靠近。” “像是马蹄声。” “我也听到了!!是不是鹿……啊!” 一声闷哼低叫忽然打断了人群里的议论,旋即殷屿就听见更加分明又响亮的恐惧吆喝—— “那是什么?!” “疤子呢?!谁看到疤子了?!” “我操,什么玩意儿——” 殷屿位于斜坡上,远远就见底下的手电筒光束陡然混乱地到处挥舞。 他脸色一凛,立即加快脚下的速度赶过去:“出事了。” 等到殷屿和贺连洲赶到了亮着手电筒光的林子里,就见六七个手电筒散落一地。 殷屿捡起其中一枚,入手便感觉到粘腻而温热,他微微一顿,手电筒上全是鲜血。 他打着手电筒照向四周围,只见地上、树上、石头上,短短前后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已然是一具具尸体了。 每一具尸体都几乎瞪大了眼,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贺连洲走到殷屿身边,淡声道:“周围没有威胁,不管是什么,都已经走了。” 殷屿点点头,他也没有感觉到危险。 他微屏住呼吸,拿着手电筒一一翻过眼前这些尸体,检查是否还有脉搏。 就见这些尸体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被狠狠贯穿,但殷屿注意到,这些尸体上除去窟窿外,还有隐在窟窿里的刀口,就在心脏处。 就好像是确保这些人真的死透了一样。 殷屿皱紧眉头,他原以为这些人是被三眼鹿群攻击了,但是有刀口,那就是人为的,那这些血窟窿又是什么造成的? 殷屿正思索着,一道隐隐约约的呻吟呼救声从一棵大树背后传来。 殷屿一愣,旋即快步走过去,就见一人完全藏在了树后,他的锁骨处微微塌陷,但呼吸正常,腰腹侧有一道严重的出血点,被他死死按压着伤口试图止血。 “救我……”那人眼神虚焦地大睁着,只是喃喃着。 殷屿见状立即分诊那人的情况,同时催促问道:“你们遇到了什么?你看见了什么?” “……救我……”那人喃喃。 “你得告诉我看到了什么?”殷屿低喝催促,然而那人的喃喃声渐轻,甚至意识都微微涣散离开。 殷屿见状解下腰间的皮带,飞快地缠在那人的出血点上方,然后猛地用力系紧。 剧痛让对方惨叫一声,原本几乎要闭合上的-眼睛猛地瞪大,人像是清醒恢复了意识。 “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我问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殷屿喝道,“保持清醒,我会尽力救你,但你得告诉我你们撞上了什么?” 那人嘴唇颤抖着,脸色因为失血和剧痛而惨白。 但他仍旧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殷屿见状眉头紧紧皱着,只听一旁贺连洲慢悠悠地哼了一声:“他像是疼晕过去了。” “殷队长逼供的手段有点残暴。” 第185章 开局第一百八十五天 “他很…… 开局第一百八十五天· 殷屿没有理会贺连洲的调侃, 他只是皱着眉头让贺连洲帮他把这个尚且还活着的男人抬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贺连洲挑眉问。 “让他活着。”殷屿说道。 贺连洲顿了顿,笑了起来:“你要救一个偷-猎贩子?” “我要让他醒过来,至少足够清醒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殷屿纠正,“如果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下去, 直到找到目标为止, 我就需要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情况。” 贺连洲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帮着贺连洲把那个男人抬回了他们的营地附近。 回到营地后, 殷屿拿出联络器向方博发了一个定位坐标, 简单告知了这边的情况。 只不过由于这里受到不明攻击, 殷屿不建议关山立刻冒险来支援。 