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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推文> 这个炮灰有点东西[快穿] > 第2章

第2章

” 周五郎便要背她,满宝想了想,挥手道:“不用背了,我要自己走下去,四哥,你先去开荒吧。” 周四郎气得够呛,“你个矮冬瓜怎么走下去?还不得五郎跟在一边照顾你?” “那怎么了,六哥留下也行。” “不行,他们还得帮我开荒呢。” 周五郎和周六郎却也不想干活儿,连连摇头道:“出来前娘交代了,一定要看好妹妹,四哥,你先下去割草,你就拿了一把镰刀,我们下去也没用啊。” 周四郎一呆,“你们没拿镰刀?” 周五郎笑,“我们要背满宝,哪有手拿镰刀?” 周四郎就看向大头和大丫他们,大头也机敏的道:“我们以为叔叔们带了,我们就没带。” 周四郎就指使大头道:“你现在就回去拿镰刀,赶紧的。” 大头就道:“一会儿就要回去吃早饭了,吃过饭再拿来也行的,现在回去,来也干不了多少活儿了,四叔,不然我们陪小姑慢慢往下走,您先去割草吧。” 众人:“就是,就是四叔(四哥)就快去吧。” 周四郎就觉得自己众叛亲离了,而罪魁祸首就是满宝。 满宝比他还凶,“快去啊,不然回去吃饭我要告诉爹,就说你偷懒。” 周四郎扛着锄头和镰刀转身就走。 满宝心满意足了,迈着小短腿顺着山路往下走,时不时的揪一下草,薅一把花,五郎六郎和大头大丫们都是在山里玩惯了的,见幺妹(小姑)老老实实的走着路,就撒野了似的跑出去玩儿,看见漂亮的野花摘一朵,看见能吃的野果子更要摘一摘,挖一挖,看见一窝蚂蚁都能看半天,开心得不得了。 满宝努力的挖出一把草,抹了一把脸,在心里问科科,“这个你要不要?” 科科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宿主,这种牛筋草很早以前你就录入过了。” 满宝怀疑,“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系统就把满宝录入的牛筋草调出来,上面还有它的生态特征,产地生境,繁殖方式和主要价值等,一条一条全都列得清清楚楚。 满宝最喜欢读书了,看到文字就高兴,她兴奋的问,“这些字是哪来的?” 系统道:“牛筋草在我的发明者的世界里还存在,这是百科馆里面的知识,你录入以后,凡是百科馆里有收录的知识点,都会在收录植物的后面显露出来。” 系统顿了顿后道:“宿主,我觉得你就算不能找到我的发明者那个时代灭绝或珍稀的物种,最起码也要找一些珍贵或价值较高的植物录入,那样点击下载的人多了,我们才能得到更多的积分,我才能给你换更多的糖。” 说真的,他跟着满宝一年多了,除了三样植物有人点击下载过外,其他的植物都无人问津,而那三样植物的点击率也不高,他基本上是用自己的积分给满宝换糖吃。 满宝却不失望,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牛筋草后面的解析,她早已经背完了《千字文》,而得到系统的那天,就是她得到《千字文》文稿的那天,她每天都对着背诵认字,现在很多字都还不会写,但她已经能认识它们啦。 所以这通篇下来,满宝是认了个七七八八,不认识的字她也不客气,直接问科科。 系统向来有问必答,关键是满宝也比较可爱就是了,谁能忍心拒绝一个四岁多的可爱小孩呢? 不,满宝一直坚持自己今年六岁了,嗯,虚岁。 满宝读完了,但还是不懂她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是都问,她基本上只问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面说牛筋草能祛风利湿,清热解毒和散瘀止血是什么意思?” 科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中医认为,人吃五谷杂粮,且受环境的影响,人的体内会有湿毒和热毒,比如上火的时候可以用牛筋草熬汤服用,可以祛风利湿,清热解毒,至于散瘀止血更简单了,要是有人摔跤磕到出血了,可以把它捣碎了敷在伤口上止血,同样能口服。” 满宝“哇”了一声,“这草草这么宝贝啊,不行,我得多挖一点带回家。” 满宝就抓住了草用力的往上一拔,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能把草拔出来。 系统也觉得这草挺不错,所以暗暗的给满宝鼓劲儿,还给她想了一个办法,“你用旁边的藤蔓把它们捆起来就能抱回去了。” 满宝觉得特别有道理,拔了不少的牛筋草,等五郎和六郎摘了一把野果过来时,她脸上手上都是泥,拔得大汗淋漓,俩少年都惊呆了,跑上前问,“幺妹,你干什么呢?” 满宝眼睛亮晶晶的道:“五哥,六哥快来帮忙,我找到一味好药材了。” 两少年上前一看,看到她手里的野草,颇有些一言难尽,“这不就是杂草吗,地上随处可见。” “才不是呢,这叫牛筋草,可以解毒的,还能止血。”满宝指使俩哥哥,“快跟我一起拔。” 五郎却直接把她手里的野草拿下来丢掉,又排干净她的手,道:“别傻了,来,我们找到了刺泡,吃一颗看看。” 说罢将一颗红艳艳的果子塞满宝嘴里,香香甜甜的,满宝眼睛大亮,忘掉地上的牛筋草了,“我还要!” 系统也很激动,“这是未曾收录过的植物,满宝,你一定要把它收录进来,我刚才查了一下,系统里面没有这种果子的图片。” 没有图片,就算学名被收录,他们补充进去图片也能有一笔还算丰厚的积分奖励,那是百科馆发下来的,如果再有人点击查看图片,那积分就更多了。 果然,让宿主出门多走走是正确的方针。 系统道:“满宝,快收录进来,最好整株收录。” 满宝就一边把野果子往嘴里塞,一边问哥哥,“这是什么果子,我怎么从来没吃过,你们在哪儿摘的?” 五郎和六郎问道:“你没吃过吗,山上多的是,清明的时候可多可多了,现在已经很少了,你要喜欢,明年我带你上山吃。” 满宝觉得哥哥们没抓住重点,问道:“你们再哪儿摘的?” “我们已经摘完了,没有了,我们快下山吧,一会儿四哥要生气了。” 满宝气得掐腰,“我要看它长什么样,下次我就知道怎么摘野果了。” 五郎一听笑了,“那有什么难的,顺着路下山,旁边就有不少,就是没果而已,一会儿我们教你认。” 满宝这才知道,哥哥们说这里满山都是不是骗她的,是真的很多。 六郎背着她往下走了一会儿,五郎就指了路边一丛很多刺的绿色藤蔓道:“喏,这就是刺泡,开春天气一暖和就开花,开完花就结果子,变红以后就很好吃很好吃了,明年清明我们带你上山来摘。” 六郎却道:“我觉得黄色的比较好吃,又硬又酸,可比红的有味道多了。” 五郎鄙视他,“红的才好吃,我们都说红的好吃。” 六郎:“明明是黄的。” 五郎:“就是红的。” 六郎:“黄的!” 五郎:“红的!” 满宝见两个哥哥吵起来了,她没吃过黄的,不好发表意见,就从六哥背上滑下去,蹲下去看那些藤蔓。 五郎和六郎只看了妹妹一眼,见她只是好奇的盯着,就转头专心的吵架,不,理论。 满宝在心里问科科,“是要整株都挖,还是扯一段给你?” 系统思量了一下道:“如果能整株挖进来当然是最好的,不方便摘一段也行。” ☆.第五章 积分哟 满宝就蹲着在那里找比较短的一根藤蔓,大头和大丫他们也找了过来,见五叔和六叔在吵架,大头和二头就加入进去,大丫等则蹲到满宝身边,问她在找什么。 得知她是想挖一株小的刺泡草,都很热心的帮她找,很快就找到了一株刚长出来没多久的刺泡草,大家用棍子挖了一下土,不一会儿就把它给扯出来了,就是根茎太长,给扯断了一截。 不过大家都不介意就是了。 