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问我一个问题,都不能说谎,也不能说不知道,若果真不知道,我们就用下一个问题递补上,一直到回答得出来怎么样?” 满宝觉着这主意不错,点头。 一旁的云信玹和易子阳一脸的无奈。 “小娘子是哪儿人呢?” “我是剑南道的人。” 封宗平:……这回答可真够广的,不过他也琢磨出味儿来了,她虽然说着官话,但显然是蜀地一带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满宝道:“轮到我问了,所有儒家典籍中,你们祭酒最推崇哪一本?” 封宗平:“自然是《论语》了。” 满宝道:“我姓周,叫周满。你们祭酒最爱从哪本书里出墨义?” 封宗平想了想,看向云信玹。 云信玹笑道:“《大学》吧,还有《论语》也经常抽。” 封宗平连忙问,“你师弟叫什么?” 满宝:“白诚。” 封宗平等着,见她不开口了,就问,“另一个呢?” “你要一次性问两个问题吗?” 封宗平运了运气,憋屈的道:“不,你先问我。” “你知道的这一次应招的学子中,你觉得正常参加大考,能考上太学的有几个?” 封宗平看了她一会儿道:“两个吧。” “包括比我略强一些的那个师弟吗?”满宝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封宗平沉默了一下后回道:“包括,你师弟的爹叫什么名字,曾任什么官职?” 满宝比划了一个“二”,表示这是两个问题。 封宗平点头道:“我知道,一会儿你也可以接着再问一个。” 满宝就笑嘻嘻的道:“我师弟的爹叫白立,不曾任官职。” 封宗平眨眨眼,反应过来,指着满宝道:“你好奸诈呀,你两个师弟不是同一个爹?” 满宝冲着他乐,问道:“这是一个问题吗?” “不是!”封宗平连忙道:“算了,你问我吧。” “夏天先生们考诗赋,最爱以什么问题?” 封宗平看向易子阳,易子阳想了想后道:“荷吧,还有竹子之类的,有时候指着园子里的一个角落就让我们作诗,那可就多了。” 满宝一一记下,见封宗平还要问问题,她就止住他道:“行了,我没问题了。” 封宗平憋得不行,道:“我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也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满宝想了想后点头,“行吧,你问吧。” “你们先生是谁?” “庄洵,字洵美,”满宝笑嘻嘻的问道:“你是不是刑部尚书家的子弟?” 云信玹和易子阳也惊讶的看向她。 封宗平问,“你怎么知道?” 满宝便不用等他的回答了,她笑道:“我有一个朋友跟你特别像,他爹以前就是刑部的,刚才你问我话的时候我就想,你爹不会也是刑部的吧?不过我想着,爹不是刑部的,祖父是刑部的也可以呀,这么巧,你又姓封。” 封宗平横了云信玹一眼,都是他叫破了自己的名字,他问,“你朋友是谁呀?” “你跟他一样,总是有许多问题,但和他又不一样,他从不会直接问我这些问题。”满宝看到白大郎提着书篮出来了,她便和他们挥了挥手道:“我要回家去了,后会有期吧。” 白大郎脸色通红的过来,看见封宗平几个穿着国子监的儒服,便先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和满宝一起上了马车离开。 “白师兄,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 白大郎道:“晒的。” “你买到卷子了吗?” 白大郎点头,从书篮里拿出两本小册子道:“都在这上面了。” 满宝翻了翻,惊喜道:“还挺齐全的,确认是真的吗?” “国子监里是不会有人造假的,你放心吧。” 满宝:“一册多少钱呀?” “这一册主要是帖经和墨义,五两银子,这一册是策论和诗赋的题目,十两银子。” 满宝张大了嘴巴,半响才找出自己的声音来,“白师兄,这可是手抄的,只是这三年内的年中考和年末考的题目而已,这么贵?” 白大郎点头。 “我都还没问大考的题目呢。” “历年大考的题目我那里有,是我上京来考试的时候找关系买的,也花了二十两银子呢,有这十年的所有题目。” 满宝感叹,“做卷子可真赚钱。” 白大郎也觉得,“不过这卷子可不容易买到,国子监的卷子很少在学外流通,最多是一些大书铺有几册,但也只悄悄卖给一些豪富子弟,一般人别说买,连打听都打听不到。” 而当初白大郎能买到,还是庄先生带着他去见了兰先生,兰先生给了他一封信,他到京城后找了一位学官牵线才买到的。 虽然今年大考没有重复的题目,但看历年的考题,他便能大概知道博士们出题的范围,哪本书多一点儿,哪一本书又少一点儿。 应考的时候会更有信心的。 满宝将册子收起来,和白大郎道:“白师兄,回去就找善宝和白二要钱,那里头也有我的五两银子呢。” 本来她以为准备五两银子,再加上白善给的那块银子就差不多了,谁知道卷子竟然这么贵。 满宝看着手中的卷子,眼珠子转了转后问,“白师兄,你说我让我侄子们把卷子抄了拿出去卖,能卖出去吗?”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九百二十章 一对一 白大郎:“……这不好吧,谁相信你拿的卷子是真的?而且善宝他们可是要应考的,你还往外卖,这不是在给他们增加对手的实力吗?” 满宝道:“这就是你们狭隘了,这册子为什么这么贵?就是因为买到的人都不想别人再看到,而卖册子的人,册子多了便便宜。卖十册的卷子的价钱和卖一册的卷子是一样的,他们自然愿意只抄一册。” “但是读书不仅看书,还看读书的人,不然天下的书都是一样的,怎么有的人读了有所得,能成大儒,有的人读了一辈子还是学生?”满宝道:“所以啊,这关键的不在于册子,在于看册子的人。” 白大郎问:“万一就有人比善宝他们还厉害,看册子所得在善宝之上,本来他还落于善宝之后,但看过后就在善宝之前了呢?” “那也是人家的能耐,说明他是可塑之才,”满宝道:“而且我相信师弟们。” 白大郎:……可是他不相信他弟弟呀。 满宝拿着册子回家,直接交给庄先生。 里面只有题目,答案需要自己去找,但庄先生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这点儿难得倒他吗? 他只翻看一遍,不仅册子上的答案出来了,心中的答案也出来了,他思量片刻后道:“满宝,我记着你的《论语》上记了好多释义……算了,你把书拿来,我给二郎勾几篇文章,你给他将释义都解下来,先考过他,哪里不懂的教教他。” 满宝应下。 说是几篇,但勾选下来足有十六篇,白二郎看着眼都懵了,他道:“先生,你还不如让我把《论语》重新再背一遍算了。” 庄先生就停下笔道:“这也不错,你都还记得多少?” 白二郎想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他以前倒是整篇背下来过,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日子久了,这两年背的书又有点儿多,不免就有些弄混,当然,大部分他还是记得的。 庄先生一看他的模样便明白了,他将圈好的课本交给满宝,道:“监督他背下吧,好几年前背的课文,再复习一下,应该可以背下来的,重要的是墨义,有些词句的墨义很难记,你帮帮他。” 满宝记下。 庄先生知道这个弟子素来聪慧,甚至自己都押过他的题目,因此笑道:“你觉着哪些词句会考的,你便重点教他。” 