他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人渣的生命而让自己的队友冒生命危险的人。 “我会在确定救助行动安全之后给你们发消息。这段时间我会尽可能让他活着。”殷屿告诉方博,随后便结束了通讯。 他将营地上抽出来的篝火木头又塞了回去,小心地吹了几下,便见篝火又渐渐地复燃起来。 借着火堆的光亮,殷屿和贺连洲更加清晰地看见这人的受伤情况—— 锁骨处的骨折相比之下算不上什么影响了, 真正威胁到对方生存状况的就是腰腹侧的一个洞眼, 约莫有拳头大小。 显然这人也被同样的东西攻击了,但他更加幸运地及时找到了地方藏起来。 腰腹部位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甚至还有一节肠子都跟着流了出来,也有可能是搬运的过程中导致的。 贺连洲见状向下龇了龇嘴角:“你确定这人还救得活?” 殷屿应了声:“总要试试。” 他说着,动手直接先将那人流出来的肠子又给塞回了伤口里。 那人痛得哪怕在昏迷中都发出了一声哼声,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 贺连洲见状“嗬”了声:“还真有点希望。” 殷屿不知道贺连洲这话到底是在阴阳怪气还是认真的, 他抽了抽眉头, 没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看四周围。 先前为了爬上斜坡, 他们只能拽着树枝用力,沿途便注意到有的树上长着尖锐而黑的长刺,像荆棘似的, 他要找这个。 他起身打着手电筒照向四周树,环顾一圈后总算循着记忆找到了一棵,折断了七八根后返回营地。 殷屿又摘了一枚子弹下来,用小刀撬开弹头,将上面的火药均匀地洒在了伤口处。 火药一沾上伤口,那人就开始抽搐,手臂下意识地挥动,殷屿眼疾手快地微微一闪躲开,旋即这人就被贺连洲用大腿给压住动弹不得了。 “这跟灵丹妙药似的。”贺连洲调笑一声,抬抬下巴道,“殷医生继续,这病人我帮你压着放心。” 殷屿一听自己的头衔变了,失笑地抬眼瞥了贺连洲一眼,就见男人冲* 他咧嘴一笑。 殷屿摇摇头,然后道:“火药燎伤口,五十对五十的几率能活,但指不定后遗症危害大,后续肠子会不会烂下去说不准,但在这里也顾不上多少,先活下来再说。” 这绝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但对于眼前这人,没什么可讲究的。 “压紧了,等下会更疼。”殷屿提醒贺连洲。 贺连洲应了声。 殷屿翻出打火机,凑近伤口的火药位置,极小心地迅速一燎,就见火药猛地一烧,但旋即便用尽熄灭了,伤口处则是起了水泡又被燎糊在了一起。 贺连洲见着都瞳孔微一缩,旋即就感觉到身下男人骤然爆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疯狂挣扎:“啊!!啊!!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近乎嘶哑。 但他被贺连洲压得死死的,一点也动弹不了,甚至还听见一声“咔嚓”声。 殷屿扭头看过去,就见那人整张脸连着脖子都涨红得犹如张飞那张脸谱面具,颈侧和太阳穴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大得可怕。 殷屿飞快往对方大张的嘴里塞了一根树枝,以免这人痛得不小心咬了舌头,那他可就前功尽弃了。 剧痛直接将那人刺-激得醒了过来,殷屿见状立即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居高临下地蹲在男人身前,捏起对方的下巴拍了几下:“醒了吗?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 贺连洲挑眉在一旁看着,想起来站起身挪到旁边来。 他目光扫过对方软绵绵垂下的肩膀,顿了顿,用手指戳了戳殷屿:“殷医生,会正骨么?我前面大概不小心把人压脱臼了。” 殷屿闻言一顿,顺着贺连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人肩膀脱臼着。 他点点头:“等下再说这个,不急。” 