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二叔也各自带人去寻。 这一晚的灯会,当真是热闹至极。 · 天色渐渐暗了,危险也随之袭来。 俞欢从门外那两人口中听得不少消息,将他们的谋生猜了个七八分。 眼看着圆头的咕哝一句,“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 那方脸的也跟着站起来,二人一齐朝关押她们的小屋走来,幽凉月色投在他们背上,他们的影子如同一栋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了门上。 霹雳乓啷,铜锁被摆弄的声音,冰凉的金属碰撞声,听的人心中战战栗栗。 门开了,二人从外边挤进来,便见俞欢一副迷茫睁眼的样子,望着他们:“这是哪啊?” 这屋子里连张桌椅都没有,只地上铺了些喂马用的干草,称得上是粗陋至极。 然而今夜却很不同。 这屋里多了个娇娇的千金小姐,靠着墙,露出领口的脖颈又细又白,比那玉器行里最宝贝的玉都要好看,一双带水似的眼看过来,脸上那几分茫然恰到好处叫人心软,墙上的影子都秀美的不行。 他们平日里干的都是粗活,在大户人家面前点头哈腰的人物,哪里有机会这么近的肆无忌惮的瞧人家小姐,这时候看的眼睛都直了。 只觉得这屋子都仿佛不再是草屋,变成藏娇的金屋了。 “这是咱们跟你成亲的洞房。”圆头的奸笑着,同那方脸的走过来。 俞欢愣了一下,问他们:“真的?” 这样的反应,叫那二人都愣住了。 “你不怕?”圆头的那个眯着眼问她。 俞欢却是泫然欲泣的望着他们,语出惊人的哭道:“恩人,我可算等到你们来了。你们不知道,我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 圆头的和方脸的对视一眼,均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方脸的那个将门带上,而后问俞欢:“过得什么日子?” 并不是他们好骗,只是他们太自大了。 陈家风头在外,他们是陈家的走狗,虽不被跟那当官的较量,却是在百姓里横惯了的,出门便是人人避让,于是一日一日的越发猖狂,真以为没人能压住他们了。 这会,也不嫌浪费时辰,愿意听俞欢说几句。 俞欢即兴发挥,为自己捏造了个高门大户里无人问津的庶出小姐身份,编造了个偏执表哥强制爱的故事。 她讲故事的能力向来是一绝,连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都忍不住偷偷转头看了过来。 俞欢讲大户人家的日子难捱,府里的下人如何欺辱她,讲自己勇敢坚强不放弃,心中向往着将来寻个好男人出嫁,好脱离这苦海,谁知转瞬又被表哥盯上。 表哥见她孤苦无依大胆纠缠,甚至放言将来成婚要叫她当他的小妾…… 俞欢的故事讲的九曲回肠,引人入胜。 她屈起手指抵在下巴处,眉心微蹙,哭哭啼啼:“听人家说,做了小妾之后,若那主母有意刁难,当妾室的还得给她洗脚……我不想给他们洗脚。” 又说,她不是没想过跑,只是每回跑出来都会叫那表哥捉回去。 最后,泪蒙蒙的抬眼看他们,哽咽道:“多亏了你们,我才,我才逃了出来。” 逃了出来……那方脸的男人被她谢的心里不得劲,心道这哪里是逃了出来,这分明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只是她哭的实在是可怜,看向他们的目光又满是信任依赖,叫人不忍心戳破这真相。 那圆头的动了心思,问她:“那你想要找什么样的男人?” 院外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仿佛有什么队伍经过。方脸的抬头看了一眼,隔着窗什么都没看见,又收回了目光。 俞欢假意擦拭着眼泪,口中应付着:“找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不求他荣华富贵,只求他本本分分,愿意好好过日子。” 这算什么条件。 圆头的略过那句本本分分,只拣了自己想听的听,一听,这说的不就是他吗。 第428章 帝王文宠妃女配14 他瞥了一眼同伴,心中算计着,到时候就假装将她卖出去,实际上养到自己家里。 有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小姐做婆娘,好像也不错,就是她估摸着不会洗衣做饭,得叫她慢慢学…… 谁知那方脸的却先他一步开了口:“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俞欢佯装着感兴趣,怯怯道,“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一说到这,这两人顿时厉害起来,拍着胸脯道:“这方圆十里,有谁不知道我杨老七、胡宗头的名字。” 