满宝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将任务布置了下去,庄先生这才拿了册子思考了一下,招过白善道:“走,我们去园子里谈一谈策论,且不打搅他们。” 白善应下。 被落下的白二郎连忙道:“先生,先生,我也要考策论的,我们俩考的卷子是一样的,我不听吗?” 庄先生就停下脚步,回头与他笑道:“莫慌,虽然你们考的卷子是一样的,但侧重点可以不一样,白善的帖经和墨义都不成问题,为师想让他争的是国子学的名额。” “你嘛,策论你才学了半年,刚学会破题,这个随性就好,回头为师再给你说一说规矩就行,只要行文不乱,其他的随便了,但你的帖经和墨义却一定要好,如此,说不定可以争一争太学的名额,一定要争取上四门学。” 庄先生指着满宝道:“这两样,你师姐足以指导你,你先跟着你师姐学吧。” 白二郎扭头与满宝的目光对上,满宝冲他露出笑容,眉眼弯弯,可爱的不行。 但白二郎却抖了抖,觉得瑟瑟发抖。 一旁的白大郎见了忍不住道:“先生,要不让我来吧。” 庄先生便看了他一眼,笑道:“让满宝来吧,你在一旁看着。” 他顿了顿后解释道:“你可弹压不住这小子。” 白二郎苦着脸道:“先生,我很乖的。” 乖倒是乖了,就是总也忍不住走神。 白大郎趁着满宝出去和老周家人说话的功夫拿起课本指导自家的弟弟,一低头就看见他双眼放空的在发呆。 白大郎:…… “二郎,你想什么呢?” 白二郎没理他。 白大郎就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等他回神后蹙眉问,“你想什么呢?” 白二郎老实的摇头,“忘了,大哥你一吓我,我就忘了刚才在想什么了。” 白大郎:“……赶紧背书。” 白二郎悄咪咪的往外看了一眼,见书房里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他就大着胆子抱住脑袋道:“可是背不下去了,大哥,我好愁呀,我们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我一点儿也不想背书,刚才背了好久了。” “你都记住了吗?” “差不多了吧,满宝说的挺细的。” 是说得挺细的,有时候讲解释义,白大郎觉得比他说的都好,难怪庄先生会那么喜欢这个师妹。 白二郎见大哥暂时没再逼他背书,趁势转移开话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后问,“满宝在和大头他们说什么呢?” 白大郎瞟了他一眼道:“叫立重,忘了昨天被人追着满院子跑的事了?” 出门在外头,大头和二头也都不乐意大家叫他们的小名了,都严正声明过要叫他们的大名,这样出去才不会被人小看,不至于找活儿干的时候被人当做小屁孩。 但白二郎一时改不过来,昨天被俩人追着满院子跑。 白大郎训完他才道:“说抄卷子卖卷子的事呢。” 到底是和满宝一块儿长大的,白大郎都没详细解释,白二郎一下就明白了,他叫道:“不是吧,她还要把我们买的册子抄一遍再卖出去?不行,这册子是我和白善花钱买的,她得算我一份儿。” 还以为他不答应的白大郎一下被噎住了,半响才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他没好气的道:“爹也没少你吃穿,没少给你钱花,你怎么也整天想着赚钱的事?还有两天你就要进考场了,能不能专心读书?” “大哥,这不是赚钱的事,这是快乐的事懂吗?”数着钱的快乐。 “不懂,”白大郎没好气的道:“我就知道买册子的钱满宝给了五两,善宝给了三两,剩下的钱是我给补上的。” “我这不是没空还给你吗?待晚上有空了我就还给你,不过满宝的那五两你别给她了,她赚钱了呢。” ※※※※※※※※※※※※※※※※※※※※ 作家的话 我打算这个月八号统一把债务清一清,免得拖到2020年,所以八号会统一加更,如果还有缺的,九号十号也会尽快补上,这几天就暂且不加更了,请大家谅解。 所以又到了每天说晚安的时候了 ☆.第九百二十一章 教导 满宝抽空把那两本册子抄录了一遍,册子很小,里面只有题目,又没有答案,加上她很有抄书的经验,速度快,所以只是抽着空儿就抄完了。 “你和立威,立君抄几册,明天一早就一两银子一册卖出去。策论和诗赋的题目贵些,二两银子一册。” 周立重很怀疑,“小姑,就这么小的一本册子卖一两能卖得出去吗?” 周立威连连点头,同样表示怀疑,“会不会太坑人了?” 满宝:“……你知道我买这两本册子去了多少钱吗?” 俩人一起摇头。 满宝道:“十五两,这一本五两,这一本十两。” 周立重和周立威:……读书人的钱可真好挣。 满宝塞给他们道:“好歹读了几年书,赶紧抄去,记住,多检查两遍,别有错字,以免误人子弟。” 俩人应下,一旁的周五郎却问道:“上哪儿卖去?如今用得上这册子的就是那四十来个人吧?也不知道他们住哪儿。” 满宝道:“问刘贵,他肯定知道。” 周六郎不解,“他为什么会知道?” 周立君,“因为他去打听了呀,这就是小姑常说的,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两天后大家都是对手了,当然要了解一下对手了。” 周五郎觉着不对,“满宝啊,咱要把这好东西卖给对手是不是不太好呀?而且还是便宜卖的,我们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 “没办法,咱这是二手货,能挣钱就不错了,放心去吧,我相信先生和善宝,也相信我和白二郎,就算是把册子给了别人,我们也不落后于人。” 而且他们可是比别人早一些看到两本册子的,人家或许只有两个人,但他们有五个人好不好? 老周家的人被她说服了,于是周立重领着弟弟妹妹去抄册子,周五郎和周六郎则去找刘贵。 满宝转身回书房,一进书房就见白二郎正和白大郎乐陶陶的说话。 一看到满宝进来,白二郎立即把桌子上的课本拿起来挡住脸,一旁的白大郎:…… “刚讲过的你都背完了?” 白二郎自信的点头道:“背完了。” 满宝就压下他手上的书,示意他背一遍。 白二郎便背诵起来,《论语》他以前背过的,基本上只要再看几遍,或是有一个提示,他就能想起来,所以背诵对他来说不难。 满宝继续压着书,问道:“‘道千乘之国’的‘道’是何意?” 白二郎卡顿了一下后道:“作‘导’,乃治理的意思?” 满宝看着他,白二郎心虚的回望她,“不对吗?” “对呀,你说的时候能不能有信心点儿,你自己都不相信是对的吗?” 白二郎就挺了挺胸膛,大声的道:“是治理的意思。” 满宝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使民以时’的‘时’是什么意思?” 坐在一旁的白大郎瞬间没了用处,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干脆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把之前他整理的大考题目给拿出来。 他历年大考的策论和诗赋题目抄下来给庄先生送去,这才琢磨起帖经和墨义来。 等满宝的讲解告一段落了,他便对白二郎道:“我来给你说一说大考的题目吧。” 满宝点头,“这个也可以研究研究。” 容姨在外面喊,“吃饭啦!” 白二郎立即看向窗外。 满宝继续道:“晚上我们还是来讲墨义,第二天一早你背书,那样记忆要深刻些,我看你还有哪些不记得,我给你圈出来,再给你抄成小册子,后天你可以边去考场边上等着边看。” 容姨见半天没人理她,又喊了一声,“吃晚食啦!” 白二郎又抬头往外看了一眼。 