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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身负婚约还勾三搭四也没意见,进可攻退可守,多好的局面。” 噗,严樨文没忍住笑出来。 严铭温青筋都绷起了,“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苍殊笑嘻嘻,“不客气。” 严铭温脑瓜子嗡嗡得疼,这完全就是个没脸没皮的,真是他给的自由过了火,他或许就不该顾及毕竟是严潇尔的身体而瞻前顾后,让人太放肆了。 如何制衡这颗地雷的想法再度浮现严铭温的心头,而对方竟然还在得寸进尺:“左右事态也已经这样了,还是考虑下以后吧。既然顾司君已经不用骗了,那是不是可以让我去把林寒的事处理下了?” 什么叫左右已经变成这样了,还不是你在我行我素导致的?从一开始就想好先把桌子掀了,逼他不得不把林寒的事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去处理吧? 什么合不合作,尊不尊重,说说而已罢了。 严铭温感到心累,目光又冷了两分。 “林寒的事再说,这两天你先配合下治疗。你自己答应的,没问题吧?”林寒的事他还是自己来处理更稳妥,但他没有直接回绝,留有余地的搪塞先把人稳住。 “行,配合。” 严铭温总觉得苍殊那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就先谈到这里。”严铭温结束了谈话,“你今天…严潇尔今天在外面胡闹了一天,你就早点休息。如果还想知道什么,就问小赵。” 说到这个就很无语,果然就不能放严潇尔出去,前脚打完电话都还好好的,隔了二十分钟再接到赵知秋的电话时就换了人了…… 听赵知秋说还看到了权望宸,还好人已经接到,不然他还得忧心权望宸把人带走了怎么办。 好在对于心理医生的事,似乎并未激起这人的什么不满…… 严铭温忽而心下一动,看苍殊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突然出声:“你……” 苍殊停步看他。 “你当真一点也不怨恨——医生的事?” “嗯?这有什么好怨恨的,站在你的立场上,你会这样做合情合理,我也早有预期。” 苍殊是真的表示理解,站在别人的角度看,他是严潇尔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是病,是病就得治,这天经地义。 可能有人觉得他是个“好人格”,不该被如此无情对待,但设身处地地想想,倘若你自己有个副人格你会喜欢自己的身体里多出来一个“别人”吗?也许除了一些中二情结的人。 但如果这个“副人格”相当糟糕,性格龌蹉恶劣,到处惹是生非,甚至违法犯罪,还不保证对方会不会伺机对自己取而代之,那恐怕连中二都表示谢绝,只想快点根治。 而他,苍殊,他是否优秀、友善,对于严潇尔那样的性格和严铭温所处的身份来说,其实并无区别。 他们想要治愈,理所当然会担心自己这个被预计抹杀的人格的反抗,于是决定背着他,这也是自然的。 所以他真没什么情绪,无悲无喜,无惧无怒。或许也因为他知道就算严铭温他们做了什么也影响不了自己吧。 “所以我说了,我会配合的。” 复又多了两分意有所指:“虽然信誉丧失了,但我还是想说我这人挺好说话的,所以比起把我当作必须消灭的敌人,为什么不试着两者共存、和平相处呢?” 苍殊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叫醒’我了吧,我都配合你们看病了,也麻烦你们配合一下‘叫醒’我,或者让医生催眠也可以。” 手边没材料,之前用在严潇尔房间的惊吓装置肯定早被撤掉了,这要是再弄还得费一番劲。但如果严铭温他们不愿意,他就算布置了,也可以晚上趁他睡着时来拆除,而如果严铭温他们接受配合,他也省下这功夫了。 说完这话,苍殊招呼上一直立在旁边安静到仿佛不存在的赵知秋,带着人上了楼。 似乎没注意到严铭温在他说这番话时的面色不虞。 且说严铭温跟着医生推断出严潇尔切换人格的机制后他就很想冒火了,某人自称每当他出现都是因为严潇尔正面临危险,却原来严潇尔有没有遇到危险不一定,这人为了出来是没有危难也要自己制造“危难”! 然后严潇尔就生生做了那么久的噩梦,医生说都有点精神衰弱了。 现在却是谴责也没什么用了,反而成了对他们的“威胁”:他不可能永远保证严潇尔不受惊吓,而如果他拒绝“叫醒”苍殊,下一次这人就可能对严潇尔做更过分的事…… 严铭温心烦地捏了捏眉心。 严樨文从楼梯上收回视线,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哥,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有如叹息一般地道:“看来他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啊。” “是不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期待过,所以也不存在失望呢……” 不失望,自然也没有难过,没有不满,没有愤怒。 严铭温突然就皱了下眉头。 心脏像被谁抓了一把,泛起一阵酸麻的刺痛。虽然只是一瞬,余下的只是莫名的焦躁烦闷。 他一言不发,冰冷而充满威严地看了严樨文一眼。然后起身,也离开了。 留严樨文在这里,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突然仰倒在沙发上,笑得恶趣味十足。 太有意思了,他们严家人竟然也有良心这种东西了! 严樨文实在乐不可支。 他确实看出严铭温其实还挺喜欢这个本不该存在的弟弟的。尽管他也实在称奇,这个“弟弟”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让严铭温这种早就铁石心肠的人动了真情? 但即便是他,也并未看出更想不到,这所谓“真情”里,却是掺杂了亲情以外的什么东西。 … 苍殊叫了赵知秋来,主要是想了解下这半个月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赵知秋便把记录本给了他,人也候在一边随问随答。 既然心理医生的事都已经知道了,其他便没什么需要特别隐瞒的了,赵知秋给的记录本并无“加工”,但这点苍殊是不确定的,不过给他什么他就看什么。 严潇尔的禁足生活就是吃喝拉撒睡,除了每天的心理治疗记录有点信息价值,也就只有严潇尔口述的、他从权望宸家醒来时的情况值得一说了。 