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我跑了不成?” 权望宸回敬:“你这么不愿意,难道不是真打算跑路?” “那倒没有,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行吧,看在权少这么稀罕我的份上,就从今天开始算吧。不过先让我跟我哥告个别总行吧?” 这权望宸无所谓,虽然给了对手应变的时间,但这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权望宸没有回答,但是用直接走开的行动表示了请便。 看着权望宸进了别墅,苍殊和严铭温才开始了谈话。 苍殊先开的口:“你‘等着’我来办的事姑且算告一段落了,现在能说说我想告诉你的事了——你好,我叫苍殊,是你的弟弟严潇尔的另一个人格。” 严铭温看着这个人的笑脸,听着这一番自我介绍,忽然有种很荒唐的感觉。倒不是说他不信,相反,这个真相正如他猜想的那样。 只是,让人感觉离奇、怪诞。双重人格虽然本身也比较少见,但会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严铭温觉得主要是因为这个人。 这是个画风奇怪的家伙。 而且他说话的方式,仿佛给人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严铭温伸手握了一下这个自称苍殊的人递出的手,以一种观望的态度说到:“你继续。” 苍殊便言简意赅地开始道来:“我第一次出现也就是叫了林寒做回‘严一寒’并向你提议给他一个身份的那天,我想你当时应该就察觉到不对了吧?” “第二次是在一个宴会上,就是那次惹了权望宸。而现在,才是第三次。” “我每次出现都是在严潇尔遇到危险的时候,所以希望你不要太反感我。”苍殊刻意偷换概念,把切号的契机从“受到惊吓”改为了“遇到危险”,这样应该能博取这位哥哥的一些好感吧,要是太讨厌他而做出什么针对他的行动就不好了。 另外,他还暗示了切号的主动权一定程度上在他手里,这样则能让严家人有些顾忌。 可以说是恩威并施了。 “而我诞生的契机便是来自于严潇尔内心最深层次的愿望——他想要成为真正被人所爱的人。” 严铭温终于有了出乎意料的惊愕。他很意外,看着苍殊的眼神充满狐疑。 严潇尔会有这样的愿望? 他倒是能想象严潇尔想要所有人都围着他转,但怎么说呢,这人的说法——什么“内心最深层次的愿望”、“真正被人所爱”的,感觉过于纯洁可爱、深沉而纤细了。虽然这么说自己的亲弟弟不好,但严铭温觉得这就跟严潇尔的画风非常不符。 他的弟弟,严潇尔,就是个肉眼可见很肤浅的坏胚。 而且他因为先前就有所猜测所以去粗浅地了解了一下双重人格这种心理障碍的资料,他记得有说多重人格的诞生是内心极度脆弱自卑的表现……自卑?严潇尔? 严铭温感觉完全对不上号。 还是说,是他忽略了这个弟弟,其实严潇尔还有这样敏感的一面? 从严铭温的主观感受上来说,他觉得当这人是在骗他还更容易接受些的样子。但双重人格是确确实实出现了,这是铁一般的客观现实,这人要骗又能骗他什么呢? 而且…… 严铭温看着这位“苍殊”,对比着那句“想要成为真正被人所爱的人”,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格大概确实就是严潇尔愿望的实现。 虽然我行我素得让人头疼,虽然犯上作乱得叫人火大,但严铭温完全能想象出来,这个只是简简单单跟他说句话就让他感觉像看到了万里晴空的人,会多么得招人喜欢。 他也完全能想象到别人蜂拥着爱上此人的样子。 就比如谢图南,已经可见端倪。 严铭温突然地、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所以我的存在就是来帮助严潇尔实现愿望的。”苍殊的声音唤回了严铭温的微微出神,“然后就有了我第一次见你时的那个提议。” 苍殊严肃地:“我很不赞成你们现在对林寒和顾司君的这个计划,顾司君不是傻子,而不管这场欺骗最后有没有成功,一旦真相暴露,都只会转化为仇恨。” “而且你还不了解严潇尔吗,他现在能装林寒,也不可能装一辈子,而以严潇尔的性格,我想,顾司君大概很难动心。” 苍殊微笑,“如果严家的期望,和严潇尔的愿望,都是接近顾司君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试着把这个任务交给我。而我希望、也是判断得出,和林寒光明正大地公平竞争这是最好、最妥当的。” 严铭温听这人说出本质上依旧是有目的的接近,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正面清爽,便觉得这人跟他们一家都不太像。不过只要想到这人若如他所说正是诞生于一份理想化的人设愿望,那似乎这么积极阳光就完全能理解了,很有逻辑,并不突兀。 严铭温忽又想到,说到顾司君,严潇尔确实是把顾司君当梦中情人、男神白月光,如果是因为这份强烈的单相思而促生了这个叫苍殊的人格,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是你的一家之言,别忘了这个身体还有严潇尔在。”严铭温摆出客观问题来,“你们意见相左,而我不可能随着你们一会儿一变。甚至你自己,你又能保证你不会突然消失吗?” 苍殊点头表示理解,“所以我会说服严潇尔,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了解他,在说服他这件事上不会有问题的,你可以放心。” 这虽然是说谎吧但也不算完全说谎,他有严潇尔过去的记忆,而严潇尔这人还是很好懂的,所以说一句了解绝对没问题。能不能说服倒是不一定,但他的任务就必须让一切阻力不服也得服,所以他保证得信誓旦旦也算殊途同归了! 严铭温注意到了,自己提出的问题的最后一句没有得到回答。 但他没有追问,而是先有一说一:“你有这个信心,你可以先说服了严潇尔给我看,再谈计划废不废除的事。”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但这确实需要些时间,而如果在此期间还执行着计划越错越深了,可就真的不好补救了。所以可以先搁置,正好又出了权望宸这桩事,我可以暂停扮演严一寒,先专心应付权望宸。” 严铭温突然意识到,这人刚才对权望宸的一系列表现最终达成了这种局面,该不会就是早想好了借权望宸拖住他,所以有意为之的吧? 那这种心机和手段就……不,应该不至于,只是待在家也可以先搁置扮演林寒,没必要再招惹权望宸这种炸弹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了才对。 