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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题也令廖庭不安。水下的爆-破有没有可能反而导致两人遭到波及受伤? “你们需要多长时间?”位于线上会议另一头的殷容在沉默了几秒后询问掘金队。 “……四个小时,至少。” 殷容看向廖庭,两人交换了一个视线后, 彼此微颔首, 殷容开口:“那就同步进行吧,四小时后, 如果他们的坐标位置有了更新,或者有新的进展,我们再做最后决定, 不要浪费这几小时的时间。” “收到。” -五小时后- 水下的爆-破装置布置比预估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布置完成后,掘金队回到地面,向监测点发出准备就绪的信号。 “更新最新的坐标状况。” 殷屿与贺连洲的潜水服数据会回传到监测点,尽管回传数据也与坐标信号一样断断续续,但起码让廖庭他们意识到,殷屿和贺连洲进入了水下。 潜水服数据第一次回传显示,含氧量分别是75%和74%,预计减压时间七十五分钟。 而第二次回传显示,则是半小时前,含氧量只剩下58%和70%,预计减压时间却迅速增长到了一百三十分钟,这令所有人都不由提起了心。 尽管坐标信号还没有更新,但预计减压时间的迅速增长,也侧面反馈了两人目前的情况—— 他们仍旧在不断向下深入,并且一直处于冰冷的深水中,这才导致他们需要比预期更久的减压时间。 这个信息令殷容和廖庭都更加紧张不安,他们都非常清楚,如果殷屿他们在水深处待得时间越久,需要分段进行减压的所需时间就会越长,这些将在没有被意识到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发生。 他们就曾经在进行洞潜时遇到这样的情况。 十年前国内的洞潜经验非常浅显简陋,并且由于关山的探索性质,他们无法请外籍专业人员带队,只能自己摸索。 他们在一次分批下潜中,失去了两名队员。 第一批是先遣小队,只有殷容与另外两人结伴下潜。 其中一人在经过狭窄的转折洞道时,被前一人的备用气瓶挡住了路线,不得不花了够长的时间闪烁灯,以提醒同伴返回,但紧接着,他的安全绳又被卡死,动弹不得。 接连的意外令对方呼出太多的二氧化碳,远超CCR的过滤上限,以至于殷容不得不立即帮助他改用开放式呼吸器。 但仍旧,那人出现了二氧化碳中毒的情况,陷入昏迷状态,殷容与另一人试图将他带离洞道。 但当另外一人注意到他们的所需减压时间在无声无息中,从原本的120分钟,猛然上升到了400分钟时,那人惊慌失措了——因为他们所剩的氧气含量根本不足以坚持六个多小时的水下时间。 那人丢下了殷容和昏迷的队友,不顾一切地试图上浮,而这令他迅速出现了减压病,他的关节剧痛,呼吸困难。 当殷容带着昏迷队员慢慢上浮,再次遇到那人的时候,对方的潜水面罩里全是呛咳出来的血,已经完全没有脉搏了。 而昏迷的队员也在送往医院的救护车上宣告死亡。 那次是他们在所有洞潜行动中损失最大的一次行动,因此殷容与廖庭更加清楚殷屿他们所面临的困境是什么。 殷容和廖庭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沉默了片刻后,殷容深吸了口气说道:“启动吧。” 廖庭点点头。 水下爆-破装置启动,这只是一个微型的爆-破剂量,顶多定向爆-破五米厚的岩体,地面监测点几乎感受不到任何动静。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没过多久,廖庭甚至都能感觉到周围在震动,更不提位于蛇洞那边远程操作爆-破的“掘金队”,那边的震荡感更加剧烈! “什么情况?”廖庭脸色微变。 掘金队旋即飞快反应过来:“……镁,可能是镁,它们夹藏在岩体的夹层空穴里?但我们检测过周围的金属元素,排除了它的超标含量,不该引起这样的爆-炸?” 廖庭没有再听掘金队的解释,他飞快转向监测点其他成员:“有没有收到他们的信号回传?有没有什么变化?” “暂时没有!” 殷容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摇摇欲坠,被身旁的孟霄抵住了肩膀,不着痕迹地撑着。 孟霄压低声音道:“振作点,我们都不知道底下刚才的爆-炸是什么情况!那不代表任何殷屿他们发生意外的信号!” 殷容呼吸颤抖着,她深吸了口气,勉强点头,她紧紧抓着自己的项链,就好像那是她和殷屿之间的链接一样。 “没事,没事……”殷容前后晃动着身体,手腕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粉碎了,化成半透明的齑粉散落一地,根本没有注意到,而殷容的眼底则闪过一抹介乎清醒与混乱的不安惊恐。 