俞欢睁大眼睛,一副真觉得他们厉害的样子,听他们夸夸其谈:“你要是不相信,随便出去打听打听。这条街从南走到北,就没一个人不知道我俩的。” “桥边那个茶楼的高掌柜知道吧,就算他见了我俩,都得规规矩矩喊兄弟……” 俞欢有意拖延时间,故作惊讶,“真的,连他也得敬着你们?” 震惊便是最好的捧场。 那圆脸的胡宗头更加狂妄,吹嘘道:“他敢不敬?我们后边站着的可是少爷……” “少爷?”俞欢又听见他们说起这个人物,立即假装好奇的开口。 气氛不由得一滞,胡宗头害怕她变了想法觉得他们少爷是个更好的去处,立即阴森森道:“我劝你还是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想要攀富贵,那也得有命享才是。” 那方脸的杨老七也打压她道:“你也攀不上去,少爷喜欢的都是没长大的。” 胡宗头有意恐吓她,脸上带了凶气:“你知道,每天从少爷榻上搬出来的死人有多少吗?” 俞欢心中一惊。 角落里方才情绪还平缓下来的女孩,又战战栗栗起来。 他们说的,应该是真的。 他们平日里做的勾当,就是替那陈少爷找年纪小的孩子,偷来关着供对方玩乐。倘若有跑的,便打成小女孩这样…… 俞欢拖得已经够久了,胡宗头也没了耐心,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道着,“与你说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也跑不了。” 恰是这时,外边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巡夜的官兵这么多。 杨老七总有种不安感,只是一想到他们上头的陈少爷已经罩着他们做了那么多恶事,他们如今仍旧好好的,又放下心来,邪笑着跟着往前走了两步。 就是这时,院门猛的被踹开来,大批量的人涌进来。 杨老七怒骂了一句,正要出去看看是谁那么不知好歹,身后的门也被踹开了。 只是眨个眼的功夫,二人都被狠狠的掼在地上,被两人死死的按住。 “郡主!” “郡主,我们来迟了!” “妹妹,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郡主?那不得不随着他们来的公子哥若有所思。 杨老七从前也被官差拿过,只是有陈少爷作保,无不是被客客气气的送出来。这群人真是好大胆子,也不打听打听他的身份…… 正怒气横生的挣扎着,忽然看见了压制他的官差的佩刀。 和衙门里普普通通的佩刀不同,这刀的刀身更锋利,刀柄缠绕着麒麟纹……什么官差佩刀上能刻麒麟纹。 杨老七心中陡然一惊,皇家,皇家的…… 胡宗头却没他那么精明,见有人喊俞欢妹妹,还当是那个偏执表哥来绑她了,愤愤不平道: “你一个人大男人要不要脸,世上美人那么多,偏要来强迫柔弱无依的表妹算什么本事……” 柔弱无依的俞欢冷眼瞧过去,冲压着他的人抬下巴,命令道:“揍他。” 护卫立即动起手来,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俞欢早就演够了戏,若不是怕他们伤到自己,她才不愿意在那编故事。 平白受了那么多委屈,她心中气的要死,叫人直接把这院子砸了,又拉过那角落里的小女孩来,问她这里还有没有别人。 小女孩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到另一道门前,护卫上来把锁砸了,几十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满眼惊慌的看着他们。 饶是性情坚毅的护卫,见到这样的场面,都忍不住心颤。 “没事了。”俞欢摸着小女孩的头,对护卫道,“等会,一个个送他们回家。” 方才有两个守在门前的奴仆见他们来势汹汹,就从后门跑了。俞欢看见了却没拦,她等的就是后面那条鱼。 第429章 帝王宠妃文女配15 找过来的护卫听从俞欢的命令,将这院子里的东西砸的砸,摔的摔。 这位郡主,还挺……狂。那被迫跟来的公子哥站在最后面,脸色奇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特别贴合的词语来形容她。 桌椅、板凳、门窗……能砸的全都砸了。一时间烟灰四起,声势浩大。 正在这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尖锐叫骂声从外面响起,越来越近:“在此地为非作歹,是想找死吗?知不知道小爷的名讳?” 杨老七和胡宗头被护卫死死按着,也激烈挣扎起来,想来这便是他们背后之人。 