苍殊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和平建议,但话锋一转却又道:“但只是这么搁置的话我又觉得有些浪费,毕竟‘我’的时间并不完全属于我,我希望在我主事的时候都能看到切实的改变,错误延续得越久伤害的人就越多,我不想看到那样。” 苍殊有企图委婉一点,但最后那句圣母味十足的发言都遮不住这番话本质的厚黑和霸道啊。 “这方面我也希望你们能体谅我一点,一家人就是要互相迁就嘛对不对,你们也不想我因为不满而打乱你们的步调吧?” 这句“一家人”说出来,苍殊自己都觉得自己好恶趣味。 严铭温也有被噎到,心说谁跟你一家人,但看着这张“严潇尔”的脸又无言以对。不过他倒是可以为这句话里隐含威胁的意味而不悦。 他因此目光微冷,而心下则思忖着:这人似乎对改变局面有种迫切?是真因为那口口声声的善良,还是因为其他? 另外,就冲这番软硬兼施的交涉,就知道这人并不完全是他看起来那么无害了。但这或许并不算坏事,如果他的善良是真的的话,实现严潇尔的愿望也是真心的话,那拥有牙齿的善良也才能更叫人放心了。 只希望,这獠牙不是向着他们自家人的。 其实目前来说他还真有点怀疑,因为这人虽然说是在帮严潇尔获得真正的爱,但所做的事却是破坏他们的计划,如果后续没有跟进,岂不看起来更像是个卧底? “不管你好说歹说,也都只是空口白牙,只靠一次谈话就想让我们付出了代价、压上了筹码的计划改弦更张,你应该也没这么天真。还是说……”严铭温的目光与苍殊冷冷交接,“你准备继续威胁?” 苍殊一脸无害,“怎么会,一家人干嘛要闹那么僵。别这么警惕我嘛大哥。” 说着他还要哥俩好地去揽严铭温的肩膀,这张口闭口的攀亲戚弄得苍殊自己也挺乐呵,不知道听在对方耳里会不会觉得膈应?哈哈。 然而他这自来熟的举动,却被严铭温一把推开了胳膊。 苍殊一愣,啊这,这是真不喜欢他,还是不喜欢肢体接触? 算了,他无所谓,不喜欢以后不碰就是了,反正严铭温应该也不是他需要攻略好感度的对象。他占着“半个”家人的身份只要自己不干出太过分的事对方应该都不会敌对自己,那能处就行,没必要太亲近。 至于他为什么能从攻略名单里排除掉严铭温呢? 这并非因为严铭温跟严潇尔是亲人就天然会站在林寒的对立面,爱上敌人这种狗血剧情又不是没有。但严铭温他不仅是严潇尔的哥哥、不仅是严家人,对他最准确的定位应该是代表且象征着严家。 举个例子,严家那个老二严樨文还有可能跟林寒上演爱上敌人的戏码,但严铭温就不可以。因为连严铭温都爱上林寒的话,那岂不是整个严家都成了聘礼收归敌营?林寒重生复仇的对象都立不住了,只剩一个严潇尔是不够看的,爽度不够。 无视掉这一个小插曲,苍殊若无其事地道:“我们都不用马上做出决定,你可以先回去再想想、观望几天。有事保持联系。”苍殊晃了晃手机。 严铭温不置可否。 苍殊又道:“还有个事需要麻烦你一下,我和严潇尔的这个情况,身边没个人策应不太方便,所以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你不介意让他知道我们有两个人格这情况的人,当然也要聪明点,好沟通、听指挥的,来给我做…助手吧算是。” “可以。”这点严铭温也觉得有必要。 “那暂时没啥了,有什么再说,你…对了!想起个事儿想跟你问一下,就是上回,上回我在个宴会醒来那次,我不知道被谁下了春药,然后吧…跟人那什么了。” 苍殊略感尴尬,毕竟这还是有点糗的。 但他不会知道,此时站在他对面看上去不动声色的严铭温,已经是心下一紧,连呼吸都窒了一瞬。 “那个春药八成有点问题,反正我当时脑子特别不清醒,跟我发生关系的人是谁我始终没看清,也没什么其他印象。”只记得操起来很爽不知道算不算? 苍殊这话一出,严铭温终于暗松口气,将略微僵硬的手指悄然放松。 自始至终,这些异样只有严铭温自己知道,他隐藏得很好。 “当时睡过去后我就又沉睡了你知道的,后续便不清楚了。然后来这儿的路上我查了没有‘我’也没有严一寒的相关新闻,这事儿肯定是你压住的吧?所以、或许,你知不知道跟我发生关系的人是谁?” 严铭温面不改色:“山庄的服务生。你该庆幸我赶到得及时,支开了当时就在房间外的谢图南和权望宸,然后找了个服务生来。不然……” 点到即止。 “哦。”苍殊释然了。 虽然他还有些怀疑,因为他下意识觉得会触发一些特别的事件,被他操了的那个人应该有点身份,但或许是他意识过剩了吧。想想也是,真操了特殊人物,没道理会摆平得这么轻松,早麻烦缠身了才对。 “那就好。” 严铭温作为家长似乎见不惯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态度,警示到:“你既然知道你跟严潇尔这情况容易出事,以后就多小心一点。” “知道知道。哦,姓权的让人过来了,估计是赶人来了,走吧哥,我送你出去。” … 严铭温走了,权望宸有事也去了公司,这位还挺放心别人在他家里的啊。苍殊就随便逛了逛熟悉下环境,然后下午就收到了严家送来的行李。 送行李来的是家里的佣人,佣人告诉他行李还有一些,大概过几日再送来。 一下午的时间怎么可能连点行李都准备不好,苍殊知道这是严铭温留个再来人的由头,所以没客气他有这些东西就够了,只道知道了。 苍殊到这里住下的第一晚,家主人却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忙呢,还是故意的。但有钱人房产那么多,也许只是单纯地住在别的地方了。 苍殊也没有去问那些佣人,不是他在不在意的问题,而是问了这些佣人也不会回答他。他这一下午都弄明白了,这些佣人都在刻意无视他,不知道是一直以来的规矩还是权望宸特别授意的。 总之不会跟他对话,连饭都不给他做。给苍殊整笑了,权望宸这是打算饿死他呢,还是在搞心理战术? 他没饭吃,但佣人也是要吃饭的,所以苍殊还想去蹭个饭来着,然后收到了一句“先生请不要为难我们”。 可以,至少收到了跟他的第一句话,可喜可贺。 苍殊当然不会为难这些无辜的打工人,所以午饭和晚饭都是他自己做的,好在起码没限制他使用食材和厨房。 说起来他好久没下过厨了啊,都生疏了,中午甚至做坏了一道菜。好在捡起技术很快,除了那道失败掉的,其他味道都还不错。 但动作生疏也好,这才符合他少爷的身份嘛,不如说他身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还愿意自己下厨并且上手这么快,就已经够那些佣人吃惊的了! … 权望宸不在倒也有个好处,就是苍殊要在房间做些布置好让他明天醒来依旧会是他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捣乱。 