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了他一眼,很淡然地说:“她告诉你她是双性人的事情了?” 冯诺一瞪大眼睛:“你知道?” “她不是说她是辞职来这里的吗?”郑墨阳说,“她辞职就是因为这个。好像是她的哪个朋友在酒席上喝醉了,把她的秘密当笑话说了出来,当时她公司的同事也在场,然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男同事觉得她恶心,女同事觉得她奇怪,她受不了才辞职的。” 冯诺一义愤填膺地拍床板:“太过分了吧!” “你是说朋友还是说同事?” “两个都是。” “这种猎奇心理人人都有,”郑墨阳说,“也不能怪他们。” 冯诺一突然明白过来,仰起头看他:“是因为这个吗?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放弃打官司了吗?” “嗯,”郑墨阳说,“她大概不想在法庭上被奇怪的目光注视着吧。而且如果这消息传出去成了新闻,她可就要闻名全国了。” 冯诺一沮丧地看着被单:“无论怎样,人都没有资格去嘲笑别人天生的缺憾。这又不是能够自己选择的,也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郑墨阳坐到床上,冯诺一自动地往里挤了挤,对方伸出手把他的脑袋拢过来,手指无聊地绕着他的长卷发:“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纯粹。” 这个评价他从另一个人那里也听到过,综合来看,给出评价的人本身不怎么高尚,所以这个评价也得打个折扣。 “我的手臂折了,”冯诺一从这场事件中找出唯一值得高兴的地方,“我没办法运动了。” 郑墨阳气笑了:“你和运动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谁愿意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冯诺一叹了口气,“将心比心,让你每天做一个小时物理题,你也不高兴。” “能这么类比吗?” “可以,”他无赖地说,“还有,我接下来几个星期生活有很大障碍。” “你的意思是要我来伺候你。” “是帮助,”他发出真诚的疑问,“你想让别人来帮我洗澡吗?” 第42章 圣埃克苏佩里的帽子 养病的时光很快乐,让人像雨后的蘑菇一样生机勃勃。 冯诺一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吃饭,躺尸。真是完美人生。 活的如此快乐,以至于他都快忘了重置年这回事。网站一直没有动静,死亡预告也早就停止了。 “大概是神知道你相信了吧,”他对郑老板说,“天机不可泄露,所以尽可能地少给凡人发这些东西。” “好像你做过神一样。”身边的人翻了一页书。 “好想做一次啊。”他挪动两下,躺在对方的腿上。 当然,这样悠闲的生活偶尔也会被打扰,比如探病的不速之客。 顾承影知道他勇斗歹徒光荣负伤,特地给他P了一张海报,上面是他大学军训时期的黑照,小平头配军训服,至少比现在黑了三个色号,气得他当场打电话骂了对方十分钟并勒令其销毁。直到对方携新晋家属上门拜访,他还对此事耿耿于怀,特地翻出了对方邋遢至极的宿舍照,请家属观赏。 就这样,顾承影脸上的笑容还跟水里的浮标一样,按下去又漂上来,在脸上荡漾出一阵阵的笑纹。 冯诺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笑得好恶心。” 对方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即又漫无目的地微笑起来。 没救了,冯诺一叹了口气:“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看了我以前拍的照片,很羡慕,”顾承影说话时目光不住地往身边的人脸上瞟,“这学期结课之后,我们想去世界各地逛逛,采采风。” 冯诺一冷漠地问:“你有那么多钱吗?” 顾承影的家里并不反对他下岗再就业,但他本人是不肯拿家里一分钱的。 进门以来就一直沉默的神|父开口说:“我有钱。” 冯诺一摇了摇头:“原来你是吃软饭的那个。”他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说这话有多讽刺。 哪想到对方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我福气好呗。” “行了,我身体好的很,你也来过了,可以退下了,”他朝对方摆摆手,“进了门就没正眼看过我。” 顾承影留了一本相册给他,然后欢天喜地地出门了。 姚梦琳的脚步比那两位慢了一点,夏至将至才屈尊来访。冯诺一向她抱怨自己被老同学闪瞎的眼睛,她冷冷地微笑:“你终于知道我是什么感受了。” “我哪有,”冯诺一说着看了一眼郑墨阳,“我有这么夸张吗?” “呵呵,”她干瘪地笑了两声,“30岁的小情侣,真可怕。” 冯诺一指正她:“我们是有正经协议的包养关系。” 姚梦琳像是听到什么世纪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这话你们自己信吗?那协议趁早撕了算了。” 冯诺一扭头看向郑墨阳:“那得郑先生说了算。” 姚梦琳露出“不虚此行”的满足表情,看好戏一样地盯着话题中心的男人:“郑墨阳,他在问你呢。” 