满宝把它拽在手里,因为它还小,还没长刺,大家也放心让她抓着。 这样的事大家常干。 大丫不知道从哪儿扯了一把野花来戴在头上,问小姑,“好看吗?” 满宝愣愣的看着她,觉得很难说好看,但又不想伤大侄女的心,就点头道:“花好看。” 大丫喜滋滋起来,高兴的和二丫蹦远了。 到了山脚下,满宝从五郎的背上滑下来,又从他手里抠出一颗蛇泡,也没吃,就边走边把东西都塞给了科科。 一年多了,满宝早在科科的提醒下学会怎样偷偷的把东西藏起来给它了。 而一众少年孩子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点儿,大丫头上的野花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她丢了。 大家往前走了一段,五郎咦了一声,左右张望,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见四哥,刚才幺妹在山上指的不是这个地方吗?” 大家也四处看,大头惊呼,“四叔不见了。” “等一下,你们听……”大丫嘘了一声,让大家安静,这才听到似有似无的鼾声。 正好在满宝旁边,她率先拨开草丛看去,就看到周四郎躺在草丛上睡得香甜。 满宝气得不轻,直接跑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周四郎竟然没醒。 满宝正想继续用力,大头已经扯了一根野草跑上去蹲在旁边,用野草去挠他的鼻子。 满宝见了好奇,也不踩她哥了,蹲在大头身边问,“这样有用?” 大头就拿野草在满宝脸上划了划,问:“小姑,痒不痒?” 满宝忍不住抓了抓脸,兴致勃勃的,“痒,我来!” 接过大头手里的草就在周四郎的脸上做实验,大家也纷纷凑上去,都扯了野草在周四郎的脸上聚会,结果他就是挥了挥手,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这样的反应让满宝很不高兴,于是她丢掉野草不玩了,直接对着周四郎的耳朵大喊:“蛇啊~~~” “啊——”周四郎一下坐起,蹦起来原地转,“蛇在哪儿,蛇在哪儿?” 满宝瞪着眼看他,“四哥,老爹叫你来开荒,你却在这里睡觉,我要告诉爹,让他揍你。” 周四郎看见胖乎乎的幺妹,忍不住手痒,掐着她脸上的肉道:“你除了告状还会干什么?” 五郎立即打掉他的手,“四哥,你欺负幺妹。” 满宝也觉得脸被掐得有点疼,眼泪汪汪的,她一脚踩在周四郎的脚上,还用力的碾了碾,道:“我除了告状还会打你,你敢打回来吗?” 周四郎,周四郎还真不敢! 周四郎气得鼻子都快翻了,满宝见压下他,就冷哼一声道:“快去除草干活儿,四哥,我这是在帮你你知道吗?” 和科科学了特别多字和语言的满宝道理一套一套的,“娘说了,咱家里存了三年的钱都没有十五两,那些钱本来是要留给你和五哥娶媳妇的,结果你一下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还倒欠大嫂二嫂三嫂的钱,还有村长老哥家的,这些钱你都要还!” “你自己不娶媳妇也就算了,五哥是一定要娶媳妇的,还有大嫂二嫂三嫂,她们存一点钱容易吗?你又没别的本事,除了种地还钱你还能干什么?” 周五郎脸色薄红,但还是挺了胸膛道:“四哥,我十四了,再过两年就要说亲了,你能还给家里多少钱?” 周四郎都惊呆了,“那,那些钱全要我还?” “当然,谁让你赌输钱的?”想起她那被卖掉的邻家侄女,满宝胸腹间有一股愤怒似要喷薄而出,她目光微冷的等着周四郎道:“赌钱不改的人就应该砍断手脚扔到山里去喂狼,那样就不会祸害到别人了。” 周四郎忍不住倒退两步,身体微冷,抖着手指指着这个小屁孩,“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可是你四哥!” “那大丫二丫三丫也是我侄女,你下次再赌钱,家里还不上,赌场的人上门就会拉走她们,等她们被拉完了就该轮到我了,还有大头二头他们,卖完了侄子侄女,大哥他们也得一辈子给你还债,你虽然亲,但你只有一个,不能因为你一个就害了我们这么多亲的,所以……” 大丫和大头他们之前还没想到这么多,现在听小姑这么说,看向周四郎的目光也有些不善起来了。 就连五郎和六郎都忍不住上前一步逼视周四郎。 周四郎连忙摇手道:“满宝你别瞎说,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改,再也不赌了的。” 满宝就冷哼一声道:“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决心。” “不错,看决心!” 于是周四郎只能在众人的注目下拿起镰刀割草,其他人,其他人就围着一圈看着呀,不时指点一下,“四叔,这里草多,割这里!” “四哥,这下面的土比较厚,快割这里。” 满宝,满宝则在大丫和二丫的带领下摘了不少的花,看她们给她编了一个花圈戴在头上。 大丫和二丫由衷的感叹,“小姑,你真好看!” 满宝高兴:“当然,你们也好看。” 周四郎听着,看着,心里气愤不已,“你们倒是来帮忙啊,我一个人得多久才能开出来?” 满宝觉得自己还是很勤奋的,立即带了人上前帮忙。 其他人见满宝都动了,便也撸起袖子帮起忙来。 周五郎接过了镰刀,负责割草,大头负责把草运出去,周五郎则和周四郎一起拿着锄头去挖地里的灌木。 满宝就带着剩下的人捡石头,把草丛里的石头,枯木等捡出去,石头围着这块地放着,枯木放到一边,一会儿可以背回去当柴薪。 开荒是真的很难,地里什么东西都有,割草都要小心被刺扎到,系统看见了微微一叹,也就不要求宿主再去给他找植物了,明天吧。 只希望宿主明天还能愿意出来。 满宝找石头累了,就没话找话的和系统聊天,“科科,这些草有没有没被收录过的?” “没有。” 满宝失望,“你们的百科馆里怎么收录了这么多啊?” 科科道:“这些野草在未来也是很常见的,而且宿主可能认不出来了,这些东西你自己也都收录过,只是它们在你家房子附近时比较短,在这里比较长而已。” 满宝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我收录的啊。” 科科严肃的道:“是的,每收录一种,奖励积分一点。” 这一点还是给的鼓励积分,要不是看她年纪小,需要鼓励,系统连这点鼓励积分都争取不到。 不过就是这样,它也得从自己的积分里匀出一些来给她买糖,因为她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也是周家太宠她了,家里其他孩子都是放养,从两岁上会走路,就任由大孩子带着小孩子满村的跑,只要不去水边就可以。 但满宝不是,她一直有人带着。 侄子侄女们在泥地里打滚时,她正穿着干净的衣服坐在家里的炕上被教说话。 侄子侄女们要到地里除草下种时,她正被带到学堂里吃锅巴,可以说,她长这么大,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口那棵大榕树下,这山上她还是第一次来呢。 之所以能去那棵大榕树下,还是因为老周头过年闲着没事,拉着小闺女一起去大榕树下和老伙伴们说说话。 当然,家里也就满宝有这个待遇,因为她走一圈,总能得到一文两文的压岁钱。 村里面的植物都是最常见的,她见一株拔一株给系统,那一年,系统光给她识别植物去了,明明前一秒刚拔了交给它,下一秒又拔了一株一模一样的,系统内心是崩溃的。 好在现在满宝已经知道直接问系统,有没有新的,需要录入的植物,而不再是捧着一把野草让它一株一株录入,然后再由系统无奈的告诉她,这种植物已经录入过。 