苍殊其实也拿不准,有可能他对于切号的触发条件的猜测是错误的,也许严潇尔不会被吓到,甚至他做的布置可能会在他睡着时被破坏……总之他这一闭眼有赌的成分。 而等他再一睁眼,看着几乎就吊在他眼前的鬼面具,就知道他赌赢了。 这个面具是他昨天下午用这个别墅里能找到的材料自己做的,挺粗糙,没想到这也能把严潇尔吓到,胆子是真的不大啊。当然也可能是太突然了,谁猝不及防睡醒一睁眼看见脑袋上有这么个玩意儿也得吓一跳吧? 苍殊拿手把面具拨开,坐了起来,下了床,脚放进拖鞋刚一抬脚,挂住一根就贴在拖鞋上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的鱼线,然后咻的一声眼前就飞过一只飞镖,打在了墙上,叮的一声又掉到地上。 苍殊捡起这根去了箭头的飞镖,放到了刚才射出飞镖的自制版简易弓弩旁边,并收回了鱼线。 然后拿起张椅子走到室内卫生间的门口,放下,站上椅子,从张开一定角度的门板上取下一盆水。水倒掉,盆收到一边。 苍殊上了个厕所,再洗漱后出来,换上衣服,准备出门。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戴上一只绝缘手套,从复古的金属门把手关节处取下一圈电线及相连的电池。 能找到的材料有限,所以也就只做了这些,虽然严潇尔连第一关都没挺过去,但其他的准备也不是多此一举,越有保障越好嘛,而且严潇尔也是会产生抗性的吧,所以手段还是要越多越好啊。 至于被吓到丧失主权的那个,只能说对不住了。 下了楼,这早饭当然还是得他自己做。苍殊倒腾一番,刚坐上桌吃了没两口,屋主人就出现了。 苍殊挺纳闷,大早上没事不去公司,还回来这一趟是专门给爷请安来了? 权望宸径直地朝餐桌走来,看着这人跟没看见他似的悠哉地享用早餐,眉毛不悦地一挑,朝不远处低眉顺目的女佣质问到:“谁给他做的饭?” 苍殊先出了声,省得这人找别人麻烦。“别问了,我自己做的。” 权望宸一怔,诧异住了。 他怀疑地看了看苍殊的脸,然后低头再仔细看看桌上的早餐,就是一大碗粥,俩水煮鸡蛋,一份蔬菜沙拉,还有两…三个烧饼,一个在这人手里。胃口不小居然。 穷酸——这是权望宸看到后的想法。 但,自己做的? 权望宸感觉有点玄幻。 他宁愿相信这是外卖,虽然他也不确定外卖能不能送到这来。 太过意外以至于权望宸都没有第一时间冷嘲热讽,毕竟万一真是这人自己做的,他一通输出最后打脸了怎么办? “去给我盛一碗,我倒看看能不能吃。”权望宸一副施舍的口吻。 真是把他牛逼坏了,苍殊眼皮都没抬一个:“你支使谁呢?而且就这一碗,没你的份。” 谁这么跟权望宸说过话啊?这当场脸色就黑了一度。 然后权望宸这下便是存了较劲的心思去拿那盘子里的烧饼的,他觉得这已经够纡尊降贵了。 然而他的手还被筷子尾端挡了开。 苍殊:“我吃不饱。” 见鬼的吃不饱,这么多东西你是猪吗?!在权望宸看来这就分明是挑衅! 当然了,也确实算吧,毕竟这人恶心他,苍殊当然也要恶心回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权望宸怒了。 他突然就抓住桌布,直接就要把这一桌东西都扬了! 苍殊只来得及拯救一碗稀饭,毕竟另一只手抓着烧饼。然后其他食物和杯盘都叮铃哐啷掉了一地,还有碎掉的。 他抬眼看向一脸挑衅的权望宸,一整个无语住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相竞技 “你是小学生吗??”苍殊把碗和烧饼放下,起身,去将地上一颗只是摔凹了的水煮蛋捡起来,放到桌上,然后转身面向权望宸。 因被骂小学生而脸色又黑了一分的权望宸在一旁看着,嗤笑:“原来堂堂严家还过着捡垃圾吃的日子?” “浪费粮食可耻,权少最好也养成这样的优良品德。”苍殊淡淡说到。 又言:“你是不是就打算各种找茬来让我不痛快?这么报复人就太小家子气了。想打架可以直接来,比赛,打赌,都行,咱们利落一点。” 权望宸不爽,这话说的,一捧一踩损他小气? 他也觉得很神奇,这世上竟然可以有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挑衅到他。 “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你有什么资格把你放在和我对等的地位上?别忘了你是来赔罪的,你应该单方面地取悦我,可没资格让我下场跟你较量。” “看来权少记性不好。我答应你住进来就已经算赔罪完了,懂吗,跟你一个屋檐下就够受罪的了。然后为了和你这个脾气不好的室友和平共处,我十分友善地提供了一个男人间的处理方案,这就又是另一码事了。” 权望宸:……他想杀人。 他看苍殊的眼神已经像在看一个死人了。 但他当然也不好明着来,不过,意外就怨不着他了吧? “你说比赛,比什么都行?”权望宸确认到。 “原则以内的话。” “很好。”权望宸冷笑。然后走开了,上了楼,过了十分钟左右又下来,离开了别墅,真不知道他这大早上回来一趟是真有事还是咋的。 不过苍殊也不在乎,吃了幸存下来的早餐他还得去给自己加点餐,他是真的不够吃,虽然严潇尔的胃口不大,但他现在需要足够的能量支撑锻炼。 这别墅有私人健身房还有泳池,无事可做的他正好有时间锻炼起来,苍殊还挺嫌弃这具白斩鸡一样的身体的。 … 傍晚,别墅佣人找到苍殊,告诉他权先生有找,司机会把他送到权先生在的地方。 苍殊心想这人出招挺快啊,行动力可以的。 他丝毫不怵,双手一插嘛也不用带,上车就走。 车直接把苍殊送到了一处会所,一看格调就是富二代俱乐部的类型。有服务员似乎是遵权望宸的吩咐一直等在门口,见苍殊来,便上前表明然后为苍殊引路,把苍殊带到了一间台球室。 找他比台球吗?肯定没这么简单啊,权望宸那别墅地下室自己都有台球桌。 苍殊一进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权望宸,毕竟拽哥气场确实强,鹤立鸡群的那种。而这房间里其他人,那些在严潇尔记忆里或有印象或没印象的少爷小姐们,一看也不像是顺便在场,更像是给权望宸捧场的。 一个个看严潇尔的眼神都充满戏谑和可怜。毕竟这位严三少虽然身份也不差,也是出名的玩咖,跟这里不少人都认识……但得罪了权望宸,那就又不一样了。 至少对于他们来说,如果在场的表现一定会得罪一方,那他们的选择还用说吗? “wow,宸,你的小情人还真有勇气,居然敢让你等这么久,哈哈。”一个看上去像混血的男人竟然敢这么跟权望宸打趣,可见交情不一般。 查过权望宸资料的苍殊知道权望宸半年之前都还一直生活在国外,所以这个混血说不定还真是权望宸少有的老朋友了。 