好家伙,从这个描述看,原来严潇尔会醒来也是拜权望宸所赐?他还说这回欠权望宸一个人情呢,结果好赖都是他,抵了抵了! 不过权望宸前一天晚上跑他屋里去做什么? 再往下看就知道了。 苍殊拿起手机,根据记录本上的内容,搜索起了关键词。 关于严一寒陪睡风波的绯闻,尽管严铭温找公关公司做了及时处理,而且也过去半个月了,几乎搜不到什么大的新闻,但依旧不可能全部清理,总有些犄角旮旯的小报道,更有网民们遍地开花的讨论区。 苍殊没在网上搜到那所谓的“艳照”,只能看赵知秋夹在记录本里的照片。 昏黄暧昧的灯光,嗯,是别墅客房的床头灯。 “他”露了脸,还有胸膛,赤身裸体,躺在某个男人的胳膊上,睡得正熟。而那只胳膊的主人却没露脸,露了半边上身,也是光着的。 苍殊:……其实他觉得这着实算不上“艳照”。 但娱乐圈么,公众人物么,这已经足够了。 苍殊随意翻着那些评论留言,虽然有些粉圈黑话他看不懂,但不难理解,无非就是些猥琐的意淫,下流的调侃,批评、咒骂,脱粉,扬言封杀……水军、路人、理中客,粉丝、黑非、键盘侠,齐聚一堂,发泄着或许都不是针对事件本人的恶意,戾气十足,浑浊不堪。 苍殊当然不在意这些,也对他没有影响。 只不过,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而已。 想起了他年少时曾遭遇过的一起严重的舆论暴力。 后来由舆论演变到了行为暴力,甚至将他和母亲从一座城市里驱逐了出去,起因却无比得可笑,但一个明星就是有着这样不正常的巨大影响力。 这也是他和岚姐后来都对明星之流不大感冒的原因——虽然他们本来也没兴趣。甚至连电视都少看,不过两个现充也确实不怎么需要电视打发时间就是了。 这都是小影响,当时最严重的是他那段时间戾气非常重,跟人打架差点把人打死,好在及时被老妈给掰回来了。 这事儿发生在他14岁那年,他其实打小脾气都挺好,也没有叛逆期什么的,但当时毕竟是那个最不安定的年纪。 好在底子打得不错,掰回来也就是一下的事——虽然之后是可以这样轻描淡写了,但对于当时的他来说的确是个坎。 说来修真世界不是让他返老还童了么,不过三年三年地长,出现了12岁和15岁的他,刚好跳过了14那一年,不然纪修那些人恐怕会见到挺不一样的他。 这可真是老黄历了,别说是如今的他,就是没遇到系统前的他都早不当回事了。就是一下子,明星,网暴,污蔑,要素简直拉满,让他想起了这么档事儿。 再说权望宸恶心他这事,虽然他不在意也没影响,但苍殊觉着,就冲这狗东西让他想起了黑历史,自己回头怎么也得抽空给“爱的教育”一下才行吧? 苍殊摸了摸下巴,翻过这页,继续往后看了看严潇尔的诊疗记录。还真是没什么进展,毕竟严潇尔真的没病。 打发了赵知秋离开,苍殊也终于不用再在睡前做一番那么麻烦的“仪式”了,倒头就睡美滋滋。 至于明天能不能醒?那就看严老板大不大气了。 第二天苍殊醒来,是在被布置成心理诊疗室的房间里。看来是用催眠叫醒的他。 …… 虽然配合着接受了两天的心理治疗,苍殊私下里却并不安分,背着严铭温搞了些小动作。然后今天,他拨通了林寒的电话,可以开始他的计划了。 大殊的网暴经历其实并不突兀,我在很早以前就有铺垫了,比如他跟人打架差点搞出人命这条,貌似在第一个世界就提到了(大概?我自己也记不清了hhhhh),还有我应该不止一次暗示到大殊对明星、娱乐圈之类的隐约有排斥。虽然我知道过去这么久你们早没印象了哈哈哈哈哈哈……_(:з」∠)_我的错 这种对原生世界的扩充、包括每个世界其实都零零碎碎有一些原生世界的人、事、物,写来当然不是多余的,是为了更更后面的故事做铺垫…… 第二百八十六章 公布之 苍殊并不意外林寒在回归原来那自由而平静的生活和呆在严家继续他的大明星生涯中会选择后者。梦不梦想、野不野心的先另说,重活一世的林寒要还敢身无倚仗地抽身离去,那就真是上辈子的亏还没吃够了。 而苍殊这两天所做的准备,也是按这个方向安排的。结束了这通电话,便可以直接动身了——跟受不得惊吓的严潇尔不同,严铭温对他的人身自由倒没什么限制。 但苍殊并没有亲自去找林寒,因为会打草惊蛇,严铭温显然在这个问题上更为上心地防着他乱来。 所以他特意策反了严樨文,乐子人用得好的话就很便利。 另外赵知秋这会儿也被他支开了。 … 《神域》剧组片场。 看到旷工一个多月的“严一寒”突然出现,导演实在心情复杂,他是真的想骂人,如果他不是知道这一位的身份的话。 虽说“严一寒”的豪门身份在圈内并不透明,但他这样的大导还是能知道的,尤其人现在就在他的剧组里工作,这位娇生惯养的少爷可不会委屈了自己去受那草根待遇。 说到这儿,导演就很恼火那个把严一寒推荐给他的编剧,还跟他说这个新晋小生性格好业务强,结果就这??他都怀疑是不是那编剧在暗算他了! 剧组开工到现在两个月,这位爷就拍了两出戏,然后开天窗了整整45天!全剧组都在等他!要不是惹不起,他早把人换了! 至于剧组其他人,感观同样不好。除了觉得这一个区区新人还耍大牌拖累全组进度外,还很八卦其“陪睡门”中的另一位主角、那个金主到底什么身份,让导演竟然能忍气吞声至此! “哟。”而咱们的苍殊同学却像浑然不觉一样,堂皇地走来,自然地招呼。厚脸皮得令人槽多无口。 剧组众:“……” 导演:哟尼玛呢哟!还哟! 然而尽管导演真的很想刀了“严一寒”,最终还是得捏着鼻子揭过前页,当无事发生一样跟对方沟通接下来的拍摄。 结果你听听这家伙说的什么话:“我就不拍了,我就过来等个人,你们不用在意我,先拍其他的戏份吧。” 导演:……%¥#&* 实在没能绷住,甩下脸子走了。 苍殊好脾气得不以为忤,找了个角落待着,等严樨文想办法把林寒带来,而记者会的准备这会儿也在严樨文找的人的联系和安排中。 一点没收到通知的经纪人和助理倒是比严樨文来的还快,可能因为剧组这边一直靠的他们在擦屁股吧,早就混熟了。 经纪人还打着哈哈“埋怨”他来剧组了怎么都不告诉他,苍殊当然不可能老实说因为怕你跟严铭温通风报信、所以连召开记者会这种专业对口的活都找的别人,就只是随便糊弄了两句。 经纪人看得出来在敷衍他,心里有火也不敢较真追问,只斟酌着怎么做做这位爷的思想工作让他敬业一点,当初说要当明星的是你,现在不当回事的也是你,这搞得大家都很难做。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无聊得东张西望的苍殊便突然指了指某个人,问他:“那人是谁?” 经纪人顺着看过去,立马就从人堆里锁定了最显眼的那一个,眉眼俊秀、气质温润,笑如春风含情,站似青松孑立,一席白衣古装扮相更增几分出尘仙气。 