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组画会图。 花一共有七八种,他认识荷花、菊花、梅花,当然也有不认识的。 小家伙一张一张拿起来看,不认识的就转过头去问阿玛和子清。 康熙怒斥:“五岳这个,上次笔筒就已经用过了,你还拿过来糊弄朕!” 曹寅很委屈:“这可不知五岳,太行、昆仑、祁连……加了好些呢?” 胤祐举着一张宣纸问他:“子清子清,这是什么?” 曹寅低头看一眼,摸摸他的脑袋:“七阿哥,这是石榴花。” 胤祐问:“几月开的?” “五月吧。” 小家伙又转过头去捣鼓了一阵,他阿玛和子清继续扯皮。 康熙说:“还有这个,这什么,蛐蛐儿你都给朕拿过来了,还说不是糊弄?” 曹寅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开始耍赖:“皇上,您说的,要做前人没做过的。臣查阅了历朝历代的官窑,这个真没人……” 他话音未落,康熙随手抄起龙案上的镇纸要往他脑袋上砸,曹寅赶紧一闪身躲开。 这时候,小崽子又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张花卉图。 这次没等他开口问,曹寅就抢答道:“七阿哥,这是芙蓉花,十月开的。” 胤祐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他阿玛手里的镇纸,默默地转过身去,继续忙碌。 康熙问曹寅:“你说吧,选哪个。” 曹寅说:“那得看皇上中意哪个。” 说了等于没说。 康熙叹了口气:“山水就不挑了,文房做得太多,花鸟鱼虫又未免落于俗套。” 曹寅小心翼翼的反驳:“那也不见得,得看怎么用。” 两人讨论了一阵,发现胤祐那小家伙趴在龙案前半天没有动静。 本着“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原则,两个人赶紧看过去。 孩子长大了,懂事了,已经过了闷不吭声搞破坏的年纪。 胤祐对另外几个系列的绘画兴趣不大,唯独钟情于那几张花卉图。 小家伙把七八张图依次摆在桌上,从桃花到牡丹,再到石榴、荷花、菊花,最后是腊梅,中间还空出来好些。 有其中还有两张叠放在一起的,康熙和曹寅彼此对望一眼,一开始没太搞清楚这个分类的思路是什么。 曹寅看着那些花卉和空出来的地方,忽然灵光一闪就明白了,笑着问道:“七阿哥是按照花期来排序的吧。” 胤祐点点头,手里拿着一副芍药图,看了半天又和旁边的牡丹作对比,最后颇为不舍的把芍药放在了一旁,这就算淘汰出局了。 看着看着,康熙也来了兴趣,问他:“为什么要把芍药拿出去?” 胤祐认真的回答:“因为芍药也是五月开的。” 康熙问:“五月开的怎么了?” “石榴花也是五月的,所以他俩重复了,只能留下一个。可是,四月是牡丹,牡丹和芍药长得太像了,虽然我都喜欢,但不能太贪心,最后还是选择留下牡丹。” 小家伙头头是道的把自己的选择,和为什么这样选择说了一遍,有理有据,听过之后,不得不让人信服。 康熙点了点头,觉得他儿子这个思路很有意思。 “皇上!” 曹郎下半年虚岁该三十了,现在也已经成家,已经不是少年郎了,但还保持着少年心性,想到有意思的事情,眼睛里闪烁着光,看得康熙也不由得来了兴趣,坐正了身体,听他的下文。 曹寅笑道:“要不咱们就选这个吧,分别用一年十二个月中不同的花卉作为装饰。” 听起来是不错,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哪个朝代的瓷器上面不是这些花花草草,有什么新鲜的。 康熙不为所动:“这也没有什么脱俗之处嘛。” 小家伙还沉浸在刚才牡丹和芍药二选一的情绪中,他说了更喜欢牡丹,就毫不留情的将芍药丢到了一边。 他又拿起了那张牡丹,高高兴兴的欣赏一番,嘴里面念念有词:“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康熙与曹寅对望一眼,两个人都受到了小崽子的启发。 曹寅笑着说道:“七阿哥真是聪明,咱们在旁边配上与每种花卉相关的诗句,不就不落俗套了吗?” 康熙想了想,这个创意好像是很不错,又问道:“有什么说法吗?” 曹寅毕竟饱读诗书,美好寓意张口就来:“赏花,在于悦其姿色而知其神骨。古人有云:梅标清骨,兰挺幽芳。