满宝觉得搬石头也挺累,她用小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问系统,“科科,你们好奇怪啊,这种野草为什么要收录?你看我们都要除掉它,真是太讨厌了,得要多久才能开荒出来?” “是宿主这个位面的科技发展还不到位,将来,开荒这种事也就机器走一遍的事,而且这些野草在将来虽然也还存在,但数量却大大减少,而有些植物更是已经灭绝不再存在,所以才有了我的存在。” 满宝关注点却有点歪,她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么多草啊,树啊,石头啊,走一遍就开出来了?机器是什么,我能买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后道:“不能,这种科技含量远超本位面的科技,所以不能购买,而且,就算是可以,宿主,你也没有积分。” 满宝眨眨眼,再一次重视起这积分来,她以前就觉得积分没什么用,不就是换糖吃吗? 没有积分她也能吃糖,每次二哥或爹去赶集都会给她买糖。 ☆.第六章 主意 小伙伴们一起干到了太阳高升,大家实在饿得动不了,估摸着也要吃早食了,就扛了东西要回家。 周五郎依然蹲下要背满宝。 不过满宝很心疼哥哥,主要是他现在又脏又汗,也很臭啦,所以满宝坚持自己往回走。 周五郎想了想,反正从这里到家大多是平地,满宝应该可以走的,老娘见了应该也不会削他,于是放心的牵着满宝的手回家去了。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从地里回家吃早食的村民,现在周家正是村里的热门话题,尤其是周四郎。 大家看见他们,先是用目光关切的周四郎的屁股一番,然后语重心长的教导:“四郎,可不好赌钱啊,那是破家灭族的玩意儿。” “四郎啊,你还年轻,以后可别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啊。” …… 碰见一个人收一番劝诫,周四郎脸都绿了,他没回答,五郎六郎也觉得丢脸,只有满宝,她年纪还小,还没有羞愧的那种情绪产生,而且她真心觉得这些叔伯兄弟劝得太对了。 所以她全程应下来,“六叔说得对,以后您要是看见我四哥往赌场里钻,您就代我爹揍他,回来我爹肯定请您吃大肉。” “可不是吗,大柱哥,下次你们再去县城你就盯着我四哥,他要是不老实你就把他捆回来,我娘一准答谢你。” 见四哥沉着脸不说话,满宝还拍了他一巴掌,“没礼貌,没见叔伯兄弟在跟你说话吗?你是不是还不诚心悔过,还想去赌钱?” 周四郎只能哭丧着脸答谢,谁说他,谁训他都得说一声谢谢。 村里人见了,私底下都说,四郎这孩子估计真是浪子回头了,其实他年纪还小,一时受不住诱惑也是有的。 所以本来想跟他说亲,又打消了念头的人家又升起了一点念头。 四郎这小子如果能改好,还是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长得又壮,活儿也干得好,兄弟们又多又出息。 是的,村民们一致觉得周家三个已经成亲的三个郎很出息,农活干得好,还勤奋,只要一有空就去白地主家做短工挣钱,再一看周老头和钱氏,那也都是一等一的勤奋人,同理,周四郎应该也不会差。 大家看着周四郎的目光就多了两分宽容。 周四郎没能体悟到,因为他一回家就被他娘指使着去劈柴了。 现在秋收结束,家里得准备过冬的木柴了,以前这些活儿都是上面三个哥哥调度,劈柴这种重活儿一向是三哥干的,因为他力气大。 而他们底下这几个没成亲的则负责去山上捡木柴和把劈好的木柴抱到窝棚里。 不过因为周四郎赌输了钱,钱氏和老周头一商量,就把劈柴的活儿调给了他,这是惩罚,也是做给家里几个儿子和儿媳看的。 家里孩子多,而手指有长短,钱氏肯定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大面上要过得去,不然只要有一个闹腾起来,这家就甭想安生。 老周头愁眉苦脸的蹲在门槛上,盯着四儿子去取了斧头,这才哼了一声移开目光。 看见小闺女,脸上露出笑来,“满宝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满宝高兴的点头,“开心,爹,山上好好玩儿,上面有很多花,还有很多草,下午我还要去!” “下午太阳大,你就在家里歇午觉,让你四哥他们去就行,”老周头道:“要是喜欢花,让你大侄女她们给你摘回来,你可不能晒太阳,要是晒坏了要吃药的。” 满宝想到她娘亲要吃的黑汁子,皱了皱鼻子,整张小脸都皱起来,就好像苦到了一样。 周老头看得乐呵呵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儿,让闺女进屋坐着,一会儿就吃早食了。 农人们的早食都是干完一波农活后吃的,一天就吃两顿。 一顿就是上午的巳正,一顿则是申正,吃完晚饭,收拾一下,天黑以后就可以睡觉了。 大人都是这样,只有孩子是例外,像夏秋,因为日子长,入夜晚,家里通常会熬一点粥在晚上给孩子们吃,不至于让他们太饿着。 满宝钻进正房,钱氏身体不好,昨天又惊又怒,还被吓到了,今天就躺在床上没起来。 看见闺女一身草屑就忍不住笑,“玩高兴了吧?” 满宝“嗯嗯”两声,坐在床沿上,显得很乖巧,“娘,下次赶集我要和二哥一块儿去。” “你去干什么?” “我也要学做生意。” 钱氏忍不住笑,“你就是想去玩吧?” 钱氏想了想,开春那会儿有庙会满宝就没去,秋收都结束了,现在不去,等天冷了又不出门。 这么一想,钱氏就答应了,“让你二嫂带你去,大头们也都去,昨天都吓坏了,出去玩一玩,镇一镇心。” 至于做生意之类的话,钱氏从不放在心里,在她看来,这就是孩子话。 满宝可不觉得是孩子话,她是很认真的。 所以吃过早食她都不去学堂听课了,而是把五哥六哥和侄子侄女们都拉来群策群力。 五郎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额头,“也没烧呀,怎么说胡话了?” 六郎笑道:“我们家有什么能卖的?” 满宝摇头,“没有,但外面有啊。” 她指着外面的道:“外面有这么多好看的草和花,我们都可以拿来卖呀。” 众人:“……” 这下连三头都说,“卖不出去!” “怎么卖不出去?”既然那么聪明,那么厉害的科科都会喜欢这些野草野花,那外面的人应该也会喜欢才对呀。 满宝特别独裁,一挥手道:“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要去摘花,还要去拔野草去卖。” 五郎要劝她,六郎就拉住他道:“听满宝的。” “幺妹傻了,你也傻了?” 六郎:“我没傻,但如果不听她的,我们还能去赶集吗?” 五郎一想,觉得很有道理。 集市离他们村还挺远,要走大半个时辰才到呢,上次去还是开春赶庙会的时候去的呢。 俩人立即给大头大丫等使眼色,大家心领神会,都高兴的答应满宝,那天一定带很多好看的野草野花去赶集。 管他呢,先去集市再说。 ※※※※※※※※※※※※※※※※※※※※ 作家的话 改了书名,但请放心,大纲和内容没有改 ☆.第七章 故事书 早食做好了,一群孩子往外跑,纷纷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老周头的下首坐着周大郎,对面按理应该坐着小钱氏,但因为满宝受宠,所以钱氏下首的位置一直是她占着的。 小钱氏把小姑抱到凳子上坐好,就起身给大家分粥。 周五郎和周六郎看了眼那稀薄的粥,都嘟了嘟嘴,以前早食都是吃饭的,毕竟白天要干活儿,晚上才会吃稠稠的粥。 但父母在上,他们也不敢说不满的话。 