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就是知道人多没法查,所以才如此猖狂。这些人的脾气向来都是表面和善,实际古怪,咱们真要以这些证据疑到他们头上,他们保准拧成一股绳使力。” 谈话间,杨宗带着两个差役走了进来。 矮个子的差役道:“启禀大人,属下去各坊打听过了,这几日许家大公子都在醉西楼买醉,未曾离开过。” 听到这,孙旭瞪了下眼睛,“陆大人怀疑此案是许威作为?” “只是怀疑。”陆宴看了一眼差役,又道:“眼下并无证据。” 鲁参军倒吸一口气,道:“可是以许家如今的状况,他还敢如此猖狂行事吗?” 陆宴道:“那些品级高的内臣,府上的女子并不少,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万没道理突然给自己惹麻烦。” 孙旭若有所思,“他为何要如此做?难道就是为了挑拨我们和内臣的关系?” 陆宴继续道:“未必那么复杂。许威不能人道,这早已不是秘密,许相在位时,世人提及此事兴许还避讳些,可眼下许家倒了” 鲁参军接话:“那些向来和许家不和的勋贵子弟,难免会在这时候往他心上捅刀子!” 孟惟想了想,道:“如此一想,许大公子确实有嫌疑,昨日验尸,那些女子的耻骨皆是被木棒击碎的,属下记得,许大公子也是” 孙旭咬牙道:“可他人却在金楼里没出来!而且他有人证!” 这时,外面突然进来了一个差役,大声道:“报——又发现了一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果然,是佟家的佟十一娘。 陆宴低声道:“去佟府,告诉佟经年,人找到了,请他配合官府办案吧。” 佟家夫人跪在京兆府痛哭流涕。 仵作验过尸体后,摇头道:“一样的死法,但从身体脖子上的勒痕来看,手指粗细不一,又不太像是同一人。” 陆宴转了转扳指,回头对着杨宗道:“滕王那儿查的如何了?” 杨宗低声道:“滕王近来也去过一趟金楼,同肃宁伯一起,而且还和佟家四郎,发生过口角。” 提起滕王,几位脸色皆是一沉。 上元节时,滕王无所顾忌当众闹出了人命,可不到两日的功夫,又从京兆府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便是陆宴见了圣人,亦是无济于事。 陆宴对成元帝禀告了此事。 成元帝当时眉心一皱,手掌不停地拍打着膝盖,隔了好半晌才道:“醉酒滋事,实在荒唐!三郎,此时朕会亲自说他,你先放他回去。” 这话一出,陆宴立即便懂了。 就此揭过的意思。 成元帝从皇子到太子,再从太子到皇上,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 好不容易安稳了十几年,可时间一晃啊,宫里的皇子们就都长大了,一长大,心思便多了,心思一多,便是旧事重演。 三皇子囤私兵起了造反的心思、六皇子勾结外臣行大逆不道之事。 如此一比,“醉酒滋事、实在荒唐”的滕王,确实显得没那么可恨了。 所以说啊,王公贵族不怕荒唐,就怕是昏了头。 功曹参军拍案而起,“又是滕王一等人,难道这次又要不了了之吗?那些女子,最小的才十四。” 孟惟道:“大人可要派人去许家把许威提过来问话?” 陆宴道:“现在叫他过来,什么都问不出,只会打草惊蛇。” 孙旭道:“我本以为这是场惊天的悬案,这下我算是明白了,原是有恃无恐,只要金楼的人不松口,他们就没罪。” 默了半晌,陆宴忽然对杨宗道:“去狱中提审沈岚。” 沈岚,沈甄那位好姑母,总该知道些甚。 半个时辰后,陆宴坐到了沈岚面前。 去年五月二十八,陆宴和孙旭抄没了崇仁坊一家私营赌场,沈岚被肃宁伯推出来认罪,被判了五年徒刑。 昔日风光无限的肃宁伯夫人,一身囚服,双眼无神,蓬头垢面,嘴角不停地笑,看起来有些疯癫,肃宁伯曾来看过她几次,她每次都是这个样子。 