她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抓住了孟霄的胳膊喃喃:“小孟,屿屿没事,贺、贺也没事,对吧?对吧?” 孟霄见状像是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对,对。” 她深吸了口气,拉着殷容坐下来,目光看向屏幕上显示的那两人的坐标回传和潜水数据回传。 仍旧没有一点变动,可能是地下的信号因为爆-炸而被再度切断,没有变化不代表出事…… 她闭了闭眼,在心里坚定着,试图说服自己,也说服殷容。 “孟局!”会议厅忽然被闯入,一声紧张不安的低呼打断了孟霄与殷容,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孟霄见状,心底浮上一丝不妙的预感,她眼色微沉:“什么事?” “尼莫海上出现了远洋舰群!是联合怪物小组其他成员国的舰队!” 孟霄闻言瞳孔蓦地一紧:“联合怪物小组的?!是文森特……他们怎么提前来了!?殷屿……” 甚至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这真是最糟糕的时机。 殷容闻言看向孟霄,她站起身,微微摇晃了一下,声音有些虚弱:“他们或许只是想窥探。” 窥探? 孟霄闭了闭眼,微微摇头,糟糕的窥探。 即便只是窥探,对他们都是一种隐藏的威胁。 唯一与那日有些变化的,便只有疯狂生长的造陆,那的确会让那些成员国震惊。 但不至于震惧。 而那些海兽…… 没有领主的意愿为剑指,除非这些人对海兽发动攻击,才会引起海兽的反应。 否则,恐怕这些大家伙已经习惯了人类探视打量,甚至不会出没。 至于造陆上殷屿带来的那两个生物,孟霄倒是更担心它们一旦露面,反而会被抓走。 它们看起来甚至没有多少攻击性。 孟霄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来。” /// 而地下。 殷屿和贺连洲近乎在水流被巨大吸力搅动起来的瞬间,就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 两人甚至来不及做任何沟通,下一秒,贺连洲就感觉到一股剧烈的、难以名状的痛苦,像是从灵魂深处被撕扯、炙烤。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双眼布满了血丝,就好像眼底都有一股火焰在从他的身体内部燃烧起来。 这样的剧痛熟悉又陌生得令他灵魂都恐惧得颤抖起来,就如同十年前,他受到惩戒时的痛苦,仿佛一模一样。 所以,这是规则?十年前他引领了那场浩劫大战,违反了自然的规则,让世界的平衡岌岌可危,而现在,他违反了与殷屿之间的距离限制? 他们超出了二十五米的极限距离? 贺连洲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个清晰又模糊的念头。 距离限制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殷屿能够掌控他、规范他的行为举止? 因为殷屿最初甚至还没有掌握领主的力量,所以需要规则来辅助规范? 因为殷屿对人类的观点与他截然相反,殷屿就像是他的反面? 而现在,他一定离殷屿很远。 贺连洲痛到极致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但他甚至提不起一点对规则束缚的暴怒——他真的找不到殷屿。 比起受到规则的惩戒,这样的剧痛甚至比不上他生起的惶恐带给他的折磨。 贺连洲的身体蓦地一止,突然被停在翻滚涌动的疯狂水流中。 只见他的腰间被一条蟒尾缠绕,固定在了原地。 贺连洲痛得不受控制地本能蜷缩起来,他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蛇,而世界之蛇也近乎呈现一种保护包裹的姿势,迅速将贺连洲保护在了身躯之中。 贺连洲脸上的呼吸器与面具已经在乱流中被暴力地席卷剥除,他很快便感觉到了窒息,这让他勉强找回一丝理智,记得殷屿反复警告训练的内容,替换上了开放式的呼吸器。 他还有这个,这个仍旧与他的装备牢固地固定在他的背后。 贺连洲迫使自己睁开眼,他已经能够尝到自己喉咙里的血腥味,他的眼睛里几乎是一片血雾,这让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一天,他彻底沉入黑暗之前—— 他喝了自己的血,听见自己的骨头发出被压断的声响,嗅到被炙烤的焦味,眼前只剩下不甘的血色,然后他跌进仿佛永恒的黑暗里。 