上面三个哥哥都沉着脸把碗递给小钱氏,周四郎则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口。 小钱氏看了四叔一眼,接过他的碗,勺子还是往上浮了不少,这才给他盛了一碗粥。 如果说,大家的粥还能称之为粥的话,那周四郎碗里的东西就只能称之为米汤了。 周四郎差点哭出声来,他抬头看了大嫂一眼,接触到她冷冷地目光,低下头不敢说话。 满宝左右看看,想到她中午还能去学堂吃锅巴,就把碗里的粥倒了一半给爹和娘。 老周头和钱氏感动得不得了,也顾不上去说小钱氏了,一个劲儿的夸满宝,“还是我闺女贴心,知道孝敬我们。” 大家都沉默的吃粥,他们也想孝敬,但是怕饿肚子。 钱氏又把粥拨回去,笑眯了眼,“满宝吃,娘又不用干活儿,并不饿。” 满宝就护住碗道:“我不要吃了,我肚子小小的,已经要饱了。” 钱氏见拗不过她,便把粥拨给三个儿子一点儿,叮嘱他们,“你们要出去干活儿,多吃一点,路上要是饿了,先找东西填补一下,等把村长的钱还了,家里的日子就缓过来了。” 三个儿子应了一声。 老周头就瞥了妻子一眼,道:“行了,这是满宝孝敬你的,你别全拨给他们了。” 又对老二道:“明天你去赶集,背一袋粮食去,换一些钱回来,村长那里的钱不急,等到过年,你们兄弟总能挣一点回来,但你娘吃药要买药,家里不能一文钱也不留。” 周二郎低声应下。 钱氏趁机道:“明天把满宝几个都带上,老二家的,你也跟着一块儿去,看住几个孩子就行。” 周五郎和周六郎立即道:“娘,娘,还有我们呢,我们也会看好满宝和大头大丫他们的。” 钱氏不是很想让老五和老六去,闻言皱了皱眉,道:“你四哥的荒地开得怎么样了?” 周五郎直觉要糟,可恨他离满宝太远,不能踢她一脚,只能远远的望着她。 好在满宝跟他心有灵犀,抬起头来看看哥哥,又看看娘亲,最后道:“娘,让五哥和六哥一块儿去吧,不然我看不住大头他们。” 大头立即抬头,“小姑,我比你还大呢,不用你看。” 这有个坐得近的了,周五郎狠狠地踹了大头一脚,臭小子,叫你拆场子。 大头“嗷”的一声,跳起来叫道:“娘,五叔踢我!” 小钱氏瞪了周五郎一眼,拍了傻儿子一下,拧着他道:“赶紧吃粥,就你话多,没见你小姑都没说话吗?” 大头可怜巴巴的低头。 老周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正好把粥吃完了,放下碗道:“让他们去吧,都还是孩子呢,大头大丫他们调皮,老二家的可能看不住,让老五老六跟着,别把孩子弄丢了就行。老四继续去开荒。” 老周头对着埋头苦吃的周四郎一瞪眼,下了限期,“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整不出一亩地来,你连粥都不要吃了。” 周四郎心里苦得不行。 偏偏满宝还往他心里扎刀子,饭后特意坐到他身边问,“四哥,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不?” 她自问自答,“就是因为你赌钱!” 周四郎:…… 满宝大人似的叹了一生气,小手拍着他的肩膀道:“赌钱的都是坏蛋,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知道,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满宝,我们去学堂了。”小钱氏把菜都放进篮子里,要把满宝放背篓里背着,满宝却摇了摇手,非常骄傲的抬着脖子道:“大嫂,我已经长大了,不要背了。” 小钱氏忍不住乐了,“我们家满宝长大了呀?” “是的,我六岁啦。” 被她说得很悲愤的周四郎直接伸手把她一头的短毛揉乱,嘲笑道:“还六岁呢,你都没满五岁,知道啥叫周岁吗?” 满宝被他摇得站不稳,大吼一声,不等她抬头,周四郎就撒手一溜烟的跑了,满宝一头的乱发,气得直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钱氏吓住了,小姑子很少哭的,从满周岁后更是不怎么哭了,一下见她哭得这么厉害,小钱氏一时吓得愣了一下才去抱她。 屋里的钱氏“啪”的一下扔下针线篮,手脚灵活的跳下床,鞋子半穿不穿就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我家宝儿怎么了?” 满宝就是心里一时委屈,哭了第一声后就好得差不多了,本来已经不知名委屈了,但看到钱氏,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更委屈了,她直接哭着扑进母亲的怀里,告状道:“娘,四哥欺负我,你看他弄我的头发。” 钱氏立即把她乱糟糟的头发弄顺了,气得不行,直接下令道:“这个臭小子,真是不打不行了,晚上不许做他的饭,让他饿着。” 小钱氏无有不应的,立即高声应下。 钱氏心疼女儿,给她擦干净眼泪后道:“好了,我们满宝不哭了,娘给你煮鸡蛋吃好不好?” 小钱氏就问,“那不去学堂了?” “不去了,我给满宝煮鸡蛋,煮饭吃。” 小钱氏有点肉疼,但想到小姑这次被惹哭,哄一哄也是应该的,点头就要应下,但满宝却不愿意,挣脱开母亲的怀抱道:“不行,我要去学堂。” 她的理由也很充分,“明天我要去赶集,不能去学堂听课了,我得告诉庄先生一声。” 小钱氏就道:“小姑放心,我帮你告诉庄先生。” “不要,我自己说,而且今天我还要去看庄先生的稿子写完了没有,写完了我得带回来的。” “那……”小钱氏犹豫的看向钱氏。 钱氏见闺女不伤心了,就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笑道:“行吧,想去就去吧。” 满宝转身就高高兴兴地和小钱氏去学堂了。 等姑嫂两个一走,钱氏从地上站起来,脸色就一沉,对着正围观的两个儿媳和两个小儿子道:“去把老四给我抓回来,真是反了他了,有本事在外头作天作地,赌钱输钱,还有本事回来欺负家里人来了。” 四人听令,满村子的去逮周四郎。 满宝一到学堂就趴在窗户上听庄先生上课,今天他们讲的是《论语》,以前,满宝也听过几句,不过,她都还没系统的背过,这次庄先生上的是大课,所有的孩子都是学的《论语》,所以是从第一课开始的。 满宝便听了全程,但是,庄先生这节课只反复的教大家背诵,并没有讲解经义。 满宝连书都没有,只是稀里糊涂的跟着背,她记性一向很好,只来回读了三四遍就记住了,但是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些字,更别说意思了。 见庄先生还是来回的教这些。 要是往常,满宝也就兴致勃勃的跟着继续背了,但今天她心情有些不太好,受了点影响,注意力不太集中。 她觉得自己背下以后就溜下了窗台,偷偷跑去庄先生的院子里去了。 庄先生的书房从来不关,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为了方便某个总是偷偷跑来替他打扫卫生的小孩儿。 满宝在院子和书房里转了转,最后还是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发呆,其实是在和系统说话。 “科科,你说四哥是不是讨厌我了?” 系统道:“宿主,这个世上没有人会一直惹人喜欢的,就是金钱都有被人讨厌的时候。” “可我不是钱啊,我是四哥的妹妹,他怎么可以不喜欢我呢?” 系统沉默了一下后道:“这个世界上,父亲讨厌子女,母亲厌恶子女,兄弟姐妹相厌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胡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喜欢子女的父母呢?