从外面走进来个着华服模样轻浮浪荡的公子哥,虽穿金戴银富贵无比,却面色萎黄眼神浑浊,显然是气血两虚。 他身后还紧跟着十多个壮士家丁,手臂粗壮,大摇大摆的进来,想来平日里就是靠着这些人才能横行霸道。 陈道成平日里嚣张惯了,京城里的一群纨绔公子哥都以他为首,平日里都是他欺负别人,这还是头一回他被人欺负。 眼看着院子叫人砸成这样,抓起来等着供他挑选的幼童也都被放了出去,他自己的人还被他们按在地上,心里便窝起了火。 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中间的俞欢身上,眼神阴冷道:“小爷今日就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样的人是你们得罪不起的。” 平日里都是别人让他,他怎么会有过看别人眼色的能力,即便这会见他们人数不少,也只当他们是那只会花架子的软脚蟹。 他这会正气的厉害,也懒得再同他们多费口舌,只见自己带来的家丁上,神情阴狠的站在一旁,等着听他们告饶。 只是,他真是狂傲过了头,全然注意不到院里护卫的身型矫健,眼神锐利,皮肤被晒得黝黑,手中还有常握兵器产生的老茧……那都是常年训练的痕迹。 能指到俞欢身边来保护她的护卫,可都皇家侍卫里的佼佼者。 起初,陈道成还满脸不屑的看着两方人马动手,悠然自得的等待着自己人将他们拿下。 然而一刻钟后,他带来的家丁们纷纷躺倒在地上,捂胸口的捂胸口,干呕的干呕,哀嚎遍地。 情况不对。 他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局面,终于沉稳不住,神色中显出几分慌张来。 “你们,你们等着……”他撂下这句话便想跑,叫两个离他近的护卫眼疾手快的按住,毫不留情的压着他跪下。 “打他一顿,往死里打,然后报官。” 俞欢吩咐了,其余人立即便要照做。 一直躲在最后面的握着折扇的公子哥,这时候觉得有些不太妙了。 这可是陈道成,陈家唯一的命根子,要不宝贵,也不会将他宠成如今这京城人尽皆知的一恶霸。 若真打了他,又将他送去大牢,那这位郡主便是彻底跟他结下梁子了。 这位郡主,他不知名姓,可这陈家的势力,确实实实在在摆在这里的。 新帝登基前,便是这京城里无人敢招惹的存在。新帝登基,朝中官员大换血,陈老爷子又极有眼见,第一个朝新帝示好,保住了陈家的荣耀,使得陈家现在仍然屹立不倒。 若真是跟陈家对上,恐怕这位郡主要吃亏啊。 他正想开口拦,那陈家恶少陈道成害怕真挨了打,自报了家门:“你们可知我是谁?我可是当今贤王的表弟,你敢打我?” “贤王?”俞欢困惑。 护卫在他耳边轻声解释,就是曾经的大皇子,虽然也试图争抢皇位,但到底优柔寡断,刚想动手就被云执宴的雷霆手段震慑中,悻悻放弃了。 云执宴见他识趣,便没将他往死里逼,还给了他一个没什么权力只能靠圣宠度日的贤王封号。 “知道我的厉害了吗?怕了,就赶快给小爷松绑,磕头认罪,小爷还能给你们个求饶的机会。” 俞欢这一停顿,便叫陈道成以为她果真还是惧怕皇亲国戚,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从前痛恨他行事的人多了去了,前来犯他的人也不少,但每次听闻他与大皇子的关系后,便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没想到你是这般厉害的人物。”俞欢唉声叹气道。 他就说这天底下没几个能拿他怎么样的。陈道成轻狂起来,正要呵斥护卫松开他时,耳边忽然飘来一句平平静静的,“打吧,打死了算我的。” 他好像是听错了。 然而下一刻,护卫的拳头就打歪了他下巴。 那位随之而来的公子哥猛然瞪大了双眼。 不是,都知道对方身份了还敢动手? 正当他提前替这位郡主忧心的时候,又听俞欢吩咐他旁边的护卫长道:“把陈家也砸了。” 能放任陈道成长成这样,俞欢不信陈家人对他所做之事毫不知情。 她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好下场的女配,何不趁着自己还有权势的时候痛痛快快出一口恶气? “是。”护卫长直接领命而去。 俞欢不常出宫,沈仲方和沈明煦却早就听过陈道成的恶名,知道俞欢是被他的人绑走之后便摩拳擦掌,一听这话便坐不住要跟着去。 “走吧。”俞欢同剩下的护卫,带着那群孩子去了官府。 这会护卫长也已经不在了,那位公子哥却仍然没被落下,有那细心的护卫将他所做之事都告诉了俞欢,众目睽睽之下,那公子哥想跑也跑不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被关在这的?”俞欢问他。 那公子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叹了口气,道:“其实附近的百姓都知道这地,只是不敢得罪陈家而已。” 