经纪人一愣,诧异而古怪地看了“严一寒”一眼,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连这位都不认识,您来混娱乐圈是认真的吗?? “是白衣服、正在舞剑的那个吗?”经纪人确认到。 “对。” “……那人是郁执卿,影帝郁执卿。”郁执卿的名头有多响亮呢,国民度之高有不知道郁执卿的人简直不可思议! 经纪人特意强调了影帝的身份,帮助自家的三四线小艺人想起来这位哪怕没见过也绝对听过的大前辈是谁。郁执卿都不知道是几冠影帝了,“影帝”这个词在大众认知里都快跟郁执卿绑定了。 可惜他还是没在自家艺人的脸上看出恍然的神色来,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哦?影帝啊……”原本只是觉得那人有些眼熟的苍殊,听到影帝这个头衔突然来了几分兴致。 ——在娱乐圈打拼的主角林寒,有那么一两个圈内的后宫,这很合理吧? 这么想着,苍殊拿出手机就搜索起了这位影帝,拼音都还没打全智能输入法就显示出了郁执卿的名字。 真是从名字看就不像龙套。 苍殊刷起了郁执卿的资料,各种成就各种报导,连挑剔的网友风评都几乎一面倒的全是好感。 苍同学不禁啧啧,越看越觉得这人设不被收入主角的后宫简直天理难容了。 手指滑动着这位大影帝的高清美图,苍殊看了又看还是弄不清楚最开始叫他感到熟悉的原因是什么。 一部分是因为严潇尔的记忆——这样的天皇巨星,饶是严潇尔也有印象的;一部分却是因为别的什么一时间想不起来的东西。 想不起来就算了,回头接触过或许就能搞明白了。 我们的苍殊同学一向是行动派的,有所想法后立刻就撇下苦口婆心的经纪人,动身往导演的方向走去。 “你跟郁执卿的对手戏?你这会儿又想拍了?”导演诧异之余,没忍住阴阳了一句。 别不是想泡人家吧?——这是知道“严一寒”身份的导演的想法。 这是想去巴结人家郁影帝?——这是不明真相的其他人。有个副导演直接把白眼都翻出来了。 这种人他们可真是见多了,有了点名气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然而叫他们大吃一惊的是,导演竟然同意了??好家伙,这严一寒的金主到底什么身份?! 苍殊就当不知道别人心里都有什么官司了,拿着剧本,就去一边消化待会儿要拍摄的戏码了。 十分钟后,苍殊出现在了布景里。 严一寒接到的这个角色就是个七八番的小配角,这一幕的剧情并不复杂,几分钟就足够了,毕竟苍殊也不是奔着好好演戏来的。 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说是先练习一下找找状态。导演信他个鬼,他就等这少爷玩够了赶紧滚蛋吧。 “你好。” 郁执卿看向对方伸出的手,礼貌地握了握,“你好。” 苍殊:“请多指教。” 郁执卿微笑。他虽然因为某种原因对这个人有点兴趣,但在作为演员这一点上,对方展现出来的不敬业,已经让他对这人印象很不好了。 啪。 场记板一打,扮演魔族的苍殊已经躺在了大石块上,待扮演神君的郁执卿上前探查。然后接下来的戏份就是装作昏迷的魔族趁神君不备突然暴起,双方缠斗到一起。 明明有打戏却大言不惭不用武指,导演对这出陪小少爷玩一场的戏根本没抱期待。然而等“严一寒”一出手,他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不仅比武指设计出来的动作还要复杂,而且这么个身娇体贵的小少爷居然做起来流畅又潇洒,简直比为了拍戏学过不少把式的郁执卿表现还要亮眼了! 甚至能看出来是“严一寒”在带着郁执卿。 郁执卿自己也有这个感觉,他能感觉到要不是对方在把持着局面,他怕是都要跟不上节奏了。 虽然惊讶了一瞬,郁执卿倒也不至于太意外,毕竟他早已了解这人跟权望宸对上后展现出来的种种能耐,再多一项体术也不算什么。 郁执卿剑花一挽,是时候该进入他压制魔族的节奏了。 苍殊也等着呢,这毕竟是郁执卿这位疑似后宫跟男主林寒原定的戏份,《神域》剧本可是明目张胆地给他们创造了亲密接触的机会。 虽说咱也不明白一个七八番的小配角跟一番男主有勾勾搭搭的戏份这难道不会让官配CP粉不爽吗,但反正苍殊也不会想到这种无聊的事上来就是了。 郁执卿现在颇有些郁闷,为什么明明是他对这个人搂腰、摸胸,对方那吊儿郎当地一笑吧,就让他感觉怎么像自己在被占便宜? 而且这根本不是剧本里的角色性格!不过这人本来也没认真演…… 将人逼退回到最开始的站位,郁执卿单膝跪地而上身匍匐地把人压倒在大石上,一手持剑横在苍殊的脖子上。 激烈的动作戏后,郁执卿的呼吸有些急促,却控制得几乎看不出气息的紊乱,脸上的表情也维持得完美,无愧于他影帝的实力。 “现在可以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了吗?”郁执卿念着台词。 苍殊正要搭腔,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骚动,以及一声“玩得挺开心么”。 这是权望宸的声音。 戏看样子是演不下去了,苍殊便坐了起来,郁执卿连忙把没开刃的道具长剑移开。而因为他们紧靠在一起的姿势,苍殊起身时顺手就把人揽进怀里一起直起身来,自然得一匹。 苍殊有多自然,突然被人抱住的郁执卿就有多愕然。交颈相拥的姿势,抱住他的人却像当他不存在一样,越过他就跟他身后的人交谈起来: “二哥,你们来啦。” 严樨文跟林寒也到了。不过跟权望宸一起出现大概是赶巧而已。 严樨文促狭的视线在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身上晃了一圈,“二哥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 苍殊其实都不觉得这种搂搂抱抱有什么暧昧的,自然不搭这茬,不以为意地放开了郁执卿。郁执卿一退开他便长腿一旋,站起身来跳下大石。 严樨文对向他走来的苍殊笑吟吟地道:“二哥幸不辱命把人带到了,接下来就该你的了。” 苍殊嗯了一声看向林寒。 戴着墨镜、口罩的林寒并不是引起骚乱的原因,骚乱是因为权望宸,现在整个剧组都在震惊这位爷怎么跑这儿来了,以及权望宸开场那句话又是对谁说的? 娱乐圈不一定认识所有有钱人,但权望宸这种等级的当然不可能不认识,而且权望宸是出了名的爱玩小明星,这就跟他们很有关系了,甚至现场就有个权望宸曾经宠幸过一段时间的小演员在呢。 很快众人就知道权望宸为谁而来的了,他径直地走向了“严一寒”,然后旁若无人地交谈起来。 “我允许了你去处理你的事,你现在都有空跑这儿来过家家了,是不是忘了该先兑现跟我的契约,嗯?” 