兄弟姐妹不是要友爱相助吗?” “那是宿主的一厢情愿,”系统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寂寞了,所以才会和小宿主说这些,但它觉得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和未来的发展打基础,如果他的宿主太天真,那以后他真的是会无比的操心。 所以在百科馆里搜了搜,他找出一本《历史上十大恶父》的书给满宝,道:“宿主,这算我借你的,借阅书籍是要花费积分的,以后你挣了积分记得还我。” 满宝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本书,她目光闪闪发亮,早把四哥对她的伤害丢到一边了,高兴的问,“这是送给我的吗?” 系统强调,“这是借给宿主看的,看完后要还的。” 满宝感动得不得了,“科科你真好,这可是我的第一本书呢。” 系统再次强调,“宿主,看完要还的,不然要扣很多积分。” 满宝特别大气,小手一挥,“扣吧,买书也是要很多钱的。” 系统:“……宿主,你没有积分。” 满宝已经低头去翻书了。 书上的文字被替换成了这个时代的文字,满宝已经认识很多很多字了,而且这又是大白话文,所以她看得津津有味,就跟看故事书似的。 其实这也是一本故事书,讲述历史上的十大渣爹的。 ☆.第八章 收徒 虽然满宝认得的字不少,但太复杂的故事她还是看不明白,她只能凭感觉来理解这些故事。 好在这些书和庄先生书架上的书都不一样,因为它是大白话,只要认得字,通篇读下去,虽不至于都理解,但大概故事还是懂的。 满宝兴奋起来,津津有味的捧着书看。 书的开头是序言,序言中说这些故事都是古老历史中流传下来的逸闻,有真实的,也有虚假的,还有的是半真半假。 但不论是真假,故事在每个时代的评价都不一样,此书旨在通过这些故事在各个时代的不同评价来研究当时的意识形态,以及意识形态的演变过程。 满宝年纪还小,这篇序言上的字每一个都看得懂,但连起来就看不懂了。 她努力的办了大半篇,实在是看不懂,便直接往后翻,翻到故事上来看。 还是故事好看。 虽然是写渣爹的,但一开始并没有看出惨来,第一个故事是排名第十的,一个叫康熙的皇帝。 讲的是他像养蛊一样的养着他的儿子们,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利,他特意让他的儿子们相争,大搞平衡。 满宝一开始没看出这个爹怎么坏来,只当故事一样看,系统就提醒她道:“你看他的这些儿子的下场,是不是都很惨?” 满宝愣了一下,问道:“他们都是王爷和皇帝,有什么惨的?” 科科就给他分析,“你看,他们是王爷,但大部分最后都被圈禁和流放了,知道是什么圈禁和流放吗?” 满宝理直气壮的道:“不知道。” 系统噎了一下,就详细给她解释了一下圈禁和流放,说到底,就是坐牢,和服刑。 满宝都惊呆了,“自己爹是皇帝,兄弟是皇帝,他们还要坐牢啊?” 科科道:“所以才说是渣爹嘛。” 满宝嘟了嘟嘴,觉得这个爹的确不怎么好,她来回看了两遍,也琢磨出了一点这个故事的含义了。 这其实就是一个想要保住自己权利的爹,为了平衡,所以故意让儿子们争来争去,最后自己圈禁了三个儿子,然后他选了一个儿子当皇帝,那个皇帝儿子又圈了几个和流放了几个,于是他的儿子们都很惨。 满宝不太喜欢这个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读得她头疼,里面有好几个人的名字她还不认得呢,于是指了问科科。 科科说了,不仅教她这个字怎么读,还顺便解释了一下这个字的意思。 满宝翻到下一个故事,然后就哭了。 这个爹比前面的那个爹坏很多,因为他竟然活活饿死了自己的女儿,就只是因为他女儿接了邻居送的一块饼。 满宝还是个善良的小孩子,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和科科怒道:“这个爹真的是太坏了,怎么还是大清官呢?” 科科:“一般来说,人类的品行具有多样性,清官和渣爹之间并不具有排他性,所以一个人是清官的同时也可以是渣爹。不过这个故事在古代就被认为是虚构的,这就涉及到人类的又一个品行了,即为了某一方的某种利益,可以编造附和自己利益的故事,你还小,等你再长大一点儿,读的书多了就懂了,人类为了利益连你们认为圣人的语言都可以曲解,这种事也就不算什么了。” 满宝一头雾水,半懂不懂,虽然知道这个故事是编造的,但故事写得太好,满宝还是决定讨厌他,那个小女孩就跟她差不多大,她就被活活饿死了,该多难受啊。 满宝哭得眼睛都红了。 庄先生下课回来,系统一扫到人到了门口,立即把满宝手里的书给没收了,所以庄先生看来就见满宝一个人正坐在台阶上哭,眼睛红通通的。 庄先生孙子也就比满宝大一点儿,平日又最喜欢她,一时心疼得不得了,快走两步上前,柔声问道:“满宝,是谁欺负你了?” 满宝抹着眼泪拽住庄先生的衣袖,仰头问道:“先生,你是好爹吗?” 庄先生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道:“满宝,我孙子都比你大呢,就算论辈分,那也该是爷爷。” “呜呜呜,先生,这个世上是不是有很多坏爹,就是专门欺负小孩儿的?” 庄先生问道:“是你父亲骂你了?” 满宝摇头,“我爹对我可好了,他不是坏爹。” 庄先生就松了一口气,看了满宝一下,知道她年纪还小,便坐到她身边耐心的问,“那你怎么问这样的话?” “我看到了一个故事,说有一个清官,他家里吃的东西少,他女儿肚子饿了,邻居见了就给了她一块饼,他女儿吃了,他知道以后很生气,就把他女儿关了起来活活饿死。” 庄先生脸颊一抽,道:“哪有这样的官员?” 满宝坚持道:“就是有嘛,书上还说了,那是一个对女孩子要求很严格的时代,那个时代的什么形态就是女孩子露一下脚踝,叫外男看见了都要嫁给对方,要是不能嫁那就得自杀。” 庄先生蹙眉,即便知道跟小孩儿不能较真,但这样的书也不该满宝这样年纪的孩子看,免得教坏了性情。 但对方已经看到,庄先生只能驳斥书上的内容,“就是有,这样的官员也是沽名钓誉之辈,誉为清官,名不副实了。一块饼而已,何至于此,若真心清廉,还邻里两块就是。” “至于外男的事,那更是无稽之谈了,外男就是我之于你,学堂里的学生之于你。虽然男女有别,但也不至于严防死守到这种地步,若有,那不是个疯子,就是个魔鬼。” 庄先生道:“后者是疯癫,果然如此认为,前者是故意为之,用自己女儿的一条命换一个名声,这样的人,以后你都要有多远就躲多远。不过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故事,你从哪儿看来的?”好让他没收。 满宝立即道:“是一本书,叫《历史上十大恶父》。” “既然是历史,那就肯定是有记载的了,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清官是哪朝哪代的人啊?” “大明嘉靖年间的人。” 庄先生就忍不住大笑出声,摸着她的小脑袋道:“可见全是杜撰出来的人物经历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大明朝?” 满宝眨眨眼,但还是相信科科,在心里问它道:“科科,连历史都不存在?你骗我的?” 一直沉默的系统竟然产生了愉悦的情绪,它道:“没有,宿主,你这个空间没有大明,不代表别的空间没有,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就好比我,现在这个空间,这个时代,也只有你拥有我而已,但在我发明者所处的那个时代,我并不是少见,不敢说人手一个,但只要有钱,又愿意购买,大家就都可以买一个。” 