白大郎看着都心塞不已,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别总是想着吃,还有两天你就要考试了,你知道四门学有多难考吗?你知道太学是什么学院吗?那可是全国最高的学府。” “全国最高的学府不是国子学吗?” “国子学不算,里头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是恩荫进去的,要是连国子学也算在内,那弘文馆才算是最高的呢。”白大郎也是有属于文人的傲气的,他认真的道:“太学才是最高的学府,而你现在不需要与上千人去争那几十个名额,而是与四十七人争前十五个名额,你知道你运气有多好了吗?” 白二郎愣愣的点头。 白大郎道:“所以,你得努力知道吗?” 白二郎愣愣的点头,然后问,“可是大哥,我考上了太学,岂不是比你还厉害了吗?” 白大郎一时愣住了,看着这糟心的弟弟心塞不已。 一旁的满宝道:“你想太多了,你真当太学里的学生就比四门学的厉害?那里头可也有不少恩荫进去的学生,比如你,你不就是半靠恩荫吗?” 不然,再给他两年的时间,他恐怕也考不上四门学。 白大郎傲娇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赞同满宝的话。 白二郎愤愤,“所以你们到底是要鼓励我,还是要打击我?” 满宝和白大郎同时沉默了一下,然后纷纷道:“你还是挺厉害的,再加一把劲儿,一定比另外四十多个人厉害。” “不错,吃的喝的什么都是虚妄,只有读书才是最实在的,我们先读书。” 外面的容姨都把饭菜摆好了还是没人出来吃饭,忍不住掐腰叫道:“快出来吃饭了,饭菜都要凉了!” 白二郎强逼着自己低头,但还是没忍住扭头往外看了一眼。 满宝也闻到了肉香味儿,她深吸一口气,也看向白大郎,“要不我们先吃东西吧,吃完了再继续?” 白二郎连连点头。 白大郎无奈的放下书,“好吧,我看你们也无心再看书了。” 满宝便率先跑出了书房,她见庄先生和白善还没过来,便知道他们还在园子里,干脆就跑到园子里去找他们。 师徒两个,一个正说得入迷,一个正听得入神,根本没听到容姨的喊话。 等终于把一院子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容姨便退下到前院吃饭去了。 庄先生对四个弟子道:“大郎回去睡觉,你们三个晚上点灯吧。” 满宝领着两个师弟起身躬身应下,白大郎则道:“先生,我也留下帮忙吧。” 庄先生想了想后点头道:“也好,我有时候要找些书,你帮我找一找,还有之前大考策论和诗赋的参考答案,你也帮我找出来。” 白大郎笑着应下。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九百二十二章 各公子 院子里的人都忙碌起来,庄先生忙着领着学生们复习,周立重忙着领着弟弟妹妹们抄册子,周六郎则负责将这一张张纸裁开然后装订起来。 周五郎则找了刘贵了解了一下其他应招的学子情况,比如住在哪儿,大概家境如何,年纪几何。 他也拿了一个小本子详细的记下。 刘贵看了一眼他的字后道:“五郎,你的字比你四哥的强多了。” 周五郎自豪道:“那是自然,我们兄弟几个中,我和老六的字最好了。” 毕竟当初跟满宝学认字和读书,他和老六年纪最小,也是最认真的。 刘贵看了眼他那狗爬似的字,暗暗的道:至少他认出来是什么字,不像周四郎,他写快了,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周五郎细细的记下,然后看着本子上记的东西,琢磨出味道来了,“这在京城里有宅子的都是很有钱的人家吧?然后住在这两个客栈的是有钱的人家,住在这些客栈里的则是家境不怎么样的人家?” 刘贵冲他竖起大拇指,“不错,这其中有一个还特别些。” 他道:“我打听到有一位公子是带的族兄进京的,他家境更不好,连来京的路费都是族兄出的,听说他是把另一个恩召的名额卖给了族兄。” 周五郎张大了嘴巴,然后竖起大拇指道:“这位公子可真厉害,他叫什么名字呀,明天一定要把册子卖给他才行。” 刘贵:“……他这么穷,能买得起吗?” “连进京的路费都出了,还在意这三两银子吗?就是节衣缩食也得买呀。”周五郎代入他家幺妹,觉着要是他幺妹,她一定舍得花这个钱,读书人的心思就只能用读书人去猜。 周五郎摩拳擦掌,“明天我们就先去找这位公子,如果连他都买了,其他公子还会舍不得花这个钱吗?对了,他叫什么?” “冯晨翔,”刘贵将剩余四十六位公子的消息都打探得差不多了,一天的时间就能打听出来当然不是他多厉害,而是因为这算是京城这一月来最热闹的事,陛下体恤功臣,准不够品级的功臣之后也能进国子监读书,近来民间都是称颂之声,所以被提名的四十八位公子的家世来历都不难打听。 当然,白善的身世自然也不是秘密,封宗平回家不久便也打听出来了。 “应召入京的功臣之后,姓白的只有一家公子,小的查过了,其父是前蜀县县令,是因剿匪而亡,只有一位独子,而这次入京的还有他的一位堂兄。” 封宗平问,“他堂兄叫什么名字?” “报到国子监衙的叫白诚,他叫白善。” 封宗平就扭头和两个好友道:“看来就是他了,还瞒我,哼,既然知道我祖父是刑部尚书,这个难道很难查吗?” 云信玹没理他,笑着问下人,“他们多大了,住哪儿?” 刘贵也在八卦别的公子,和周五郎道:“这冯公子的父亲叫冯敬,曾是军中司马,大贞元年北地叛乱,他最先发现,身中数箭依旧坚持将信送到凉州,可惜信送到人却没了。陛下赞他高义,冯公子是他的遗子,今年十七岁,听人说,朝堂的恩旨再晚去几日他就要定亲娶媳妇去了。” “不过我打听了一下,最厉害的应该是彭志儒公子、卢晓佛公子和任可小公子,”刘贵顿了顿后道:“你知道任可小公子今年才多大吗?” 周五郎:“多大?” “十三岁!”刘贵道:“比我家公子还小两个月呢。” 周五郎不太能理解,“……两个月很小吗?” “可我家公子多厉害呀,他年纪比我家公子还小,看着还挺厉害的模样,你不知道,他在晋州一带可有名了,听说他是卢氏的人,虽然是旁支,但卢氏呢。” 周五郎不太能体会,他挠了挠脑袋道:“我幺妹比他们都小。” 刘贵:……那能一样吗,满小姐是姑娘家,他们家少爷可是要考国子监的。 不过很显然周五郎不太能理解他这份自豪,相反,他更骄傲,因为他觉得满宝比他们年纪都小,却是他们的师姐,现在白二郎都是满宝在指导功课呢。 周五郎没在本子上记下这些八卦,只过脑不过心的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问的了,他便起身问,“你打听出来的这些不去告诉白善吗?” 刘贵迟疑道:“自然是要告诉的,但我刚才进去看过了,少爷还在读书呢,我不好打搅。” 周五郎就看了一下时间后道:“今天很晚了,算了,一会儿我告诉满宝,让满宝告诉白善好了。” 刘贵就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我先谢过五郎了。” 周五郎点了点头,进二院后见满宝他们都在书房里点着灯努力,便先转身去看了一下大头他们。 周立重也领着两个弟弟妹妹在房间里点着灯的奋笔疾驰。 他们写字少,抄写的速度远比不上满宝,但这会儿也写了好几册下来了。 周六郎看了一会儿道:“明天早上我先拿几册去客栈里看看,你们在家抄写,要是卖得出去我再回来和你们拿,卖不出去咱就不抄了。” 周立重:“卖不出去,那已经抄好的怎么办?” “留着呗,就当是你们练字,还能怎么办?” 周立重噎了一下,周立君抬头道:“肯定能卖出去的,再不济还有明年的大考呢,小姑说过,对于读书人来说,从来只会少卷子,不会嫌弃卷子简陋和重复的。” 