权望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只要知道权望宸疯批属性的人都要忍不住替当事人心惊胆战了。 苍殊却浑不在意,这家伙的那股子侵略性就是半永久的,不用太当回事。 “我这就正在处理中呢。放心吧,这桩一搞定,今晚去你家。”当然要赶紧跑路了,正好避开严铭温的怒火哈哈。 众人顿时惊愕了,不仅是“严一寒”敢用这种口吻跟权望宸说话,还因为这两人之间已经明晃晃的熟稔!于是脑子转得快的,一下就想到了“陪睡门”的那个神秘金主…… 然后各人想法就多了。 有人恍然大悟,抱上了这样的大腿,难怪导演都对这个新晋小生如此容忍;有人对严一寒的恃宠而骄不以为然,不过是权少暂时的玩物而已,怎么敢这么拿乔的?有人则阴谋论地揣测那陪睡的照片说不定是严一寒自己放出来的吧,为了坐实跟权少的关系?真是天真又拙劣;少有那看得更透的,已经品出了权望宸对这个新人的不一般来。 而旁人的这些官司,对苍殊几人来说,都无人在意。 而且还马上就要被推翻了…… 苍殊走到了林寒的身边,废话不多说地直接道:“开始吧。” 林寒透过墨镜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叫“苍殊”的人。 就在约一个小时前,对方在电话里极其草率地就告诉了他这样一个大秘密——严潇尔的副人格? 但林寒意外的接受良好。 因为他实在太清楚严潇尔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也终于明白之前几次感受到的“严潇尔”的割裂感是怎么回事了。 可解决了他的一个困惑,他又多了其他困惑。比如说,他重生了,严潇尔也突然多了个上辈子没有的人格,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还以为自己能重活一世是老天开眼,可为什么也给了严潇尔特殊际遇?这实在让人恶心,且不安。 虽然这个人格目前看起来是在帮他,但他更讨厌变数。 是不是真站在他这边还存疑,而没有这人的帮助,此前他做的那些部署和计划说不定也不会出问题,也能成功,他可以靠自己自救! 毕竟是从严潇尔身上衍生出来的人格,林寒很难信任。哪怕真是个好人,他感观上也难以接受——他会感到抵触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现在只是……情势比人强,不得不,将计就计罢了。 苍殊看林寒点了下头,便转向人群,高声道:“这段时间给剧组的大家添麻烦了,不过绯闻也好,翘班也好,都是我干出来的。真正在认真经营艺人事业的人在这里——” 他将身旁的林寒隆重推出。 而随着林寒解除伪装,引起众人惊异的同时,苍殊继续道:“他才是严一寒,而我叫严潇尔。” 众人看着这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因为猜测是双胞胎的缘故倒是没对相似的脸太过惊奇,更多是对透露出来的疑似“互换身份”的故事感到好奇,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而别说这些吃瓜群众了,哪怕是权望宸和郁执卿呢,他们也很吃惊的! 权望宸那鹰视狼顾一般的目光在两张极其相似的脸之间来回打量,之前一些不解的地方顿时有了答案。他眯了眯眼,莫名有些不快。 林寒对着众人鞠了一躬,“因为一些原因,给大家添麻烦了。” 礼貌又真诚,真是只看气质就能跟旁边那个张扬任性的少爷派头区分开了。 众人还不知该作何反应好,苍殊又道:“具体的内情稍后的记者会上都会解答的,所以现在我还要把你们的严一寒借走一会儿,就先不打扰了。” 他自是不用在乎别人的反应,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导演也很上道兼替自己挽尊地点了点头。同样也是刚知道这种真相的他,惊愕之余突然就对严一寒…哦不,是对严潇尔不那么生气了。人家就不是来吃这碗饭的演员,他气个什么劲呢。 倒是意识到了记者会可能曝出来的内容以及之后能产生的效应,他觉得宣发组可以借一波势啊! 林寒跟在苍殊身后,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只是公布真相,那直接去记者会就够了,可特意来剧组一趟,就是还替他考虑到了人情方面…… … 当消息报到严铭温这来的时候,他匆匆结束了会议,打开电脑时,记者会都开始有一会儿了。 他也不用考虑抓紧去挽救什么了,因为对方为了防他抄底,还特意选的直播。已经都来不及了。 严铭温黑着脸看完了余下整场直播,他看着苍殊满不在乎地自爆家丑,看着苍殊口无遮拦地自说自话,他还看到了严樨文……很好,联合起来背叛他是吧,一个两个的,这就是他的好弟弟! 不对,那个家伙算哪门子的弟弟。 “……那个‘陪睡门’啊,那只是我朋友…应该算朋友吧,或者说损友?总之是他故意整我,他也不知道我跟严一寒不是同一个人,而以他对我的了解,自认为艺人生涯对我也不重要,就是玩玩而已。他是挺混球的,玩笑开过火了。” 权望宸站在镜头之外,听得是眉头直抽。 “当时我家里是有对那些绯闻做公关,不过过去这么久了发现还是对一寒有影响,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决定还他一个清白,于是有了这个记者会。” “巴拉巴拉……”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确实只是奇迹般得长得像而已,而这也是我们会认识的契机。事情要从两年前那起天使号海难说起,我的奶奶年事已高,受不得孙子遇难的刺激,而我的家人碰巧遇见了跟我长得极像的林寒,于是……” 苍殊把那些被严家全力掩埋的真相全讲出来了,严铭温恼火于苍殊的“诚实”,他实在不明白有这个必要吗? 然而,对于苍殊来说还真有这个必要。 他需要向外界强调林寒是严潇尔的替身这个事实。 因为有他差点代替反派boss成为反派boss的前车之鉴,他必须不能再让目标身份在定位上变得混淆、暧昧、不稳定。 ——所以苍殊当初一穿过来就最先要确认林寒和严潇尔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而如果人们不知道林寒跟严潇尔是两个人,就可能出现把严潇尔误认成林寒的情况。 其实要是把严潇尔误认成林寒还算好的,最糟糕的是把跟严潇尔一体的苍殊给误认成林寒,也就是把苍殊定位到了林寒的替身位置上,那么,这个推翻的任务,就会变成让林寒胜过他才行…… 说句自恋的,苍殊觉得这个难度就有亿点大了……这是几个世界的任务做下来后让他得出的“自知之明”。 