满宝似懂非懂,但还是总结了自己的理解,那就是,科科没说谎,但庄先生说的也对,于是她决定两个的都听。 她抬头看向庄先生,问道:“那先生你知不知道咱的历史上有哪个坏爹?” 庄先生问,“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要知道,子不言父过。即便父亲有不对的地方,也很少有人会把事情宣扬出来给世人知道,让父亲丢了面子,家族也丢了脸面,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满宝一呆,庄先生干脆就借此给她说了礼,扯了一通后道:“满宝,你是个聪慧的孩子,我知道你爱读书,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学习,《千字文》你已经学完,现在该学《论语》了,等《论语》学完,老师给你讲一下《礼》。” 满宝愣愣的,系统就忍不住提醒她道:“宿主,还不快谢谢你老师?” 满宝回神,立即跪到地上,“先生,老师!” 满宝冲着庄先生就磕了一个头。 庄先生话一出口是有一瞬间的后悔的,但见她跪在地上一脸高兴的冲他叫老师,那一丝后悔就又消失了。 算了,虽然是个女徒弟,但她聪明,可爱,且聊以慰藉吧。 庄先生把孩子扶起来,道:“你回去把今天的事告诉你爹娘听。” “为什么,老师不是从不让我把这儿的事告诉爹娘吗?” 庄先生摸着她的脑袋道:“既然让你跪拜了,自然要名正言顺的好。” 庄先生摸着她的脑袋幽幽一叹,忘了要没收她书的事了。 第一次见到满宝时,她还只是个刚能扶着墙站起来的小姑娘,似乎才八九个月吧,勉强能扶着墙站稳。 小钱氏来做饭,因为是刚接这个活儿,她很珍惜,从来都是早早就来,不仅要里外里的打扫卫生,还要劈柴烧火煮饭,做菜。 所以不免疏忽这孩子,当时满宝就爬到教室的门槛那里,翻过去就抱着门口听他讲课。 一开始庄先生是有些生气的,觉得小钱氏不会做事,所以放下书抱了她就去找小钱氏。 本是想让小钱氏带好自己的孩子,却见她正拎着斧头满头大汗的劈柴。 庄先生会被白地主请来这么一个山村里来教书,家里自然不多富贵,其实,他也是这么穷过来的。 记忆中,他母亲就是这么带他的,所以庄先生犹豫了一下,没有叫小钱氏,转身又把满宝给抱了回去,就让她坐在门槛上。 好在这孩子也乖,她就坐在门槛上,不哭不闹,给东西就吃,见学生们朗朗读书,她也跟着喔喔的自己说话。 后来,她说的第一个词就是“先生”,庄先生坚持这个说法。 这孩子是真的很聪明,一岁多的小孩刚会说话,她就跟着学生们一起读“天地玄黄……” 他教的学生,最小的也有六岁了,读上十遍,记住了,转天就又给忘了,偏这孩子的小脑袋记得很清楚。 当然,她也只会嚷,并不认得字。 所以庄先生就抄了一本千字文送给她。 后来,庄先生就更喜欢她了,因为他发现,满宝不仅背书背得快,称得上是过耳不忘,字也认得快。 对着过上几遍,她就能记住那个字了。 这样聪慧,可爱,又善良的孩子,怎么就不是男孩呢? 庄先生不止一次的惋惜。 然后他会忍不住教她,教她认字,教她道理,还特意找了一些书练字,然后把稿子送给她,让她收藏。 收她为徒的话虽是突然出口的,但这心思却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孩,所以犹豫而已。 其实他也不过是个被府学退学的书生而已,学识到底有限,又何必太过介意那些虚名呢? 难道真要像她口中的坏爹一样沽名钓誉吗? 庄先生更加用力的揉了揉满宝的脑袋,下定决心道:“你现在就去找你大嫂吧,让你父母选个好日子带你上门来。” 满宝稀里糊涂的走了。 ※※※※※※※※※※※※※※※※※※※※ 作家的话 这一章应书友们的建议修改了一下,所以大家不要因为有些改变就误会啊 ☆.第九章 同意 满宝迈着小短腿跑去找她大嫂,科科全程看着,一言不发。 周大嫂显然吓了一跳,反复问了满宝当时庄先生的话,确定后略一思索就把东西往灶台上一放,道:“走,大嫂先带你回家,一会儿再来收拾。” 满宝的记忆特别好,又是刚发生过的事,她当然说得清清楚楚,但老周头还是问了三遍,然后就蹲在门槛上,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生烟丝来,塞进烟杆里没说话。 大家也都没说话,钱氏对小钱氏道:“你先干活儿去吧,这事不小,得等老大他们回来才能决定。” 小钱氏应了一声,去学堂里继续干活儿。 钱氏看了老周头一眼,牵起满宝的小手进屋,低头看她。 见她圆圆的脸上满是茫然,就知道她估计还不懂其中的含义。 想了想,钱氏问道:“满宝,你想读书吗?” 满宝道:“我一直在读书呀,我已经学会《千字文》了,庄先生说可以教我《论语》了,我还能数到一百了呢。” 钱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喜欢读书吗?” 满宝这下点头了,高兴的道:“喜欢,读书可有趣了,我心情好的时候读《千字文》就跟唱歌似的,心情更好了;我不高兴了,也读《千字文》,然后读着读着我就高兴了。” 钱氏目光有些空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半响才道:“真是太可惜了……” 满宝就爬上床,依偎着母亲坐着,仰着小脑袋问,“娘,可惜啥?” “可惜你不是个男孩儿。” 满宝就嘟嘴道:“我才不要做男孩儿呢,男孩儿都脏,还臭,也没有女孩儿漂亮。” 钱氏忍不住一笑,“是啊,我们满宝又干净又香……” 可男孩儿却可以传宗接代。 钱氏自认为心肠够硬了,此时却忍不住簌簌落泪。 满宝看着心疼得不得了,连忙给她擦眼泪,自己眼睛也忍不住红了,带着哭腔问,“娘,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去读书?那,那我以后少去一点。” 钱氏忍不住笑出声,一边抹眼泪,一边拧着她的鼻子道:“真是个小滑头,跟你爹一样,就会说好听的话哄人。” 满宝张大了嘴巴,实在难以想象她爹原来是那样的爹。 钱氏也只伤心了一下,就抱着她道:“你既然能读书,那就读,读书好处多着呢,你虽然是个女孩,但读书了也比别人本事,以后不会被人骗,被人害,可以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 钱氏虽然大字不识,甚至是个没出过县城的村妇,却自有自己的一番见识,她低声道:“你看那些男人,识字的就比不识字的日子过得好,懂数的就比不懂事的机灵,女孩子们也一样的。” 满宝狠狠地点头,“先生说读书能明理,白二那个傻蛋,他说他不考科举,以后就继承他爹的地收租子过活儿,先生就说他了。说明理的人不管走到哪儿都会不心虚,行事不错,可以……” 后面的话有点难,满宝顿了一下,还是科科提醒了,她才能接下去,“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心不败,人不败。” 满宝虽然不是很理解这番话,但她觉得当时的庄先生好高大好高大,听得她脸都红了,恨不得绕着村口那条河跑上三遍,大吼一顿,所以她记住了。 她目光亮晶晶的看着母亲道:“娘,我要读书,还要明理!” 钱氏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差一点点就要应下她了,但想到如今家里的困境,钱氏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压在了心底,还是听听当家的意见吧。 