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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们怎么就代众生苦了,更不明白当和尚有什么苦的。 “既然这么苦,为何不当道士呢?”满宝就是单纯的不解,“我有朋友是道士,他们就从不觉得苦,与我们一样每日要劳作、念经,我问他们觉不觉得苦,一个说,虽也有缺衣少食的时候,但又饿不死,他们总比一般人多些问卦烧香的香油钱;我另一个朋友说,世间比他们苦的人何其多,他们都觉得苦了,那让那些比他们苦的人怎么办呢?” 皇帝笑道:“他们倒是想得开,他们多大了?” “比我大两三岁吧。” 皇帝更乐了,“这是他们还没长大,所以感受不到。佛说众生苦乃轮回之苦,这世间贫困的人很多,佛家愿意拿出粮食和财物帮助他们,他们没那么痛苦了,而佛家少了东西,吃穿用度降低,这就是他们的苦了,所以说代众生苦。” 满宝和白善一脸的迷茫,俩人对视一眼,更不解了,“可他们所得不还是信众给的吗?并不是他们劳作所得。” 皇帝笑道:“那是我们供养菩萨的,既是供养,那自然就是他的东西了。” 白善就问,“你们为什么要供养菩萨?” “自然是有所求了。”生老病死,江山、社稷、还有这普天的百姓,皇帝想求的太多了。 前两年皇后病重,他就给护国寺捐了好大一笔香油钱,就为了求得皇后病愈,后来皇后果然就度过了难关。 白善和满宝还是不解,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小声嘀咕道:“守清道长说,人若苦闷了,便上山拜一拜天尊老爷,心中放下,说不定好运便来。但神鬼是不会为凡人改变命运了,既是凡人厉劫,自然要自己挺过去的,神鬼能帮的有限。” 他们只能小声嘀咕,“总感觉他们做好事是轮了一圈又回来了。” 皇帝掀起眼皮问,“你们想说什么就大声的说,何必嘀嘀咕咕的?” 满宝就清了清嗓子道:“守清道长就从不觉得做道士苦,反而觉得很自在。信众是因为信奉老君,需他代为祷告才给道观捐钱捐物的。” 皇帝想了想后道:“佛家也如此。”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第1711章 佛道二 “所以供奉自己的信仰怎么会苦呢?”白善道:“我听说护国寺的僧人都是将佛田租给百姓耕种的,自己并不耕作,而他们是出家人,不用缴纳税赋,也就是说,他们一饮一啄皆是信众供养,什么自己的吃穿减少受苦,那些东西本就不是给他们的,而是给他们身后的菩萨的。” 皇帝一愣一愣的,道:“他们不就是菩萨在这世间的化身吗?” “那这化身也太多了,是不是还不一定呢,”白善问:“陛下尚且分辨不出他们是不是化身,那这天下还有这么多愚钝的百姓,他们又如何分辨呢?若不是化身,陛下怎么知道他们行的是菩萨的法旨?” 皇帝回过神来了,怀疑的看着俩人,“你们不喜欢佛,更喜道?” 白善和满宝一起摇头。 满宝道:“虽然我读道经比较多,但并不是就不看佛经的。” 白善更不可能承认,不然就变成佛道之争了,这不是他的本意,他道:“陛下,不论是佛,还是道,他们与儒家、法家、墨家一样,不过是对治世,对人之所以为人的一种认知而已,一般的人,可以做一家之言,比如孔祭酒,虽通读百家之言,却更推崇儒家;再比如老唐尚书,虽也百家皆学,但更信法家;而我们的先生则更倾向道家。” “可陛下不一样,您是万民之首,天下百姓只会跟着您的信仰,您信佛,于是佛寺香火鼎盛,护国寺成天下第一大寺,这是不应该的。” 皇帝生气道:“合着朕到最后连自己的喜好都没有了?” 白善知道他不会把他怎么样,于是直言道:“谁让您是皇帝,还想着做千古明君呢?要有所得,必有所付出。” 皇帝皱了皱眉。 满宝一脸的不解,“这有什么为难的,反正这世上又不是真的有神佛,如果有人告诉我,我要做千古第一名医就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拜太上老君,我一定不明着去拜,陛下,您要真喜欢菩萨,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悄悄的拜。” 众人:…… 皇帝没好气的问:“你怎么知道世上没有神佛?” 满宝问:“就算有,神佛能帮我们做什么呢?” 她道:“这世间之苦从未停止过,路都要百姓一脚一脚走出来的,神佛并不能代我们往前,所以有或没有有什么区别?我们只要不忘祖宗之志就可以。” 满宝从百科馆那里看到过那个世界的史书,历史的发展从来不依靠神学,而是都要人一点一点的发展。 或是以战争的形式,或以其他竞争的方式在发展,反正从没见过神迹。 满宝带出空间的书,白善大半都看过,他以前一直把那些书当做奇志怪谈,但看得越多,想的便越多。 有时候他还会忍不住悄悄问满宝,“为什么周小叔拿来的书上反而会让我们不要相信鬼神呢?” 满宝都纠结起来了,白善自己找出了理由,“因为世上少鬼神,还是因为鬼神其实并不能影响凡人?” “也是,”白善自圆其说道:“若是鬼神可以影响到我们的这个世界,那益州王何至于害了这么多人后还安然无恙,还得我们告御状揭发之后才伏法。” 而且,他长这么大,除了周小叔外,实在没见过第二个鬼了。 而且周小叔作为那么厉害的鬼,除了能和满宝说说话外,似乎影响不到第三人,别说他,就是老周家其他人都见不到他,感受不到他。 所以白善此时说话还是很有底气的,他希望皇帝能够不表露好恶,不追崇佛道。 皇帝心里不太高兴,于是扭头和太子道:“听到了吗,作为君王不要有自己的好恶,你没事少去狩猎,我听人说,你还想让南国给你进献象?” 太子遭了无妄之灾,扭头看了白善和周满一眼后才道:“儿臣是听说南蛮的象兵很厉害,所以想见识一下象到底多雄壮,比之千里马如何。”皇帝就哼了一声道:“从南蛮弄一头象进京花费甚巨,身为太子怎能做如此奢靡之事,不许派人去。” 赵国公等人见了立即开话题,“我们不是在说赈灾的事儿吗?” 皇帝这会儿已经不太想去护国寺了,直接发脾气道:“让长安县和万年县的县令去做,让国库,算了,还是从私库里出吧,就当是给小皇孙祈福。” 他现在有点儿苦闷,暂时不想再见那些大臣了。 赵国公和邳国公悄悄松一口气,然后表示他们愿意追随陛下,直接一人许诺了九百石粮食出来,给小皇孙祈福嘛,自然要取一个吉利数字了。 太子见话题被扯开,也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暗暗瞪了白善和周满一眼,好好的日子谈什么佛道? 满宝和白善在一旁觉得两位国公真有钱。 皇帝也这么觉得,于是呼出了一口气,又高兴起来了。 吃饱喝足,太子妃已经抱着孩子回屋去了,太子将他舅舅和岳父一家送出门,这才回来想送走他爹。 皇帝却没动弹,而是让五皇子领着明达长豫送皇后先回太极殿。 同样被留下来的满宝和白善低垂着小脑袋站在墙角那儿,活像是做错了什么大事儿。 皇帝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给他刚出生的小孙子写好了一幅字后抬眼看了一下两人,觉得晾得他们足够了,便放下笔道:“上前来吧。” 两人一起上前。 皇帝问道:“知道错哪儿了吗?” 满宝揪着手指道:“知道,我们不该这时候提起这些事儿,今儿是给小皇孙洗三,扫兴。” 皇帝微微点头。 白善补充道:“我们也不该不给陛下面子,就算上谏也该事后私下谈,不该当着大家的面儿说陛下。” 皇帝微微点头,满意了,自觉面子够了,便扭头问送完人回来的太子,“听说昨夜你宫里没了两个人?” 