茶呈雅韵,李谢浓妆。杏娇疏雨,菊傲严霜。水仙冰肌玉骨,牡丹国色天香。玉树亭亭阶砌,金莲冉冉池塘。芍药芳姿少比,石榴丽质无双。丹桂飘香月窟,芙蓉冷艳寒江。梨花溶溶夜月,桃花灼灼朝阳。山茶花宝珠称贵,蜡梅花磬口方香。海棠花西府为上,瑞香花金边最良。玫瑰杜鹃,烂如云锦绣球郁李,点缀风光。说不尽千般花卉,数不了万种芬芳。” 这一长串的比喻,听得胤祐目瞪口呆,两眼放光,看向曹寅的眼神中又带了几分崇敬之情。忍不住开口赞扬道;“子清好厉害呀!” 曹寅冲他扬了扬下巴:“多谢七阿哥夸奖。” 他又转过头来对康熙说道:“这十二种应时的花卉,不正好指代历史上十二位风华绝代的女性,她们就是十二花神啊。” 康熙眯着眼睛看他:“你等会儿你等会儿,先说说这是哪个古人云的?” 曹寅迟疑片刻,说出一个名字:“冯梦龙。” “……” 康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成天就不能看点正经书。” 曹寅辩解道:“挺正经的。” 胤祐听着他俩拌嘴,小家伙对曹寅说的那个“十二花神”很感兴趣。遂举起手里的那张牡丹图问道:“这是杨贵妃吗?” “当然,”曹寅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胤祐忍不住与他争辩:“怎么不是?李白也说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不就是用牡丹形容杨贵妃的容貌。” 曹寅耐心的给他解释:“四月花神是汉武帝宫人丽娟,传说这位女子身材窈窕、肌肤胜雪、吐气如兰。她常在芝兰殿旁吟唱《回风曲》,引得庭院中盛放的花朵为之倾落,这就是‘曲庭飞花’。” “行了行了!”帝王莺歌燕舞、纸醉金迷又不是什么佳话,不值得拿出来炫耀。康熙不耐烦地打断他,“按你说的去办吧。” 曹寅躬身:“是,臣遵旨。” 选什么主体只是这套瓷器的艺术价值,最后的成品还得看烧制工艺。既然是生活用瓷,那肯定就是杯碟一类的器具。 正当曹寅准备请示皇上究竟做什么器具的时候,梁九功却从外面进来,说是明珠大人正在殿外候着,有重要事务要启奏皇上。 于是,康熙还没来得及关心一下儿子最近的学习情况,今天的闲聊就已经结束了,只能让两个人先回去。 胤祐跟着曹寅走出澹宁居,小家伙立刻拉着他的好朋友问道:“子清子清,十二花神除了丽娟,还有谁呢?”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湖边,曹寅将他举起来,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还有好多呢。” 这不废话吗,讲了一个还剩十一个。 胤祐拉着他的手:“你在给我讲讲。” “不行不行!”曹寅摆了摆手,“刚皇上就不让我说,现在我更不能说。”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曹寅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鼻尖。看到小家伙皱了皱鼻子,“你要是感兴趣,就自己去查阅典籍,岂不更有意思?” 小家伙皱了皱鼻子:“那好吧,我自己去查。” 曹寅现在是宫里和畅春园两头跑,那叫一个累。他又替小家伙整了整衣袍:“我得去找旭东,还有公事要办。” 胤祐问:“旭东是谁?” 曹寅冲他笑:“不就是我那大舅子,你熹姑姑的兄长吗?” 胤祐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要去找李煦。 “那你记得替我向熹姑姑问好,告诉她我很想念她。” 曹寅问他:“咱们也许久不见了,你怎么不想我呀?” 胤祐左右看看,又朝他勾了勾手指。曹寅会意,把耳朵凑过去听他低语。 小家伙乖乖地说道:“那个冯梦龙的书听起来挺有意思,” “不行不行!” 小家伙皱着眉看他:“怎么又不行?” “上次给你拿了套《西游记》我被你阿玛好一顿训,还有迦陵的词集,成哥儿差点没打死我,我可不敢再拿书给你看。” 他又看了看小家伙,“再说了,七阿哥现在还有时间看这些闲书,那看来是傅先生不够严格,我得抽空和他聊聊。” “哼!”胤祐从大石头上跳下来,扭头就走。 曹寅赶紧追上去:“怎么了怎么了?这就生气了?” “对!”