所以稳妥起见,清晰界限、强调定位,就很有必要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林寒曾作为“他”的替身而存在的事实了。而替身这种事吧,并不会因为过去式而结束,反而会一直放在一起比较。 “……感谢林寒的帮助和牺牲,也为了这样特别的缘分,我们严家的回报就是认了林寒做我们的义兄弟,说是我们家的养子也可以。” 严铭温:谁让你们擅作这样的主张的? “他喜欢演戏,那我们就全力支持他实现自己的梦想。”有苍殊这话,林寒以后基本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当然,他的努力也很重要,这也是最宝贵的。” 林寒看了一眼苍殊的侧脸。有了严家的支持,哪怕现在只是一句话,他以后的路都不知道要比原来好走多少。他原本准备披荆斩棘为想要自保和复仇的自己去走的血路,一下轻松得几近坦途,反而是让他有些迷茫了…… 他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实感,哪怕这些承诺在先前的电话里对方都跟他说过了。 “……我知道我就算说的这么清楚了,甚至能拿出DNA报告证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肯定还是有些人就喜欢阴谋论,就喜欢什么豪门八卦。我是拦不住你们怎么想,只能说这样多少是对别人的父母不太尊重,大家也自重一下,善良一点。” 林寒又忍不住看了苍殊一眼。 采访渐近尾声。 其实记者还有很多问题,可惜苍殊把想说的说完了就懒得搭理了。看差不多了就大手一挥,宣布结束。 直播总是不够简洁的,宣布了结束镜头都还对着散场的画面。 林寒站起身来时,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实感,还是因为面临人生重大分岔口时的紧张,起身时就有点眼虚脚软,便踉跄了一下。 在他身旁的苍殊自然就扶了扶。 本来没什么,也就是靠得稍微近了点,不过网友们显然最会整活。于是严铭温就看到直播的弹幕刷过一片哇啊啊啊的尖叫。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绝美水仙,我特喵嗑生嗑死!/ /不不不姐妹们,这是合法骨科啊啊!/ /都能嗑,都能嗑,都给我嗑!!严寒CP锁死!/ /严寒酷暑hhh,CP名都有了/ 严铭温的脸色更不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而他的视线停留在几个飘过去的“骨科”、“合法骨科”、“伪兄弟”的字眼上,愈发烦闷。切出了直播的页面,捏了捏眉心。 等严铭温心平气和了一些后,他拨通了苍殊的号码。 然后他一点也不意外,这个惹完祸后就溜的混蛋已经跟着权望宸跑了。 “苍、殊!” 严铭温难得有这样咬牙切齿的时候。 但是他气归气,却到不了愤怒仇视的程度,或许,是因为他其实隐约地早已有苍殊能干出这种事来的预感了? 不过,这也确实又一次力证了这个人格果然不该留的判断。可惜一直没什么进展……真是愁。 在严铭温关注着舆论发酵、公司股票等等,安排下属为可能的走向做公关预案的时候,另一边,苍殊还在调侃权望宸: “消息这么灵,动作这么快,权大总裁不该这么闲的吧?你真的不是喜欢我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 玩游戏 权望宸没有理会苍殊的调侃,这种骚话对于他来说等于毫无意义的口嗨,他相信对于苍殊来说也一样。 他不觉得苍殊真的在乎他喜不喜欢他,也不认为苍殊竟会觉得他会喜欢他。调侃就只是调侃。 比起搭理这种废话,他现在可是有不少正经的问题。比如,“假使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那你…或者说另一个——严潇尔既然已经回来了,严铭温为什么还会让那个小明星继续存在,甚至让你扮演他?” “因为顾司君意外对林寒产生了好感。”至于真实情况是这两人有过去的渊源,属于天降青梅什么的,这一点林寒连对严家人都瞒着的,苍殊自是不会讲出来了。 苍殊说的言简意赅,但权望宸还是立马就领会到了。 他轻嗤了一声。倒非觉得卑鄙,毕竟他自己就是不择手段的人。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那次的晚宴,就是你拧了我手腕的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权望宸又问。 谈起当初结怨的事权望宸已经完全看不出生气的感觉了,不得不说这一个月的同居是真有效果。 “对。” “至于我‘诞生’的时间,5月25日,也就两个月前。”毕竟是刚穿过来的日子,苍殊是有记得日期的。 “两个月。”权望宸扯了扯嘴角,“仅仅两个月,你倒是过得‘精彩’。” 得罪他,同居,比赛,坠海,漂流,荒岛求生,另一边还勾搭了顾司君,然后今天又放出这样的大新闻……就两个月,这可真不是一般的能闹腾,活得跟什么传奇人生似的。 确实,“严家三少”也就是这段时间开始变得乍眼了起来,以前的严潇尔虽说也是个“出了名的”纨绔,但却在权望宸这一类实权人物眼里挂不上号的。 “是挺精彩的。不过要不是跟你牵扯上,我觉得我能低调很多。” “……”权望宸竟有点无言以对。 他想说还不是这人先开罪了他,但他也没忘当初是他认错了人先纠缠上这家伙的。不过……这会儿回想起来,当时这人的样子是不是有些怪来着?而且以这家伙的脾性来说,也不是一言不合就动粗的人吧? 对于这迟来的疑惑,权望宸直接问了出来:“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很有火气。” “嗯?哦……”想起来是被下药的事了。Emm,说火气也是火气。“是发生了点事。” 这是不打算细说的态度了。 权望宸狐疑地看了看苍殊,以这家伙大多时候过于坦率的性格,越是含糊还就越有古怪了。可惜他当初还不知道“严潇尔”是个身上有这么多故事的人,否则当时不会那么容易就离开的。 “人格分裂,替身扮演——这就是你身上秘密的全部了?”权望宸发出总结性的一问。 “差不多吧。” 权望宸不满地:“什么叫差不多?” “就是对你来说,你想知道的部分,就是这些了。不然谁还没点秘密了,可我说我几岁还在尿床这种秘密你难道也想知道?” “……” 所以这就是他把人留在身边试探了近一个月无果最后还要人自爆了才知道的真相? 本以为严家是在藏拙,让这位臭名昭着的严家小少爷伪装了二十多年是有什么惊天野望,结果没想野望没有,戏剧性倒是拉满了。 “……所以你几岁还在尿床?” 嗯?还真问啊。 苍殊瞅着权望宸。 而一个真问,一个还真答:“听我妈说我四五个月就不尿床了。”都是每晚准时醒来给他把尿,别提多省心了,他妈曾经有段时间就爱拿这种事跟人吹牛逼呢。 权望宸嘴角抽了抽。“一个副人格,还有自己的人生了。” 他话这么说,但其实在那天早上猜到“严潇尔”有人格分裂症之后,他就专门去了解了这方面的知识,自然知道副人格是可以有非常完整的“人设”的。 但是吧,能头头是道地细节到这种程度,简直像真的活过一样…… 另外,有自己的人设,理所当然的,应该也有—— “你,有自己的名字吗?”上一次把这家伙唤醒的时候忘了问了。 “苍殊。” “cang?”这是什么姓氏? “苍天的苍,特殊的殊。” “……”该说不愧是“虚构”出来的人设么,这名字起得就有够特别的。 如果苍殊知道权望宸在吐槽什么,那苍殊估计会说你的名字也很“小说”。而自己这个足够特别的姓氏,在自己现实的人生中,可都没机会用呢。 不过现在,“莫殊”这个自己用了十七年的名字,倒反而变得有些生疏了…… … 车一直开到了别墅停下,看权望宸跟着自己一起下了车,苍殊诧异:“你不去公司?” 稀奇了,还心想权望宸今儿怎么这么好心送他回来,但大抵是因为有话问他。结果感情连工作都推了? 权望宸就很霸总:“离了我一天公司就转不了了,我养的可不是废物。”真有属下决定不了的事,自会联系他。 苍殊当然无所谓,正好不用再挑时间了。“那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聊聊。先进去吧,二楼说。” 于是到了二楼客厅,他们在沙发上相对而坐,女佣放好红茶后就退下了,把整个二楼都留给了这两位。 苍殊开门见山:“我说上回是怎么被严潇尔上号的,结果也是你整的幺蛾子。所以怎么,你夜闯客卧,炮制绯闻毁‘我’名声,这是想恶心我,还是想试探我?” 应该是二者兼有。 权望宸也没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想试探苍殊,在此前他还不知道什么林寒之流的时候,他想知道那个画风不符的明星身份在苍殊心中到底占了多少分量,能否成为把柄。而如果能成为把柄,他或许就终于能看到这个家伙破防的样子了。 他实在很想打破这个人那张永远淡定从容、满不在乎的面孔。 这也等于是恶心了这家伙一把。而就算苍殊并不在乎,恶心的程度低了点,但也还是恶心到了。 反正他不亏。 权望宸就不答反问,他揶揄挑眉:“怎么,这是准备兴师问罪?” 权望宸是完全不以为意的。 心虚?愧疚?抱歉?后悔?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 苍殊就完全不指望跟这种能若无其事地伤害他人的人聊什么是非对错的话题,他也本来就是不在乎别人是好是坏的人。这世上总有些恶人,书里总有些反派,他又没什么普度众生的情怀,亦没有那个说教的闲心。 他只道:“你整了我我总要礼尚往来一下。” 权望宸嗤笑一声,倒也来了兴致:“你打算怎么回敬我?” 苍殊笑了下,“我们玩个游戏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跨过茶几欺近了权望宸,“简单粗暴,就是打一架。” 他当然为权望宸准备了足够的饵料,否则察觉到在武力上处于弱势的权望宸可不会平白来吃这个亏。 他用虎口钳住了权望宸的下颌,微微抬起。 “然后赢的人,将享有对方身体的掌控权。”他用大拇指擦过权望宸的下唇,暗示意味十足。 “怎么样,这你感兴趣吧?” 本来被苍殊的动作冒犯到的权望宸,因诧异都顾不得计较了。他确实很感兴趣,但他首先是疑惑和警觉:“你在打什么主意?” “不是说了么,礼尚往来,我想给你点教训,但你未必乐意配合,所以我找了一个能打动你的条件,以及,让你一只手,怎么样?” 权望宸思考起来。 他知道这是阳谋,对方既然主动提议那就说明对方有自信不会吃亏,他也知道对方大概很能打,而且应该是高过自己的。 但,他并不认为他们之间的实力能相差到悬殊的地步,权望宸对自己的身手也是有一定自信的。而且对方都开出“自断一臂”的条件了,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权望宸不指望自己赢了后苍殊就能乖乖地如约躺平,就像之前他们三局两胜自己得到的那个赌约一样,说好了是答应为他做任何一件事,但真不乐意的话就是耳旁风罢了,他们都清楚这种口头约定只能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上给个面子。 但这次不同,他赢了就等于是把对方打趴下了,那到时候还不就由他任意施为? 而倘若是自己输了,他可没“可爱”到说到做到。自己要是抗拒,他不信苍殊还能用强的,不然对方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对方是个有道德有底线的人——权望宸一点不觉得承认自己没道德没底线有什么问题。 在权望宸看来,苍殊拿自己做赌注只是为了诱惑他跟他打一架,其本身对睡他是没什么兴趣的。说来有些微妙,虽然对方时不时地撩骚,但权望宸并没感觉到对方对他有什么性欲…… 不像他,他是真的很想睡了这个人的,想想都兽血沸腾。 权望宸用舌头顶了顶犬齿,他已经开始感到干渴了。 砰! 随着权望宸一脚踏在茶几上,不用言语,这就是他应邀并直接开始的信号了。而且他还很不讲武德地略过了预备的阶段,一手抓向苍殊抓着他下颌的手腕,一手握拳直击苍殊的腹部! 他想趁人不备,可苍殊却像早有预料那样,以擦肩而过的优势提前后退躲开了权望宸的两手攻击。 然而拉开了距离也不代表可以稍作停歇,权望宸紧接着就顺着踏上茶几的姿势向前发起冲击,同时一手抓过茶几上的骨瓷杯,扔向了苍殊! 所以苍殊刚一后退就立刻一手撑住沙发的靠背,翻身跳下,以沙发为掩体躲过了权望宸的投掷。 杯中的红茶泼洒在名贵的真皮沙发上,茶杯被弹开,在沙发边缘蹭了一下然后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开局简直像在越野战,跟顾司君时的那种比武可不是一种东西,权望宸是不讲究手段的,他向来无所不用其极。 而苍殊既然说要给权望宸一点教训,那必然不会只是游走躲避。当权望宸也踩着沙发杀上来时,他如约地一手背于身后不做使用,此外全身都摆开架势迎战而上! 尽管主动限制了自己的实力,但苍殊是不会真的托大的,这毕竟不是他的身体,全力以赴也不比顾司君强出多少,顾司君固然从小接受过最专业的训练且实战经验丰富,但权望宸也不是花架子,在国外那种不安生的环境中长大,还有个黑手党的教父,以及,这家伙是没有下限的。 