权望宸冷冷瞥了艾萨克一眼,没搭理,然后不悦地看向苍殊。 苍殊懒得解释,他锻炼一天出了汗,出门前也就是冲了个澡换了个衣服,能耽误多少时间,也就是这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有一点得澄清下。他对那位混血说:“你弄错我们的关系了,我们姑且算正在建立友谊的阶段,我有未婚夫的谢谢。” 艾萨克愣了一下,然后眼前一亮!这个青年只身入狼群还如此从容,甚至彬彬有礼,而且对待权望宸的态度也…挺特别,他觉得有点意思。 神特么建立友谊的阶段,权望宸简直气笑了。懒得再跟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滚刀肉废话,权望宸直奔主题:“你早上答应的事,你应该没忘吧?五局三胜,每局不同。” 五局三胜?苍殊挑眉,这不像权望宸的风格啊。 “三局两胜。”他讨价还价到。 “可以。” 权望宸心想,三次机会,也够看出些东西了。本来按他的一贯作风来,他应该是一局定生死,但他还想看看这个严三儿跟传闻有多大不同,一下把人搞废了可就没得看了。 挖出这人背后严家的秘密,也是他留下严潇尔的目的之一呢。 “那我们这是单纯的比赛呢,还是也有彩头的?”苍殊问。 权望宸:“赢的人,可以要求输家做任何事。” 豪横! 但苍殊要先问清楚了:“是一件,还是永久?” “永久。”权望宸残忍地咧了咧嘴角,像是已经志在必得。“怎么,不敢?” “对啊,我不太喜欢极端做法,而且也不现实。我只接受一件,而且不能违反法律和道德。” 在场的人顿时微有哗然,有人觉得这认怂得也太清新脱俗了,有人则很惊讶这居然是严潇尔说出来的话,只是口嗨还是真这么光伟正啊?哦不对,敢跟权望宸这么针锋相对的严潇尔,本来就跟印象中的严三少相去甚远了…… 权望宸不太满意,尽管他也知道永久“为奴”并不现实,但这人的反应总是有种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也行。”权望宸嗤笑着,像是一开始就无所谓。 苍殊:“项目你定是吧?所以你让我来这儿,是打算第一局比台球?” “比这些游戏多小家子气,最多能热个场。”权望宸轻蔑中略带挑衅的眼神,让苍殊从这句很有即视感的话里想起了这不就是他早上说过的嘛……咦,心眼真小。 苍殊:“那?” 权望宸起身,“会玩枪吗?” “……玩过,但很久没摸了。” “这里有个靶场,第一局,就比枪。”权望宸领头走出了台球室,呼啦啦看热闹的人都跟了上去。 被刻意冷落的苍殊走在最后,感觉都还有些怪异。怎么说呢,这有点像爽文里的情节了,对手无意中挑了主角擅长的科目,想打脸结果被骑脸输出什么的…… 本来要是真比台球他还更可能输的,毕竟更没经验。 不过他也是真的很久没摸枪了,这具身体也不比自己的,而且主动提出比射击的权望宸其枪术肯定也不会差的。他还是别高兴太早了。 来到靶场,苍殊刚要戴上降噪耳机,权望宸走过来,还是他那副屌毛一样的施舍态度:“你说你生疏了,那就先给你机会熟悉熟悉。” “哦,谢了。”他确实需要练练。 但说着礼貌的谢谢,他又很不客气地对权望宸摆了摆手,然后戴上耳机不再理会。旁边有人看着,都替他心惊胆战! 乐子人艾萨克吹了声口哨。 权望宸一把推开拱火的损友,余光冷冷地擦过已经在专注玩枪的苍殊,走向一个射击位,砰砰砰就朝着靶子连开三枪,利落中带着狠厉,让相邻射击位的人连忙走开,怕被迁怒。 这边,苍殊拿上枪,正在异常迅速地找回手感。 枪,他在F4世界就有接触,但还是在末世才开始熟练,毕竟实战日常化,而更是有段枢毅这个首屈一指枪术超神的大佬为他指点。再然后是虫族,他摸过了各种各样超位科技的枪…… 这是经验。 而他还很有天赋,这是段枢毅也称赞过的,尤其是动态射击。 所以哪怕修真世界给了他很长一段空窗期,但从理论到实践都相当丰富的苍殊,捡回技术的速度也相当不赖。 就是这具身体力量不行,后坐力需要他用一定的技术才能缓解;反射神经也一般,要是移动靶的话肯定远远不及自己的身体,但枪术意识是他自己的,这就像战斗意识一样,这才是跟灵魂绑定的天赋。唯一让苍殊欣慰一点的是严潇尔的视力还可以,虽然对于射击比赛来说视力其实不太重要。 尽管苍殊这边表现惊人,但注意他的人却不多,毕竟有隔板挡住,而其他人也在各玩各的。 有女孩儿第一次来靶场,光是等着也无聊,便让人教自己上手玩玩,也有男孩手痒的,于是一时间这里枪声不断,也就无暇他顾了。 苍殊这边找到感觉后,就招呼了一个路过的,让他去告诉权望宸自己OK了。 就这都让权望宸不满了一下,因为苍殊居然不自己过来找他,难道要他去就山吗?不可能的,权望宸就站这儿不动了! 于是两个要比赛的人中间就硬是隔了六七个射击位。 比赛开始前,艾萨克凑到权望宸耳边,愉悦而意味深长地说到:“你要小心了哦,他确实手生了,但是恢复得很快,而且,他以前肯定是个玩枪的高手。” 权望宸目光一动。 艾萨克是黑手党出身,从小就抱着枪玩,艾萨克都这么说了,说明那小子的枪术是真的不一般。 而他能查到的资料里,这位游手好闲的严三少即便常混迹于娱乐会所,来过靶场也最多是公子哥之间的玩票性质……所以这人又是打哪掌握的枪术呢? 不过在他弄明白之前,他就先来看看这人的枪术有多精湛吧。 ——比赛开始。 … 权望宸竟然输了。 虽然比分差距很小,但输了就是输了。 来凑热闹捧场的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当然也是怕这时候吱声了会被权望宸盯上。气压太低,一个个噤若寒蝉。 唯二轻松的只有苍殊和艾萨克,前者更勇啊,拉了最大的仇恨还敢在这个时候不怕死地问权望宸接下来要开始比第二项了吗? 然而苍殊觉得自己已经很照顾权望宸的面子了吧,没有赢都赢了还要凡尔赛一句险胜而已,比自己全盛状态时拉跨多了啊——虽然这是实话。 权望宸倒是没有恼羞成怒,怎么说也是个真正骄傲的人。输了那就赢回来,比,这就比! 第二局,国际象棋。 苍殊又有些意外,还是跟权望宸印象不符的问题,他会觉得权望宸的路数应该是那种大开大合充满雄性对撞的感觉呢,这居然还来文的。 所以苍殊觉得,基本已经能确定,权望宸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了吧? 他没什么好隐藏的,他和严潇尔的差距这么大,迟早也会发现真相的。他的攻略路线本来也是这么定的,严潇尔负责拖后腿,而负责刷分的他也不用背负另一半的黑锅拉低自己的形象。 而之所以对权望宸不像谢图南和严铭温那样早早讲清楚,只是因为他们现在关系还非常差,权望宸这人吧…又不太妙,鬼知道会不会抓着这个点做文章害他呢。 