周大郎他们在晚食的时辰回来,此时太阳刚要准备西下,但大家已经饿得不行了,毕竟早食只有粥。 大家简单的洗了一下手就坐到饭桌上,老周头也不急着说正事,等大家都吃完了,这才坐到院子里,把老大老二和老三给叫到跟前说话。 小钱氏往外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揪着抹布没说话,周二嫂冯氏也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忍不住小声道:“公爹不会真想让小姑去读书吧?” 何氏皱眉道:“不会吧,那得花多少钱呀,大嫂,婆婆不会也答应了吧?” 小钱氏揪着抹布,她心里也不是很想让小姑去上学,但中午是她把小姑带回家的。 其实中午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感觉是高兴,小姑能被庄先生收做徒弟,将来得多出息呀。 但再回到学堂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读书是要花钱的。 就算庄先生是私下收徒,不收小姑的束脩,但拜师礼不能少,逢年过节也得走礼,这些都算小头,那读书了得买书吧,笔墨纸砚哪一样不得花钱? 其实庄先生的学堂束脩收得并不是很高,因为大头是白地主出的,但在周四郎赌输钱前,周家也没能送任何一个孙子去学堂读书,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家底还太薄,供不起一个读书人。 这在之前供不起,现在更供不起了。 而且他们家还有婆婆一个药罐子,每个月都要喝药,负担更重了。 这些思量把小钱氏一开始的喜悦冲得一干二净,现在只剩下担忧了。 当然,小钱氏能想到的,周家其他男人当然想得更周全,尤其是一家之主老周头,他本来是不太想让满宝去读书的,但下午妻子和满宝在屋里说的话让他一再犹豫。 等到吃晚饭时,他看着满宝两只小手捧着一个大碗,几乎把小脑袋埋到碗里去,一碗稀薄的白粥也吃得津津有味。 再一看他旁边三个刚放下碗筷就要收拾桌子,洗碗,打扫卫生的儿媳,老周头心底的天平就慢慢偏向了另一边。 他的满宝身子弱,长得又白又胖,还可爱,在家里有父兄宠着,可十年以后,十五年以后呢? 那时候她也要嫁给一个像她哥哥们一样的农夫,成为她嫂子们一样的农妇吗? 老周头猛的抽了两口烟,呛了一下才把烟枪拿出来磕了磕,他道:“事儿你们也都知道了,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周二郎和周三郎对视一眼,低下头去道:“我们听爹和大哥的。” 老周头瞥了他们俩一眼,看向周大郎,“大郎,你说。” 周大郎咬咬牙,道:“既然庄先生愿意收她,那咱就供,等她长大,要是能嫁到镇上去,也就不用跟我们一样地里讨食了。” “对!”老周头一拍大腿,“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世上能有多少闺女识字呀,还会算数,你们都算一算,家里几个孩子里,谁有满宝聪明?家里的鸡蛋大头怎么算都算不清,满宝数一遍就能数出来。我们满宝长得又好,长大以后肯定更好看,别说镇上,可能县里都嫁得。” 周二郎纠结道:“话是这么说,可这读书得花不少钱吧,她还是个闺女,不能去考试做官……” 周二郎在老爹的注视下声音渐低,只能捅了捅老三。 周三郎道:“我听爹和大哥的。” 周大郎 amp;周二郎:“……” 老周头就忍不住又抽了一口烟,道:“庄先生是肯定不会收满宝的束脩的,我们也就给个拜师礼什么的。” 周二郎就道:“那书和笔墨纸砚得买吧,不能庄先生收了满宝做徒弟,这些东西还得庄先生出,爹,这些东西还不知道要多少钱呢。” 家里没人读过书,他们不知道具体的价钱,但书啊,笔啊,墨啊,纸啊的一听就很贵。 而这也恰恰是老周头最犹豫的原因之一,他沉着脑袋抽烟,一言不发。 周大郎手上青筋暴突,咬咬牙道:“爹,满宝是个好孩子,庄先生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去求他,他们现在要学哪本书,我们就买一本就行。满宝现在还小,且还不用纸墨练字,等以后她再长大一点,家里应该也存下一点钱了。” 老周头见长子开口了,长呼一口气,点头道:“行,就这么办,你后天和我带满宝去拜师,然后和庄先生商量商量。” 周二郎嘴巴张了张,到底没说出别的话来,但心里却忧虑不已。 老四十六了,本来就要说亲了,原计划是给他娶个媳妇过年,开春能一块儿下地。 但他赌钱,把家里的钱都祸祸完了,他名声也坏了,估计三年内是娶不着媳妇了。 但老四可以晚几年结婚,那是他该的,可老五呢? 老五可也十四了,再过两年就得说亲,这成亲的花销可不少,更何况他们娘还得吃药。 家里六兄弟,没成家的那三个不算,已经成家的三个,老大虽然稳重,却不够聪明,老三更是个顶老实的人。 也就老二机灵一点,又因为常到集市上卖些东西,所思所想要比老大还多一点。 本来赌钱的事儿一出,他就在心里算计好了,过个三两年,家里怎么也能存下三四吊钱,到时候再借一点给老五说个亲事。 老五完了轮到老四和老六,这三个小的说完亲,家里至少得再赤贫十年,然后大头也得开始说亲了。 他原计划着家里还是一块儿干的好,父母在,兄弟力一块儿使,挣钱其实比自家要快一点的。 虽然弟弟和侄子,还有他儿子会接茬成亲,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余钱,但至少吃穿不会太缺。 可如果这个计划里再加上满宝读书,那家里就真是一点余钱也没有了。 周二郎挠了挠脑袋,最后头疼的表示,算了,反正家是爹妈当的,要烦心也是他们,他现在只要乖乖听话,管好自个的小家就行。 ☆.第十章 赶集哟 老周头决定让闺女拜庄先生做老师了,当然要好好的准备。于是第二天连老大都不出去上工了。 老周头直接让他去和村长借了一辆推车,从库房里搬出来两袋粮食。 全家站在各自的门口看着,老周头似乎看不到儿媳们眼里的焦虑,指使老大和老三把粮食捆好,然后交代周二郎,“去了集上,先把粮食换成钱,给你娘买三天的药回来,再买一条肉,要五花肉,如果能买到腊肉就更好了。” 老周头想了想又道:“看看集市上有没有人卖好一点的棉布,如果有,买回来,给庄先生做一套衣裳,对了,还有鞋袜的面料也别忘了买,买好一点的。” 周二郎一一记下。 小钱氏她们听着要买的东西,心一抽一抽的,这可是两袋粮食呢。 老周头比她们还心疼,但听着外面飘进来的欢笑声,他可以忽视了这种心疼,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老周头就挥挥手,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满宝一大早就醒了,然后拖着五郎六郎一块儿去摘野花。 等家里准备好,他们也准备好了,他们拿着周二郎编的篮子装满了野草和野花,高高兴兴地跟在大人们身后走。 跟着一起去的冯氏看着他们篮子里的东西,忍不住道:“你们带着这些东西去干啥?” 大丫道:“小姑说要拿去卖。” 冯氏微微瞪大眼,“这种东西漫山遍野都是,谁买啊?” 满宝此时正被周五郎背着,闻言大声道:“二嫂,我就会买,好看的东西我都愿意买。” 这可真是败家子。 冯氏忍不住问,“小姑你有钱吗?” 满宝诚实的摇头,“现在没有,但以后会有的。” 她对自己特别有信心,连科科都说她很聪明呢,那她肯定是很厉害的,挣钱当然也不会有问题。 冯氏也不阻止他们,只把这当做是小孩子们的游戏,反正东西是他们自己拿着的。 