也不知道陈家在这个地,究竟做了多少恶事,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俞欢今日经历了太多,这时候也觉得累了,就跟那公子哥说,“你等着,我回去找几件好宝贝给你。” 谢闲本不是为了赏赐才指路的,只是,送上门的好处哪有不接受的道理,他笑吟吟的作揖谢赏,端着一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看着极其清雅俊逸。 俞欢瞥他一眼,临走前抛了一句“谢了”。声音不大,传到谢闲耳朵里便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的。 然而也就是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又叫他觉得意外起来。 他以为,有权有势的人,尤其是这种同皇家沾些关系的,骨子里总是傲慢的。 这下,他倒是有些真心实意的为她担忧起陈家的报复来。 小郡主啊小郡主,恐怕是不懂朝堂上的事,不知道这陈家的水有多深。 . 俞欢刚带着人走,刘沂便带着人匆匆赶到了,只是可惜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被砸的烂七八糟的院子了。 听闻陈家的动静,又快速赶过去。 这厢,陈家阔气奢靡的大宅院被一伙人不由分说的砸的不成样子,千金难淘的玉石桌,价值连城的转心花卉瓶,前朝书法大家写的牌匾…… 陈家上上下下的人拦都拦不住,那伙人砸完就跑了。 陈老爷子气的胸口疼,脸涨成了猪肝色,杵着拐杖便要亲自去告御状。 方才那伙人里,别的他不认识,两个沈家小子他确实认出来了。 他一边被陈家众人簇拥着往外走,一边喃喃:“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竟敢肆意凌辱老臣,眼里还有没有把国法家规了……” 没由来的叫人把家里砸了,还损失了不少令人肉疼的宝贝,外面还有群围着看热闹的庶民,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说些“遭报应”、“活该”之类的字眼,陈家都气的不轻。 一行人脸色又红又青,围着陈老爷子七嘴八舌道,“我们陈家可是名门望族,怎么能叫人欺辱成这样!” “就是,真以为他沈家出了个太后,就没人管得了他们吗?爹,您一定得在皇帝面前找回公道才行。” 正说着,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门口,围观的民众们都不敢再看笑话,纷纷散了去。 为首的,正是抱着尚方宝剑的刘沂。 第430章 帝王宠妃文女配16 皇帝跟前的大太监,怎么来了此处? 陈老爷子平日里一定能察觉到古怪的,只是他如今已七十有余,不管旁人认不认可,他也是装了一辈子的体面光彩,临老临老,没想到家叫人给砸了。 这可真是叫他失了面子,不去讨个公道,恐怕他就要彻底沦为这京城里的笑柄了。 他急急的上前,“刘公公,老臣有事上报……” 刘沂却丝毫不好奇他所说的事是什么,只略略扫了一眼宅子里被砸的程度,悠悠然打断了他的话,“陈大人,咱家也有事要告诉你。” 没由来的,一股危机感,袭遍了陈老爷子全身。 他勉强睁大了眼,望向跟在刘沂身后的侍卫,恍恍惚惚仿佛见了梦里来抄家的官兵,一股凉意从头灌到脚底。 “刘大人请说。”他仍抱有一丝侥幸,嗓音干哑的开了口。 刘沂对着他点了点头,面上虚假的笑意全都收起来,神情忽然一凛,透出冷意来。 “陈公子陈道成,罔顾尊卑,胆大包天,竟敢劫持福禧郡主,罪孽深重,现已被关进大牢。” 语气幽森,仿佛地府判官在陈述他们生前所犯罪行,他们死期已至…… 福禧郡主,原来是沈仓的闺女。怪不得,怪不得,沈家那两个儿郎来砸陈家。 “什么郡主?大人你说什么?!” “怎会如此!” “我儿,我儿现在如何了?” “爹,爹你快想想办法啊,不能叫道成出事啊!” 陈家人惊慌成一团,各个脸色苍白,不见血色。 “陈大人,还不快进宫,同陛下请罪去。”刘沂侧身让开了通行的路口。 陈老爷子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多岁,一点精神气都看不出来了。 他本以为,凭借陈家的本事,能一直给道成收尾,叫他快活自在过完这一生。 即便有因果循环,也得等到百年之后,只是,怎么如今,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 一切处理妥当,俞欢先回了趟沈家,待到沈家人都安抚了一遍,又立即赶回了宫中。 她已经知道姑姑也派人来找她了,她这会肯定担心坏了,她连夜便回了宫。 