他拍拍那人的脸颊,又催促问道:“你叫什么?” “……嘶,呃……嗯疤子……”那人抽着气断断续续地回答。 殷屿微微颔首,紧接着又问:“疤子,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么?” “……嗯……嗬……不……狱牢谷。”疤子放空了两秒后,慢慢找回了意识回答。 他痛苦地呻-吟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痛……杀了我……求你……呃啊……痛死了……” 贺连洲在一旁闻言挑了挑眉,扭头看向殷屿:“前面还喊我们救他呢,怎么到你手里救完了,他还巴不得死了?” 殷屿:“……” 殷屿没搭理贺连洲,他抓住疤子的脸,迫使对方保持清醒,沉声问道:“你们遇见了什么?” “不……我不知都……”疤子含糊不清地摇头,眼睛往上翻着,像是又要昏过去。 殷屿见状眉头一紧,抿了抿嘴,一手按住他脱臼的肩,一手抵住树干,猛一用力拽拉,就听“咳哒”一声! 肩膀复位了。 疤子痛得又是一声惨叫。 贺连洲“唔”了声,难怪殷屿刚才不急着给人正位,原来是当肾上腺素用。 “那你看见了什么?”殷屿催促道,“快说!说完你就可以睡了,听见没?” “……角,好大的角。”疤子双眼无神地喃喃,“还有……灰色,白色……纹身……高……好高……” 疤子被殷屿捏着脸颊被迫抬着头,但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聚焦,说完后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阖上,脑袋重重往下一垂。 殷屿见状眉头皱紧,飞快双指按在他的颈侧评估脉搏。 皮肤下的脉搏仍旧有力,殷屿嘘了一声低低道:“还好,只是痛晕过去了。” 贺连洲嘴角微抽。 “至少伤口的血止住了。”殷屿见贺连洲看过来,他开口解释,“脱臼也及时复位了。锁骨骨折没什么办法,等自行愈合吧,也不差这个,到了医院再看,要是骨头长歪了,顶多再折了重新固定。” 他说着拿起先前折断的尖刺,简单在篝火上端燎了两下算是高温杀菌了,随后捏在手指间,直接就着腰腹侧刚被火燎止住的伤口处捏起皮肉,用力地扎透穿过。 这周围的皮肤或许已经被烫断了神经,并不能感觉到多少疼痛了,又或者是对方已经痛过了头,这点疼痛无法再激起他的生理反应,顶多是几声呻-吟,但眼睛都没睁开一点。 殷屿用这几节尖刺将伤口缝合起来,没有线,尖刺本身就留在缝合处充当一个缝合媒介。 “之后我们如果行动起来带他移动,之前合闭的伤口很容易挣开再流血。”殷屿见贺连洲一脸嫌弃地盯着那一圈伤口看,简单解释道,“这样缝合一下聊胜于无。” 贺连洲闻言点点头只是说道:“我很确定他现在要是醒着的话,一定很后悔先前向你开口求救。” 殷屿:“……” 他摇摇头,只是低低道:“我觉得他们还是遇到了三眼鹿。他说他看见了巨大的角。” “但是刀口又怎么解释?”殷屿很快又自言自语般地问道,“还有灰的白的纹身?会是什么土著吗?” 贺连洲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他说道:“它们攻击的方式看起来不像是为了捕食,不然不会留着完整的尸体在那儿。心脏部位有刀伤,更像是为了保证毙命。像是报复。” 殷屿赞同地点头。 贺连洲打了个哈欠:“光靠这些你不会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等天亮了,再回去一趟,说不定白天会有更多的发现呢?” “……行吧。”殷屿勉强答应。 他把受伤的走-私-贩倚在树干上,手上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搓了搓,搓掉绝大部分沾上的血渍后便甩了甩手,转身也跟着回到了帐篷里。 成为领主的唯一好处或许就是他不用太担心血腥味会招惹来凶兽,用不着处理血迹和外面受伤的家伙。 等殷屿和贺连洲都进入帐篷休息,远处慢慢出现了几道高大的身影。 “那是领主的气息?” “我们的领主?我以为消失了很久不存在了?” “可那的确像是?” “他对付人类的残忍手段也不像是人类那一派的。” “他很残忍。