他不想、他不能再这样来一次,他不害怕再被困入无止境的黑暗里,无法打破牢笼的绝望也不能叫他恐惧,但不能是现在。 他还没找到殷屿。 如果他必然要受到规则的惩戒,那也必须在他确认殷屿没事之后。 贺连洲试图凝聚起混乱的水流,试图分辨出巨大水体中殷屿的生命波动,试图将殷屿带到自己的面前…… 但他的灵魂和力量被惩戒撕裂得近乎粉碎,哪怕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元素控制能力,都只能在这片混乱的水体中凝聚起一道微弱的水墙,但没能坚持几秒就被水流冲击垮塌。 迷迷糊糊中,贺连洲隐约感觉到水中一道光刺进了他的眼睛。 他猛地看过去,就见那似乎是属于殷屿的头灯,它被压在了撞击散开的碎石隧道下,只有破碎的头盔。 贺连洲一时间怔愣地盯着,并且视线中又发现了更多——被扯断的CCR呼吸器,沉入水底的气瓶…… 贺连洲猛然回过神,世界之蛇像是感应到了贺连洲的念头,立即将贺连洲带到了那片碎石处。 没有,仍旧什么都没有。 贺连洲死死抓住地上碎裂的头盔,目光凝聚在眼前这片碎石堆上,就仿佛他最害怕的噩梦忽然成真了。 他的呼吸又急又重,每一下的呼吸都带进了血味,他眼前阵阵发黑,难以形容的剧痛让他佝偻起来,只能蜷缩在世界之蛇的揽怀里。 他目光扫视着四周围,徒劳地翻开碎石,强迫自己思考——殷屿会被带到哪里?他还清醒着么?他的CCR损坏了,开放式呼吸器换上了吗?殷屿应当比他更有经验,他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 他的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个念头,直到猛然间,贺连洲脸上血色忽然尽数褪去,他浑身一僵,旋即眼瞳缩紧,停住了所有的扫视挖掘的动作,就好像时间被静止了。 而事实是,他不疼了。 突然之间,所有的痛苦都如潮水一般消退,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就好像他的痛苦都像是幻觉一样。 甚至,就连他被粉碎的力量都好像全数返还了回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完整,就好像恢复了十年前的鼎盛! 贺连洲愣怔了一秒,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但下一秒,他脸色煞白下来,眼底踊跃着黑沉的疯狂和不安。 为什么规则不再惩罚他了?为什么他的能力不再被限制?因为世界的领主只剩下…… 他猛地两手握拳,眼前的所有碎石霎时间尽数化为齑粉,贺连洲阻止了自己往下思考的意识,眼前的水体顿时被搅浑,浑浊得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他仍旧找不到殷屿。 一片混沌中,贺连洲忽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一道长鸣,犹如闷雷。 他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望向洞道的深邃幽黑之境,似乎看到了什么一闪而过。 第207章 开局第二百零七天 0:35补800+…… 开局第二百零七天 世界之蛇忽然动弹了一下, 像是发现了什么目标一般,猛地游蹿出去,尾巴尖还不忘记卷走贺连洲。 蛇蛇我啊!探到了两团温度块! 世界之蛇的体型猛然暴涨,尽管那道身影在底下的游弋速度很快, 但挡不住世界之蛇如同城墙一般骤然激增的庞大身躯, 极快地侵占了这一整片巨大的地下水体面积。 贺连洲看清了位于自己身前的东西——它的身形不亚于一条油桶粗细的巨蟒, 长有一足、一角, 但又与龙有着极大的不同, 它只是下半身如同蟒身那样粗长, 只不过这片水体由于爆炸与泥石的翻滚,辨不清究竟绵延多长,但它此时此刻,就如世界之蛇一样,完全直立起来, 几乎与蛇等高。 它的上半身如同野牛一般庞大而结实, 一对弯尖的巨角令人胆寒,毫不怀疑它能够轻易地顶穿山石。 它双眼血红,毛发呈现出如同深藻一般的苍青色,唯一的一足则如同雄鹰的爪子一般,指爪分明。 贺连洲瞳孔微一缩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但让贺连洲真正脸色一变的, 是他在这头苍身巨兽身上发现了一团小小的人影。 他呼吸蓦地一顿,旋即一拍蛇身, 蟒尾立即将他卷到了那头苍兽的庞大背脊后。 