已是深夜,早就到了宫禁时刻,可她回来的时候却畅通无阻,仿佛早就有人交代好了。 俞欢一进宫就看见了在宫门里站着等她的沈尽枝,立即抛下侍从快跑了几步,“姑姑,我回来了。” 沈尽枝先前以为她今晚会宿在沈家,不会回来了,等了又等,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听见了这一声喊,立即转过身来。 “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快别抱我,你这傻孩子,让我好好看看!” 沈尽枝心中焦急,越是想要好好看看她,越是被她紧紧抱着,不由得气的说了她一句。 待到好好检查一遍,看她没受什么伤,才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会有事呢。我跟你讲,姑姑,我为了拖延时间等他们来救我,给抓我的人讲了个故事……你不知道,他们都信了哈哈哈。” “我可会讲故事了……”她又说,摆明了是想要寻求夸奖。 “好好好,你这张小嘴,最是厉害,行了吧。”夜间风凉,沈尽枝怕她在外面待久了冻着,牵着她往回走。 又问她,“不是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你再晚来一步,我就回去了。” 俞欢晃着沈尽枝的手,说:“还不是怕姑姑担心我,晚上睡不着觉。姑姑听说我出事,肯定急死了,我既然没事了,当然得快点回来。” 沈尽枝听得心里发烫。 虽说她只是她的姑姑,可也是她养大的她,真和她的孩子一样。只是,她哥哥才算是她的生父。 沈尽枝有时候看见她同沈仓亲近,心里也难免酸溜溜的,总会担心她认了生父,便觉得她这个姑姑不重要了。 如今听得她说这席话,便知道她是没白养这个孩子,心里一阵一阵发着烫。 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了,宫门下的阴影里,才走出一道高大的人影。 他在这站的时间,比沈尽枝还要长。 只是,她回来了,他却不知以什么身份出来迎接她。 而她,只知道沈尽枝会担心她,却不知道他也心急如焚,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几乎要不管不顾闯出宫去…… 可,他又是以什么身份那么做呢? 云执宴心中五味杂陈,只是如今看着她没事,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带着一身寒气,回自己的寝宫去了。 第431章 帝王宠妃文女配17 这一天经历了好多事,俞欢同姑姑回去,又说了会话,便被打发回去睡觉了。 沈尽枝怕她睡不好,特意叮嘱竹萍点些安神的熏香给她。 胡乱梳洗一番,俞欢便躺在了软绵绵的床榻上,耳边模模糊糊听见竹萍掀开那错金镂空鹊尾铜香炉的动静,似乎是添了些香料进去,又将炉盖盖了上去。 只俞欢连熏香的香气都还没闻见,就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她这一天,可真是忙坏了,累极了。 . 次日一早,俞欢正懒洋洋的同姑姑用着早膳,刚喝完最后一勺金丝燕窝粥,就听一个小宫女跑进来禀报:“皇上来了。” 还没做什么反应,听见外面侍从请安问好的声音,又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不多时,云执宴走了进来,朝沈尽枝请安。 似乎是刚下早朝,云执宴还束着冠,身上穿着明黄色绣青色描金团龙纹的朝服。 只先帝着此身,显出来的更多的是天子威仪。然云执宴虽是同样服饰,到底年轻俊朗的样貌更胜一筹。 若是大逆不道的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就会注意到他挺拔的背,和他低垂着眼眸说话时显露出来的凌厉下颚。 龙袍华贵无双,仿若有那灿灿华光,映在他身上,更显的他清俊养眼。 俞欢走了个神,是太后说了什么,云执宴轻笑了一声,朝她看过来,说“下了朝顺带过来看看妹妹”之类的话,才唤起她的注意。 说到她了? 俞欢捻起一块做的十分精巧的豆沙糕,填进嘴里。 沈尽枝可是知道他昨日的举动的,也看出来他对俞欢这个妹妹还是有真心在的。手握实权的天子,俞欢同他亲近些,也没什么坏处。 思及此,沈尽枝便笑着赶他们俩去偏殿,叫他们像从前一样说话去了。 虽然已经听宫人禀告过,说寿康宫并未唤太医,昨夜也亲眼看见她好端端的回来,只是总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下早朝便特意赶过来。 如今在白日里,清清楚楚看见她身上没有什么伤,才算松了一口气。 