他们很快就拳拳到肉地战到了一起,肉体被击打时发出的闷响能让旁观者都感到心惊体痛,不过这里没有观众。 肉搏,是男人最好的“交流”方式。 苍殊是真的在“教训”权望宸,虽然他并没有从权望宸的作恶中受到什么伤害,但毕竟是企图伤害他的,是对他报以了恶意的,不给点什么表态好像也不太对。 ……让他想起那种不太美妙的黑历史,也确实让他短暂地对权望宸这个人产生了一丝厌恶。 总之,这是他提议这个“游戏”的目的之一。 至于另一个目的…… 感觉也就几分钟而已,整个二楼大厅已经被他们祸祸得不成样子,仿佛两只二哈的施工后现场,正如权望宸最开始扔的那个茶杯一样,一切趁手的东西都可以成为他们的工具。 如此这般又是一刻多钟过去。 终于用拽下的窗帘把已经气喘吁吁也不消停的权望宸裹住,苍殊用手指擦了下被自己的牙齿磕破的嘴角,权望宸这厮怎么偏爱往他的脸上招呼。 “这下你能认输……”苍殊正要宣布结果,却见权望宸突然眉头紧锁,一副痛苦而忍耐的样子,嘴唇也在发抖。 苍殊还在狐疑这有多少成分是演的,便听权望宸虚弱地:“胸口…肋骨……” 苍殊猛然想起权望宸当初坠海时受的伤了,因为一直不见权望宸有什么表现,他还以为并不严重,早忘了这一茬。而刚才这样剧烈运动不也活蹦乱跳的。 尽管不排除是在演他,但就怕万一这种时候也得宁信其有了。苍殊不敢再用力,松开了拽紧窗帘的手,扒拉开将人剥出来。 “喂你……” 苍殊瞳孔骤缩,正绕到权望宸身后的右手已经来不及回援,只能用左手抵挡向他面门刺来的寒芒! 锋利的豁口割过小指一侧的手掌,尾劲还在颧骨处剌开了一道口子。苍殊眼睛都没眨一下,更顾不上疼痛,反手重重击打在权望宸的手筋处,让权望宸手中的利器飞了出去。 啪嗒的清脆落地声。 是不知何时被权望宸得到的茶杯碎片。 刚才瞄准的似乎是他的眼睛,而力度也用的毫无保留。 这家伙……说他闹出人命怕是都不在乎吧?不愧是你呢,权望宸。 苍殊踢开已经用完了最后一股力气的权望宸,后退几步靠墙坐下以作休整,他也累得够呛,这具身体是真的不太行。 检查着还在流血的左手,苍殊又看了一眼扶着倒下的巨大花瓶坐起来的权望宸,然后颇有些无语地笑了下。 权望宸并没有注意到苍殊笑意中的漠然,反倒是以一种欣赏猎物的目光欣赏着苍殊的表情。还有一丝微妙的感觉,对于苍殊显然明知可能有诈还是优先了他的身体这件事……虽然谈不上感动,但似乎有一点点说不清的鼓噪。 他抚了抚胸口,其实还是有些疼的,本来恢复得挺好,可惜运动过于剧烈了。 但是值了。 权望宸平复着呼吸,恢复着力气。 然后朝着苍殊猛然扑去把人抵在墙上,他咧开一个残忍而得意的笑,抓住苍殊的衣领半是胁迫半是“讲理”地道:“最后一击是我打出的,算我赢;你用了左手,犯规,也算我赢。你输了,愿赌服输,现在是我行使胜者权力的时候了。” 苍殊勾起嘴角,“谁说刚才那算最后了?” 权望宸啧了一声,就知道这人不会乖乖躺平。懒得废话,他用力一拽苍殊的衣领,欺身上前咬住苍殊的嘴唇就开始野兽一般的亲吻。 打架和上床,反正总得把其中一人干趴下了才能继续“干”,那干脆就合二为一,直接在“床上”打出胜负、决出雌雄来好了。 权望宸抱着苍殊的头、掐着苍殊的脖子用力亲吻,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霸道又疯狂,却稍显乱无章法。毕竟他以前可没有跟床伴接吻的需求。 也就啃得苍殊受伤的嘴角直接进入二次伤害,emmm……这未必不如权望宸的意? “嘶。”苍殊嫌弃地拎住权望宸后颈的衣领把人连推带拽地拉开,好笑地瞅了权望宸一眼。 想靠吻技征服人吗? 嗤,小学鸡水准,以为莽就完事了? 看爷给你展示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被拉开的权望宸继续饿虎扑食地贴上来,苍殊也不推拒,顺势接受这个吻,只不过主动权属于他了。 他扣住权望宸的后脑勺,卷着权望宸的舌头挺进对方的领地,一只手及时地捏住权望宸的下颌防止这家伙不讲武德。 推着权望宸的舌根让他无处着力,苍殊扫过权望宸的牙床和口腔内壁,顶了顶上颚再落下来缠住权望宸的舌头,裹挟着你退我进难分难舍。 而就在他变着法地玩弄权望宸的口腔时,他原本扣在权望宸后脑勺的手也滑落到了权望宸的腰际,从衣摆下方探入,顺着后腰和脊背的曲线暧昧地向上抚摸。因为姿势的原因权望宸的腰有些下塌,这个曲线还真有些叫人爱不释手。 权望宸也没闲着。虽然接吻被压制让他很恼火,但在不断企图反制的同时,他的双手也两面开工地解除着苍殊的腰带。 都是上床的老手了。 苍殊的手也绕到了前面,狂野派的权大总裁从来不会规规矩矩地穿好西装,本来就足有三颗纽扣是敞开的,因为之前的打斗更是只剩一颗纽扣还在坚挺,都不用苍殊再做什么便可以随意触碰到权望宸的身体。 坚硬的腹肌,饱满的胸肌,略有些大的褐色乳晕,手感都很不错,很色情。人虽然是个人渣,但操起来的话,各方面都挺带感。 苍殊表示满意。 感受到自己身上手法下流的抚摸,已经从接吻中战略性撤退的权望宸低头看了一眼苍殊的手,又抬脸看了眼苍殊的表情,他诧异挑眉。 这家伙不是对自己没有性欲么?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阳痿才没感觉吧。 话说这家伙,裤链都要被我拉开了,还在慢条斯理地摸我的上身,难道并不介意做下面那个? 那当然不是了。 就在权望宸准备进一步扒苍殊的内裤时,明明他也有所防备,却还是突然就天旋地转了起来,一个眨眼他就被压在了下面。而从后腰开始蔓延向下肢的酸麻还没完全过去,权望宸都不知道刚才这个人做了什么…… 权望宸立刻就要反制,意外轻松地就翻身将苍殊压在了下面,他刚升起狐疑,就又被一个翻转压在了下方。而他们这几个翻滚,已然从墙角滚到了先前权望宸靠着的花瓶旁,地上还散落着刚才裹住权望宸的窗帘。 而滚过来的同时,苍殊还钳住了权望宸的两只手腕。权望宸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但就像刚才一样,双手突然就麻痹了。 权望宸终于明白过来,先前的打斗苍殊并未出全力,藏下了这种阴招当杀手锏就等在这儿呢! 只见苍殊从散落一团的窗帘里抽出一根配套的绸带,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权望宸两只手捆在了一起,压在了头顶。这可就是完完全全的弱势姿态了。 权望宸脸色黑如锅底,“你敢?” 苍殊笑,“双标了啊,刚才你不还说愿赌服输?” 权望宸还端得住,但仍不免有些咬牙切齿:“严…苍殊,我劝你想好后果!” 