我们该谨慎一点。” “领主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他有目的。也许他想召集我们?就像许多许多年前那样!各个族群被召集在了一块儿,为我们争取到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一席之地!?” “或许回去询问参拓老师,他是活得最久的半马人了,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那么派一个跑得最快的先回去通知老师,我们留在这里,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一定要保持距离,他很危险。” “没错,他让那个人类发出那样痛苦凄惨的叫声,却还能让他活着!不愧是领主大人!” “……” /// 清晨的狱牢谷起了薄雾,空气湿润,露水几乎满载在宽厚的叶片里,还有帐篷顶头的防水布上。 殷屿和贺连洲相继醒来,起身钻出了帐篷。 殷屿先检查了疤子的脉搏,那个人还活着。 随后他又检查了对方的体温,对方很热,有一点发烧,但考虑到对方经历了什么,以及他们所处的境地,这并不算太意外。 殷屿呼出一口气,他直起身,慢慢环顾四周。 这里薄雾氤氲,阳光洒过树桠,落下光幕,丁达尔效应在此刻如梦似幻一般。 身为领主,即便周围肉眼可见的范围里并没有看见什么生物出没,但殷屿仍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里存在着什么。 它们有着强劲的生物能量,与其他普通生物给予他的回馈截然不同。 “它们就在这附近。”殷屿轻轻开口,对贺连洲说道,“它们在观察我们。” 贺连洲闻言有些意外地轻轻扬起尾音:“嗯?没有遵循怪物的本能吗?” 殷屿看向贺连洲。 贺连洲道:“亲近领主、敬畏领主,遵守领主的召唤。” 他微眯起眼,环顾四周,在前一夜的血腥屠杀后,这些生物还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这意味着这些生物有复杂的思考方式,领主必须震慑住这些存在,否则就将是一个潜在的麻烦。 贺连洲眉宇间隐隐沾上一丝不怒而威的压迫感,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抓着手里的长杖,忽然重重一敲地面,低喝一声:“殷屿,你得让它们知道你是谁,让它们知道该害怕谁。” 地面隐隐震荡开一股波动,以至于林叶都窸窸窣窣地落了一地。 殷屿感觉到一股分明的威压自贺连洲手杖点地处飞快地铺开,仿佛随着地面的震荡传递向了远处。 “这一次,轮到我教你一回。”贺连洲微扬起嘴角,但眼里没有多少真切的笑意,像是因为这片林子里的怪物轻视了他们的到来而不悦。 殷屿瞳孔微微一紧,就见四周围像是有什么靠近了。 第855章 开局第一百八十六天 “当我…… 开局第一百八十六天· “我天, 领主发怒了!快过去!” “我早就说了在领主寻找我们的时候就该过去!没人听我的!现在糟糕了!” “我们是为了等参拓老师,老师快到了吧?” “伟大的喀戎,那里似乎有两道领主的气息?!” “这好像和夜里领主的气息不一样……” “有两位领主!?这不可能?!” “快过去吧,别吵了, 祈祷领主不会生气降下惩罚吧……” “天, 领主大人的惩罚……我不敢想象, 光是那个人类的惨叫就足够让我做几晚的噩梦了!” 半人马在山林间飞快地穿梭, 纷乱的蹄踏声溅落在石头和木头上, 他们没忘记在狂奔中还要彼此抱怨和吵一架。 殷屿能够感觉到这些生物在飞快地靠近, 同时,他也能感觉到一旁贺连洲表露出的些微不同来。 他转向贺连洲,贺连洲察觉到殷屿的视线,他开口道:“让他们感受到你的情绪和召唤,这是领主建立联系的第一步, 接下来就交给你。” “当你与它们建立起连结后, 它们就会顺应你而出现,确保最高的忠诚。” 殷屿闻言微微点头。 周围林影轻微晃动起来,殷屿敏锐地抬起眼看过去,就见一头接着一头半人马的身影出现在了树后。 殷屿心脏微微加快,眼底闪过一抹惊奇诧异。 这些是…… 这些半人马足有三四米那么高,肤色苍白, 近乎全-裸着矫健而壮硕的上身, 光-裸的皮肤上被画满了图腾一般的神秘纹路,而他们的身下, 则是完美的马身——四蹄强壮有力,线条流畅而健美,毛发油亮光滑。 