贺连洲只来得及瞥见一瞬,那头苍兽就立即绷紧了身体,迅速扭转向贺连洲, 猩红的牛眼瞪视着眼前男人,口鼻呼喘间,更是有雷花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攻击过来。 贺连洲脸色霎时冰冷下来,没有一点温度,只是那么一眼,就足以让他确定这头巨兽背后蜷缩的身影是殷屿! 他猛一合掌,就见这一片近乎形成了真空的球形,周围的水流被尽数压缩成一道水锁,飞快缠绕上苍身巨兽的口鼻,雷光便只在这一圈水锁中疯狂地闪烁。 苍兽顿时一动不敢动,那双猩红的牛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灵性神色—— 这是……领主的力量。 那它背后接住的,又是什么? 明明它最早在那道身影上嗅到了属于领主的气味。 贺连洲飞快来到那团人影身侧,就见那团人影几乎全部压进了苍兽的长毛之中。 贺连洲呼吸粗重急促起来,伸出的手都在颤抖,他猛地捏了捏拳头,止住这该死的颤抖,小心将那团身体翻转过来。 殷屿平淡而紧闭双目的脸闯进他的眼里,几乎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贺连洲见状手指一缩,就像是被烫到了。 但很快,他便将殷屿平放下来,双手交叠,用力挤压殷屿的胸膛。 殷屿说过,人类有多脆弱,在洞潜下,压力、氧气、温度……任何一个因素出现错误,都会导致死亡,但人类又有多坚强,他们的身体会开启自我保护的最后屏障,并入假死的状态,心脏停止跳动、不再呼吸、就连仪器都将判定死亡,但直到人体耗尽最后的能量,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在洞穴下,能够救他们的就只有彼此,能够重新激起心脏跳动的,就只有彼此。 贺连洲本能讨厌学习这一节的内容,他甚至调侃殷屿,作为能够抽取生机的领主,和人类的急救方式应该有些不同,而殷屿只是朝他翻了个白眼。 现在贺连洲庆幸他仍旧记得正确的做法,他感觉到自己手掌下挤压的力道,感觉得到掌心下,殷屿的肋骨被他生生按断,只有那样,他才能触碰到那颗柔软的心脏,才能让那颗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贺连洲每一下地用力,都仿佛听见骨骼断裂的声响在耳边清晰炸开,即便他的理智很清楚知道这不可能——他不可能听到殷屿的肋骨折断的声音,就像他不可能听见殷屿心脏恢复跳动的声音一样。 但他还是觉得周围的声音太响了。 响得让他头脑昏沉,他近乎是惯性地挤压着殷屿的胸膛,丝毫没有注意到随着他的每一次挤压按动,他无意识地将自己的生机塞进殷屿的身体里,强迫生机进入殷屿的身体游弋,然后又毫无用处地溢出、消散。 殷屿没有出过错,他总是对的。所以这么做一定会有作用。一定能把殷屿带回来。 贺连洲紧抿着嘴,一刻不停地按压着殷屿的胸口,不去思考他到底按断了殷屿的几根肋骨,不去思考殷屿的心脏跳动到底停止了多久…… 他猜那没有很久,他一定还来得及把殷屿带回来。 ——殷屿告诉过他,有人心脏停止跳动了足足四分钟,但仍旧活下来了,他知道他一定没有花那么长的时间来找到殷屿。 而且,殷屿不是“有的人”,殷屿是……重要的,他太重要了,他对这个世界太重要了,他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平衡会破坏,规则会崩溃。 但另一面,这或许就是规则将贺连洲的能力解禁、全数返还的原因。 只不过贺连洲拒绝去承认这个可能性。 时间的流走声在贺连洲的脑海中变得震耳欲聋。 贺连洲盲目地用力挤按着,犹如重复一个机械性动作的机器人。 直到一声突兀的、嘶哑的呼吸声,像是破旧损坏的抽风机乍然启动工作,没有丝毫预警地响起,冲入贺连洲的大脑,打断了时间奔走的轰响。 贺连洲动作骤然一顿,旋即,他眼前所有发黑的、混沌的视野全部褪去。 就见殷屿忽然睁开了眼,张着嘴,胸膛缓慢地恢复了起伏。 贺连洲见状愣怔了一下,保持着紧盯殷屿的动作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仿佛他稍一移动,面前殷屿的呼吸画面就会像梦一样被打破。 “……你把我带出来了。”殷屿声音低哑而轻微,几乎听不见。 贺连洲像是被惊醒了一样,他放在殷屿胸口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殷屿视线下移,落在贺连洲颤抖的手掌上,然后费力地扯起一点笑容,又闭了闭眼。 “殷屿!殷屿!?求你,睁开眼睛,为我睁开眼睛……求你……”贺连洲近乎惊慌的声音刺进殷屿的耳朵里,让他逼迫着自己不得不再睁开眼。 他看向贺连洲,就见贺连洲眼底布满血丝,近乎脆弱的执拗和混乱,也许是没有了面具的遮挡,他的眼睛、他的面容表情甚至都更加的生动而强烈。 