等到了集市上,大家便开始找位置摆摊。 周二郎做了不少篮子,簸箕等来卖,他熟门熟路的占了一块儿地,把东西放下后让妻子售卖,又叮嘱周五郎和周六郎,“你们把满宝和大头他们看紧了,别乱跑。” 周五郎还没说话,满宝先拍着胸脯表示,“二哥你放心吧,我一定看好侄子们,我们哪儿也不去。” 周二郎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然后他就推着手推车和周大郎去卖粮食。 这个集市是五日一集,都是附近几个村子聚在一起,在这个还比较大的大梨村里聚成集市。 因为这里有座山,山上有座道观,观里有几个道士,每年的正月十九,这里都有一场特别盛大的庙会,就连县城里的一些人都会千里迢迢的来参加。 那是大庙会,其余小庙会则是逢重大节气而设立,这些传统好多年了。 据满宝在村口听老人们说,从他们还是孩子时就有这些习俗。 为此,科科还特别惋惜,说它是专门收集生物的科普系统,他们百科馆里还有一个是专门收集这种民俗的系统,就这个庙会的形成就不知能衍生出多少子任务出来,一定能挣很多积分。 当时满宝觉得科科有点伤心,于是甜嘴的话不要钱的往外丢,“可是我就喜欢科科,我不喜欢别的系统。” 总之,这就是一个村民和村民们互通有无的大集市。 那么问题来了,大家都是以钱易物吗? 当然不是! 满宝见二嫂把篮子,簸箕等摆好了,他们也立即把自己装满野草野花的篮子放下,和冯氏的商品形成一排,然后蹲在后面撑着小脸望着来往的人。 周二郎在集市上经营多年,名声早就打出去了,所以东西刚摆下没多久就有一个老太太背着背篓上来,翻检簸箕问,“能用鸡蛋换吗?” 冯氏略一思索就答应了,道:“现在鸡蛋还是两文钱三个吧?” 老太太应是。 冯氏就开始计算她到底要给她多少个鸡蛋,“那你给我……” 她算了算,又觉得自己算得不对,额头有些冒汗,以前这些事都是她相公做的,她卖东西从来都是算钱的。 冯氏抹了抹汗,满宝见她嫂子被难住,就连忙蹦上去,“二嫂,二嫂,我会,咱家的簸箕还是十五文一个吗?” 冯氏知道小姑聪明,而且也会算数了,平时最爱跟她相公玩一文钱加两文钱等于多少文的游戏,所以连连点头道:“是啊,咱家的价钱从来不变的。” 满宝就好奇的看老太太,“您的鸡蛋在哪儿呢?” 老太太自己也不会算数,但她在出门前,家人就给她算好了要费的鸡蛋,但她还是有些希望周家人能算错的。 刚才她就是见着周二郎不在才赶紧上来的。 她把背篓放下,掀开让满宝看她的鸡蛋,“都是家里鸡下的,可好了。” 满宝就道:“我来数数吧。” 老太太不太高兴,“你还没告诉我要多少个鸡蛋呢。” 满宝瞪着眼睛问,“我没数过,我怎么知道要多少个鸡蛋?我得数数。”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个不会的,老太太就乐了,也不阻止,笑道:“那你可得小心点儿,别把鸡蛋给磕坏了。” 满宝保证道:“放心吧,磕坏了算我的。” 她把鸡蛋从里头拿出来,三个一堆,三个一堆,堆了有八堆这样,老太太数了数鸡蛋数,心头一跳,就要把鸡蛋收回去。 满宝已经拍着小手乐道:“数出来了,数出来了,二嫂你看,这是两文,这是两文,两文,两文……一共是十六文。” 对面的摊主看了全程,乐道:“这小姑娘可真聪明。” 冯氏与有荣焉,“这是我小姑子,我们家她最聪明了。” 周五郎和周六郎也很自豪,挺了胸膛道:“我妹妹!” 老太太看了眼这俩大壮小子,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转而道:“你们家的簸箕是十五文,可多要了我一文钱,我把这堆收起来好了。” 满宝觉得有理,就主动从一堆鸡蛋里拿了两个最小的给她,道:“十五文,应该还给你一个半鸡蛋,但半个鸡蛋不能分,所以我们亏一点,这两个您拿回去吧。” 老太太噎住。 冯氏也看到了老太太的动作,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手脚快速的把鸡蛋收到他们家的篮子里,笑着让老太太选自己合意的簸箕,还道:“鸡蛋我们就不挑大小了,就这么换吧。” 虽然自己没吃亏,但老太太还是有点不太开心,看着满宝道:“这孩子白白胖胖的,倒不像咱村户出身。” 冯氏笑道:“家里小姑最小,公婆心疼,她哥哥们也疼她,所以就精心养着了,不是我夸口,这十里八村可没有比我们家小姑长得更好的姑娘了。” 大家定睛一看,还真是。 这孩子不仅五官长得可爱,关键还又白又胖,小脸蛋圆嘟嘟,红扑扑的,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人。 老太太心里那点介怀也消了,笑眯眯的点头道:“是长得好看。” 满宝被夸,立时高兴起来,然后热情的和老太太介绍自己的商品,“大娘,你也看看我的东西吧,看看我的花,长得可好看了,拿回去摆在窗台,看着心情就好。” 老太太被叫做大娘,直觉年轻了不少,乐道:“送给我的啊?你瞧你还那么客气。” 伸手就要拿。 满宝双眼亮晶晶的道:“不是送的,一文钱一把,一点儿也不贵。” 老太太的手咻的一声就收了回去,瞪大眼睛问,“啥,这野花还要钱啊,那山上不全都是吗?” “是啊,”满宝理直气壮的道:“可我摘下来了呀。” 冯氏连忙道:“大娘您别介意,这是孩子们闹着玩儿呢,他们在家里就嚷着也要做生意,所以就带他们出来见识见识。” 老太太这才好受点儿,但也没再伸手去拿那花儿,生怕满宝找她要钱。 于是选了一个簸箕就连忙离开了。 满宝一脸留恋的看着她离开,和小伙伴们叹气道:“怎么就不买呢,咱的花那么好看呢。” 小伙伴们:……我们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一点儿也不遗憾。 小伙伴们兴致勃勃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能来集市他们就很开心了。 陆陆续续有人来买篮子和簸箕,满宝每次都帮着二嫂算账,算完就推荐自己的花花草草,每个大人最初都高兴的伸手要接,知道要钱后又立即缩手。 眼看着集日过半,大哥和二哥没回来不说,他们的花花草草的一株都卖不出去,花还有些恹了。 满宝看着忧心的一叹,见二嫂面前的簸箕已经不剩下多少,倒是篮子还剩下挺多,就把她的花花草草给布置到篮子里。 冯氏看着心惊胆跳的,“小姑,你不会要求客人们买篮子就得买你的花花草草吧?” 只是单纯的觉得卖不出去,花花草草留下浪费,打算把它们送人的满宝眼睛一亮,“呀,二嫂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冯氏想把自个的嘴给缝起来。 ☆.第十一章 积分到账 一旁的大丫二丫看得直乐,冯氏瞪了她们一眼,立即劝满宝,“小姑,咱家的篮子本来就不好卖,你再搭着花草卖,那就更卖不出去了,这些花花草草山上到处都是,咱庄户人家谁缺这个?” “可我看他们明明就喜欢得很,刚才我要递给他们,他们都接了。”满宝觉得他们就是抠,不舍得花钱而已。 “白给的东西当然要,但要钱就不值得了。” 满宝想了想,很有自己的想法,“不对,花花草草要是长得不好看,白给人也不会要,所以我们得找一些不抠的人,让他们看见我们漂亮的花花草草了,肯定买。” 冯氏就道:“但集市上的人都抠。” 满宝垮下肩膀,“好吧,那我们今天就不卖了,白送吧,等我们找到不抠的人再拿去卖。” 冯氏满意了,由着他们拿那些花花草草布置他们带来的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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