太子脸上的笑容便一顿,然后低头汇报道:“是,没了两个内侍。” 他解释道:“太子妃发动的那天晚上,周满的针袋被人动过了。” 皇帝脸上的表情也收了起来,问道:“可查到了幕后主使?” “没有。” 皇帝便沉吟片刻道:“将此事交给殷礼来查吧,查案,京兆府比你擅长些。”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 第1712章 欢快 太子想了想,应下了。 交给殷礼,总比交给刑部和大理寺要好吧。 皇帝见他应下,就将写好的字给他,“找人裱起来,等孩子懂事了,告诉他这是祖父特意给他写的。” 太子看了一眼,发现写的是祈福的字,他便开心的收下。 皇帝起身离开,满宝和白善想留下来打听一下徐雨的事儿,结果皇帝冲俩人微微招手,俩人只能跟着一块儿往外走了。 等出了东宫,皇帝也不上御辇,直接走着让他们一块儿跟着。 满宝回头看了一眼东宫的大门,默默的跟了上去。 皇帝和他们道:“朕供奉菩萨,那是因为菩萨是真的救过皇后娘娘的,你们更偏向太上老君,难道是有过什么神迹吗?” “没有。”满宝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儿,关于她娘说她是小仙女转世的话儿,自己听了在心里偷着乐就行,是没有实据的。 满宝道:“可是陛下,你怎能知道那是菩萨救的,还是太医们的药起了效果呢?或是老天爷有感于娘娘的仁厚特许的呢?” 她道:“我想,那段时间陛下一定不止只做了求佛这一件事吧?” 皇帝就沉思起来,都快要走到太极殿了,他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年轻时候征战沙场也不信神佛的,可这年纪越大,越发现有些事是人力所不可达的,便是我富有天下,为一国之君,也做不到。” 满宝和白善沉默,心中暗道:要是这世间的事儿都是人力能做到的,那他们要飞,要成仙岂不是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们打小就知道了这个世上好多事都是人力做不到的。 皇帝叹息了一声,挥手道:“行了,你们回去吧。” 俩人便停住了脚步,看着皇帝带着古忠和一大群侍卫及内侍宫女走进太极殿去。 俩人回头看向来路,得,有得走上好久回东宫去。真是的,大人想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走路想,就不能坐着想? 哪怕站在一处想也好呀。 俩人对视一眼后认命的往回走。 而跟他们说了一通话的皇帝心情好多了,这种相信鬼神的事儿不能和皇后说,因为不管皇后信不信,她都会劝诫他不要信; 更不能和大臣们说,他前脚要敢谈这个,后脚就能叫大臣们弹劾,朝中不相信神佛的大臣大有人在。 虽然皇帝并不介意被弹劾,但被上谏还是会心里不舒服的。 和周满白善说虽然对方也表示了不赞同,对方却不会强迫他去接受他们的观点,所以说说话心里还是挺好受的。 沿着宫道往东宫去的满宝和白善一开始却心里不太好受,平白走了这么多路好费时间的。, 但走了一段,看到路两边被清扫堆积的白雪,满宝就忍不住伸脚踩上去。 雪很厚,直接把她的靴子给没过了,她抬起来又往前踩了两脚,就听到雪嘎吱嘎吱的响,她就忍不住蹦起来用力的踩了两下,和白善笑道:“你听,好好听呀。” 白善前后看了看,见没人,便也伸脚去踩,俩人好好的大路不走,专门踩着两边的雪往回跑,一路上嘎吱嘎吱的跑远,忍不住大笑出声来。 皇宫安静,便是一点儿声音都会传得很远,何况俩人的嬉闹声呢? 有巡逻的侍卫听见声音便转过来查看,才拐过一个弯儿,远远的,还不怎么看得清楚人便喊道:“你们是哪个宫里的?” 以为他们是宫女和内侍。 俩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立即跳出雪路,直接手牵着手跑了。 一个侍卫见了拔腿就要去追,被眼神好的一个拉住,“行了,没看到那男子穿的是崇文馆的衣服吗?那女子也不是宫女,追什么呀。” “不是宫女,难道是……”嫔妃? “想什么呢?”领头的侍卫给了他脑袋一下道:“看那身量,应该是太医院的周太医。” “那,那在宫中如此也是私相授受吧?” “人都跑远了,而且周太医和崇文馆的白善是未婚夫妻,刚才我们巡逻过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二人跟在陛下后面走呢,你去跟谁告他们私相授受?” 也是,侍卫只能不追了。 想追也追不着了,满宝和白善早跑没影儿了。 俩人手牵着手一溜烟的跑回东宫,才进了东宫大门就忍不住撑着膝盖喘气。 守着东宫大门的侍卫们:…… 这俩人不是跟着陛下走的吗? 这,他们想问却不敢问呀。 满宝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然后扶着白善的手往回走,俩人回到崇文馆,因为已经在太子那里吃过了,因此不饿。 俩人分开便各回各屋睡觉。 徐雨被抓了,满宝还以为她暂时没有侍女了,结果她才回屋便有一个宫女战战兢兢的过来请安,表示她是临时调派过来的。 满宝见她似乎有些怕她,便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帮我打盆温水来就好。” 小宫女应下,拿了木盆后躬身退出去。 满宝大概猜出她是因为徐雨的事儿害怕她,因此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问,脱了鞋子洗过脸和手后便躺到了床上。 她决定先午睡,一切事情等午睡过后再说。 今天进宫她可是很早很早就起床了。 满宝打了一个哈欠躺下,等再醒来时,已经未时过了。 她连忙爬起来换上衣服鞋子就要去书楼,结果才出院子就看到了背着手站在他们院门对面的一棵树下赏雪的唐县令。 满宝脚步一顿,想到了什么,上前和他打招呼,“陛下让殷大人来查东宫的事儿,殷大人把事情交给唐学兄了?” 唐县令收回目光,笑着颔首:“聪明,你倒是清闲自在,我可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来吧,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 被替换的是满宝的针袋,不论是谁来查,肯定都要找满宝问话的,她也早有准备,左右看了看后道:“我们去观景楼?” 唐县令点了点头,离开前仗着身高扯了一把树枝,被雪压得弯弯的树枝一阵颤动,然后雪簌簌落下,满宝走得慢一些,被洒了半头。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1713章 雪落有痕(给书友“爱啃书的艳薇”的打赏加更) 她控诉的看向唐县令。 唐县令却笑道:“看到了吗?雪落有痕,这犯案也是一样的,所以你可以仔细的想一想,除了被替换针袋这一事外,你还遇到过什么异常的事儿?” 满宝道:“被你洒了一头的雪算不算?” “算,”唐县令笑道:“我这是在提醒你,这样的提醒可不平常,自然也算的。” 满宝虽有些不服气,还哼哼了两声,但心里还是开始认真的回想起来,她道:“其实之前我的针袋就被人动过一次了,但那次对方没换我的针,也没添加什么东西,似乎就是拆开我的针袋看了一下,又原封不动的给封回去了。” 唐县令道:“那天有三个人一起将你的药箱提了过去,可我听太子说,你只怀疑徐雨,这是为什么?” 满宝想了想后道:“感觉。” 唐县令笑了笑,问道:“除了感觉,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吗?” 