殷屿见状目光暗了暗,他缓慢地抬起手,手指轻弱地擦过贺连洲的鼻梁,滑过他的下眼睑那片布满狰狞血色图纹的皮肤:“……面具,掉了?” 贺连洲紧紧盯着殷屿,听见殷屿的话,他才感觉到殷屿的手指触碰在他脸颊上的触感。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殷屿用手抚摸过自己脸颊的感觉,他才意识到他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他扯起嘴角,胡乱地点头应声:“没了,没关系。” 殷屿微微颔首,他费力地呼吸着,每一次的喘气都带动胸膛收张的钝痛,但他还是咧了咧嘴,看向贺连洲:“你做得很好。” 贺连洲闻言顿了顿,他目光落在殷屿的胸口上,无意识地收紧了手指。 “我按断了你的肋骨。” “你救了我。”殷屿吐出呼吸,仍旧是简短而快的几个字往外蹦。 贺连洲点头,喃喃而轻声:“你提醒过我。” 殷屿看着贺连洲,安静看了几秒后,他又移开了视线,只是说道:“等我们回去后……呃……我们会谈这个。现在,我的装备……包里,药。” 系统兑换的愈合药丸,他带了许多下来,有备无患。 贺连洲闻言很快反应过来殷屿指的是什么,他立即翻找殷屿的背包。 然而一无所获。 贺连洲在背包的外侧发现了一个大裂口,背包里只剩下一些大件的东西没有掉出去,别的都不知道被甩进了什么角落。 殷屿见状不由低低咒骂了一声。 “……好吧,起码我们现在不在水里了。”殷屿疲惫地仰着头安慰道。 他看见潜水服上显示的减压时间,700分钟。但起码现在他暂时不用担心氧气。 他的气瓶都只剩下了一个,还好开放式的呼吸器还在。 贺连洲听见殷屿说的,他顿了顿,看向四周围,殷屿恐怕还没恢复过来,还没仔细打量过他们所处的位置—— “准确的说,我们在水里。”他低低道。 殷屿正低头皱眉研究手下、身下的奇怪毛绒触感,毛?还是苔藓?还是什么东西? 他躺在了哪儿?有些硬,他起初只当是一块石头,但现在,似乎又不太对劲。 但很快,他被贺连洲的话夺走了所有注意力。 他蓦地睁大眼,看向四周围,甚至因为动作的幅度略大一些,而忍不住吃痛地闷哼着小幅度短促吸着气。 贺连洲立即抓住了他。 “……草。”殷屿视线慢慢扫过周围仿若被隔绝开来的水墙,微微瞪大了眼。 但旋即,他目光落在了身下,看见了水墙中隐约模糊的倒影——如同一头巨大的蛮牛,又如龙有角,粗长的尾身仿佛没入深渊,看不见须尾。 “草……”殷屿低低咒骂,连着两声极为罕见的低咒,令贺连洲不由跟着眨了眨眼。 第208章 开局第两百零八天 他甚至想要把殷屿塞…… 开局第两百零八天 殷屿这才意识到他身下到底是什么。 不是水草, 不是苔藓,更不是岩石。 这头苍身巨兽就这么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和平稳,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巨大的雕像, 殷屿没有从它的身上察觉到任何攻击的意图。 殷屿终于有机会得以看清它的大致模样—— “为什么它的头上会有……”殷屿微微挑动了一下眉梢, 手指垂在身侧, 疲惫地稍稍抬起一些, 小幅度地缓慢转了一圈, 示意苍兽嘴上的水锁。 既然他没有察觉到这头怪物的攻击性, 他不明白为什么贺连洲会这么做。 贺连洲闻言看了过去,顿了顿然后说道:“呵,它起初可不是这副老实的面孔。” 苍兽眼里的猩红褪去,露出原本的棕褐色的瞳孔,口鼻间也没有闪烁的雷花, 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攻击人的。 ——全然没有第一次见到贺连洲靠近时那副凶悍而警惕的模样。 殷屿打量着身下的巨兽,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如此庞大,又如此……与众不同,没有任何一种已知的生物特征能与它吻合。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殷屿低低问贺连洲。 贺连洲摇头:“我的世界从未出现过它的同类。” “它一定是‘天窗’深处的那个生物了。”殷屿轻吐出一口气,这样的大家伙,有一个位于姑母峰的山体下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更别提多个, “我们在水底看到的那条坑道,是它留下的。” 毋庸置疑, 只有它是唯一符合的身形。 “它在漩涡和碎石崩塌的混乱中掩护了我。”殷屿的声音更轻缓了,他看向贺连洲,“可以解开它的……?” 他示意着那圈水枷锁。 