小家伙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我生气了,特别特别生气!” “这样好不好?”曹寅从后面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湖边随处都有充当防护作用的大小石块,随便找一块坐下去,“等到了夏天,你只用上半课,我再拿些书给你看。” 胤祐想了想,勉强答应下来:“那好吧。” 曹寅又说:“不过,看什么得有我来决定。” “我要看你刚说的那个冯梦龙。” 曹寅摇头:“这个得等你再长大些才能看。”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 最后还是胤祐妥协了:“那好吧。” 曹寅笑着搂了搂他的肩膀,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来,蹲下身,仔细为七阿哥挂在腰间。 胤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端午快到了,这是你熹姑姑给你做了个平安袋。说是挂在身上,不受蚊虫叮咬。” 曹寅把东西挂好之后站起身来:“这玩意儿搁我身上好几天了,一直没机会给你。我替你试了试,还挺管用的。” 胤祐举起那个平安袋,凑到笔端稳了稳,果然有淡淡的草药香气。小家伙又想起了熹姑姑在身边的日子,有点笔头发酸。 曹寅抱着他:“怎么了,又要哭鼻子了?” “才没有!”小家伙笑了笑,“你告诉熹姑姑,我很喜欢她送我的平安袋,让她别太辛苦。” “好。” “还有最重要的,”胤祐抬起头来,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生孩子很危险,不要给你生孩子,老了我会照顾他。” “!!!” 曹寅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老脸都有点红:“额……这个,这个……我替她谢谢你。” “……” 进入五月,即将迎来端午。康熙要回宫举行庆典,还要去太庙祭祖。 于是,大家离宫居住三个月之后,又回到了紫禁城。 胤祐本来想要和兄弟们一起骑马,骑射课的时候,让他骑马他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偷懒。现在让他坐马车,他又兴致高昂的想要一路骑马回宫。 最后,还是被康熙扔进马车里,让他陪伴太皇太后。 马车很宽敞很舒适,除了太皇太后和胤祐,还有皇贵妃和苏麻喇姑。 陪着乌库玛嬷胤祐当然是愿意的,坐在垫子上就开始显摆:“乌库玛嬷你瞧。” “瞧什么?”老太太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刚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熹丫头的针线,我那件褂子,当年谁也补不了,还是她给补上的。” 说起李熹,太皇太后乐呵呵的点了点头:“这丫头打进宫那天起就想着要出去,现在也算有个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皇贵妃把那平安袋拿过来闻了闻,分辨出几种中药的味道,又摸了摸,里面的药草碾成了细小的粉末,用纱布抱起来,外面再用绸缎缝了个袋子,上面秀了个“安康”二字,旁边有云纹图案。 皇贵妃笑道:“里面是菖蒲、艾叶等药材。回宫之后,我就让宫人多做一些,慈宁宫、宁寿宫每个屋子都挂上。” 小家伙趴在额娘膝头:“我也要!我也要!” 皇贵妃轻轻拍他的背:“你不是有一个了吗,还要什么?” “不一样!” 太皇太后问他:“哪里不一样?” “这个是熹姑姑做的,那些是额娘做的,当然不一样。” 这一路上小家伙都没歇着,一直唠唠叨叨的跟太皇太后说话。说他这几个月学了哪些文章,背了哪些诗句。 又说到习武练剑,傅先生既严格又随性的教学方式,他一点也不能偷懒,只要偷懒后面的就跟不上。 最后又聊起了他住的小院,小院后面有两只孔雀。他想给孔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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