满宝摇头,“没有。” 唐县令颇有些惋惜,“你第一次被动了针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见唐县令看着她,满宝道:“是真的没有,她没有一点儿变化,说话也不紧张。”甚至背着她和背着所有人时她也和往常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 唐县令便很好奇,“那你为什么会怀疑她?” 他微微抬手止住她要说的话,道:“就算是感觉,也应当会有一些行为或言语依据,放心吧,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笑话你。” “我觉得她在悄悄的盯着我,”满宝道:“我刚进宫来的时候,深夜她会悄悄的走到离我窗边不远的地方站着听动静。” 唐县令好奇:“你看见了?” 科科看见了,不过科科看见就相当于是她看见了,于是她点头。 唐县令笑问,“你听到动静起床查看的?那她知道你发现她了吗?” “她不知道。” 唐县令不信,“她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假装不知道?” “真不知道。” 她乖乖的躺在床上装睡,或正在教学室里上着课呢,又没有真的起床去看她,她怎么会知道呢? 唐县令点了点头,“所以你还是怀疑徐雨?” 满宝点头,“可是没有证据,您说过办案得需要证据的。” “不错,”唐县令道:“徐雨进了慎刑司,她说她很冤枉,什么都不知道,而那天和她一起给你送药箱的两个内侍都死了,一个是自尽,一个则是扛不住刑罚招认了是他们二人悄悄替换了你的针,可惜还没来得及招出幕后之人就刑重断气了。” 满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是,是他们?” 唐县令道:“他说,他们俩人一人拉着徐雨先出去找你,一人借口留下等你,以免你回院子走空,然后趁着院子没人偷偷换了针袋里的第三四六七八九根针。还是徐雨走到一半觉得这样找你太费时间,又回转说带上你的药箱一起,找到你后就可以去看太子妃。那个招供的内侍和徐雨的叙述对得上。” 满宝张大了嘴巴,半响后蹙眉,“不是徐雨?” 唐县令道:“因为你说怀疑徐雨,所以最先被抓的就是他,两个内侍只是被问话,但昨天傍晚,一个内侍自己投井自尽了,吴公公要再次问话时找不到人才有些奇怪,所以另一个内侍才被抓的。” 满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唐县令与她隔了一张桌子,微微倾身盯着她的眼睛看,“除了这些,徐雨身上还有什么疑点?” 满宝沉默了半天后道:“太正常了算吗?” 唐县令挑眉。 满宝皱着眉头道:“我觉得她下一步要说的话,做的事,我都能猜到,然后她果然就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就跟,就跟……”就跟被主系统盯着的科科一样。 可科科只有被主系统盯着的时候才会那样,偶尔,它也会不按照程序设定的那样和她说话。 这个世界上,又没有像科科一样的非生物,她怎么会比科科还像科科呢? 但这些话她没法和唐县令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希望对方能够在她举不出例子来的情况下理解她的意思。 唐县令便笑道:“就跟写好了话本子的皮影戏一样?” 满宝一听,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样。” 唐县令便起身道:“行吧,我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你的针袋第一次被动以后,你就没想过查一查?” “我查了,我和白善托人查了徐雨进宫后的经历,还查了她的家人呢。”满宝道:“不过我和白善都能查到,唐学兄要查这些应该不难吧?” 毕竟大多是卷宗上的记录。 唐县令笑了笑道:“不难。” 没有再问他们查出了什么。 满宝目送着他下楼走远,便撑着下巴靠在栏杆上发起呆来,竟然不是徐雨吗? 那她岂不是冤枉了人? 正自我怀疑时,满宝听到一声暴喝,“周满——” 满宝吓了一跳,低头去看,就见萧院正站在楼下瞪圆里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太医院忙得脚都不沾地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满宝一脸无辜的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你不知道明儿开学,学生们就要进太医署上课了吗?” 满宝一听,这才想起这事来,立即飞奔下楼忙去了。 萧院正抓住她就一阵念叨:“你上午去太子宫中也就算了,小皇孙的确重要,但都过了午时你为什么还不去太医院?你知不知道大家忙得连午食都没用两口,水都没喝……” 满宝连连认错,跟着萧院正先去了一趟尚书局,“剩下的两册书已经雕印出来,你得和刘太医检查一下是否有错漏,要是没有,尚书局这边就要把这两册书一并印了,若有,圈出来,尚书局这边好立时该过来。” 他道:“时间太急,所以你们的速度得快些,明日学生入学,最迟大后日我们就要把书发下去了。” 满宝只能应下。 然后萧院正又念叨道:“太子妃已经生产,你不用再去了,而恭王那边,瘦身而已,少吃多动就是一头猪都能瘦下来,我看他现在也挺不错了,你少往那边跑去偷懒,如今最要紧的是太医署知道吗?” ※※※※※※※※※※※※※※※※※※※※ 作家的话 错了,错了,这才是晚安 ☆.第1714章 审讯 满宝连连点头。 萧院正继续念叨:“这太医署还是你主张开的呢,你不能得了好处便撒手不管,你看看我这头发,这半年来平添了多少白发?还有,我是上司,你是下属,别总是让我找你干活儿,你得主动点儿知道吗?” 满宝连连点头,忍不住问道:“萧院正,您今天中午是不是吃鸭嘴了?” 萧院正没好气的道:“没有,我吃鸭脚了,不然你看我现在能走得这么快吗?赶紧给我干活儿去。” 满宝就拿了她分到的那册医书跑了。 把任务交出去,萧院正便松了一口气,对于周满的工作效率他还是很信得过的。 满宝将书拿回书楼便开始检查起来,而此时,唐县令正往慎刑司走去。 他刚到刑室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正听得问讯的吴公公冷笑着和绑在架子上的徐雨道:“徐雨,要不是周太医为你求情,你早熬不过这刑罚了,你别给脸不要脸,再不招认,咱家可不会再拦着他们动大刑了。” 徐雨低垂着头,半响后哑着声音道:“奴婢……奴婢冤枉,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吴公公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便对左右道:“算了,上大刑吧。” 徐雨微微掀起眼皮,就看到他们拿着一个血迹斑斑的木枷上来,她忍不住全身发抖,手痉挛的颤抖了一下,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唐县令也看到了那木枷,那木枷是夹胸部的,他微微蹙眉,用了这个刑罚,人估计真的活不下来了。 人都死了,不论是真嫌犯,还是真无辜都没有了。 他转出拐角拦住。 