但陆宴知道她没疯。 她这是在保命。 “骊山别苑里的官印,陆大人可是拿到了?”沈岚也没继续装,只笑了一声。 陆宴看着她道:“拿到了。” 他为了套出了当年沈文祁欠下八千贯的经过,以及官印的去向,曾在上次审问时,给沈岚用了**。 沈岚左右晃了晃闹到:“陆大人还想从我这儿知道甚?这回就不用下药了,直接问便是。” “金楼。”陆宴低声道:“我记得上次夫人说过,是在金楼听见了肃宁伯、滕王和许威的谈话。不知夫人是从正门进去的,还是从暗道进去的?” 沈岚瞳孔一缩,佯装镇定,“自然是正门,哪来的暗道?” 陆宴开门见山道:“你把金楼暗道的位置给我,戴罪立功,年底我保你能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道:“明年年底圣人会去南北郊祭祀天地,届时,除了十恶之罪,皆可得到豁免,再等一年,我等得起。” 陆宴淡淡道:“夫人等得起,我怕谢鹏等不起。” 提起谢鹏,沈岚这颗做母亲的心就不由得隐隐发颤, 陆宴又道:“肃宁伯去年九月娶了王氏女为妻,王六娘眼下已有五个月的身孕。” 说到这,便不用再说了,毕竟,这内宅里的门道,沈岚比陆宴清楚。 谢鹏是肃宁伯的嫡长子,哪怕肃宁伯另娶他人,生十个儿子出来,伯府的爵位也该由谢鹏来继承。 这也就是沈岚当初愿意认罪的原因。 她不愿肃宁伯丢爵。 可今日再看—— 倘若她是王氏女,她容得下这么一个爹不疼、娘不在的孩子吗? 王氏若是没有孩子,兴许还能做做贤惠样子,可反之,只怕谢鹏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沈岚握了握拳,低声道:“大人为何突然查起了金楼?” 陆宴将文卷推到了她面前,沈岚默读后,大惊失色。 八条命,再加上金楼的秘密,足够让肃宁伯丢爵。圣人会保滕王,那是血亲,是皇家名声。 却不会保许家和谢家。 陆宴继续道:“肃宁伯的爵位保不住,你现在说,我会送你和谢鹏离开长安,至少不会被拖累。” 沈岚幽幽道:“我如何能信你?” 陆宴道:“我娶了沈甄,按辈分,我也该唤你一声姑母。” 沈岚深吸一口气,缓了好半晌。 傍晚时分,陆宴亲自派人围了金楼,被滕王伏兵拦住。 陆宴对杨宗道:“一楼拐角处,王洛之的画后面有暗道,你带人进去。” 滕王下楼,厉声道:“三郎,我也算是你舅舅,你还有完没完了?” 陆宴给他递了搜查令,上面写着陆宴二字。 “王爷有话留着对圣人说吧。” 第130章 番外3 滕王与陆宴对视,寸步不让。 这金楼里的秘密,是万不可叫人发现,长安城里出现了一条圣人不知道的暗道,这无异于是引火烧身。 滕王知道陆宴是为何而来,可这次,他是真的冤枉。 说句实在的,滕王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拥有自己的一方势力,不至于连陛下的敲打都听不懂。 上元节出了那档子事后,他明显感觉到了圣人的不悦,为了表悔过之心,这几个月他甚至连酒都不沾了。 哪知有一天—— 许威浑浑噩噩地迈进了金楼的大门。 许家倒了,曾经与许威称兄道弟的人四散而去,眼下他能来找的,大概也就只有滕王了。 许威扶着滕王的肩膀道:“王爷,您不会也要给我轰出去吧。” 滕王嘴角一僵。 许威同他到底是曾一起“共事”的友人,只要有这条密道的存在,就注定他不能把事情做绝。 滕王给他请进了包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许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忽然举起杯盏,晃了晃,开了道:“王爷,我杀了两个姑娘。” 