周五郎道:“读书人真复杂。行了,你们再抄两册就睡觉去吧,我去找满宝说说话。” 满宝刚给白二郎讲完一段释义,等着他理解和背诵呢,扭头见五哥在窗外晃荡来晃荡去,便放下书出来。 周五郎道:“我刚去找刘贵说话了,他不好进来打搅你们,他让我告诉你们,应召进京的公子中有三个特别厉害,一个叫彭志儒,一个叫卢晓佛,一个叫任可,那个任可年纪比较小,就比白善小两月。” “对了,这里头还有位公子特别惨,叫冯晨翔……”周五郎简单的将冯晨翔的惨说了一遍。 满宝瞪了一会儿,见他不说了,就抬头问道:“没了?” “没了。” 满宝暗道:出去了一天就打听了四个人? 刘贵:没有,他没有,他明明是每个人都打听到了的。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九百二十三章 努力 周五郎言简意赅的将四十六个人缩成了四个人,满宝觉着这都没必要特特的告诉白善和白二郎了,于是回去后见俩人正埋头苦读便一个字都没说,决定有空了再谈这个话题。 反正这会儿不论对手厉不厉害,考试的前和考试时他们都要全力以赴。 这种事考完了再说吧,打听打听好跟同窗相处。 毕竟他们是以同样的方式被国子监录取的。 师徒四人学习到深夜,庄先生虽然觉得时间紧,但觉得晚上的学习效率是比不上早上的,因此看了一下时间后便道:“戌正过了,去洗漱洗漱睡觉吧,明天起早些读书。” 白善和白二郎读了一天的书,也觉得疲惫得不行,连连点头后起身。 满宝也起身。 第二天一早,满宝是被窗外的读书声给吵醒的,她爬起来凑到窗边往外看,就见外面还灰蒙蒙的,白善正站在一盏灯笼底下背着手背书。 满宝回身趴在床上,头疼的哀嚎一声,天都没亮呢,到底起床干什么? 话是这样说,被这样打扰,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了。 满宝只能起身洗漱,不多会儿就坐在了栏杆上,打着哈欠的看着白善。 白善正好背完一篇,邀请满宝,“要一起背书吗?” 满宝摇头,“你背书就不能去园子里吗?非得在我的窗户底下背?” “先生都起了。” 满宝快嘴的接道:“先生那是年纪大了,觉少。” “哦,为师年纪大了呀~~~” 满宝立即改口道:“先生那是被你打搅的。” 说完回头才发现先生没出门,就在窗内拿着一本书就着灯光在看,似乎察觉到满宝的目光,他从书里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满宝立即回头,对白善道:“好吧,我和你一块儿背书去,白二呢?你怎么不叫他?” “叫了,叫不醒。” 白善现在压力大,加上下意识的想要早起,一大早便醒了。 他出来走了一圈,发现先生房里也才亮起灯,另外两个小伙伴屋里却是黑沉沉的,就知道他们“睡懒觉”了。 作为他们的师弟和师兄,他觉得他很有必要督促他们学习,于是他就在俩人窗底下背书了,不过这貌似只对满宝有用。 白二郎屋里连个响动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睡得死沉,还是故意装的。 满宝跟着他换了个地方,俩人到小园子里去背书。 大吉给他们点了一盏灯,在他们脚边点了驱散蚊虫的香料,便找了个栏杆坐下闭目养神。 白善和满宝就相对而坐。 满宝记起他刚才背的是《论语》,就问道:“你怎么还背这个,不背《大学》《中庸》?” “温故而知新嘛,我先过一遍,若是有记不起的地方,趁早看,你和先生不都说,这次帖经多从《论语》出吗?” 满宝点头,跟着他一起顺着刚才的一起往下背。 等他们把二十篇论语都背完,天也早就大亮了。 俩人从小园子里回院里,正好碰见白二郎洗了脸出来,他道:“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一直在我耳边读《论语》,最后还把我追到了悬崖边上,一定要我跟着背,我明明记着的,但似乎就是开不了口,我急得满头大汗还是开不了口,最后没办法,我就被丢到悬崖底下去了,可吓死我了!” 白善:…… 满宝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白二郎没好气的看着她道:“你笑什么,我都做噩梦了你还笑,我猜肯定是你昨天一直逼着我背《论语》,我才会做这样的梦的。” 他看了一下俩人,见他们裤脚上似乎都有露水,忍不住好奇,“这一大早的,你们这是从哪儿回来呀?” 白善:“园子。” “大早上的去园子干什么?” “背书,”白善道:“我今天已经被《论语》过了一遍了。” 白二郎闻言哀嚎起来,叫道:“你也太造孽了吧,这得是起多早呀,满宝,一会儿你助我。” 满宝摇头,“我昨晚上已经帮你把剩下的几篇《论语》都注释好了,需要特别注意的词句我都在前头画了一个圆,回头你自己背着,今天上午先生肯定要给你讲策论和诗赋的,我要去药铺坐堂,等下午回来再帮你。” 相比于先生,白二郎显然更想要满宝辅导,毕竟面对的压力都不一样。于是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满宝,希望她能够暂时推掉药铺的活儿,反正他们刚来京城,晚几天去看病也是没什么的吧? 满宝没理他,一边转身回屋,一边补了一句,“我已经答应了病人,做人不能失言,做大夫更不能。” 满宝收好自己的背篓,想了想,捡了一本《大学》放进去,决定有空帮白二琢磨一下这本书可能会考到的墨义和帖经。 容姨也做好了早食。 大家出来一起吃了早食便各自散开,去抄册子的抄册子,去复习功课的复习功课去了。 周五郎也怀揣了九本册子出门了,决定先去试试水。 大吉依旧把满宝送到了济世堂门口。 满宝踩着马凳下车,转身从大吉手里接过背篓,“你回去吧,午时后再来接我。” 大吉低头应下,看着满宝背着背篓进了济世堂才调转马车离开。 小郑掌柜没想到满宝来得这么早,连忙迎上去笑道:“小周大夫怎么来得这么早?其他大夫还没来呢。” 满宝笑道:“我来提前做些准备。” 以后她就要有自己单独的诊房了,自然要提前来做一些准备的。 小郑掌柜领着满宝进入之前古大夫的诊房,笑道:“古大夫的东西昨天都搬到那边去了,以后这间诊房就是小周大夫的了。” 厚厚的布帘子后是一张诊桌,桌子前是一张凳子,后则是一张椅子。 在椅子后面还有一道布帘子,帘子后是两张小床,之间也隔着一道可以拉动的帘子。 满宝看着惊奇不已,这配置可比益州城的药铺好太多了。 在益州城,他们坐堂都是在外头,诊房只有两间很小很小的房间,里面只能放一张床。只有需要解开衣服的病,或是病人不能坐立才会挪到诊房。 满宝问:“京城的药铺都是这样吗?” 小郑掌柜没去过其他地方,一时有点儿不太能明白满宝的话,只能愣愣的点头,“是啊。” 他顿了顿,以为满宝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便笑道:“小周大夫若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可以和我说,我去安排。”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九百二十四章 坐诊 满宝看了一下室内的布置,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很好了,但我想把帘子和床上的被子换洗一下。” 满宝看了一圈,又指了她背后靠墙的一个空处道:“我想在这儿摆了架子,可以放书放些杂物的那种,不用太高,到这儿就行,弄成三四个格子……” 小郑掌柜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不过大夫们各种要求他都见怪不怪了。 