殷屿注意到这些半人马的身后几乎都背着两柄交叉的刀与矛, 只有极少数的手臂上佩戴了一块圆盾。 那么看来那些走-私-犯胸口上的致命伤,有很高概率就是来自眼前这些半人马。 足有十几头半人马同时出现在山谷里,近乎将透进来的阳光遮挡了大半。 殷屿压下心底的波澜,面色不变地看着眼前这些生活在狱牢谷深处的神秘生物,这些生物显然具备极强的攻击能力。 他微眯起眼,忽然开口,声音冷冽而凌厉:“为什么现在才现身?” 出乎意料的,这些半人马表露出来的尊敬和惧意与它们的外形截然不符,就见它们不安地原地踏着乱七八糟的脚步,七嘴八舌地暴躁推脱起来—— “我说了我们该立马出现的!领主大人!” “该死的,参南你在狡辩什么?!” “领主大人需要休息,不需要在那个时候见到我们。” 贺连洲冷笑一声,他手里的树枝又戳了戳地面,轻描淡写般地呵了一声:“老实点。” 几头嚷嚷的半人马小心地止住了声音,只是看着贺连洲,又看看殷屿,像是有些不明白眼下的情况。 殷屿也并不打算向它们解释更多,他开口又问:“昨晚发生的事情是你们做的?” “那些人类贪得无厌,他们滥杀了许多野兽,我们亲眼看到的。”第一个喊“领主大人”的半人马参南率先开口,“他们该死!” “我们利用三眼鹿褪下的鹿角引诱他们进入了山谷里,如果不是他们贪婪得想要更多,就不会上当,不会接近我们。”另一头半人马说道,“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贺连洲向殷屿摊摊手,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殷屿足够了解他,知道他的意思是——“无可指责。他们说得对”。 殷屿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观点,他视线扫过眼前这些半人马,意识到这其中恐怕就有贺连洲前一天下午瞥见的脸。 这些半人马恐怕那时候就在观察他们。 林子里又传来了更加响亮的蹄踏声,面前的半人马群微微骚动起来。 “参拓老师来了。”有一头半人马低低说道。 殷屿闻言微眯起眼,参拓老师?这些半人马部落中已经存在分明的制度观念,它们就像是一个原始部落。 又或者比那更进步一些? 殷屿在心里评估着,而被称之为“老师”的那头半人马,在殷屿先入为主的印象中,更像是类似长老长者一般的存在。 很快的,一头尤为高大的半人马出现在了殷屿的视野里,而他的身后,则是更多的半人马族,以及一群群三眼鹿,它们出现在了四周的斜坡上、树林里。 殷屿见状呼吸微紧,但也不算太意外。 毕竟他猜测便是这些半人马与三眼鹿是昨晚屠杀的凶手。 他面色冷淡地看着眼前逐渐围拢、聚集了整片山谷的怪物群,令这些迟来的怪物们不安地踢着脚下的泥巴。 与其他半人马相比,眼前这头径直走来的半人马还要壮硕一倍,四蹄粗壮无比,毛发也更加粗长,马臀尤为的肥硕健壮,整个看起来就像是半人马中的巨人。 他的行动能力相比其他的半人马要稍许缓慢一些,但比起普通的马匹显然要迅敏得多。 殷屿认为这更像是原始马族基因中携带了夏尔马的基因。 这头半人马的马身尽管肥硕巨大,但肌肉也更加发达漂亮,腹肌分明而随着呼吸起伏鼓胀,极有力量美感。 也许这是半人马中的首领? “参拓老师!”参南小声紧张地叫了一声。 殷屿闻言眼皮微跳,这竟然就是参拓? 与他想象中年迈的长者半人马模样完全不同。 高大的夏尔半人马在听见参南的叫声后并没有回应对方,他只是放慢了步伐,小心而缓慢地来到殷屿的面前,仿佛怕扬起的泥泞会冒犯到眼前的领主。 他一声不吭地弯下腰,两条前蹄屈起一个角度向殷屿跪下:“领主。” 他这么一带头,身后不论是半人马族还是三眼鹿,漫山遍野,全都齐齐屈起前蹄跪了下来,低低和声:“领主。” 殷屿见状微微一顿。 “为什么来晚了?”贺连洲看了殷屿一眼,见殷屿还未适应过来,便率自开口问道。 参拓看了殷屿一眼,像是在等待殷屿的提问,又或是回答的允许,直到殷屿微微点头,他才开口: “年轻的半人马们没有见过领主,他们不知道如何辨别领主的准确气息,所以才来派最快的马来找我,请领主不要发怒,我们一直在等待您。” 参拓看向殷屿,然后又说道:“如果您允许,我可以做一件事情吗?” 