郑墨阳看她的视线冰冷无比,带有“再跑来掺和就做掉你”的威胁:“我们的事你少管。” “死鸭子嘴硬,”她轻松地站起身,“好了,不打扰你们玩包养游戏了,我还有可爱的男孩子等我回家呢。” 冯诺一的注意力立刻从刚才的话题上移开了:“林霄?” “是啊,”姚梦琳露出甜美的笑容,“我都忘了他是你同学了。这年头还有男孩子逗一逗就脸红的,简直是稀有物种。” 冯诺一忧心忡忡:“您别逗他,他很容易当真的。” “我也是当真的啊。”对方完全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带着轻快的脚步踱出门了。 冯诺一看着火红的背影,叹了口气:“就像看着泰坦尼克号出航一样,好让人难受。” 郑墨阳把他的头发理到耳后:“你操心太多了。” 保护良民不受纨绔子弟迫害可不是多管闲事,是见义勇为。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冯诺一突然想起来,郑老板又开始频繁地往基金会跑了,“项目又出了什么事吗?” 郑墨阳摇摇头:“只是想改进一下反馈系统。” 冯诺一来了兴趣:“什么反馈系统?” 郑墨阳反问他:“你说把钱花在别人身上,会比花在自己身上更快乐。” “是,”冯诺一说,“我知道你不能理解。” 郑墨阳忽略了他的嘲讽:“你捐过钱吗?” “捐过,”冯诺一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捐给了青少年发展基金会。” “捐完是什么感觉?” 他回忆了一下,像是上课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因为不确定标准答案所以很犹豫:“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很开心?” “这开心能持续很久吗?”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倒也没有。” “你知道自己捐了钱,但你并不知道这钱到底去了哪里,花在谁身上,产生了什么效果,不是吗?这样成就感很虚无。这钱有没有真的帮助到别人,有没有落到实处,你不会有所怀疑吗?” 冯诺一沉吟片刻,问他:“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郑墨阳没有给他答案,莫名其妙地扯出了另一个话题:“献过血吗?” 冯诺一点了点头。 “献完血之后,你拿到了什么?”郑墨阳问,“一把伞?一张证书?” “文创礼盒,”冯诺一说,“满八百毫升可以领到特殊纪念品。” 郑墨阳又开始用那种看世界奇迹一样的眼神看他:“好吧,收到礼物有什么感觉?” 冯诺一也不想当复读机,但他想不出别的回答了:“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很开心?” “献血之后的礼品,伞也好,礼盒也好,其实都是一种激励,让你有做好事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能鼓励你去做更多好事,”郑墨阳说,“这样的纪念品有很大激励效果吗?并没有。” “你的意思是,给基金会捐款之后的激励连献血都不如,人家好歹还有纪念品,基金会连个奖状都没有,”冯诺一揪住抱枕,“那怎么办?” “帮助别人会带来幸福感,”郑墨阳说,“基金会应该最大限度地提高这种幸福感,比起纪念品,让捐助者知道他们的钱会怎么发挥作用,效果可能会更好。” “是吗?” “再说回刚才那个献血的例子,”郑墨阳说,“现在的情况是,你献完了血,拿到了一张证书。” “嗯。” “假如你献完血之后,某天有条短信告诉你,高速上发生了车祸,有一个和你血型相同的重伤患者,输了你的血,成功被抢救过来了。这时候你会是什么感受。” 冯诺一咂摸了一会儿,感叹道:“哇,我救了一条命。” 郑墨阳点了点头:“当虚无缥缈的‘帮助’落到实处,你会有自己真的起到作用的幸福感。假设在这条短信之后,又有一个提示,说这个月可以集体献血,你愿意去吗?” “当然愿意,”冯诺一迅速回答,然后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这样啊。” “在基金会的官网上扫个码,捐了钱,好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这很奇怪,”郑墨阳说,“商品还有售后服务,资金的流向也必须有明确的交代才行。这笔钱用在了哪个学校身上,有哪些学生因此有机会上学,有机会买书,有机会走出大山。总而言之,需要让捐助人看到他们的钱产生了特别的作用。如果有必要,让他们和个体产生链接,效果会更好。就比如那个因为你的血获救的病人,他出院之后给你发了一张他和家人团聚的照片,让你看到他的人生因你而改变,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幸福感会更大。” “所以你说要改善反馈系统?” “是,”郑墨阳说,“只有让他们感受到自己是个英雄,下一步才好接着要钱。” 冯诺一无奈地用脑袋撞对方的肩膀:“明明是好事,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 郑墨阳伸手按住他:“尽可能地吸收资金是基金会的本职。” “好吧,”闷在衣服里的人说,“你是专业人士。” 放在脑后的手滑下去,估测了一会儿,郑墨阳自顾自地做出了一个评价:“瘦了。” 怀里的人无赖地把错全部归咎于他:“都是被你那健康餐给逼的,全是菜叶子,怎么长得胖。” 