比如古大夫喜欢喝茶,他屋里就一定要有一套茶具,还得有个小炉子给他日常泡茶喝。 所以他只愣了一下便点头应下了。 满宝满意了,这才把自己的背篓放下,将她的脉枕、布巾、针袋等拿出来。 她左右看了看后道:“我还得要个烧水的炉子。” 小郑掌柜表示没问题,见她没其他要求后便退了出去,叫来一个伙计,不一会儿就把炉子给送进来了,顺便还点了炭烧水。 等满宝把东西规整好,其他三位大夫也到了,满宝出去和大家见过礼,才要请教一些日常病人们就进了药铺,开始挤着要排队看病了。 古大夫便微微笑了笑,和满宝点点头道:“那周小大夫先忙,我们也忙去了。” 满宝便点头,观察了一下大堂的病人后便进屋里去。 撩开帘子进来的病人看到满宝坐在诊桌后面,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转身道:“大夫,我走错了。” 正想招手让他坐下的满宝笑容僵硬了一下,等人出去后就耸了耸肩,叹息一声,嘀咕道:“又要重新开始了……” 在益州城的时候一开始也是如此,病人们一看是她看病便有些不情愿,还是因为她看过后,纪大夫又坐在她的旁边又看一遍,大家这才情愿。 后来她坐在堂前惯了,来看病的病人也习惯了,等轮到她独立看诊时大家习以为常,没有表现出抗拒。 而自重阳义诊后,主动来找她的病人增多,满宝这才算是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夫,靠自己本事的那种。 现在看来,到了京城,因为她的年纪和性别的原因,又要重新开始了。 满宝很快调整好心态,微笑着等下一个病人进来,然后她就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病人撩开帘子进来,看到她后又僵笑一声表示走错了,最后退出去…… 满宝手肘靠着桌子,两只手捧着脸看着门口,看着一个人进来,再退出去,再一个人进来,再一个人退出去…… 帘子再度撩开,一个老太太拉着一个面色通红的少女进屋里来。 看到她们,满宝眼睛一亮,放下手坐直了,笑眯眯的招手道:“老太太,您来了,快请坐。” 老太太不好意思的道:“小大夫,不是我看病,是我孙女看。” “我知道,这儿还有一张凳子,您可以坐着等。” 老太太就觉得满宝特别贴心,果然女大夫和男大夫就是不一样。 她拉着孙女上前,讨好的笑道:“这就是我孙女,她今年十三,您给看看她身上长的东西是什么……” 满宝这才仔细的看向少女,年纪和她差不多,正满面通红的站着,但刚才一直死死低着的头微微抬高了些,正悄悄的看着满宝。 对上满宝的目光,她触电般的又低了下去。 似乎是看到满宝看着和她差不多一样大,她又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向满宝。 满宝对她笑了笑,与她招手道:“你过来我看看。” 少女踌躇不前,被老太太一把拉到前面,按倒在凳子上,还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在诊桌上,“您看,您看。” 满宝便轻轻地将她的手接过,放在了脉枕上,这才微微侧头诊脉,她听了一会儿脉,抬头打量她的脸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珠儿。” 满宝问,“姓什么呢?” 少女看了一下祖母后才低声道:“窦,窦珠儿。” 满宝赞道:“好名字,你今年多大啦……” 满宝从她最近吃的东西问到了她何时发病,发病时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都问了一遍。 在脑子里一一记下后,满宝打开一个本子写了窦珠儿的基本情况,然后拉着她起身,“走,我们去帘后,我看看你身上长的东西。” 窦珠儿和满宝说了有近一刻钟的话,也熟了些,虽然依旧脸色通红,却没有一开始那么抗拒。 她看了一眼,见祖母微微点头后便跟着满宝一起进帘子后,老太太则守在诊桌边,偶尔会有病人撩开帘子探头进来看,她便抬头瞪去,道:“我还在看病呢,等着。” 病人便只能缩回去。 满宝帮着窦珠儿解开衣服,就发现她的胸前,腰腹上都有红疹,她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腰腹上的红疹连成一片,似乎是因为被衣服摩擦,也可能是腰腹上的肉折叠,所以有两道褶子,褶子里的肉都快糜烂了,渗出一些液体,只看着满宝都觉得又痒又疼。 满宝净了手,用干净的布条点了点那些疹子,问道:“痒吗?” “偶尔很痒,但大多时候是没感觉的。” “什么时候会痒?” “晚上的时候,或者安静下来的时候。” “除了长疹子的地方,你还会觉得哪里痒?” “我有时候觉得后背,脸上也都痒,但奶奶说不能抓,要是抓的话,我就毁容了,还会越来越严重。” 满宝微微点头,“你奶奶说的对,是不能抓。” 满宝将她全身都检查了一遍,这才问道:“你发病那天和前一天真的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窦珠儿想了想,摇头,“没有,之前看病的时候大夫也问过,因此我记得,那天就吃的和平常一样的。” “那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比如你去了不一样的地方,碰了不一样的东西。”见她愣愣的,满宝便笑道:“你别怕,你这病应该是过敏,虽说你体内也有燥热之气,但这大片大片的疹子,应该不是湿疹,所以你仔细想想,那天,或者前一天你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碰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满宝道:“你运气好,过敏只是长疹子,若是呼吸道发炎,那可能是要人命的,但这么久了,你的疹子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可见你一直在接触过敏源,所以才会反反复复,你仔细的想想,从那天开始,你有接触过什么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九百二十五章 坐诊二 窦珠儿认真的思考起来,满宝起身道:“你先想着,我去给你拿些药膏。” 满宝回到诊桌,对焦急的老太太点了点头笑道:“没事,我给您开个方子,这里头有个药膏,回去后早晚擦一次,再吃些药看看。” 满宝将药方开出来,又写了一个药名在另一张纸上,“您将这纸交给小郑掌柜,让他使人送一盒药膏来给我。” 满宝决定先给窦珠儿擦一次试试看,她又拿了一块白色的布条进去,擦完药后用布条给她缠上,“怎么样,想到了吗?” 窦珠儿纠结道:“实在想不出来,我那天也没干什么,吃了早食便去找朋友玩去了,然后我们上河岸边玩,看到好多蒜,就往家里挖了一些,我娘说那不是蒜,是野草,要扔掉,我看着怪可惜的,正好家里有个空的烂盆,我就给种在盆里了,然后中午和家里人吃的一样的东西,下午跟我娘一起出门给人送货去了,回来后就再没出过门,也和往常一样。” 满宝素来对植物敏感,微微坐直了身体道:“长得像蒜的野草?” 她仔细的想了想,没能想出是什么东西,便问道:“那天你只这一件事不是照常的事吗?” 窦珠儿点头,“对。” 满宝便道:“那你让你家里人把东西挪开,别放在家里了,你也不要再靠近它。” 