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声道:“朕命你以荆州富商之子的身份,去一趟扬州。” 扬州。 陆宴听后,心脏猛跳了一下,忍不住眉头紧皱。 作者有话要说:(1)参考了东汉蔡邕《九势》 好了,我要写到心心念念的剧情了!放心,不会异地恋。 你们可以猜猜,男主的身份,应该配个啥? 第21章 身段 陆宴暗访扬州的日子很快便定下来了,就在冬月二十四。 沈甄直到上了马车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要带着自己去扬州。 扬州,扬州,她很快就能见到泓儿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南开,半个时辰后,就来到了城门口。 沈甄瞧了一眼外面,有些不大好的回忆,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安化门,也就是那日夜里,被他逮住的地方。 回头想想,她之所以到现在还很怕他,跟那日是脱不开关系的。他从风雪里朝她走来的样子,就像是阴府的使者。 沈甄盯着他手上的通关令和伪造的户籍若有所思。 不禁感叹道:同样是伪造文书,但人家是替圣人办事,真是比不得。 陆宴瞥了一眼沈甄,伸手便捏了下她的脸,“我这是公务,你那是潜逃。”就她这点心思,跟用纸写出来贴在自个儿脸上,真是无甚区别。 被他逮个正着,沈甄连忙敛了目光,若无其事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由于这次出京陆宴并没有用镇国公府世子的身份,所以他们只能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放行,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陆宴才将户籍递了出去。 户籍上明晃晃地写着一排大字——荆州嘉应县卫家长子——卫晛。 圣人出手,这假户籍自然是和真的无甚区别,且不说字体大小,用纸用墨,都与户部的范本一致,便是连卫晛这个人,都是真是存在的。 不大一会儿,就听外面的官兵就厉声喊道:“放行。” 出城之后,沈甄便掀起了马车的帐纱,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长安。 马车一路向东行,外面的山水也渐渐变了景色,多了山川,多了湖泊,就连空气都变得新鲜了。 陆宴睨着就差把头都伸出去的沈甄,抽了抽嘴角,并无管她。她才十六,应是第一次出京,好奇些,也是正常的。 然而对陆宴来说,外面就是飞过一只凤凰,也无甚吸引力。 他捏了捏眉心,闭上眼睛,休憩了一会儿。 到了傍晚,杨宗掀起了帘子,道:“主子,这走官道着实是远了些,属下以为,一会儿到了綦江河畔,抄近路走即可。” 陆宴思忖片刻,随后否决道:“近两年朝廷也不安生,咱们就这十来号人,万一遇上了草寇只怕会耽误更久。暂且还是走官路,等过了洛阳,换水路便是。” 继续进行着。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刚好行至密林深处,因为附近也没有个茶寮落脚,陆宴便命人就地休息。 眼下到底是冬日,夜风甚是寒凉,沈甄手里明明捧着两个手炉,仍是时不时就要打个寒颤。 陆宴侧头看她,怕她路上再病了,便把身上的大氅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沈甄美眸瞪圆,攥着大氅的毛领,“大人……” 还未说完,她的喉咙就被陆宴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就这么一下又一下地揉捻着,大有惩罚的意味。 “昨夜我同你说的,这么快,就记不得了?”陆宴低声道。 沈甄被他危险又上扬的尾音,震的瞬间恢复了记忆。 他说:出了长安,便再也不许唤他大人。 陆宴继续揉捏着眼前雪白纤细的脖颈,“唤我什么。” 这时候若是脱下沈甄脚上的鞋袜,便会发现,她那十根莹白如玉的脚趾,已经紧张地全部蜷起来了。 她的面颊绯红,朱唇间亦有千金重。 可在他沉甸甸的目光的压迫下,只能顺着他喊了一声,“爷。”这样的称呼,简直是把沈甄的嗓子衬的更嗲了。 陆宴又道,“这回记得了?” 沈甄极小声地嗡嗡一句,“妾知道了。” 是了,因着荆州卫家卫晛本身已经娶妻生子,沈甄又不会方言。 她这次的身份,就成了“卫晛”在长安刚买到手的娇妾。 夜色渐浓,沈甄靠在一旁慢慢睡去。 陆宴却回忆起了圣人同他说的话,长叹一口气。 说实在的,此番来扬州,真不算个好差事。 有些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自去年一月起,扬州附近就出现了大量的流民,不只是流民,还有层出不穷的草寇。皇帝起了疑心,便派了些探子前往扬州。 起初,这些探子还能传些有用的情报回来,但到了后来,就成了清一色的夸赞之词。 可对不上的税收,和日益增加的流民、草寇,无疑都说明了,扬州真的出了问题。 圣人的最后一个密探,于上个月,死于瘦西湖中。 密探临死之前,只传回了一句话——如今的扬州城,不论是刺史,还是县衙,甚至包括设在丹阳的总督府,无一人清白,无一人可信。 扬州城官官相护,强刮民脂民膏,百姓可谓是苦不堪言。可真正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大量的真金白银,却不在这些官吏手中。 没有证据,便根本无法得知银钱到底流向了何处。 搜刮一城之财富,还是如此富庶的扬州,那可绝不是个小数目。 这样一笔下落不明的财富,确实可以让圣人如坐针毡了。 陆宴眉宇微蹙,轻轻地转着手上的扳指,随后从一个匣字里,拽出了一份地图。 他看了良久,越看越觉得这地图熟悉,似见过一般。 他下意识地将两处连成一起看,心里莫名一沉。 这扬州,距离由云阳侯修建,后来坍塌的城西渠,是不是太近了些? …… 天色很快就从墨蓝变成了浅蓝,借着微弱的日光,一行人又开始赶路。 