郑墨阳笑了笑:“今天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冯诺一抬起头:“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郑墨阳盯着他看了很久,确认这个表情毫无掩饰,才半信半疑地说:“你身份证号里的日子。” “我知道是我生日,就是没觉得它有什么特殊的。” “你不过生日吗?” “过,”他纠结地说,“但是没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郑墨阳想起了他父母的育儿方针,猜测道:“他们送你辅导资料?” “不,”他语气沉痛地说,“他们送我电脑。” “那不是挺好的吗?” “不不不,”冯诺一伸出食指摇了摇,“电脑很好,但它不是目的,目的是让我学编程。还有很多差不多的礼物,比如围棋、钢琴、英语电子词典。” “好吧,”郑墨阳说,“看来我只能走完全相反的路线了。” 冯诺一的眼睛亮晶晶的:“什么?” “送你完全不实用、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比如说?” 郑墨阳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貌不惊人的盒子。冯诺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走过来,把礼物交到自己手上。 “现在拆开吗?”躁动的手指已经跃跃欲试了。 郑墨阳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冯诺一毫不犹豫地撕开了包装,然后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翘起的头发肉眼可见地耷拉了下来。 他沉默着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捏着它的边缘,难以置信地问郑墨阳:“一顶帽子?” “对。” 帽子是船形帽样式,侧面镶边,金线在帽檐上勾勒出海鸥和波纹。 “你送了我一顶帽子,”冯诺一带着确认的语气,“作生日礼物。” “怎么了?” “我从来不戴帽子,为什么送我这个?” 郑墨阳帮他把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这是圣埃克苏佩里的飞行员帽子。” 琥珀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啊?” 郑墨阳微笑着把帽子从他手上拿下来,戴在他的脑袋上。有几缕头发不听话地从帽檐下面跑了出来,反而增添了几分俏皮:“嗯,很合适。” 冯诺一抬手摸了摸脑袋上多出来的东西:“为什么送这个?” 郑墨阳抬眼看着帽子上的金色纹章,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小王子》。” “哦?”冯诺一往前凑了凑,“我是你的玫瑰吗?” “不,”郑墨阳握住他的手,把人拽到胸前,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你是小王子本人。” 他挑了挑眉,似乎认为这是个过高的评价,然后面前的人再次开口,语气温柔而郑重。 “你是我在现实这片荒漠里遇到的童话。” 第43章 八月新娘 “八月新娘”听起来很浪漫,如果你参与其中,就只会感受到夏日酷暑带来的折磨。 冯诺一在酒店门口恼怒地擦着汗:“为什么婚礼一定要正装出席?西装在夏天就应该被立法禁止。” “好了好了,”郑墨阳推着他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就忍那么两秒。” 冷气迎面扑来,冯诺一满足地叹息:“好像一步踏进北极圈了。” 郑墨阳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我去和新娘聊一会儿,你先找到座位坐下吧。”然后不无警示地说:“少去勾搭那些总裁高管。” 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招蜂引蝶的惯犯一样,冯诺一瞪着他:“谁勾搭……” 郑墨阳已经朝大厅另一边走去,冯诺一用目光攻击对方的背影,觉得自己简直冤比窦娥。 郑墨阳没有被两层楼之外的怨念所影响,他抬手敲了敲准备室的房门,就有侍者闻声打开了。 姚梦琳正对着一面全身镜欣赏身上的婚纱,没有在意进来的外人。郑墨阳交叉双臂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才在镜中对上他的视线。 “很美。”郑墨阳在镜中对她做了个口型。 姚梦琳微微笑了笑,转过身来正对着他:“原来你也会说人话。” “真心话,”郑墨阳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性,而且我们男同一向是审美界的标杆。” 姚梦琳略微动了动身子,曳地的裙摆发出窸窣的摩擦声:“想不到我也有踏入婚姻坟墓的一天啊。” “伯父看起来很高兴,”郑墨阳说,“我刚刚和他聊了一会儿,他对你的另一半很满意。” “他就是觉得我终于做了该做的事而已,”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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