满宝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好奇,“你家远吗?要不你搬来给我看看?” 窦珠儿连连点头,“我家在外城,但就在坊外而已,离得很近。” 满宝给她上好了药,笑道:“我给你也开了一罐药膏,你拿回去早晚擦一次,尽量少摩擦疹子,两天后你再来看看,若有减弱的痕迹,我再给你扎针,用不着几日东西就下去了。” 窦珠儿红着脸点头,不好意思的问,“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是大夫嘛,本就该我做的。” 窦珠儿就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声问,“你这么小就做了大夫?” 满宝笑着点头,“老师们教得好。” 将窦珠儿送出去,窦老太太也取药回来了,她看了窦珠儿一眼,见她脸色还好,便拉着她笑着和满宝道谢告辞。 满宝又将刚才对窦珠儿的话说了一遍,道:“得把她过敏的东西找到,不然便是此时用药将疹子去掉了,过后它还是会长的。” “是啊,是啊,之前吃其他大夫的药也下去了的,但没过几日又重新长出来,而且还越长越多……” 窦老太太觉得满宝说到了点子上,决定回去就把那盆花给送来,她道:“那花上个月还开花了呢,长得特别漂亮,这孩子喜欢,近前去嗅了又嗅,会不会是因为那花有毒?” 满宝道:“花不一定有毒,不然你们怎么没事呢?有可能是它对特定的人有毒。” 老太太愣愣的问道:“啥叫对特定的人有毒?难道它还能专对珠儿用毒?” “人和人也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不能吃鸡蛋,吃了身上也会长疹子;有的人不能吃柿子,吃了会拉肚子;这就是过敏,而有的过敏更奇怪,比如春天柳絮纷飞,有的人被粘到就会觉得呼吸难受,有的人则是不能闻花香……”满宝道:“我看她的疹子一大片一大片的,就像是过敏长起的疹子。” 老太太有听没有懂,但她却听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她孙女这一身的毛病有可能是家里那盆野花造成的。 老太太先是转身点了一下窦珠儿的脑袋,念叨道:“早和你说过不要从外头乱捡东西回家,你就是不听,现在遭罪了吧?” 她对满宝道:“周小大夫你放心,我这就回家把那盆野花搬来给你看看。” 满宝才点了点头,老太太就风风火火的拉着窦珠儿走了。 病人一走,诊房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满宝唉声叹气的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才坐下,帘子就被掀开,一个中年人扶着一个老头儿进来,看到坐在诊桌后面的满宝愣了一下。 满宝也抬头看着他们,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后笑问,“是看病吗?来这儿坐下吧。” 犹豫着是不是要退出去的父子俩顿了一下,然后便走了进来。 中年人将父亲搀扶着坐到凳子上,有些拘谨的看着满宝道:“您给看看。” 满宝示意他将手放上来,问道:“怎么了?” “咳嗽,”中年人抢先回答道:“没日没夜的咳……” 说着话,老人家又咳了起来,满宝看了一眼他,等他咳完了这一趟才问,“什么时候开始咳的?” “就这几天……” 满宝皱了皱眉,和中年人道:“你出去外面等着吧,我问你父亲就好。” 中年人踌躇着没动,迟疑道:“我爹老糊涂了,您有什么话还是问我吧,问他是说不清楚的。” 满宝一脸严肃的道:“老糊涂也是一种病,为了诊断清楚还是得请病人亲自回答问题,所以你不要插嘴。” 中年人目瞪口呆,半响才道:“我,我们不治老糊涂的病,就治咳嗽而已。” 满宝便挥手道:“知道了,不给你们开这样的药就是了,但我还是得确定一下病情,你先到外面等着。”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见满宝瞪着眼睛看他,便只能转身出去。 等他走了,满宝再看向老年人的目光便轻柔了许多,她问道:“您咳嗽多长时间了?” “有一个来月了。” “吃过药吗?” 老人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后点头道:“吃过两三天药,但不见好。” “一点儿都不见效?” 老人想了想后不好意思道:“吃了药后是好了一些,我估摸着病快好了,所以就不再吃了,谁知没两天就又咳嗽起来了。” 满宝问,“咳起来严重吗?什么时候咳的多?” “晚上,有时候要咳一晚上的,怎么也睡不着,家里人也睡不着。” 满宝把着脉,皱了皱眉后问道:“肚子疼吗?” “啊?” 满宝便起身走到他身边,伸出三根手指按了按他的肋下,他忍不住痛呼一声,然后又咳嗽起来。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 ☆.第九百二十六章 坐诊三 满宝见了便心中有数了,她问道:“您家住哪儿的?” “住的城外。” 满宝咦了一声,问道:“城外到这儿不是挺远的吗?” 老人家便道:“我们家给人打柴送柴,今天来得早,便顺便来看一看大夫。” 满宝点点头,道:“那你们进城很不容易吧,我给你多开几副药?” 老人迟疑着没说话。 满宝解释道:“你这病拖太久了,须得三个药方换着来才能治好,不过我现在最多只能给你开两个药方,一个药方两副药,一副药吃两天,早晚各一次。等吃完了这四副药你再来,我看看效果,给你换一副方子。” 说罢,满宝想了想,提笔写下药方。 老人看见,张开的嘴便闭上了。 满宝将药方递给他,道:“老人家,您这病可不能再拖了,最好一次性治好了,不然只好一会儿便停药,它便会反复,伤了根子,以后再想治就难了。” 老人接了药方出去,他儿子看见接过去,蹙眉问:“怎么两张药方?” 老人张了张嘴道:“大夫给的。” 中年人看不明白,只能拿着去给小郑掌柜看,小郑掌柜看了一眼,抬头扫了俩人一眼后道:“稍等一下。” 他拿了算盘出来打,不一会儿道:“一共是八十四文。” “这么贵……” 小郑掌柜道:“这可是四副药,一副药吃两天,八天以后你们再来看一看。” “我们不要那么多药,”中年人立即道:“捡两天的就行。” 小郑掌柜摇头,“这是大夫开的药,我只按方抓药,而且这是两张药方,一张药方也才两副药,先吃好了一副再吃另一副……” 中年人就扯过药方道:“我去和大夫说一说。” 说罢拿着药方回去找满宝,满宝已经接待了新的病人,是一个胳膊上被刀割了一刀口子的人,才到的药铺,因为是外伤,还在噗噗的冒血,属于急症,其他大夫都还有客人,便往她这里塞了。 虽然送病人来的人看见满宝时充满怀疑,但见她拿起剪刀就把人衣服给剪了,家属们便只能闭上了嘴巴。 满宝将衣服剪开,看了一眼伤口后,“口子有点儿大,一会儿我清洗后把它缝上吧。” 吩咐送他们进来的伙计去打热水过来。 见满宝面不改色的翻着伤口看,家属们微微不适的扭过头去,病人更是惨白着脸,“大夫,我的手不会有事吧?” 满宝检查过后安慰道:“没事,没伤着骨头,手不会断,不过这伤口有点儿大,处理后要注意清洁,凡是发物的东西都不能吃,不然伤口发炎了,手会不会被锯掉我不知道,命有可能没了。” 满宝拿着白布给他清洗伤口,顺便把伤口附近的污垢也给擦了,看了眼他黑乎乎的手指,她很是担忧,“你回去以后可一定要注意清洁呀……” 正说着话,中年人拿着药方挤进来,见屋里这么多人,他首先弱了气势。 