身体自主权不完全在他,这现在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说回眼下的比赛……国际象棋啊,苍殊听到比试内容时都想直接弃权了。 在F4世界他也有接触过这项竞技游戏,但只是玩玩,他的天赋点也没点在这类技艺上,更过去了这么久,他连规则都忘了好吧。 哪怕现在再学,也不可能一下就干赢老手的,他可不是这方面的天才,就算天才也需要学习和练习的。所以都不用开始苍殊就知道必输无疑了。 他倒也不是没尝试就会选择放弃的人,他好胜心其实蛮强的,主要没必要为了这个本来就没被他放在心上的比试再去费心学一次不怎么感兴趣的东西然后再铁定输掉,麻烦。 要不是知道以权望宸的性格,他要是直接认输绝对会让事态更爆炸,他是真想省去这一步的。 一群人呼啦啦又转战棋牌室。 所谓观棋不语,所以其他人虽然都是来凑乐子的,这次也多保持了一些距离,棋盘的方圆半丈之内,便只有两位相对而坐的棋手。但旁观者也不影响观看,因为有同步棋盘的屏幕动画。 “其实…这个我也很久没碰了,规则都忘了。” 苍殊此话一出,周围都是一片安静,诸人心情古怪,很想知道这个熟悉的开局之后就又是扮猪吃老虎的逆袭吗?怎么,严潇尔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难道真的什么都会? 权望宸冷着脸,却竟还大度地让人先给苍殊讲解一下规则。艾萨克自告奋勇,一屁股坐到了苍殊身边。 边教,艾萨克边是默默惊叹这人理解的速度,但毕竟说是以前接触过所以倒也不算太出奇。不过艾萨克还是忍不住期待待会儿会是刚才比枪的情景再现,他想看到好友吃瘪啊哈哈哈! 然而等棋局开始还没多久,但凡有点棋龄的都能看出来苍殊确实是个新手了…… 什么啊,这是真的菜还是仍在装啊? 且说观棋如观人,如果看苍殊下棋的路数,会觉得这是个心思敞亮单纯、直来直去又偶尔能在他突发奇想的骚操作中解读出一点点狡猾和恶劣的人。 前提是,这不是装出来的话。亦或者是,太过稚嫩的棋艺还撑不起对一个人的刻画吧。 “你是在闹着玩吗?”权望宸很不满意地质疑到。 苍殊不赞同了:“我确实就这水平啊。难道权少真把我当天才了?”他乐呵了,“那多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吧。” 啪嗒。苍殊落下棋子的走位。“权少,该你了。” 权望宸被打断了施法,把话咽了回去,继续执棋。行,他就看看这一局比试还能怎样! … 这家会所的建筑设计有许多半封闭式的,这一群人现在所在的棋牌室便是这样。顾司君从外面经过时,本来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却在这里看到了意外的人。 严潇尔? ——当然,顾司君认识的是林寒扮演的那个“严潇尔”。 一瞬的诧异后,顾司君才想到,或许不用那么意外,严潇尔以前常出没这种场合他又不是不知道。但是跟他认识后,就已经改了吗不是…… 苍殊突然听到了一些小声的议论,其中夹杂着克制的惊呼。 他意识到不对正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就察觉身后有人靠近。没有感觉到攻击性和恶意,他便没有动,任接近他的人弯腰从他脑袋旁边探出身来。 “e4。”顾司君冷冽微温的声音响在耳侧,有点好听。 苍殊抓着手里的棋子没有动,侧过脑袋,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侧脸。 顾司君啊,他很熟悉,毕竟严潇尔爱死了这个梦中男神,记忆里都是带滤镜的。但就算去掉滤镜,苍殊看着这个人,也得说一句不愧是从简介就能看出正宫地位的一号后宫。 好看。 这么近都看不出皮肤的瑕疵,五官立体精致得跟建模似的,气质冷峭锋利又带着一丝出尘。还出身高贵,人品正直,连私生活都非常干净,二十多岁了可别说性生活了、怕是小手都没人牵过。简直是作者为主角受准备的极品优质攻。 而他?他现在就是在跟主角抢男人的说。罪过罪过。 顾司君的睫毛很长,眼睛很黑,嘴唇微粉且丰润,感觉很好亲的样子。苍殊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然后现场的气氛就凝固住了。 嘴唇很软,苍殊鉴定完毕,随之便退开,全场属他最若无其事。 就连顾司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懵住了,不论是时机上的突然和草率,还是初吻对他的含义,全都莫名其妙。 回过神来后,他便蹙起了眉,“你在想什么?” 苍殊理所当然一般地:“只是觉得这个位置很适合亲你。” “……”这个回答又出乎了顾司君的意料。他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觉得有些轻浮,又受对方态度的影响觉得莫名自然,很奇怪…… “以后不要这样。”他教训到。 苍殊不以为意地一笑,“那我尽量。” 顾司君眉头下不来。“……”这话,怎么以后还会无故地、突然地亲他吗? 不太喜欢,但好像也没那么反感。 而吃瓜群众已经瞳孔地震内心尖叫了!! 天呐,你们以为那是谁啊,那可是顾司君啊!就这么亲、亲了?!不要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又轻描淡写地揭过啊喂!! 那真是他们认识的严潇尔吗?是的吧,不少人都知道严潇尔爱慕顾司君啊,所以想亲顾司君很正常吧?但那是想不想的问题吗!严潇尔什么时候这么勇了?不对,这世上谁能这么勇强吻顾司君啊! 等等,那真的算强吻吗?顾司君好像并不怎么生气的样子?话说是顾司君主动过来的吧,还给严潇尔指导下棋……谁来告诉我,严三少什么时候跟顾司君认识上了,还关系不错的样子?? ——顾司君对林寒扮演的严潇尔青眼相加的事,外人并不知道。 简直是信息轰炸,众人内心里都要惊叫不过来了! 权望宸冷眼看着对面一坐一站的两个人,他虽然也惊奇这两人的关系,但这时候不管是从头到尾跟他八字不合的严潇尔,还是擅自介入进来的顾司君,都只会让他不快罢了。 “玩够了吗两位?”权望宸面对顾司君也毫不收敛他的倨傲和挑衅,“擅自介入别人的棋局,顾少都不懂规矩的吗?” “抱歉。”顾司君礼貌却疏离冷淡地说,“我以为你们只是娱乐。” 就算只是娱乐,这也非常不知趣。然而顾司君真的不知道吗?不是傻子都能想到他是故意的。 顾司君确实是故意的,他知道权望宸这人,而围观的人又都呈现出孤立严潇尔的阵势,他就知道这局棋不是闹着玩那么简单了。 所以眼看着严潇尔快要输了,他便提醒了一句,其实并不指望让严潇尔赢,重点是他的参与,矛头就会转移向他,或者至少也会由他分担。 