马不停蹄,终于在十日后,抵达了扬州罗成。 扬州的天,涳涳蒙蒙,像刚下过一场雨一般。 扬州的罗成坐落在蜀岗之南,是在滨江平原上另建立的新城。这里由于河运发达,百姓也较多。街道宽敞整齐,各类铺面林立,商业极度繁荣。 至少看起来的确如此。 刚下了船,沈甄仍是晕晕乎乎的,走路深一脚浅一脚,远远一看,还以为这姑娘吃了酒。 连吐了一夜,她的身子早已脱了水。可谓是身轻如蝶,风一吹便会飞。 见她如此,陆宴只能就近选下一家客栈入住。 进门之前,他揽住沈甄的腰身,皱着眉头,沉声在她耳边嘱咐道:“忍忍。” 沈甄知道这人洁癖成疾,她若真的敢吐他身上,怕是立马就会被他丢弃。 她双手捂住嘴,泪眼汪汪,真真是好难受。 好难受。 陆宴搂着戴着帷帽的沈甄,进了一家名为“桃源”的客栈。他刚跨进门槛,坐在杌子上绣帕子的女子,就不由看的痴了。 一根长线,顿在空中。 嘴唇微张,针也落在了地上。 不得不说,陆宴的体力好的出奇,一连折腾了多日,他的姿容依然是分毫未改。 他身着绘金纹的曳地白色长袍,戴玄金冠,白玉簪,整个人清隽潇洒,楚楚谡谡。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见了此等郎君,无疑是将她一把推入了无边无际的情网之中。 那女子的眼神,瞬间变得摇飏无主。 还是陆宴走到她眼前儿,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这时,女子身边一位看样子四十左右的妇人缓缓起身道:“公子可是来住店的?” 陆宴道:“这儿还余几间房?”细听,还有一股荆州的口音。 掌柜回:“公子要几间,二楼现在整个儿空着呢!可住三十多个人。” 陆宴点了点头,回头唤了一声杨宗,道:“今日就宿在这了。” 说罢,陆宴身后的十几个随从便也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大包小裹,箱匣无数,光瞧着材质,就知道里边放着不是俗物。 这男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富人。 算完账,陆宴还故意多付了些钱,尽显慷慨之意。 若是说一张俊美无双的脸能让人动心,那再加上这样不俗的气势和财力,便足矣叫人倾心。 一阵恍惚过后,那年轻女子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个戴着帷帽的姑娘。 目光缓缓向下,他的手,就放在女子的腰上。 这会儿沈甄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用力抻了抻他的袖子。 陆宴会意,也着实是怕她真吐出来,顾不得其他,连忙带她上了二楼。 待众人散去,女子拉着妇人的手问,“娘,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掌柜的撇撇嘴,“看这架势,听他们的口音,倒不像是扬州的。” 年轻女子朝楼上比划了一下,轻声道:“方才那位,应该是他的夫人吧。” 妇人的冷哼一声道:“扬州是什么地方?那样的姑娘,你娘我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了,能在这青天白日下,恍若无骨地栽在男人身上的,能是什么好东西?瞧她那杨柳腰就知道,定然不是妻,八成是个妾。” 女子用手托着腮,“可我瞧着那女子气度不凡,手生的都那样白皙好看。” 妇人推了一下她的太阳穴,“我难不成是给你生黑了?方才那郎君才多瞧了你一眼,那狐媚子就连忙去拽他的袖子,能有什么不凡的!等明儿你见了她的脸就会知道,娘不会看错。” 这世道的男人大多都是如此,家里放个贤惠的,门当户对的,身边还得放个狐媚的,可心的。 这些狐媚子,大多都长得妖里妖气,身段是诱人些,却登不了大雅之堂。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方便阅读,在这里提示一下。 陆宴的化名:卫晛,晛通(现) 女主的化名:秦娆。 第22章 砸钱 过漫漫一夜。 沈甄醒来的时候,胃里恶心的感觉终于退了下去了。 她终于活过来了。 棠月伺候沈甄盥洗打扮,今日特意给她梳了个妇人髻,雪白的脖颈露在外头,让她平添了几分少妇的妩媚。 沈甄提裙下楼,走到一半,刚好瞧见陆宴在和客栈里的姑娘说着话。 今日他身着藏蓝色暗金纹的长裾,头戴玉冠,少了黑黢黢的颜色,看起来确实少了几分冷清。 那姑娘弯腰给他倒了一杯茶。 陆宴眼眸深邃,语气柔和,“多谢庄姑娘。”这位姑娘,名唤庄玥。 被他这样一看,庄玥的脸色立马变得红扑扑的,“卫公子是客,万不用如此客套。” 陆宴勾了勾唇角,垂眸凝着手里的茶盏,轻轻摇晃,抿了一口。 须臾之后,庄玥开口道:“卫公子打听首饰铺子,是要给秦姑娘置办些物件吗?” 秦娆,是沈甄的化名。 “正是。” 庄玥抬手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柔声道:“秦姑娘能被您所救,当真是个有福之人。”顿了顿,又道:“不若这样,待会儿等秦姑娘下来了,玥儿给您带个路?” 闻言,陆宴放下茶盏,道:“初来乍到,多有不懂,那便有劳了。” 一旁的掌柜,也就是庄玥的母亲在这时接话,“卫公子客气甚,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要说珠钗,头面这类的啊,还属咱们扬州的春丽阁做的最好……” 沈甄在楼梯的拐角处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便知道,他已是把身份都交代好了。 她回想着他嘱咐的话,轻咳一声,走了出去。 庄玥回头望去—— 听到声音,她便猜到应是那位秦姑娘下来了,正准备瞧瞧是怎样的姿容,比之自己能差多少,沈甄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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