贺连洲见状耸了耸肩, 看了苍兽一眼,便见那道水锁砰然散开,水珠则保持着悬浮的模样漂在半空。 苍兽稍稍转动了一下身体,发出一声低沉的哞叫,就像是在回应殷屿与贺连洲。 “你可以让这一片空间保持多久?”殷屿倚在巨兽的背脊上,询问贺连洲。 他们还在水里,如果不是贺连洲能* 够控制自然元素,那他的情况恐怕更加糟糕。 在水下进行心脏复苏?就算是他也没做过这样的尝试。 “尽可能地久。”贺连洲告诉殷屿。 殷屿有些意外地看向贺连洲,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上下打量评估着贺连洲。 他一边缓慢而谨慎地挪动自己,没有系统药丸的治愈,他只能等待数周的自愈——如果不是在地下洞穴里的话,这不会是任何问题——同时扯开一个上扬的嘴角弧度,转向贺连洲:“听起来比之前抵挡洪水时,更有掌控的把握了?你感觉怎么样?” “在你停止心跳后,我被解除了所有的限制。”贺连洲没有向殷屿隐瞒任何情况,他坐在殷屿的身侧,膝盖抵着殷屿的膝盖,轻微地挤压着,让他有一种触碰到殷屿的实质感。 贺连洲看着殷屿:“没有距离限制,也没有能力限制,就像是……” 他停顿下来,像是没有找到语句,又像是不喜欢他要说出来的内容,他抿紧了嘴唇。 殷屿见状很快了然反应过来,他接口道:“像是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活着的、完全的领主。” 贺连洲瞳孔微微缩紧。 “没有距离限制,你是说没有超出二十米就让你痛苦的限制了?”殷屿很快换了个话题,他说完,顿了顿,似乎是意识到了贺连洲是怎么察觉到这一点的,他低低道,“那一瞬,我们被拉开了有多远?你……” “足够远了。”贺连洲闻言扯起嘴角。 殷屿微僵了僵,看向贺连洲,他还记得第一次贺连洲尝试距离限制的时候,勉强走到了二十五米,随后便陷入了精神沉睡中去,而这一次? 他注意到贺连洲眼底不正常的通红,还有脸上那片似乎比他第一次看见时更加深邃、更加广阔的犹如闪电吻痕的血纹,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微微抬起手,还没触碰到贺连洲的脸,就被贺连洲抓住了。 “但没有持续多久,它就消失了。”贺连洲说道。 殷屿闻言目光微深,他沉默了一秒后,低低道:“因为我停止了心跳和呼吸。” 就像是栓绳的那一端桩子被拔掉了,没有定点,自然也就没有了距离限制。 “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你和我一起蒙骗了规则。”贺连洲话锋一变,他轻佻地扬起尾音,结束了关于距离“惩罚”的深入询问,说道,“你回来了,而我似乎,还没有被剥夺那些返还的力量。” 殷屿听出贺连洲转变话题的意图,他微微点头。 他把手放在了贺连洲的胳膊上,淡淡道:“因为它现在没有理由再从你的身上剥夺走这些,这不是十年前,你没有破坏任何平衡,它没有惩罚你的理由。” “希望如此。”贺连洲低笑了一声。 他甚至一点也不在意他是否还会被剥夺限制。 如果规则认为一个世界不能同时存在两个领主,他必须被限制,那他也无所谓,只要殷屿是活着的、安全的。 至少现在看来,他还没有被限制,并不为目前拓开一个水中气穴而感到力竭,这就如同囊中取物一样简单。 殷屿低头扫了眼潜水服上显示的减压时间,还有580分钟,近十二个小时,他们最好从这里开始,找到出路,缓慢向上减压离开。 他只能借助贺连洲的手电筒光束来打量周围的现状,原本几乎没有受到干扰的水洞能见度极高,但现在,这里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水下地震一样,水体浑浊,手电筒的光也穿透不出多远。 “它是从哪儿出来的?”贺连洲拍拍身下的苍兽,询问殷屿。 殷屿无奈摇头笑:“说实话,我没有看到,甚至我几乎不记得它是怎么遮掩了我,它就像是凭空出现……” 他说着,顿了顿,低头看向身下的苍兽。 这么大的家伙,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总不能真是凭空出来的。 苍兽似乎察觉到了殷屿的注视和疑惑,它不明所以地晃了晃头,随后便被世界之蛇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像是威吓一般。 卖什么萌,装什么可爱,一身的牛劲,哼! 苍兽感受到世界之蛇的敌意,同样不甘示弱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哞叫,叫声如同音波有了实质一般,叫周围静止的水墙都微微震出道道波纹。 