滕王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起初滕王还以为是他杀的家里的婢女,亦或是勾栏瓦舍的妓子,可细细一问才是,他杀的竟然是两个清白人家的姑娘。 一个是胡商之女,一个是官家小家。 滕王心口的血止不住地朝上涌。 便是他这种御女无数,常年留宿花街柳巷,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人,都没有对官家小姐下过手。 滕王沉声道:“埋哪儿了,处理干净了吗?” 许威扯了扯嘴角道:“一个扔河道边了,一个扔街上了。” 滕王拽起许威的衣襟道:“你疯了?许仕成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要拖本王下水吗?” 许威低声道:“我哪敢?我来此,只是想您让帮帮我。” 话说到这,能不帮吗? 滕王咬了咬牙,允了。 许威喝得烂醉时,又提了一个要求——他想继续留宿在金楼中,无奈之下,滕王只好又点了头。 其实这时候,滕王就隐约感觉到,许威好似是疯魔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利用这暗道继续杀人,继续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等他彻底反应过来,已是八条人命。 整整八条人命,这肯定是要出事了。 滕王看着陆宴,郑重其事道:“三郎,本王与长公主的关系一向和睦,你不至于此吧。” “王爷若是不让,那本官只能硬闯了。”说罢,陆宴对杨宗道:“搜。” 滕王握着拳头,厉声道:“你敢!” 可陆宴确实敢。 两边动了手,杨宗闯了进去。 长安城有暗道,暗道里有银子,这两件事,到底是瞒不住了,当晚就捅到了成元帝那儿。 成元帝大发雷霆,立即提审了肃宁伯和许威,经过严刑拷打,二人一五一十全招了。 姚斌从听政殿出来时,摇头叹息,喃喃自语:“这谢家、许家气数算是尽了。” 便是滕王,也要被逐出长安了。 —— 日子很慢又很快,时间一晃,两个月便过去了。 傍晚时分,陆宴下了马车。他捏了捏鼻梁,走进肃宁堂,行至屋门口,才发现这门,欠了一条缝。 陆宴抬眼去看,正好看着陆蘅和沈甄在一处说笑,她的眼睛弯起来像一轮月,嘴边勾起了一道梨涡。 男人脚步一滞。 她同别人一处时,笑得倒是分外开心。 他本没想偷听两个小姑娘说话,谁道陆蘅突然唉声叹气道:“三嫂,我一想到要定亲了,这心就七上八下的。” 沈甄问道:“那卢家十郎,你可见过?” 陆蘅道:“见过两次,可我……不大喜欢他,倒是我阿娘瞧他,由上到下,哪儿哪儿都好。” 沈甄道:“为何不喜欢?” 陆蘅努了努嘴,道:“那人说起话来,冷冰冰的,我上次见他时明明是夏日,天上的太阳那么大一个,他一张嘴,好像就倒了寒冬腊月。” 陆蘅想起那个卢十郎,就浑身不适,她顿了顿道:“他与我三哥,不知道哪,就是有点像。” 闻言,沈甄“噗”地一笑。 说起来,陆蘅可是没少在背后说陆宴的坏话。 陆蘅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你别笑呀,我说的是真的,他若是有我三哥那张脸,我多少还能忍忍,可他生的五大三粗,这再凶起人来,真真是……一言难尽。” 在陆蘅眼里,陆宴一身毛病,但是那周身的气度和皮囊,确实是没得挑。 沈甄缓缓道:“这话,你同你阿娘说了没?” 陆蘅“嘶”了一声,“我敢说吗?我给你学学我阿娘。” 说罢,陆蘅直起身子,双臂交叠于胸前,学着温氏的样子道:“以貌取人,终究是不妥,我瞧那卢十郎,配你绰绰有余。” “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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