吴公公看到唐县令,只微微一弯腰便道:“唐大人,殿下让我跟随在殷大人左侧听吩咐,没想到来的是您,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咱家去做。” 唐县令便微微一笑道:“有劳吴公公了,我有些话想问徐雨,这木枷能不能之后再用?” 他状似不经意的道:“我才从周太医那里过来,怎么,她拜托公公关照徐雨?” 吴公公便皱眉道:“周太医心善,和殿下求了情,殿下却之不过,说了要留她一条性命,但咱家看她冥顽不灵,显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唐县令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道:“不如让我来问问,或许能问出什么呢,她毕竟是伺候周太医的人,多少有两分香火情在,真打死了也不好。” 吴公公想了想,觉得也是,而且说了一会儿话,他怒气也消了一点儿,于是挥手让人下去。 唐县令走上前去,围着徐雨走了一圈,然后挥挥手让人送上一杯水来,先让人喂她喝了一口水才盯着她的脸问,“周太医的针袋是你换的?” 徐雨连头都摇不动了,只是声音微弱的道:“不是,奴婢不知道什么针袋的事儿。” “可是跟着你一起送药箱去的两个内侍说,就是你换的。” 徐雨眼泪簌簌的落,“他们撒谎,奴婢冤枉,奴婢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儿?” 唐县令笑了笑道:“你倒反过来问我了,这话儿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 徐雨艰难的摇了摇头,表示否认后又不说话了。 唐县令问,“有人不止一次的看到你深更半夜站在周太医的窗外盯着她,你是一开始就被指派到周太医身边的?指使你的人是谁?” 徐雨愣了一下后道:“奴婢只是起身查看周太医是否有别的吩咐而已。” 她道:“奴婢是伺候周太医的,本来宫女随身伺候女官,睡在女官脚踏上听吩都是常事,只是周太医体贴奴婢,投桃报李,奴婢自然尽心些。” 要不是这事儿是周满说的,唐县令说不定对她这话还信三分,可这会儿是一分也没有。 一些行为的确有可能会被人误会,但周满作为当事人,且又灵敏聪慧,他可以肯定,她能那么说,必定是感知到了什么。 而人对危险和不喜肯定是有感觉的。 唐县令脸上的表情没多少变化,似乎没听进去她这分辨的话,似乎又听进去了。 他问道:“你做过几次这样的事?” 徐雨道:“不记得了,但周太医刚进宫的时候,我几乎夜夜起夜看情况。” 她顿了顿后道:“奴婢这样做的确也有私心,谁都知道周太医是为什么住到宫里来,她是为了太子和太子妃,只要她能保得太子妃生下皇孙,不仅在太子和太子妃那里,就是在陛下和皇后那里都很有面子的。” “奴婢就是想尽心尽力些,和周太医结个善缘,若她将来能替奴婢说一句话,奴婢也有可能晋升为女官。”徐雨精神似乎好了点儿,她抬起头来看向唐县令,微有些激动的摇头道:“奴婢虽有私心,却从没想过要害周太医的。” “是吗?”唐县令也不知信没信,话音一转道:“说一说那天的情况吧,你什么时辰碰见太子妃那边过来宣周太医的内侍的?当时你在干什么,周围都有谁?” 这些问题徐雨之前已经回答过了,此时不过再回答一次而已,但唐县令将过程问了一遍过后又换了问题的顺序问了一遍…… 唐县令将这些问题来回折腾的问了七八遍,到最后徐雨回答的声音都弱了,她被绑着,身上又有伤,本来就很痛苦,再被这样反复的询问一样的问题,她差点崩溃。 别说她,就是一旁听着的吴公公都快要崩溃了。 唐县令再次问道:“当时周太医的药箱放在屋里什么位置?” 徐雨昏昏沉沉的回答道:“在书架的一个架子上……” 徐雨身子轻震,这个问题之前没出现过,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能面无表情,虚弱的又补充了一句,“周太医的药箱一般都放在那个位置……” 唐县令打断她的话,问道:“当时你和那个叫汪雨的内侍往外去找周太医是一直同路吗?” 这些问题又是已经问过了的。 徐雨很痛苦的再次回答,唐县令循环往复的将这些问题再度来回倒腾的问,每一次她的回答都一模一样,连字都不曾增减多少。 等她又昏昏沉沉起来以后,唐县令又问道:“出院子的时候,药箱是在谁手里?” ☆. 第1715章 针 “我的……”徐雨垂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她声音几乎没什么起伏的道:“我和汪雨回院子时就看见梁山提着周太医的药箱了,我当时就伸手接过来了。” “是吗,可是你一开始说的是,出了院子以后你才从梁山手上接过了药箱。” 徐雨道:“奴婢没有,奴婢没这么说过。” 唐县令笑了笑,合上之前吴公公他们记录的册子,挥了挥手道:“我问完话了,公公将她送回牢房吧。” 吴公公一听,便好奇的凑上去问,“怎么,大人有头绪了?” 唐县令笑道:“虽不十分肯定,却也有八分准了。徐雨,你知道什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你到底辜负了周太医为你求的情,不过,太子才有了添丁之喜,你若是肯招供出幕后之人,说不得倒有一线生机。” 徐雨轻声道:“奴婢冤枉。” 唐县令笑了笑道:“京兆府要查的事儿,目前还没有查不出来的,你忘了恭王此时为何会被软禁在宫中了吗?你想要死扛到底保护一些人,也要看你是否真的能护住他们。” “天子之怒非一般之怒,徐雨,这宫里死人,实在是太过平常了。” 徐雨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唐县令挥了挥手,吴公公便让人把她拖下去了。 吴公公等她走远了便问,“唐大人,这就不用刑了?” 唐县令道:“都打成了这样还不开口,再打下去也没意义了,不过是凭白多添一条命罢了。” 吴公公冷冷的道:“这样的人本就死不足惜。” 唐县令道:“是死不足惜,但死人也要有意义才是,死在用刑上,她是白死,死在刑场上才是罪有应得。” 他的目的是为了查明真相,又不是为了杀人。 吴公公却是想把东宫里的探子全都拔干净,尤其是那些对太子、太子妃和小皇孙不利的探子,更应该杀一儆百。 可惜太子说了留她一命,唐县令也不赞同再用刑,吴公公只能惋惜的退下。 俩人走出有些阴暗的慎刑司,唐县令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把帕子叠好了塞袖子里。 吴公公忍不住问道:“唐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查一查崇文馆里和徐雨走得近的人,再查一查她的家人,我还要去一趟太医院……”唐县令笑道:“还请吴公公转告太子殿下,下官一定会尽心查案的。” 吴公公笑了笑道:“唐大人做事儿,殿下自然是信得过的。” 唐大人笑了笑,先转身去了一趟太医院,见周满不在,便好奇的问道:“周太医一般不在太医院里办公吗?” 郑太医便解释道:“周太医主要职责是修书,所以多数时候待在崇文馆里。” 其实在大朝会大战王绩等人前,他们这些太医也经常在崇文馆办差的,那边不仅书多,查找资料方便,笔墨纸也很多,随便他们取用。 别以为只是简单的笔墨纸,这些零碎的东西加起来也很贵的,尤其他们最近做资料多,写书也多,用纸特别大。 不过他们现在都搬过来了,虽然心里惋惜,但当着萧院正的面没人敢说出口。 唐县令点了点头,问道:“殿下把周太医用的针袋送到太医院里来了吧,查出上面的毒了吗?” “这事儿得问刘太医,这是刘太医负责的。” 