满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叮嘱完手下的病人后一边穿了针给他缝上伤口,一边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大夫,您怎么给开了两张药方?我们只抓一张药方可以吗?” “你父亲的病很重了,时间很宝贵,你们家不是在城外吗?开一张药方,今天回去熬一副,大后天又一副,为了不断药,你得提前一天进城,而且重新排队开方是要诊费的,”满宝道:“你父亲病得久了,这咳嗽反复起来是有可能变成痨病的,趁现在还能治就赶紧治了,知道你们年轻人忙,要不我把第三副药方也给你们开了?” 中年人立即道:“不用,不用,那我们先抓这两副方子看看。” 中年人对屋子里的其他人憨笑了一声,微微躬身行礼后退出去。 一个家属道:“这是不想给自个老爹治病吧?” 满宝抬头笑道:“没有的事,他儿子挺孝顺的,不然也不会带父亲到内城来看病。” 家属们一想也是,略过了这事,开始操心起他的手臂来,看见满宝动作娴熟的给他缝针,但却歪歪扭扭的不好看,忍不住道:“小大夫,我这缝的都比你好看。” 满宝自信的道:“不可能,这缝人跟缝衣裳是不一样的……” 她这门手艺可是得到过范太医认可的,是自见识过范太医缝季浩后,她日日夜夜在拟人病人身上操作出来的。 虽然她现在还只能缝皮肉,内脏还有点儿没把握,但现在病人也只需要她缝皮肉不是? 满宝完美的收针,欣赏了一下她的杰作后微微点头,这才给他上药。 伤者觉得她有点儿可怕。 满宝正给他上药,郑大掌柜撩开帘子进来,“周小大夫呀,有外伤病人……”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满宝正在上药,自然也也看到了那缝起来的伤口,他顿了一下后笑道:“不愧是跟着范太医学过,周小大夫这缝合做得可真好。” 这是割了多少只兔子或猪腿才练出来的手法呀? 满宝没说自己这手不仅跟范太医学过,还跟莫老师学过。 不过莫老师言语间是很看不上缝合术的,相比于他说的外科,他更喜欢内科。 不过满宝素来不挑,她觉得不管是莫老师说的内科还是外科,或是范太医说的疡医和大夫,她觉得能治病救人就是好的。 科科也说莫老师和范太医很奇怪,应该说是所有人类都很奇怪,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从事一样的事,却又把人做的事分了等级。 同为人类的满宝一开始也和科科一样迷惑,但日子久了,慢慢就明白了点儿。 但明白不代表就赞同。 郑大掌柜站在一旁看满宝手脚利落的给他上药包扎好,然后才坐下给他开了药方。 “你会自己上药吗?” 伤者立即摇头。 “我问的是你家里人能给你上药吗?” 伤者抬头看向他哥,他哥看了一会儿,纠结道:“大夫,要不我们每天过来您给他换?” “行吧,那我给你们开一副药就行,也不用每天过来,药隔一天换一次,煎的药早晚喝一次,一副药可煎两天。”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九百二十七章 偷师和光明正大 满宝开了药方,见郑大掌柜站在一旁,便顺手先将药方递给了他,“您看看?” 郑大掌柜有些尴尬,以为满宝是不高兴他站在一旁看,但药方递到了跟前,他还是接过看了一下,点头道:“不错,不错,要是我,我也是开这样的方子,这样的用量。” 屋里的病人和家属们一起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位小大夫看着好似挺熟练的样子,但年纪是真的小呀,还是个女娃。 郑大掌柜将药方递给他们,等他们出去了就想和满宝联络一下感情,怕她因刚才的事心生芥蒂,结果满宝也正等着他们走呢。 他们一走,满宝便从翻开了病例册来递给郑大掌柜,高兴的道:“您来得正好,这是我一早看的病人和开的方子,您看可有改益的地方?” 郑大掌柜到嘴边的话一顿,仔细的看了一眼满宝,确认她是真的高兴后就接过病例册,“周小大夫在益州城时也常把自己的病例册给别的大夫看?” “那倒没有,”满宝道:“纪大夫说了,病例是病人的隐私,不可给人翻开的,哪怕我现在还在学习,也要遵守的,所以我只给纪大夫和老郑掌柜看,让他们指点一下我。” 郑大掌柜:……那和给所有人看有什么差别? 益州城也只有这两个大夫吧? 哦,还有老纪的儿子小纪大夫。 郑大掌柜觉着这孩子单纯得让人操心,他看了一下病例册里薄薄的三页纸,合起来道:“我看着都处理得很好。” 他顿了顿后道:“比我想的还要好,甚至,前两例处理的比我还好,不过这病例册以后你给我看也就行了,别轻易给别人看。” 满宝应下,“是,那以后请大掌柜多多指教了。” 郑大掌柜轻笑着点头,“好。” 郑大掌柜出门去,就见外面大堂站满了人,有拿着药方在等着抓药的,也有在等候看病的,同排的另外两个诊房,甚至隔了一个大药柜的另外一侧诊房外都站了不少病人,只有满宝这里空了一大片,只等着几个病人。 显然,济世堂里早传遍了,这一诊房里的大夫是个小姑娘。 郑大掌柜一出来,便有病人撩开帘子进去。 郑大掌柜看了一眼旁边排得老长的队伍,忍不住摸着胡子笑了笑,这些病人都低估了里面的小大夫呀。 其实不仅他们,就是他一开始也低估了。 纪大夫和老郑掌柜来信说她天赋极高,手上有好几本他们从未见识过的医书,都可为杏林瑰宝。说周满与名医的差别只在于年纪和经验。 所以他才用力的招揽她,可现在看来,她差的根本不是年纪和经验,她只是差些年纪而已。 不论是处理窦珠儿的病例,还是刚才那对父子,她都处理得很好。看得出来,纪大夫把她教得很好。 要做好一名大夫,可不止需要医生而已,尤其是在成长的时候。 满宝的病人少,她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儿,因此对每一个病人都很细致,细细的叮嘱,细细的开了药方,但就是这么细,不到午时,她还是把排在门外的病人都处理完了。 满宝往外看了一会儿,干脆就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打量隔壁两个大夫的病人,待看到有她看上的病,对方一进屋里,满宝便回屋拎着自己的茶壶过去给人添茶,顺便围观一下两个大夫给人看病。 不过,她到底是刚来,地方还没踩熟,跟他们也不熟,也就默默地看一会儿,并不插话,也没有开口请教。 看得差不多了她便出门去。 见她这么光明正大的偷师,陶大夫和于大夫半响无语。 满宝回到自己的诊房,想了想,拿出白纸写了两个病例和药方,她看了一下时间,将药方交给小郑掌柜,“我要回家,就不去打搅陶大夫和于大夫了,这是我看过的医书上有的两个病例和药方,请交给两位大夫,明日若有时间,我们可以辩证一下这药方。” 小郑大夫低头去看,发现一个是风寒的病症,一个是小儿惊悸的病症,都是很常见的病情,但药方却与他们常用的略有不同。 他觉得有些奇怪,“小周大夫怎么突然要和陶大夫于大夫辩证药方?可是他们今日看的病有什么问题?” 满宝摇头笑道:“没有呀,只是交流而已,不是大掌柜说的于大夫擅长小儿病症,陶大夫擅治风邪外感吗?” 那也没有直接把病例和改良过的药方拿出来与人辩证吧? 这不该是声名远扬,或是治疗的病例出了问题才要辩证的吗? 满宝却已经转身回去收拾背篓准备回家了。 小郑掌柜挠了挠脑袋,收下了药方,打算一会儿用午食的时候再拿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满宝从纪大夫那里学习医术,时有问题请教他,庄先生便让她把自个的医书抄一抄送给纪大夫一册,纪大夫凡有病症问她,她也都会拿去请教莫老师,两个人再从无穷的书里寻找出对症的药方和各种辩证文章…… 而纪大夫对她也越来越尽心,俩人现在不仅是交流的关系而已,还互为师徒,亦师亦友。 