殷屿与贺连洲像是受到了保护一般,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它低叫警告的同时,头顶一对弯角上更是凝聚出噼啪的电花,殷屿瞳孔微缩,就见电花闪烁间,周围的水域被雷光照亮,一道黢黑的山缝就位于世界之蛇的身后。 山缝巨大,犹如一道巨斧竖劈下来。 “你看到了?”殷屿语速飞快地问贺连洲。 “看到了。”贺连洲低应一声。 殷屿稍稍移动了一下,便能感觉到胸口的钝痛在尖叫,他吐出一口气,倚在牛角背后,微微摇头道:“我行动不便,你和蛇,先去探一眼路?我就在这里等你。” 贺连洲直觉皱起眉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你又不是不回来。”殷屿笑了起来,但很快就止住了笑,因为他的胸口会因为震颤而痛苦起来,“我都没担心这个,你担心什么?” “何况,好不容易没有了距离限制,离开我至少不会再痛了,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想要一个小小的自由?”殷屿扬了扬眉梢,他摆手,试图用一个玩笑催促贺连洲。 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合适的话题,他清楚听见贺连洲的呼吸一瞬间粗重许多。 “……没有,疼痛有益,我想。”贺连洲低低说道。 一阵安静在两人之间漫开,殷屿一时间不知道他该对这句话做出什么样的回应,似乎什么都不太合适。 不过没过多久,贺连洲率先打破了安静,他开口道:“以及,我想它会愿意带着你走,我们一起行动,这条山缝看起来能塞得下两个它。” “也塞得下一个它和一条大得不可思议的蛇。”殷屿松口说道。 他能听见贺连洲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就好像真的担心他会固执地坚持并拒绝。 殷屿微微抿了抿嘴,看着贺连洲跳上世界之蛇,操纵水体,就像是拉开了窗帘那样简单,将整段山缝的水体剥离到了两侧。 贺连洲扭头转向殷屿,声音里带上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恳求:“来吧。” 他不能把殷屿一个人丢在身后,他不能让殷屿离开自己的视野,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就像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突然发生那样的爆-炸,会把他们卷进一团糟里。 他唯一能抓住的,就只有殷屿待在自己的视线里。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要把殷屿塞进他的肋骨之下,让殷屿的心脏永远安全地藏在他的肋骨下响亮地轰鸣。 “来了。”殷屿低应一声,他看向身下的苍兽,低低道,“带我们去外面的世界吧?” 苍兽发出一声低哞,长尾卷曲起来,蓄势待发。 第209章 开局第二百零九天 “怎么突…… 开局第二百零九天· 随着殷屿与贺连洲越往山缝中深入, 两人便越是确定,这是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山缝中灌满了海水,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水和岩石,殷屿注意到贴附在岩石上的珊瑚, 珊瑚色泽灰白, 但却是实实在在活着。 “贺连洲。”殷屿喊住贺连洲, 看了眼潜水服上的深度显示, 他们已经往上了近二十米, 需要注意减压了。 贺连洲听见殷屿的呼叫, 立即停了下来,匆匆转向殷屿,视线疯狂打量评估着殷屿,确认殷屿并没有什么状况,才开口问:“怎么?” 殷屿很难忽略贺连洲的打量和不对劲, 但在这里, 在他们都不能保障安全的情况下,这不是一个合适的谈话时机,他说的任何话都没有多少信服度。 他不明显地抿了一下下唇,只是轻轻敲了敲腕侧的潜水服:“停下休息一会儿。” 贺连洲闻言安定下来,没有任何异议或是提问,只是拍了拍世界之蛇, 示意贴近殷屿。 世界之蛇不情不愿地贴近那头苍兽。 -关山总部- 孟霄和殷容已经接近二十六个小时没有阖眼了, 联合怪物小组的舰队群已经抵达了尼莫附近海域,并在这里待了十个小时。 尼莫点是公共海域, 关山没有权利限制联合小组的舰队群出没,而且他们也的确遵照了距离“造陆”的五百海里宽限,更没有理由驱逐。 “孟局, 他们还在靠近。”手下向孟霄汇报,“检测到海面下有探测雷达扫描。” “他们在测探周围海域的海兽分布。”殷容开口虚弱道,即便殷屿失踪不明、生死未知,她也仍旧坚持随孟霄来到主控室。 “海兽已经有两天没有出没海水浅层区域了。”