唐县令便转身去找刘太医,最后在一个小房间里看到了刘太医,他和万太医正凑在一起,手中捏着一根针小心的在火烛上煅烧,一股药味儿散发出来,刘太医靠近了些闻,轻声道:“闻到了吗,这是麝香吧?” “是麝香,”万太医蹙眉,“这可真够狠的,竟然敢用麝香泡针。” 刘太医将烧红的针浸泡在一小碟水中,等它完全冷下来以后将那一小碟水放到中间。 两个加起来有百岁的老人便趴在桌子上各用一个指头沾了点儿水放在舌头上品了品,俩人几乎要把水给喝光了才慢慢琢磨出点儿味儿来,“还有当归和三棱。” 万太医补充道:“还有生南星。” 唐县令没有立即上前,就站在门口看着。 俩人将分辨出来的药名写在纸上,头疼的道:“找了两日才找出六味药,我看肯定不止这一点儿。” 刘太医很光棍的道:“剩下的可不好找,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只能问泡药的人了,不过就这些药材也足够了,都是活血化瘀,利水通泻的药材,给一个足月的孕妇用这样的药,不仅产妇危急,孩子就算是生下来恐怕也没用了。” 新生儿本来就极易夭折,用了这样药物的孩子,很大概率活不过洗三,就算真活下来了,恐怕不是个傻子,就是殷或那样的身子。 这法子太阴毒了。 刘太医和万太医都比较擅长儿科和妇人的疾病,因此都有些生气。 唐县令见他们半响不说话,这才进屋去。 刘太医和万太医连忙起身行礼,然后将写下来的药方给他看,表示剩下的药他们分辨不出来了,唐县令要还想往更深处查,那就只能另请高明了。 当然,太医院里对这类药最熟悉的两位太医都查不出来,找其他人估计更查不出了,不过对于唐县令来说,有这六味药也差不多了。 唐县令问:“依两位太医看,这针是在宫里泡的,还是在宫外泡的?” 刘太医和万太医对视一眼后道:“就算是浸泡,这药也得先熬过,要熬药就会有药味儿,按说,他们不敢在宫里熬这样的药的。” 万太医道:“可要是在外头准备好,只往宫里送针也不太对。这针并不是浸泡过就有效的,想要扎针时药气入骨,那这针起码要浸泡三天以上,还要更换药物。” “除此外,针晾干以后要在十二个时辰内用上,要不然,过了十二个时辰,这药气就淡了,效果也会减弱。”他道:“这针送到我们手上时,仔细的一闻还有药味儿,炙烤过后药味儿更浓,而今天我们换了一根针再炙烤,药味儿就要淡一些了。” 唐县令明白过来了,“所以这针从晾干到出现在周太医的针袋里应该不超过六个时辰。”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716章 查 刘太医道:“应该更短,因为太子妃是第一胎,就算发动了,离生产也还有需要一段不少的时间,为了确保这针效果更好,他们肯定要缩短这个这个时间的。” “但奇怪的是,就算是我们太医,也是算不准太子妃到底什么时间发动的。”刘太医道:“我们只能大致算出一个番外,反正前后一旬左右的时间吧,我记得那天周太医去看过太子妃后还来了一趟太医院,萧院正就问过太子妃的产期,当时周太医说的也是,可能就这三五日之内。” “当天傍晚太子妃就觉得自己要生产,是突然去叫的周太医,那些人是怎么赶得这么巧,手上正好有刚好晾干的毒针替换进去?” 唐县令眯了眯眼睛,问道:“这宫里就没有一个地方熬了药却不会让人生疑的地方?” “没有。”刘太医暗暗绷紧了脊背,戒备的道:“宫里头用药,除了已经调制好的药丸子,不然其他的药都要从太医院出,而像麝香这一类药物,宫里要用都非常严谨,别说这一两月,就是这一年内都没人用过。” 万太医也道:“宫里有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几位皇子和公主,防疫一向严格,若有宫人或嫔妃熬煮药材,我们不会不知道的,宫里所有的药材都要从我们太医院出的。” 唐县令笑道:“我自然是信得过两位太医的,但我还是想看一下太医院这段时间的出药记录。” 刘太医和万太医对视一眼,应了一声后道:“唐大人可以开一份手书,我们给院正批准过后就给你。” 万太医问,“您要多长时间的记录?” 唐县令想了想后道:“两个月内的吧。” 刘太医应了一声,记了下来。 唐县令在忙着这些的时候,殷礼派给他的副手已经把崇文馆里的内侍和宫女都叫到了观景楼中。 没办法,这会儿那儿最宽敞,也没有人。 他一到地方,下属便上前禀报道:“大人,我们时间不是很多,宫门落锁前我们得出去。” 唐县令问:“去请杨大人了吗?” “请了,杨大人正在里面问话呢。” 唐县令就满脸是笑的进去。 里面内侍和宫女分成两边站,杨和书正拿着笔和纸在问话,其实很容易,就是问谁和徐雨关系比较好,平日走得比较近。 因为崇文馆里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杨和书道:“你们不主动说,这屋里还有许多其他的人呢,这样的事儿由别人来说就不太好了。” 此话一出,众人便心中惴惴,于是不敢隐瞒,纷纷表示他们和徐雨关系都还不错,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来。 当然,这是大家在一起时问到的,除此之外,他们还会一个一个的叫到旁边问话。 唐县令一进来,杨大人便将手里写好的名单拍在他怀里,道:“这是与她有交集的人,其他的,则是不在一个区域工作,所以不熟,他们对徐雨的印象一般。” 唐县令看了一眼名单上的圈圈,惊讶,“这么多人?” 杨大人道:“我之前暗中查过她一次,那一次没看出什么不对来,但这一次直接找人问才知道,她竟是跟所有认识的人关系都不错。” 唐县令蹙眉,“这样的人,怎么会十八了还只是在崇文馆里打杂?” “其实比打杂好多了,”杨大人知道他对宫里不熟,瞥了他一眼道:“别看她现在宫里只是被指派到崇文馆伺候人,其实她再往上一步就是有品级的女官了。” 在他来前,杨大人已经查问过了,他道:“满宝是太子特意招进来给太子妃准备的,所以当时示下要照顾好人,吴公公和掖庭宫那边打过招呼后,掖庭宫那边就精挑细选了三个人给东宫挑选。” 杨和书道:“徐雨就是其中一个,最后还是吴公公亲自选定了徐雨。” 唐县令挑眉,问道:“为什么?” “我问过吴公公,吴公公说,因为徐雨的条件最合适,身家清白,人又细心周到,岁数也合适,她素来不争不抢,另外两个与她比起来,性格要更强势一些。”杨和书道:“满宝年纪小,性格单纯,东宫那边应该是怕招来一个性格强势的会薄待她,或是会影响到她。” 唐县令明白了,所以,这人还是东宫精挑细选出来的,她要是没问题还罢,真有问题,背后的人琢磨得可真够深的。 唐县令弹了弹手中的纸,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一个一个的查吧。” 于是,俩人便一人照着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一个的提进屋里问话,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宫门落锁前将所有人都问完。 唐县令将所有记录都收拾好了交给下属带出宫,然后约上杨和书出宫去。 杨和书瞥了他一眼,都快落锁了,便是他不约,俩人也都得出宫,这还有什么好约的? 唐县令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往外走,叹气道:“明儿还得去太医院调出药记录,这次大雪长安县塌了五间房屋,还有不少房屋有损坏,陛下和赵国公邳国公还望县衙丢了一堆粮食,所以我还得抽空核定灾情,唉,等这事儿过去,我一定要让周满也给我扎几针。” 