苍殊也能猜到顾司君的意图。所以他想到,以顾司君这样的人设会帮人做到这一步,就知道林寒在其心中的分量确实不一般了。那要是知道我骗了他、亲了他,知道自己帮错了人,不知道我会不会被人道毁灭啊哈哈哈哈? 怪没心没肺的。 被顾司君装糊涂地四两拨千斤,权望宸看起来越发冷静了,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这样心中的疯狂就愈是可怕! 啪嗒。 苍殊放下棋子,并非顾司君指导的位置。而这个棋局,已经是三步之内必败。 “我输了。”苍殊笑得满是无所谓。 权望宸没说什么,起身,便要往外走。 苍殊奇怪地问:“不比第三场了吗?” 权望宸头也不回地:“三天后。” 却是又突然停下,转身,对着苍殊咧开一个非常狂气而残忍的笑容,“玩场大的,敢吗?” 苍殊抓着皇后棋在指间把玩,回以一个举重若轻的笑,“当然奉陪。” 权望宸站在簇拥的人群中,身高腿长,霸气侧漏,一手随意地插着兜,又拽又傲还带了几分狂野和性感。 “第三局就比赛车,好好准备,省得到时候再说你又手生了。” 这是被搞得PTSD了吗?苍殊失笑,“好。” 权望宸带着人走了。虽然还有人想认识一下难得一见的顾司君,但实在没那个胆子在不一定能得到顾司君好感的前提还铁定了会得罪权望宸。 偌大的棋牌室只剩下了苍殊和顾司君二人。 顾司君出声到:“看来没有我多此一举,你也不会吃亏。” “难说,跟疯子打交道呢。”苍殊谦虚到。他站起身来,对顾司君友善一笑,“所以还是要多谢你的好意。” “嗯…”顾司君姑且受下吧,虽然根本不算帮上。然后他想,是不是该分别了。 却听对方又说:“麻烦再等我一个电话的功夫。” “……好。” 苍殊拨打了送他来这里的司机电话,并不是很意外司机已经走了,他都懒得吐槽某人幼稚鬼了,只是很不客气地向顾司君问到:“我的车没了,你还有事吗,我能不能蹭个车什么的?” “……”顾司君发现,他今天好像总是被这人弄得愕然,以及一点措手不及。 他觉得这人突然变得轻浮,没有分寸感,似乎很有进攻性地入侵着别人的社交距离,但是又奇异地,不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是因为他是自己儿时那个特别的人的原因吗? 好像也不尽然…… 不如说,今天的他很不一样,跟遥远记忆里的样子以及重逢后的样子都不太一样? “好,我送你,我的事已经办完了,就先送你回去吧。” 蹭到了车,苍殊笑容灿烂:“谢啦!” … 严铭温等在会所对面的路边,不管苍殊从哪里出来他都能看见。而他已经看到权望宸的车离开,只是还未见苍殊,不确定是不是上了哪辆他不认识的车。 严三少跟权望宸比赛打赌这么大的新闻早在圈子里传开了,他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虽然早知道即便“严潇尔”住进了权望宸家里也不算完,但他没想到才第二天就闹这么大了,弄得他脑壳不是一般的疼。 正在心里数落着某人,严铭温突然就看见“严潇尔”从会所正门走了出来。而其身边的是……顾司君?! 严铭温吃了一惊。 顾司君的车从停车场开了过来,严铭温看到他那“弟弟”很是绅士地替顾司君打开了车门,却又没个正型地虚趴在车门上,歪着脑袋对顾司君在说笑什么。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车,很快就只给他留下一个尾灯。 严铭温陷入沉思。 只是一天而已,这个人格就搭上了顾司君,还相处不错的样子。如果这就是在实现严潇尔的愿望,还能有比这更“理想”的吗? 那人说可以把接近顾司君的任务交给他,但严铭温也万万没想到进展能这么快。 按说,他应该感到欣慰和满意的。 但,他好像,并没有感到很开心? 第二百七十六章 各就位 苍殊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顾司君加深了解呢,突然响起爆胎的声音,随之车子就在原本高速行驶的惯性下疯狂打偏,司机使劲打着方向盘,又在苍殊的帮助下把手刹拉起,可算避免了车毁人亡。 谁都没下车,因为对方有枪。对方选择爆胎那是因为这车装的防弹玻璃。 顾司君不动声色地瞥了一旁的苍殊一眼,对这个小少爷的淡定表现感到诧异。 司机停好车就立刻开始拨打电话。而敌人也在逼近,手上有拿手枪的,有拿棍棒刀械的。 苍殊朝顾司君一伸手:“有多余的枪支武器吗?” 顾司君微诧,却是没有犹豫地从座椅下摸出了两把枪,给了苍殊一把。他一看苍殊上手的架势,就知道这是个老手了。 “你先瞧瞧,这些人是能杀的不。”苍殊又问。 苍殊觉得大概率是能杀的,从车窗看出去,那些人虽然戴着口罩,也能认出来是外国人。 雇佣兵?国际杀手? 话说这个世界的背景这么危险的吗,都可以当街枪战了?明明从严潇尔的记忆里看跟自己那个世界差不太多的,当然也可能是这位少爷被保护太好了,也不够那个身份被人追杀吧。 但顾司君就很够格。 “能杀。”顾司君言简意赅地道。 苍殊:“那就好。”他现在枪术有退步,难保可以在混战中做到完全不杀人而又让敌人丧失行动能力,但不介意让人直接下线的话,就简单许多了。 话说这些人也来得太巧了,他今儿个刚重新摸上枪呢,这会儿手感都还超好。 顾司君目光愈深。 敌人已至。 按说,严潇尔是个不怎么顶事的公子哥,又是无关者,还是对他来说特殊的存在,他应该把人留在车里。敌人是冲他而来,所以留在车里有一定可能更安全。 但看着“严潇尔”这样,顾司君却没有开口让人留下。在敌人抡着铁棍朝车窗砸下来前、在被敌人包围之前,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严潇尔”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他也正要跟上,便讶异地看见“严潇尔”抓着车门就翻身上了车顶,然后二话不说对着另一面砸窗的人砰砰两枪!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甚至无法去注意他这两枪都打准了没有。 而车头车尾准备绕过来包抄的敌人,本来就一直举着的枪也立刻转向车顶上的苍殊一阵射击!都不用特意瞄准,这么近的距离,比起准头更重要的是反应速度。 然而苍殊能等着别人打靶吗?他从翻身上车、到开枪、到跳车是一整套连贯的动作,毫无停顿,就像只是丝滑地从车右侧翻到了左侧,别人慢了一拍的子弹就只能给他扫个尾! 头部中弹的两个老外都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苍殊跳下来的同时就抓住了其中一具尸体的后领,一个转身让尸体成了他背后的肉盾。 