苍殊抬起权望宸的一条腿,精细的西装面料能让他的手掌丝滑地从后臀一路滑到腿弯,他笑意恶劣,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权望宸被膈应得够呛,骤然间核心发力,被抬起的右腿便狠狠扫向苍殊的脑袋! 苍殊矮身躲过,反手抓住权望宸的脚腕,借着权望宸自己的力,把人掀了一个面,趴在了地上。 苍殊动作不算粗暴,但权望宸自己乱动,翻面时大概是把下巴磕了,那声音,听得苍殊都替他疼。 “别乱动啊,弄疼了可算你自己的。” “滚!” “戾气真大。”苍殊贱兮兮地评价一句,在权望宸的挣扎中已经解开了权望宸的皮带,连带着裤子抓住了一褪到底。 权望宸还想张开腿阻碍他也没用,抽飞的裤子还把一只皮鞋给拽掉了。 权望宸大概这辈子也没这么狼狈过吧。 他的眼睛都红了,全是气的。面目狰狞,杀气四溢。 当苍殊的手摸上了他的屁股那一瞬间,权望宸才真的有些慌了。他死死咬牙,咬得血都要出来了。终于—— “人呢!都给我上来把……” 对比被操的结局,权望宸都舍得放下傲气了。然而他刚出声,就又被苍殊抓着翻了个身——真是要命,从刚才开始就像个烙饼似的被翻来翻去。 苍殊挤进了权望宸的两腿之间,双手抓着权望宸乱动的腿弯往两边压,于是就剩下用嘴来堵住权望宸的大召唤术了。 然后也并不是很意外权望宸接下来的攻击——他用被绑起来的双手套住了苍殊的脑袋,然后是脖子,按住人不得动弹后,就张嘴一口咬下! 意料之中的攻击,但好歹是闭嘴了不是? 苍殊在权望宸的钳制中尽量拧头躲避,避过了鼻子、嘴巴这样凸起的部位,但还是没避过权望宸咬住了他的下巴。 而且是真的下了死力在咬,要把人咬下一块肉的程度!苍殊立刻就能感觉到出血了。他连忙抽来一只手,挤进了他和权望宸之间,咔,卸掉了权望宸的下巴。 苍殊从权望宸身上起来,摸了摸下巴左侧的齿痕,混合着口水和血液,皮肉翻卷。 不能说话的权望宸只能怒目而视,眼底尽是阴狠的杀意。而苍殊摸着几可见骨的伤口,目光亦有些冰冷。 他用膝盖压住权望宸的双腿,然后突然一手掐住了权望宸的脖子,以不轻不重的力道。他低下头,那距离亲昵得宛若情人之间。 但是吐露的话语,着实称不上温情:“看来你不太需要被怜惜。” 他抵开了权望宸的双腿,大腿根大大打开,权望宸从未给人看过的地方变得一览无余。 权望宸真的快要暴怒了,然而苍殊并不在乎他,在权望宸杀人的目光中他先摸到了会阴,也不知道他怎么按了几下,一股酥麻的感觉便泛了起来,向前传递到阴茎阴囊,向后传递到肛门尾椎。 舒服是舒服,但权望宸整个人都僵了。他无法接受在别人的手下失控,但客观的快感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就在他感觉整个下体都酥酥麻麻、神经末梢都要钝化了的时候,突然,进来了。 有什么,插进了他的身体,从后穴…… 权望宸双目充血,满头青筋狂跳,他想杀人,如果此刻他手脚自由他一定会杀了这个人!! 苍殊还只是插进了手指,不过一次性就插进了两根,还没有润滑。刺啦的疼痛让权望宸猛地一弹,原本因为按摩而有勃起势头的阴茎也软了下去。 苍殊抽出手指,检查了还挺干净。不知道是权望宸个人原因还是因为是书中世界,左右苍殊也不在乎这种原因,省事就完了。 然后,扩张什么的也省了。对这个人,他是真没什么怜惜的念头。再而三地让他感受到这家伙人格有多恶劣后,他反而更想看到这人痛苦和脆弱的样子了。 真当他脾气多好似的? 苍殊草草地把自己撸硬,然后就这么硬生生地操进了权望宸的后穴! 真紧,紧得他也一点都不舒服。 毕竟是处子,还是极端抗拒的情况下,感觉简直能把鸡儿给他夹断。 苍殊看了下,肛口竟然出血了…… 他也真是习惯了他那根尺寸的阴茎都能被别人好好吃下,看着严潇尔这根普通size便觉得更不至于了才是。但被操的那一方可不是这样认为的。 权望宸疼得脸都白了。他感觉下身像被劈开了一样,痛得其他所有感官都消失了,痛到近乎麻木。 权望宸这样骄傲的人当然是不会叫出来的,他的忍耐度一向很高,绝不示弱。就像当初被突然拧脱臼的手腕,就像之前坠海时被撞断的肋骨,他都忍住了。 但是再坚强的男人直肠都是柔软的呢。 这个藏在人体私密处的脆弱地带,肛门一带丰富的感觉神经,以及思想认知赋予其的特殊含义带来的心理性刺激,让权望宸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痛。 感觉四肢的血液都回流了,末端的指趾都在发冷。被卸掉的下巴让他无法咬牙,被死命按在喉咙的呻吟让喉头都在灼烧。 苍殊把下巴给权望宸装了回去,事到如今再求救也没什么意义了。 权望宸咬住牙把余下的痛吟也尽数憋了回去,然后他看着苍殊,一字一句地:“我要,杀了你。” 苍殊却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次可要做够本才死得不冤了。” 他按着权望宸的胯,想要抽动但发现还是太紧了,于是乎还得先“服务”一下对方。他握住权望宸软趴趴的阴茎,手法娴熟地挑逗起来。 当后穴的疼痛逐渐麻木,逐渐习惯,来自性器的快感就是想不承认也没办法。 在苍殊的把弄下,眼见着权望宸的阴茎开始充血抬头,吐出快乐的前液来再被苍殊涂抹在柱身上,把这根久经沙场的深色阴茎抹得油光水亮。 可惜这根阴茎再威武,今天都注定成为摆设了。 略有放松的后穴让苍殊勉强可以开始小幅度地抽插了,不过他一动,被唤醒的疼痛就让权望宸脸色一白又一黑。 权望宸倒是想反抗,可原本因为打斗力气就流失了很多,这种要命的疼痛更是让他浑身脱力,不哆嗦都算他够有种的了。 冷汗簌簌地往下落,勃起的阴茎又软了下来。 但是他的身体为了自我保护而分泌的肠液,却已经足够苍殊接下来的动作了。 “权望宸,你出水了。”苍殊故意到。 权望宸恨恨地瞪着苍殊。 苍殊不以为意,抬起权望宸的大腿就开始增加抽插的频率和深度。一边开拓,一边寻找前列腺。 人体真是不可思议,就算是这种程度的疼痛也能这么快就适应了,甚至是在渐渐淡化,褪去……而后穴被操弄的怪异感取而代之成为了不可忽视的感觉。 今日之前权望宸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男人压着操,说愤恨都不足以表达他此时此刻复杂而强烈的心情。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曾经那些被他按在身下操的人是什么感觉。居然,连阴茎破开肠道的触感都这么清晰的吗?异物感实在太强烈了,饱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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