杨和书便问:“殷大人就什么都不管?” “他等我查出眉目来再管,如今都是跑腿儿的活儿,他才不干呢。”唐县令想到了什么,笑起来:“今儿我进宫时看见隔壁的老郭也正好来领旨,听到殷大人把东宫的这案子交给我来办,他脸都青了。” 杨和书便笑着摇头,“你这时候和他比什么?” 唐县令就叹气,“这不是苦中作乐吗?他以为我乐意来管这种事儿啊。” 他沉默了一下后道:“这一次徐雨埋得如此之深,主要是,幕后之人算得如此之准,恐怕能量还在恭王之上,你说这宫里,出了陛下、皇后和太子,还有谁的势力且在恭王之上的?” 杨和书没说话。 但俩人心里也都有了猜测。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1717章 看重 所以唐县令才越发忧愁,“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到底有什么可羡慕的?” 说的是郭县令嫉妒他领了宫里的案子。 杨和书道:“殷大人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两次宫里的大案殷大人都是调的你,可见他对你有多器重,郭县令已经在万年县的任上四年,再有两年就两期了。” 杨和书很冷静的道:“京城的郭县,就算重要,一人任上十年也顶天了,久了,别说挡了下面人的路,就是陛下都看烦了。” 长安县和万年县与其他的县不一样,两县县令上面没有刺史、节度使一类的上司,只有京兆尹,而京兆尹之外就是皇帝了。 整个大晋,他们只听这俩人的命令,而且每次大朝会他们也是要上朝的。 硬气一点儿的县令,尤其是长安县县令,不仅可以管着皇亲国戚,还能管皇帝呢。 在宫里,他们是君臣,但出了皇宫,那县令才是父母官,皇帝再大,那也是子民了。 所以为了稳定,两县的县令连任的时间也比外面那些县长些。 基本上一两任就结束任期的,要么是太平庸,担不起担子;要么就是太厉害,立功太多,以至于不把人调走放到更关键的位置上皇帝都不甘心。 不过郭县令显然不属于这两者,但唐县令嘛…… 杨和书瞥眼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后笑道:“他这是怕你比他更早一步进入京兆府。” 唐县令道:“我想去刑部,不想去京兆府。” 出了宫,唐县令呼出一口气,从候在宫外的仆从手里拉过马,上马后看向杨和书,“晚上和我熬个夜?” 杨和书摇头拒绝了,“家里孩子不太听话,这两天晚上都爱哭,所以我得回去。” 唐县令笑了笑,“怎么,现在就避嫌了?” 杨和书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后道:“本来今日我就不该去观景楼那里帮你问话的。” “知道,知道,”唐县令笑道:“我这不是怕时间拖久了,人家把痕迹都扫除了吗?别人我信不过,你我还是信得过的。” 杨和书也上马,扯了扯绳子,让马上前两步后道:“你去查吧,我先回去了。” 唐县令也不能勉强,只能带着文件和明理跑回家去。 一回到家,他才和夫人打了一个招呼便跑到书房里干活儿去了,连晚饭都吃的肉饼。 这个省时省力,一手就能拿着啃,另一只手和眼睛都可以继续工作。 在观景楼询问时唐县令就感觉到不对了,再统一看这些口供时,他才发现是哪儿不对。 被圈出来的人似乎都和徐雨关系不错,但往深里一问却知道他们对徐雨的事儿知道的不多,除了知道她在京城有一个姑姑,每个月放归日都会来看她以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他们自认为和徐雨玩得比较好的那些人,并不是他们和徐雨玩得好,而是他们彼此间玩得好,只是他们以为徐雨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所以才有那种错觉。 唐县令忙了半夜,在纸上将这些人的名字分成一排排的写下后发现的这个规律。 他头疼的捂着脑袋,现在先不论徐雨背后的人如何,只是徐雨就很厉害了。 唐县令看着纸上不同箭头下的人沉思起来,所以这些人里还有没有与她一样伪装的人呢? 唐县令又拿起一旁的口供看了一遍,半响后带着些迟疑的圈了几个名字。 唐夫人都睡一觉起来了,发现书房还亮着灯,就忍不住起身披了衣服过去看他。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茶杯,见里面的茶水早冷了,便扭头去看明理,明理早趴在榻上睡得天昏地暗了。 她暗暗瞪了一眼睡着的明理,自己转身去提了炉子上的茶壶上来给他倒水。 唐县令听到倒水声头也不回的道:“我不喝水了,你自歇去吧,一会儿就要准备出门了。” 唐夫人就伸手拧了一下他耳朵,“你也知道一会儿就要准备出门了?” 唐大人这才发现是唐夫人,立即放下手中的资料讨好的握她的手,“夫人怎么过来了?” “你听,是不是鸡打鸣了?” 唐大人一听,还真是。 唐夫人便又拧了一下他肩膀,道:“我不管你有多忙的事儿,觉总是要睡的吧,满宝说了,熬夜不仅脱发老得快,还会死得快,你要不想我守寡,赶紧给我回去睡觉去。” 唐大人被拉着,没奈何,只能将资料收起来锁到柜子里和她一起回屋去。 但躺到床上他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的还是案子的事儿。 唐夫人迷迷糊糊都快要睡着了,翻了个一个身睁开眼无意识的看了一眼发现他还睁着眼睛,她便忍不住睁开才闭上的眼睛,靠在他身边问,“到底怎么了,最近不就下了一场雪吗,虽大了些,但毕竟是初雪,你用得着这么愁?” 她道:“实在不行,明儿我让人去设粥棚,多熬些粥。” “别,你还是先留着吧,京城下雪的日子还多着呢,以后再设粥棚,现在陛下和赵国公邳国公还望县衙里扔了粮食呢,我都懒得煮,回头核对了名单,直接分好发下去,让人拿回家去自己煮。” “不是雪的事儿,那是什么事儿?” “昨天,不,是前天了,前天晚上东宫死了两个内侍。” 这事儿显然还没怎么传到外面来,所以唐夫人还不知道,她道:“太子妃不是才生下小皇孙吗?” “就是因为生小皇孙,东宫内侍去接周满时,有人把周满药箱里的针袋换了。” 唐夫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唐大人道:“周满提早发现了,所以没有用那包针,事后查出来,针上浸泡了活血化瘀,利水通泻的药物。” 唐夫人震惊过后一脸怀疑的看着唐大人,翻身起来看他,“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这种要命的案子,他一般都会瞒着她的。 唐县令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道:“我和长博今天查了一天,发现这一次幕后之人藏得比恭王还要深,查到最后可能会不了了之。” 唐夫人微愣,直视他的目光问,“你什么意思?” “在这皇宫之中,除了陛下、娘娘和太子之外,还有谁的势力在恭王之上的?” ☆.第1718章 利益 唐夫人嗤笑道:“还能有谁,太后呗。” 她说到这里一顿,脸色也慢慢沉凝下来,“不,不会是太后娘娘,她没道理这样做,那就是……” 唐大人目光幽深道:“那道宫墙之内,其实还有一道势力可以与陛下及娘娘抗衡。” 唐夫人怔了一下,然后便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上,怒道:“好啊你唐知鹤,你试探我!” 