自那以后满宝便琢磨出来了,知识从来不会是免费的,她要学东西就得付出点儿什么;而感情是在交流中处出来的,单一方的付出,没有谁会愿意的。 既然她才偷师了丁大夫和陶大夫,自然要还回去一点儿东西。 这叫礼尚往来,她给出了她的知识,下次她再要钻进房里去偷学就不用太不好意思,这一来二往的,交情自然就深了嘛。 陶大夫和丁大夫对此一无所知,他们更不会像满宝一样想那么多,作为成人,他们很少会再去思索这种人情世故。 他们只是单纯的对满宝进来偷学感到不满,但这种不满在收到药方后荡然无存。 俩人点着药方上的药名和用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小郑掌柜,小周大夫说这是她从别的医书上看到的?不知是什么医书,可还有其他的药方?” 古大夫都忍不住上前去看,郑大掌柜笑着在桌边坐下,“这事不急着讨论,先吃饭吧,外头还有病人等着呢,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们再谈。”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九百二十八章 衍生病毒 三位大夫相视一眼,笑着应下了,陶大夫坐到位置上,笑问:“周小大夫怎么不在这里用午饭?” 小郑掌柜笑道:“我叫了的,不过周小大夫似乎急着回家,她的病人看完了,也到了午时,我就让人送出去了。” 他顿了顿后道:“不过小周大夫才出去就碰上了窦家的老太太,老太太端了一盆缺了口的草来给她,似乎说就是害窦小娘子一直长疹子的东西。” 郑大掌柜点了点头。 满宝是才出药铺的大门就遇上窦老太太的,本来她久等她不到,便想着明天再看也行,家里还有两个人等着她帮忙读书呢,于是她便收拾东西回家了。 谁知就这么巧,她刚出门就遇上了窦老太太。 窦老太太端着一盆长得很好的草迎上来,很惊诧的道:“周小大夫这么快就走了?” 满宝点头:“我每天只坐堂半天,这就是那盆花?” 窦老太太点头,“我问过了,就是这盆,这不就是河边常见的天蒜吗?长得像蒜,可就是不能吃,听说吃了会死人呢。” 窦老太太道:“以前我也没见过,还是问了人才知道,这东西是这两年在河边长起来的,因为长得像蒜,开的花好看,所以人就叫它天蒜。” 满宝脑子里科科正滴滴滴的叫着,满宝蹲下去仔细的看了看,是长得很像蒜。 满宝问道:“这东西给我吧,你要多少钱?” “哎呦,这祸害哪儿还要钱呐,小周大夫要就拿去,不然我也是要拿去扔的。” 满宝点了点头,收下了,但她还是从背篓里找出一个药囊来给窦老太太,“这是我做的药囊,你拿回去给珠儿,让她放在床边,可以驱散蚊虫的,她的疹子需要透风,尽量不要衣物摩擦。” 而大夏天的,蚊虫多,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这个东西要方便很多。 “这怎么好意思呢?”窦老太太伸手接过了,特别热情的给她往车上搬,“周小大夫,我帮你搬到车上去,对了,您要这东西干什么?” 满宝一脸认真的道:“我要研究研究。” 是拿来研究的。 科科告诉满宝,“这叫水仙,开出来的花很漂亮的。” 它给出图片给满宝看,满宝一看就明白了,“这图片像是从纸上拍下来的,这东西你们未来没有?” “没有,书中记载是远古人类的十大名花,长得很漂亮,未来人只能在图片中看到。”科科道:“不过根据百科馆中的信息,这东西不难种植。” “那为什么还会被灭种?” “经过研究发现,越是曾经泛滥的东西,到最后越容易变种和灭种。很难保存原始的基因。” 满宝很疑惑,“为什么要保存原始的基因?莫老师不是说,通常能存下来的都是最好的,消失的是被淘汰的吗?” 科科:“这个得问人类,有的人类认为,我们的科技已经走到了最瓶颈的时候,而随着科技的进步,他们世界的物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消失或减弱嘀——检测到非法电波,暂且封禁,暂且封禁……” 满宝的脑子里突然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科科?” 科科没有回应她。 满宝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叫出声来,“科科?” 大吉听到声音,立即回头掀开帘子,“满小姐,怎么了?” 满宝面上满是担忧,但对上大吉她什么都没说,她摇了摇头道:“没,没事,咱回家去吧。” 大吉的目光在车内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皱着眉回身坐好,不过他却把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听着车内的动静。 满宝攥着拳头塞住嘴巴,眨巴着眼在脑子里不停的叫着科科。 但科科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满宝满是忧虑,也不知道科科出什么事了。 可东西在她脑子里,她总不能把自己的脑子刨开找吧? 而且科科可是说了,它只有纳米那么大小,她是不知道纳米有多大的,但既然比米还小,那肯定不大,要在脑子里找那么一块东西…… 满宝想象了一下范太医拿着刀子把她的脑袋刨开,然后在脑子里翻找一粒小米一样的东西…… 满宝打了一个抖,告诉自己,就算是把科科找出来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修它呀,科科说过它是会自我修复的,还不如放在脑子里呢,至少她还能听到它的动静。 可这会儿连动静都听不到了…… 满宝一脸忧愁的回到常青巷。 白善刚结束一阶段的学习,在院子里扭着腰的休息脑子,见满宝一脸愁绪,就收了动作跑上去问,“你这是遇着难治的病症了,还是苦夏了?” “都不是。”满宝欲言又止,想起科科说过的,不许告诉第二个人它的事,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白善见她光张嘴不说话,就好奇的问道:“你这是闯祸了,怎么还有难言之隐?” 满宝努力的在脑子里想了想,不敢去问先生,怕他太聪明察觉,也不敢去问白二郎,那个大嘴巴,问过他,恐怕前脚刚走,后脚她说过的话就传遍整个院子了。 满宝看着白善思考了一下,将他拉到一旁,“我问你个问题,但你不准告诉别人。” 白善点头,“你问。” 满宝看了看他,转身道:“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吧。” 说罢背着背篓转身走了。 白善:…… 大吉将那盆水仙花报进来,“满小姐,您的花。” 满宝回身去抱花。 她将花抱回自己的房间,放在桌子上,放下背篓后就死命的盯着它看,一直在脑中念叨:“收录,收录……” 脑子没声音。 满宝忧伤的看着花发呆,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微微瞪圆了眼睛,科科不见了,那她放在系统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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