殷屿愣了愣,下意识问:“做什么?” 参拓将殷屿的这句话理解为“展示”。 他点点头,在殷屿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点头之前,就忽然一抬后蹄,猛地踹开了刚才出声喊他的参南。 参南被蹬得跌撞在树上,直接将身后那棵碗口粗的大树撞倒。 一头野马的踢蹬力量就足有几千公斤、甚至上吨重,更别提眼前这个身形的半人马了。 殷屿蓦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前一步,还没开口,就听参拓暴声低喝:“在领主面前懈怠散漫!半人马族的忠诚会因你而染上污点!” “站起来!”参拓又呵斥了一声。 就见参南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很快又跪了下去,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微微颤抖着,比起被老师踢一脚,他更惊恐领主的惩罚——想想昨晚嚎叫得生不如死的人类,领主的惩罚肯定比老师这一脚可怕得多。 “……在我面前没有必要依循古板陈腐的规矩,你们都站起来站好了。”殷屿吸了口气,揉了揉眼眉沉声说道,原本可以装出来的怒气更是早就消散了。 贺连洲看了殷屿一眼,殷屿朝他摇摇头扯了扯嘴角。 “我不需要这些表面的展示,我不需要你们让我看到的,我只要你们真正的忠诚。”殷屿视线扫过面前满山坡的半人马与巨角三眼鹿,他压沉了声音,“之前你们藏在暗处观察,我可以接受参拓的解释——” “你们还不认识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那么现在,你们应当都能记住我的气息了。”殷屿声音低沉下来,同时一股淡淡的生命能量从他的四周围溢出,生机与威压同时碾上眼前的所有生物,令这些生物不由自主地再度跪下。 “当我召唤你们的时候,响应我的召唤,展示你们的忠诚,这是我要求的一切。” 细微的生机力量落入所有半人马与三眼鹿的体内,就仿佛洗涤尽了所有的瘀伤和疲惫沉重,焕然一新般。 参拓微微一震,看向了殷屿,这是领主慷慨的赐福,就在他们迟到的现身后,他们的领主甚至愿意原谅并赐福于他们。 殷屿走到参南面前,可怜被踹了一脚的半人马还跪在地上,见领主朝自己走来,参南已经把那个人类的惨叫声自动在脑海中滚动播放了。 天啊,他完蛋了,他既没有及时响应领主的召唤,还在忠诚上令老师都不满,更不说领主大人了。 殷屿检查了一下参南的胸口,几根胸肋骨折得很明显,以狱牢谷这样的荒野条件,就算半人马的愈合能力比人类强大,也多数会长歪骨头,压迫心肺,留下长期的后遗症。 参拓那一脚是真没留情,殷屿轻轻叹了口气,他猜参拓之所以这么做,也许是担心领主震怒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所以索性自己亲自来,反而还有可能让参南活下来。 殷屿拿出先前为了预防这个世界出事而第一次带来的愈合药丸,塞了一颗进参南的嘴里。 就见参南脸色更加惨白,周围的半人马和鹿群们也都露出了悲切但安静的神色,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 殷屿见状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这些半人马们不会是以为他在塞毒药吧? “咽下去,这对你的伤势有好处。”殷屿开口。 参南愣了愣,旋即下巴就被殷屿往上一抬,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将药丸吞了下去。 肉眼可见的,参南的脸色红润健康起来,甚至胸口的塌陷也慢慢恢复如初。 参南不可思议地吸了口气,疼痛也消失了! “领主大人!”参南激动地尖叫一声,“我好了!不可思议!我好了!领主大人治愈了我!天啊!我是领主大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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