唐大人被一掌拍在胸口上,疼得卷起身子,连忙喊冤,“夫人冤枉,我这哪是试探,我这分明是冒着危险提醒你呢。” “呸,你当我傻的?我告诉你,我王家没掺和这件事,我们又没有娘娘在宫里,更没有皇子,我们家掺和这事儿做什么?” 唐夫人说到这里一顿,想到了什么,立刻凑到他耳边道:“杨家那边……” 唐大人便叹气,“长博现在避嫌呢,要不然我也不会一人忙了半个晚上。” 唐夫人便许久没说话,靠在枕头上道:“这样说来,连长博都怀疑自家……” “别,这堂叔家和他自家还是有区别的。” “有什么区别呀,他是长房嫡支,那宫里的人大半都在杨侯爷手上,就算是那边做的,我不信这会儿杨侯爷不知道。” 唐大人不说话了,不过心里的确更忧愁了。 唐夫人叹气道:“杨侯爷也不知怎么想的,长博聪明能干成那样,做外戚有什么好的?杨家真成了外戚,在朝中有如此多能臣的情况下,他能有多少机会?可少了那一层身份,他封侯拜相不过是时日问题罢了。” 当今算英明,也算强势的了,但赵国公也要时时避嫌,早早就交出兵权,论资历和能力,他也不弱于魏知的。 但魏知都接手季相的工作,就差一个名分了,赵国公还依旧只是赵国公,在兵部领着还在李尚书之下的职位。 唐大人叹息一声道:“只怕这不止是杨家一家人的意思。” 唐夫人瞥眼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怀疑我王氏?” 唐大人微微摇头,道:“你们太原王氏可有万人,岳父就是再能干,他能管住每一个人?何况还有琅琊王氏、北海王氏,王氏之外还有崔氏,卢氏这样的大家族呢。” 唐夫人:“他们吃饱了没事儿干去害皇孙?” “八月那会儿,大理寺报上来一个案子,说的是清河一带的官田几乎被侵没,上任的官员,别说县令了,就是刺史都分不到足额的职田,”唐大人压低了声音道:“有的县令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领着微末的俸银和禄米度日,有的则去圈占民田,以良田充职田,最后闹出事来,死了两户人家,因为是官员犯案,所以案子被递到了大理寺。” “本来已经悄无声息的判下来了,但八月那会儿,那县官的家人进京将此事闹开,反告百姓侵占职田,县官才良田充职田的,而大理寺徇私,才重判了县官。”唐大人道:“当时宫里要过中秋,又有许多外藩使者来朝,为了不丢脸,当时事情被暂且压下了,但案件却从大理寺调到了御史台,由父亲来查。” “上个月,大致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那县官不冤,还是被判了重刑,流放去琼州了。”唐大人道:“可是那官员家属说的也没错,清河一带,连带着六个县的官田基本都找不到了。” 唐夫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案子到大理寺,那官员开始说这些实情时,大理寺就速判了。” 唐夫人忐忑的问:“陛下要清查侵占官田的事儿?” “不只是侵占官田的事儿,还有侵占民田,圈占土地的事儿,父亲说,陛下要打磨太子,这事儿多半会落在太子身上。”唐大人目光幽深的道:“你别看陛下总是骂太子,对太子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可他们父子俩是最像的,不仅是脾气性格,还有政见,他们很少在这方面有分歧,所以太子殿下若是肯认教,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个陛下。” 唐大人不知道那些大人们是怎么想的,他自己其实是认同这个储君的。 所以太子这个脾气当皇帝他们做臣子的会很累,他说不定会和皇帝年轻时候一样任性,想玩儿,想自己上马出征,相对于文治更偏向于武治。 但不看前两年,只看这半年和很早之前太子的表现就会知道,他虽然好玩儿,却也勤政;他虽然脾气大,但多数时候也还能听得进去劝。 最主要的是,朝中这么多强势的官员,他能把控得住。 说真的,唐鹤私底下也和杨和书将皇帝所出的几个皇子扒拉了一遍的,数来数去,还是太子最合适。 二皇子胸无大志,一心只在吃喝玩乐上;广平王心思深沉但目光短浅;恭王则是心胸狭窄,表面仁和,太过虚伪;再往下的五皇子,性格柔和,处事只讲义气,有时比太子还要任性些,耳根子又软得不行。 听说早上本想吃的锅盔,但身边的人念叨了两句,立刻就要改了吃面。 六皇子不仅年纪小,还是前朝公主所出,他必定是不合适的。 可是他们认为的合适,那些大人们却未必如此认为。 唐大人道:“这事儿最后也不知要查成什么样,为夫已经感觉到了,查出来,我这条命可能就没了,查不出来,为夫这官位可能就要没了。” 唐夫人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唐大人道:“我想查到底,只要还有线索就往下查。” 唐大人伸手握住她的,眼含热泪道:“夫人,为夫要是真的离你而去,你,你就把孩子留给我爹,自己改嫁去吧。” 唐夫人气得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怒道:“胡咧咧什么?你查去,我看哪个王八羔子敢要你的命。” 她含着怒火道:“我们王家也不是吃素的!” 唐大人就抓着她的手没说话,一直到快要天亮时他才闭着眼睛睡了一小会儿。 唐大人用冷水抹了一下脸,然后就硬是被唐夫人往脸上擦了一把润白霜,这才挣脱开上班去。 ※※※※※※※※※※※※※※※※※※※※ 作家的话 唐大人:夫人快保护我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1719章 引蛇 唐大人是真忙,他先跑了一趟县衙,看了一下手下人汇报上来的情况,“塌了五间民房,有一间还是雪夜那天晚上夫妻打架,本来房子就不牢固了,夫妻俩打架时踹了几脚就把房给踹倒了。” 唐大人做了多年县令,什么状况没见过? 问道:“人呢?” 县尉道:“人都没事,今年运气好,虽然初雪大点儿,但都没冻死人,现在人都暂且安置在善堂里,但那五户都是拖家带口的,别说他们愿不愿意,善堂的人就不是很愿意,其中有两家比较混,才住进去两天就开始欺负善堂里的孩子。” 唐大人就冷哼一声,直接道:“把这五家能动的都拉到地方上去盖房子,自家的房子自然得自家盖了,县衙这边出些木料,再找些人手帮忙,争取两天内把房子给他们盖好。” “这么冷的天地都冻上了,可不好建。” “有力气就行,不是都能欺负人了吗,可见力气挺多的,何况是给自家建房子,难道还惜力气吗?”唐县令道:“今年有旱情,你将今秋报上来的困难户头再查一遍,看一下有没有新添的,要是没有,过两天核定之后就把陛下他们送来的粮食分好,让他们来领。” “那其他户……” “你看其他人家像是缺那一小包粮食的吗?”唐县令问道:“是我家缺吃的,还是你家缺喝的?” 县尉就明白了,他笑了笑道:“这不是大家伙听说这些粮食是因为陛下和赵国公邳国公为了给皇孙祈福送的吗?大家都想沾一沾福气。” “你们把粮食发到需要的人手上就沾了福气了。” 唐大人忙完这些才进宫去。 今日要查太医院的出药记录,还要查各宫门的情况,以及询问药味和药材。 唐大人拿着记录问吴公公,“也就是说,各殿熬药,要么在厨房里熬,要么就得在药房里熬?” “是,这是规矩。” “就没有私下熬的?” 吴公公便笑道:“有自然是有的,不过不被发现还罢,一旦被发现,他们是会被逐到防疫所的。而药都有味道,想要瞒住人是不可能的。” “厨房怎么知道他们熬的是什么药?” “一般厨房为了防止有人害人都会问一声的。” 