嗡—— 冲击力巨大的子弹射入并炸裂肉体发出瓮声,强烈的震颤也传递给了苍殊。苍殊通过射击的位置和时机判断出这个狙击手比段枢毅差远了。 狙击手的位置也暴露了,但可能已经换了位置,还是得继续防着各个方向。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就这一个狙击手。 苍殊拖着肉盾往车尾移动,一只手从车身那里伸出来,快速地发动了好几枪,苍殊用肉盾挡了。突然一股悚然的危机感袭来,苍殊把肉盾往右边一拽,人也往右跨了半步。 砰! 狙击子弹这次直接干碎了肉盾的脖子,血液肉沫糊了苍殊半边脑袋!而苍殊右跨半步虽然避过了手枪瞄准要害,但手臂还是被擦了一枪,毕竟这离得太近了。 “嘶!”苍殊龇了下牙。这种疼痛换他自己的身体忍忍不是大事,但这具娇生惯养的身体就吃不得苦了。 打伤他的人也付出了代价,被他打中了手腕!手枪掉落在地上,被扔开肉盾闪身上前的苍殊一脚踢开! 苍殊以收脚的动作又猛地踹向本准备捡枪的老外,被对方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格挡住,可受力的老外也不禁略显踉跄地倒向身后的车尾。 但这些专业人士也不是吃素的,一只脚微微往后一蹬就迅速稳住了身体,还能顺势撞向苍殊。他知道对方有枪,他不能给对方足够出枪的距离和时间!用肉搏他才有胜算! 然而他蹬脚前驱的动作才进行到一半,一只膝盖就大力地顶上了他的脖子,真的是快狠准!反应比他还快了半拍,这样的战斗素质简直让他这个职业雇佣兵都惊讶! 喉咙传来剧痛和腥辣,可就半秒不到的下个瞬间,瞄准了他头颅的一枪就结束了他的生命——这种杀伐果断也让他惊绝,不过他的感想只有留到地狱去品味了。 如果有人在这里观赏苍殊的战斗,会发现他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精练而致命,就像已经经历过无数的生死战斗,而且还多的是高端局。 事实上,可不就是那样嘛。 末世和丧尸斗、和人斗,虫族世界和异虫斗、外星异族斗,修真世界和修士、妖族、魔族斗,他经历过的死斗不管再放到哪个世界观背景下都足够惊人了。所以哪怕这具身体还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经验和天赋也能很大程度上弥补。 战斗经验多了还会从量变引起质变,发展出一种类似直觉的东西。这并不玄学,打架多了都会有预感对手接下来会怎么出招,再比如一个老手代入自己如果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会在什么时机、怎么出手。 眼见着苍殊似乎是突兀地来了一个幅度不大的移身,然后几乎是同时,一枚子弹就扎进了车身。从轨道来看,如果苍殊刚才没有稍微让那一下,那枚子弹就该是扎进他的身体了! 这不是苍殊发现了狙击后作出的反应,而是“预知”——对,就是靠那种直觉。 不然每秒超一千米的速度,就算有这个距离,那也不是严潇尔这具身体的神经和肌肉能反应过来的。 苍殊抓起这具尸体朝外推了出去,砰砰两声枪响不是很准,苍殊觉得那位狙击手估计被他气得够呛。对方也是知道他现在这个角度已经不可能狙击到了,所以只能发泄一下呢。 从车尾绕到车身右侧,就是这个位置有一棵还挺茂盛的景观树,所以能帮他们影响一下狙击手。 苍殊绕过来的时候正好有一个老外似乎要后撤,还背对着他,他想也没想正要开枪,从对面就飞来一颗子弹放倒了这个敌人。然后苍殊对上了顾司君那双冷厉的眼睛。 苍殊对他笑了下。 如果不看他半边脑袋都是血,甚至还挂着点肉沫的话,那还挺潇洒的。 但,身后就是尸体、身上也染着血的青年,在战斗和死亡中,背着路灯和月色,对你那么轻松又似有几分惫懒地一笑,强烈的对比下,很难说这不是更震撼人心的画面。 顾司君的目光都不免有一刹那的停顿。 动静已经平息,苍殊往顾司君那边走去,看到了倒地的两具尸体,车头那边还有一具,都是顾司君和司机干倒的——顾司君的司机当然不会只是个开车的。 就在这时,苍殊他们听到了警笛声。 “来得真快。”苍殊不禁道。 “这附近有警局,警察会来得快一些,我联系的人还需要等一等。”顾司君解释到,其实他没有解释的必要的。 警察来了,这事情怎么处理,包括这一地的尸体,都不用苍殊操心,也不用顾司君操心,自会有顾司君的那位司机去交涉。 “你那种打法,太冲动了。”坐在小破车内,顾司君突然对苍殊道,“以后不要这么不顾安危地拼命。” 说实话,顾司君都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法,明知道对方有狙击手,居然敢暴露自己,还直奔敌阵,简直是个疯子! 难以想象,到底是真的不要命,还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做到这样。 而且,他居然赢了!甚至似乎是异常轻松地。 顾司君现在内心少有的激荡。虽然面上看不出来。 “顾少这是关心我吗?”苍殊调戏到。 苍殊的不正经和不以为意让顾司君微微蹙眉。 “放心吧,我应该也没有太多机会遇到这种危险。” 顾司君:“抱歉。”这人是被他连累的。 “没事,我这不是怪你。” 谈话到这里突然进入了沉默,无人开口,但气氛不算凝滞。 然后也就不到十分钟,来支援顾司君的人以及医护人员就都到了。 被医生接管过去的时候,顾司君才发现苍殊受了伤,手臂上被子弹擦掉了一块肉,血其实流了不少。虽然因为光线昏暗才没注意到吧,但实在是这人表现得太若无其事了…… 苍殊倒是有注意到顾司君也受了伤,腰腹的位置应该是被刺刀划了一刀。这位不也一样表现平淡么。 那边,顾司君的司机正在跟他们自己人中像是队长一类角色的男人汇报着什么,导致他们那边的人忍不住地往苍殊这边瞟了好几眼。 八个职业雇佣兵,苍殊干掉了三个,还牵制住了一个最麻烦的狙击手,相当于一个人就解决了一半的敌人,想不被注意都难吧? 而这边接受包扎中的苍殊视若不见,稳如老狗。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最后苍殊他们都不用去做个笔录什么的,顾司君甚至还要继续送苍殊回家。能搭便车的苍殊自是何乐不为。 车当然换了新的,司机也换了一个,之前那个得搁那儿配合调查呢。 路上,车内有些沉默。 直到已经快要看到别墅群了,顾司君才终于出了声:“我记得,严家似乎没有这里的房产。” 他当然不是才想起来,只是现在才问而已。 而他对严家的情况这么清楚其实也透露出了一些东西,但顾司君就这么说出来了。 苍殊没什么好隐瞒的:“那应该是没有吧,我是回权望宸在这儿的一栋别墅。” 顾司君转头看向苍殊。 