冬日里可看的花少,前两天竹萍从司苑局抱回来的水仙倒是开了,碧绿的叶片挺立着,顶着舒展开来的洁白如雪的花瓣,金黄色的花蕊,又给圣洁的花添了几分娇艳。 云执宴在桌案前坐下,广袖舒展,水仙花清幽的香气似乎蔓延开来。 俞欢迟来的注意到他在看摆在那里的书籍字帖之类的东西。 “别看。”她惊呼了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云执宴已经将那纸张展开,很有闲情雅致的欣赏了一会,才抬眼看她,“有什么看不得的?” 俞欢自觉丢人,抬手捂了下脸。 自云执宴登基后,没人替她做功课,她便懒散拖延极了。整日的想办法往宫外跑,就是不想念书。 有时候逃不过去,夫子来与她上了课,她也不想做那些功课,每一份功课,都只写了几笔就放下了,更有连动都没动的,一片雪白。 恐怕再拖延几日,夫子就不愿意来给她授课了。 眼看着云执宴一张张翻着她敷衍糊弄的东西,俞欢郁闷的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说实话,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待云执宴。 从前他只是个七皇子,她欺负他,那是理所应当,毫无问题的。 只是如今他成了天子,俞欢被养的再娇纵,也不太敢同他胡来,怕他被惹恼了要砍了她的头,再牵连了姑姑。 “没有人替你执笔,你是真不做啊。”云执宴一页页看完,口气有些忍俊不禁的意思,不似平日里远望过去人人叩拜的尊贵淡漠,这声调透出来的亲近,好像他们还在朝晖殿里一般。 看起来不像是问责的样子。 俞欢磨磨蹭蹭的挪过去,“你也知道,我自小就不爱读书写字这些。” 云执宴轻轻放下那一摞纸,坐在那里略微仰头看她,透过窗纱照射进来的天光正好点染在他饱满的额头,衬得他眉眼越发沉静,细看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不是说过,不想写就去找我?” 俞欢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真的,有些吃惊。 云执宴感受出自他当了皇帝之后,她的不自在,微微吐出一口气道,“我虽然现在不和你住在一块了,但,我也还是你的哥哥,不是吗?” 俞欢睁大了眼睛。 她好像听懂了。 也许是从小就没人照顾的缘故,云执宴很珍惜他在朝晖殿长大的日子,也可能是已经淡忘了她小时候欺负他的记忆,总之,现在,他还愿意保持他们之间那“友好”的兄妹之情。 俞欢可最会顺杆往上爬了。 她立即问:“真的吗,你还愿意替我做功课?我是担心你平时处理政务忙不过来。” “现如今天下太平,政务不算繁忙,不至于连写几张字,做几篇诗文的功夫都没有。” 云执宴找出砚台来,修长指尖按着一块漆黑泛金的凝香墨,在砚台里研磨墨汁。 俞欢做贼心虚的朝身后看了看,索幸沈尽枝手下的宫人一向有规矩,主子在里面的谈话的时候,总会去门外守着,因而没有听见他们刚才所说之事。 眼看着云执宴提笔蘸了蘸墨水,便开始替她做功课了。 俞欢的脑袋转啊转,她想起来自己还有欺负云执宴的任务没有做呢。 之前没做成功,她以为是云执宴还小的缘故。 只是如今他长大了,却已经坐上了皇位,成了不好招惹的存在。这个任务仍然不好做。 不过,现在,俞欢心里有了主意。 云执宴既然这么重视他们这段兄妹之情,那她就把关系搞得再好一点,到时候欺负了他,也只让他觉得是打闹,不至于怪罪她。 “哥哥你先写着,我给你倒茶。”她甜滋滋的说着。 云执宴用余光瞧着她的动作,见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忘了是给谁倒的,自己先喝了一口,咽下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脸色空白几息,又忙拿了另一个杯子。 倒了茶,放到他左手边,又去端了两盘点心。一盘他印象深刻的茯苓饼,一盘桂花山药糕…… 最爱吃的山药糕都供奉出来了,讨好之意分外明显。 . 鎏金嵌翠瑞兽衔云的香炉里溢出袅袅青烟,安神助眠的香气丝丝缕缕的弥漫开来。 刘沂击掌,便有数位低头弯腰的宫人捧着圆洗、香膏、洗手帕等盥洗用具进来。 年少的帝王姿态闲散的坐在榻边,浸湿了帕子擦脸,看起来和往日没什么区别。 但在皇帝身边待了这么久,刘沂比旁人要敏锐些,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哐当”一声,是新选上来的宫人紧张发抖没端稳手中的盆,砸在了地上,水溅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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