手下回答道,“坐标信号显示十三头海兽都集中位于水下819米到3000米的深度,尚未检测到周围有联合小组的探测雷达信号。” 孟霄闻言应了一声:“也就是说联合小组还没有发现这些海兽。” 她和殷容交换了一个眼神,殷容缓慢摇了摇头:“是好事,也不是。” 没有发现海兽,联合小组就不会有下一个动作,但同时,恐怕殷屿当初留下的震慑与恐惧,也会随着这些海兽的“失踪”而大大减弱。 这些远洋舰队的不断接近就是一个信号,他们在试探、在等待。 孟霄很清楚殷容的意思,她脸色沉稳未变,只是道:“向联合小组发出参观关山的邀请。” 手下闻言一愣,一时间没有动作。 殷容则若有所思地转向孟霄。 “来者是客,离那么远,偷鸡摸狗有什么意思,要看,就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来,正大光明地看。”孟霄厉声说道。 殷容弯了弯嘴角,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头,无声支持着孟霄。 邀请函一出,只有三艘代表不同国家的主舰来到了关山停泊港,其他副舰仍旧远远停在远海。 尽管不明白关山在卖什么关子,代表A国的文森特、B国的费斯、G国的穆勒,随着各自的副手登上关山。 “所以,关山的另一位盟友朋友呢?”文森特开口,看向孟霄,“我知道你讨厌寒暄,孟,所以让我们都开门见山。那位与怪物为盟的先生,他不在这里么?我以为他应该清楚他是我们这次见面的主要原因。” “你需要弄清楚两点,一,我们预订的日期不在今天,没有人有必要在今天出现;二,你们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我的邀请,和那位无关。”孟霄向前一步,身体不明显地挡住了身后微微颤抖的殷容。 她的眼睛如同利剑,尖锐而毫不客气地看着眼前三人:“我想你们提前出现在这里,想必对关山有些好奇。作为关山的创始人,作为联合小组的负责人之一,我愿意让你们看一眼,以便未来更好的合作。” “如果你们愿意支持合作这个想法的话。”孟霄沉声说道。 文森特微眯着眼看孟霄,他沉默了足足好几秒,才开口道:“当然,这正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 他甚至没有看另外两人,费斯和穆勒。 孟霄扯了扯嘴角:“我会派人带你们参观关山。” “也许有地方先放置我们的包裹、行李会更方便?”文森特露出一个微笑。 孟霄闻言眉毛微扬,看了看文森特,又看向其他两国负责人:“关山没有为无关紧要的人留出多余空间的准备,除了医院的房间。不过我可以为你们临时腾出两个房间。” “你还是那么擅长面无表情地开玩笑。”文森特耸耸肩说道,“你邀请了,我们很高兴参与其中。” “住一晚是意料之外的,不过我想也不算太意外,你们只是把不请自来的演绎又上升了一个程度。”孟霄说道。 文森特听明白了孟霄的明确驱赶——他们只被允许在关山逗留一夜。 但这也足够了。 进入关山之前,所有人都必须经过关山的苛刻搜检,以确保他们带上来的行李内是完全无害的普通物品,就连烟草、打火机、甚至是酒水,都被关山单独拿了出来没收。 “关山内禁烟禁酒。”孟霄说道。 “这太严格了,我们的远洋舰上都允许酒水。”被没收了酒水的穆勒发出一声悲伤的嘟哝。 孟霄没有搭理穆勒。 而一旦文森特一行人正式踏入关山,停靠在关山港的三艘舰艇就必须离开了。 文森特对此只是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抬脚跟上孟霄。 所有的参观都在关山的控制之下,安静与平和一直持续到了夜晚,“参观者”都进入了休息室内——他们不得不共用两间六人宿舍,上下卧铺。 就像孟霄说的,这是为他们临时腾出来的房间,因此他们不得不和房间里的原关山士兵共同分享房间。 ——就像是监视。 或者说就是监视,这很粗鲁,甚至毫不遮掩,但他们又不能反对。 毕竟这的确是他们自己要求的。 “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待在这儿过一夜。”费斯看向文森特。 见鬼的,关山人一点也不懂得如何让自己舒服,他们的床就和石头墩子一样硬挺! 穆勒也跟着叹息一声:“我认为白天所见的内容,就已经足够了。” 他们需要回去消化关山在这里建立的基地概念,这不仅是一个基地,这里简直如同一个……城市。 或者说,一个国家?至少他敢肯定关山在海上建造的面积已经远远大于梵蒂冈了。 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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