苍殊:“简单来说就是得罪了他,所以现在是化敌为友的阶段中。” “……”顾司君想不明白,得罪了人,尤其得罪的还是权望宸,是怎么发展到住进“敌人”家里去的。 他又问到:“你今晚与他比棋,也是在‘化敌为友’?” “对。” “……”就看权望宸走时那个反应,真的不是越“化”矛盾越深了吗?以权望宸的性格,竟有人敢挑衅他,只会更加敌对吧。 但,顾司君又觉得,如果真有本事把权望宸的傲气狠狠锉一顿,最后能达成心服口服或者不打不相识的结果,说不定还真成朋友了呢…… 虽然,结合权望宸那倨傲、阴晴不定又暴虐的性格来看,真的很难想象会有那么一天就是了。 顾司君揭过了权望宸的话题,看着前方越来越接近的别墅区大门,说到:“你身手很好。” 显而易见。苍殊也不否认。 “我想跟你切磋一下。”顾司君直言。 苍殊看向顾司君,想看这人是打算试探什么还是……不过只看了一眼苍殊便笑了,顾司君这人有一种很纯粹的气质,在某方面一定有着很单纯的热爱和追求,看来就是“武”了。 男人嘛,完全能理解。 要说武痴、战斗狂苍殊还见过一个真正纯粹到极致的,就是虫族原型是金斑虎甲的那个家伙,为了不被信息素影响甚至通过手术摘掉了孕囊、性腺和感受器。 相比之下,顾司君更像一时手痒和男人的好斗血性。 “好啊。”苍殊应得爽快。 “什么时候?”顾司君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再约吧,我还需要再锻炼一下,而且我三天后还有个比赛要准备么。” 顾司君点了点头。 “对了,今晚的事,能不能别告诉我哥细节?”苍殊突然想起这回事。 顾司君遇袭这么大动静很难瞒住,而他在会所上了顾司君车的事也很容易知道,所以完全瞒住严铭温他是不指望的。 “好。”顾司君本来也不会对外说细节。但如果是家人想知道自家孩子遭遇了什么,若没有苍殊这一要求,他说不定也会适当透露。 不过,他好奇:“严先生不清楚你的情况吗难道?” “大体还是知道的,但这事儿上我只是不想他担心。你知道的,被家人念叨。”苍殊摊手。 要是严铭温知道他都干了什么,绝对会谴责他拿他弟弟的身体乱来,然后还会限制他行动吧? 顾司君快速地敛了下眸,没说什么。 如果他要说什么,他或许会说,其实,他并不知道被家人念叨的滋味。 车子在大门外停下,苍殊下了车,顾司君也要跟着下来。不用苍殊问他,他先说了:“我有些话与你说。” 意思是,不方便被第三人听到的。苍殊已经能猜到是什么了,所以这份保密性大概还是顾司君出于个人素养对他的体贴。 于是苍殊与顾司君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苍殊便眼神示意可以说了。 “你是谁?”顾司君问。 属实是开门见山了。 苍殊笑吟吟地,倒卖起关子来:“总之肯定跟你心里想的那个‘严潇尔’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我借别人光亲了你的事,你准备跟我算账吗?” 顾司君沉吟住了,微微蹙眉,竟认真地思考了下,并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已经过去了,不过你以后不要对我做这种轻浮的举动。” 他当然没那么随便,也感到了冒犯,这人还是明知故犯理直气壮的欺骗,换了别人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算了。 所以他得承认,这个人很优秀,而且很讨人喜欢,所以虽被轻薄,却不会让人觉得吃亏。没有十分反感的话,作为男人似乎真没什么太好计较的。 然而他的大度和警告却好像只换来了不以为意,只见这人又是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那难说,但我以后就不是欺骗行为了,你要是讨厌可以推开。” 顾司君疑惑且直球:“你为什么老想着轻薄我?” 某人更直球:“这不显而易见吗,因为我想让你爱上我啊。” 顾司君既觉得情理之中又感到意料之外地愣了一下。意外当然是因为这人一点不带矜持的坦率。 而且,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可惜顾司君对这种事并没有什么经验也没那么敏锐,没能立刻发现通常这种情况下的回答应该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而不是“我想让你爱上我”。 看似都在表白,但这其中的区别却可以有着本质的不同啊。 “……”顾司君难得被噎住了片刻。 毕竟,他虽然被很多人爱慕,也没少被告白,但这人这样的,还真是头一遭。怎么说呢,不论是这个人,还是这个人跟他的关系,都很莫名其妙且神奇。 最后他只没怎么多想地给出了这么个回答:“我们还不熟。” “嗯,所以可以慢慢交往认识,比如下次切磋时再见吧。以及我是谁,严潇尔是谁、林寒是谁,应该过段日子你就会知道了,有耐心等等吗?”苍殊笑问。 虽然严铭温那边还没做出决定,但公之于众苍殊可以顺着严家的意思来,然而会影响到他任务攻略的部分,比如私下里、各位评分员这边,他只会按自己的来。 “林寒?”顾司君不知道这又是谁。 苍殊:“你真正看上的那个‘严潇尔’。” 顾司君这回真的诧异住了,各种意义上地。 “……好。”他只能这么回答,虽然好奇,但是他可以等。他也想看看,这人是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那今晚就拜拜了,有事可以电话联系。”苍殊没问过顾司君的电话,但严潇尔手机里有顾司君给林寒的联系方式。 而顾司君也没问苍殊哪来的他手机号码,只互相道别,然后离开。 顾司君一走,苍殊就开始跟门卫大哥友好交流了,可惜不管他说什么,不是这里的户主就不可能给他放行,尤其吧,还扯上了权望宸那位爷,给门卫十个胆子也不敢乱放人啊! 得,咱好同志苍同学才不以势压人,才不为难兢兢业业的打工人呢好吧,那就按程序来,叨扰下业主权先生呗。 “喂,给门卫说下放我进来呗。”苍殊还挺意外权望宸竟然接了。 那边没说话,就冷笑了一声。啥意思,让人品吗? 苍殊才懒得品,“不说我就回自己家了啊,那我们的约定就算是你打破了,可以作废了啊。好……” 苍殊“好耶”还没说出口,那边就烦躁地开了口:“给门卫。” 苍殊一脸的嘿嘿,对着门卫按下了免提。 “给
相关推荐:
攻略对象全是疯批
罪大恶极_御书屋
蛇行天下(H)
全能攻略游戏[快穿]
凡人之紫霄洞天
快穿甜宠:傲娇男神你好甜
妇产科男朋友
[综穿]拯救男配计划
生化之我是丧尸
[综漫]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