唐县令:“若是有人撒谎呢?” “这就得大人来判断了。” 唐县令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案上的单子后开始圈圈画画起来,“既然那针要泡三天,中间还要换一次药,那只要查往前六天内的药方就行。” 他道:“查一下各殿厨房这六天内熬的药,将掩埋的药渣起了,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分辨,只有太医院的档案记录和各殿厨房及药渣全部对上才可以。” 吴公公顿了顿后道:“这里头还有太极殿那边的小厨房……” 唐县令便抬头笑道:“也查。” 他在案上翻了翻,翻出太极殿那边的记录,“啊”了一声后道:“满宝拿的药,给古大人的?” 唐县令蹙眉,“古大人生病了?” 他生病怎么还能近身伺候皇帝? 吴公公哪儿知道,一脸的无辜。 唐县令想了想,便扭头和一旁的下属道:“去后头把周满叫来。” 他现在占用的是崇文馆的一个房间办公,和白善他们的学堂在同一个院子,而满宝一般在后一进的书楼里修书。 所以要叫人还挺方便。 满宝高高兴兴的来了,“唐学兄你叫我?” 唐大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也没有什么,就是今儿太医署开学了,后天我就要出宫去上课了。” “你那么忙,上课之余还能出去玩吗?” 满宝一早上得到的好消息打了一点儿折扣,不过她依旧高兴,“反正能出宫就是高兴。” “那真是恭喜你了,我正在看太医院的出药记录,我发现你似乎常给古大人开方子啊,古大人病了?” “哦,这是泡脚的药材,”满宝只看了一眼便道:“古大人身上有些旧伤,还有风湿,阴雨天,还有这样的雪天特别难受,所以我前两月就开始给他开方子调理了,怎么了?” 唐县令就摇摇头,“没什么了,你下去吧。” 满宝转身正要下去,一个内侍急匆匆的进来,低头禀报道:“吴公公,唐大人,慎刑司那边来回话,徐雨要不行了。” 唐县令蹙眉,起身问:“怎么会不行的,不是让你们看住她,不许她自尽,也不许外人探望,入口的东西都要谨慎吗?” “慎刑司的公公们看过了,说是用刑太重,高热了,怕是熬不过去。” 唐县令便皱眉,看了眼站在门口边上的满宝,然后扭头对吴公公道:“徐雨现在还不能死,得等我们排查完了再说,如果问题不出在宫内,那就是在宫外。” “而要这样迅速的把毒针及时送到徐雨手上,其中涉及的人必定不少,所以她得活着。” 吴公公就“哎哟”了一声道:“唐大人,我也想她活着呢,可我也不是大罗神仙,说让她活她就能活。” “把人抬出来,送回崇文馆,让满宝去治一治。” “这……”吴公公迟疑的看向周满,他倒是没什么意见的,但徐雨毕竟是个嫌犯,周小大人还愿意去治吗? 满宝却已经点头道:“好吧,你们把人抬来,送回她屋里就好。” “她屋里还有个宫女,我让她暂时搬到别处去,”吴公公对周满笑道:“周小大人真是菩萨心肠,这一切就有劳您了。” 满宝点头,转身道:“那你们把人带来吧,我去太医院拿些药。” 等她走了,吴公公才转头对下属们点点头,然后看向唐县令,“大人这是想引蛇出洞?” 唐大人道:“没办法,我们现在有的信息还是要少了。人死过一次都不会再想死,徐雨心里再强大,濒死后又再活过来,说不定就想通了呢?” 他道:“想不通也没关系,我们让她背后的人以为她想通了就行。只要他们再有动作,我们总能抓到把柄的。”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720章 血水(给书友“雪*花”的打赏加更) 满宝才出门就碰到白善他们下学,一行人正要回去吃午食,看到满宝便跑上前去问,“你这是要上哪儿呀?” 满宝道:“你们把饭菜给我留着吧,我得去太医院拿点儿药。” 她想了想后还是道:“徐雨病重,恐怕要不行了,唐学兄要我救她。” 白善一愣,然后点头道:“好,你去吧,算了,我与你同去吧,你一人要拿的东西多,不太方便。” 满宝才要拒绝,白善已经强硬的拉着她往太医院去了。 等出了东宫,走在甬道里,四下都无人的时候白善才道:“唐学兄要拿徐雨做鱼饵,你上赶着当什么肉呢?” 满宝道:“就是试试嘛,说不定能把人引出来呢?” “若是我,我也会选择徐雨下手,而不会选择你。” 满宝:“那你还生什么气?” 白善:……他就是生气怎么了? 俩人走到太医院,满宝考虑了一下徐雨的情况,虽然还没摸脉,但既然是刑讯的伤,所用的药大概都差不多。 满宝便列了一张长长的方子给刘太医。 刘太医一边看一边道:“给个女囚这么好的药?” 满宝道:“还没认定呢。” “基本上,进了慎刑司的人就很少能活着走出来了,甭管是真冤枉还是真凶手,这么好的药,浪费了。”虽然嘴上说着浪费了,但刘太医还是给签了单子让她去药房拿药。 满宝和白善便抱了一堆的药回崇文馆。 徐雨竟然也送过来了,她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是血迹,满宝摸了摸她的额头,扭头对白善道:“你去吃饭吧,这儿我来就行。” 白善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白二郎和殷或两个过来,在门外问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徐雨现在还是嫌犯,崇文馆里不论内侍还是宫女都躲着她走,而且满宝也没叫他们,所以他们都躲了起来,整个院子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才把人送过来的内侍也走了,吴公公说了,徐雨现在是饵,为了把蛇引出来,他们得松一松,这样人家才好下手,所以屋里也就只有满宝了。 满宝一转头发现人全跑了,半响无语,只能一边在心里和科科吐槽,一边拿剪刀将徐雨身上的衣服都剪开…… 一听到白二郎的声音,满宝立即上前将屏风拉过来挡住床,然后道:“你们进来,外面桌子上有药,我念个药方,你们把药抓了帮我熬上。” 白二郎和殷或就推门进来,俩人见桌子上堆满了药包,就翻了翻问,“这么多药啊,行吧,你说要什么药?” 满宝便一边拧毛巾给她擦洗身上的血迹一边念药方,白二郎和殷或,一个是因为从小和周满一起长大,大部分常用的药材他都认识的;一个则是因为常年吃药,所以自学过一些医理,对这些药也不陌生。 所以满宝念着药方,俩人就算有些手忙脚乱和笨拙,但依旧将药用小称都称出来了。 殷或就开始满屋子的找,“哪儿有药罐呀。” 白二郎也跟着找,满宝道:“房间角落里应该有炉子和罐子的,你们再找找。” 满宝已经开始给徐雨扎针退烧和保命了。 白二郎也跟着一起找,最后俩人蹲在角落里看着一个罐子道:“这应该是吧?” 殷或道:“不像我们平时家里用的药罐。” 白二郎直接拿起来道:“管它呢,能煮东西就行,来,我出去灌水。” 殷或道:“还是再问一问吧,万一这不是熬药的呢?” 俩人争执的时候,白善终于吃饱了饭跑回来了,问道:“你们吵什么呢,不是让你们来帮忙的吗?” 殷或就指了罐子问白善,“满宝让我们熬药,可这罐子好像不是药罐。” 白善上前打开罐子看了一眼,直接塞给白二郎道:“行了,快去打水吧。” 他对殷或道:“这会儿还管它是不是熬药的,能盛水,能放火上煮就行了。” 他走到屏风前问满宝,“还有什么吗?” 满宝已经把针都扎下去了,端起一盆血水就走出来塞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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