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求他联系记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的所作所为公开。 三天后,他就可以见到他的女儿。 15 白天赐的舅舅信守承诺,真的找了记者。 事情一经发出,瞬间火遍大江南北。 网友开始讨伐那三个未成年,说白天赐死有余辜。 也有聪明的网友发现,白天赐死的蹊跷。 白天赐舅舅给我发来信息,质问我为什么还不放了他女儿。 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全程没有提自己如何掩盖他们的罪行。 他甚至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没有给侄子足够关爱的受害者。 “人要脸树要皮,白先生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我知道他的无耻,最后还是把他女儿给放了。 我说过,女孩是无辜的。 我只想借此引起社会的轰动。 社会的轰动有了,但还不够。 我知道,计划需要一个死士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在警局门口,路上的清洁工发现了两个黑色的大袋子。 清洁工以为是两大袋垃圾,去清理的时候才发现袋子上有血迹。 警察迅速将警局围起,在不远处的车里发现了一身血迹的我。 我手上戴上了银铐子,心里却无比畅快。 计划终于可以收尾了。 16. 经过检查,袋子里装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死亡一周的白耀祖,另一个是远在千里是三个未成年里的最后一个人。 李警官再次见到我,面色颓废。 我热心地打招呼,“李警官,好久不见啊。” 李警官不解,我却还是那句话。 “李警官,你找到我爷爷了吗?” “他就在我们村后报废的池塘里睡觉。” 我不担心我会坐牢,也不担心我会死。 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精神病。 法院的决断很快就判了下来,我无罪释放。 法院强制要求我赔偿受害者家属,清查我名下财产却发现我的财产早就转移。 很快这件事情就报道出来,媒体称我是“故意谋杀的精神病。” 但很可惜,鉴定报告上清清楚楚写着我作案时无刑事责任能力。 一时间,我成为了网络热点。 我这辈子也没想到,寡言无语的我会成为一个网红。 不少博主纷纷下场指出鉴定报告存在作假的问题,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怎么会杀完人后再明确抛尸地点? 法院发出澄清文稿,鉴定报告真实,不存在伪证。 我虽然没有坐牢,却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治疗。 我正在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听主治医生敲门说有人找我。 我以为是王瑜,毕竟我悄无声息给他转移了那么大一笔财产。 过去才发现,是李警官。 “李警官,你怎么又来了?” 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这个榆木脑袋的李警官。 李警官拿出一个塑料袋,狠狠地扔到我身上。 我拿起塑料袋,手指黏腻。 17. 塑料袋外面是水渍,我能看清里面装了一个带有血迹的小碎石。 “这是从你爷爷粉碎的头骨里发现的。” 闻言,我的睫毛轻颤。 “你找到我爷爷了?” “嗯。” 李警官声音低沉,“对不起,这么晚我才发现。” 我笑出了泪花,手紧紧捏着物证袋。 我一直没敢去见爷爷,我无法想象他死前多么痛苦。 “帮我个忙,李警官。” 他看我,眼里是少见的悲痛。 “我想见爷爷一面。” 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谢谢你,”我真诚道谢,“不是你,我永远不敢见他。” 18. 爷爷死亡近四个月,他的尸骨上剩的没有几块肉。 “爷,我来见你了。” 可能我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恍然间我看见爷爷的尸体上长出了一棵小树苗。 小树苗伸着柔嫩的枝芽,轻轻拂过我交叠的双手。 像是爷爷给我的回应和安慰。 我的泪水一颗一颗砸下,哭得不能自已。 爷爷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破碎的头骨,断裂的四肢,残存的肉块。 我问李警官,你说我该不该恨。 李警官沉默地送我回精神病院,我能感受到他的信仰在动摇。 临走前,他依旧坚定道:“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的。” “罪犯,必将受到惩罚。” 我承认,尽管李警官木讷且愚蠢,但还是个好人。 我低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19. 待医生判断我病情稳定,时间已经过了3个月。 我拎包出院,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BOSS。” 我看过去,是王瑜。 王瑜在这三个月里一次都没来探望我,我还以为这人拿钱跑了。 “我已经被公司开除了,不是你的BOSS。” 王瑜显然不吃我这一套,连推带扒地将我塞进车里。 我懵了,这是干嘛? “BOSS,你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 王瑜的语气带着些许愤怒,又忍耐规劝道:“三个人已经够本了,别再胡闹了。” 我眯眼,他怎么知道我要对付白天赐的舅舅。 我以为此次能够炸出白天赐的舅舅后面的人,好好来一场官场大清洗。 我一人做死士,希望法律清正公平。 最后哪怕法院判我无罪,我也会想方设法自戕赎罪。 万万没想到他这个人这么有定力和实力,外面都乱作一团,他那里水花子都没滋出去了。 白天赐的舅舅知道我出来后,把自己的宅子围得水泄不通。 我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把他女儿绑来了。 小女孩见我,表情麻木又崩溃。 “你为什么又抓我!” “因为你的王八蛋爹。” 我怕她饿,贴心点了一份麻辣烫给她。 她爹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手里还拎着我的麻辣烫。 “放了我女儿!” 我盯着我的麻辣烫,语气不善,“你先放了我的麻辣烫。” 跟着他来的还有警察,警察里还有一个熟人。 “李警官!” 我惊喜地打招呼,“你没走啊!” 那群警察见我与他相识,自觉地将喇叭递给李警官。 李警官拿着大喇叭,如得神器,气势都大了不少。 “还不是因为你个神经,我调到这里了。” 脾气还是这么差。 20. 我的要求就一个,让白天赐的舅舅直播下跪道歉。 我找的地理位置很奇特,周围一公里都是低矮的建筑,只有这一处是高耸的台子。 狙击枪的射程不足,四周无法设置狙击手。 而这个房间除了门,只有一扇窗户能观察屋内情况。 我特意换了把女孩放到窗户的位置,方便外面的人时刻观察人质的情况。 除非我伤害女孩,不然他们不会贸然攻击我。 他很听话,直接开了直播。 见有人进直播间,直接跪了下去。 直播间的人以为是新型直播,纷纷留下看戏。 因为之前声明的粉丝积累,直播间的人数疯狂涨到了一万加。 我握着手机,静静听他是如何帮助三人掩盖罪行,如何买通警局毁灭证据,如何官商勾结压下热点。 最后,他对着屏幕重重磕了下去。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放过我女儿吧!” 如果最开始他就知道包庇的错误,会不会事情不会发展到现在。 我看着直播间评论区里的激烈讨论,压在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消失。 我抽出藏在袖口小刀,故意将背暴露。 外面的人以为我要卸磨杀驴,对女孩不利。不知情的警察掏出腰间的配枪,连射三枪。 旁边的李警官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射向我。 “嘭”,“嘭”,“嘭”。 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轰然倒地。 21. 我死了。 但我没有完全死。 我还有意识,去到了死亡的世界。 我在这个世界四处流浪,在一座果实丰满的果园里见到了爷爷。 爷爷正对着一棵病恹恹的果树思酌,见我来,顿时眉开眼笑地拉我过来。 “阿宝,你怎么这么快来了?” 爷爷拉我许久,像是反应过来我的出现,将我来回翻了几个面检查。 当看见我背后的三个弹孔,面露疼惜。 “哎哟,我的阿宝该多疼啊?” 我听见熟悉的称呼,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心中的委屈犹如喷涌的井水,呼啸而出。 “爷,我想你了……” 爷爷心疼地抱住我,嘴里骂着“欺负阿宝的人都是坏人”。 我忍俊不禁,紧紧握住他苍老的双手。 真好,在这个世界我重新拥有了最爱我的亲人,我再也不会孤独了。 22.王瑜番外 BOSS死后,网络上又掀起了新一波热潮。 他们在争议“迟来的正义究竟还算不算正义”。 我认为是不算的,毕竟哪有那么多人是和我BOSS一样的神经啊。 BOSS将他的资产转移给我,我看着账户后的七个零,兴奋得快飞起。 但猜到BOSS的计划后,这份惊喜荡然无存。 我愤怒,他不拿自己的命当命。 BOSS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我想劝他“改邪归正”。后来想想又随他去了,左右不过进去几年,到时候我养他还是绰绰有余。 没想到他真拿自己的命不当命,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是想利用流量来扩大事情的影响度。 但何必拿自己的命呢? BOSS死后,白天赐的舅舅身败名裂,中央开始彻查地方官员,牵扯出了不少冤假错案。 他死后,网友开始说他是“英雄”,以身入谋,改变了一方政策,救了不少人。 但我更希望BOSS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见春光明媚的未来。 今天是BOSS的生日,我和陈医生拎着好酒好烟来看他。 我擦干净墓碑上的照片,端详的BOSS冷峻的帅脸。 “怎么死了都不愿意多笑笑?” 我嘲笑他,但他也不能从土里钻出来来吓唬我和陈医生。 把我们吓跑了,可真的没有人来看他了。 我余光看见不远处有熟悉的身影,抬头去找发现只有我们两个人。 陈医生见我呆愣,捅了一下我的肩膀。 “看什么呢?” 我回神,摇摇头道:“好像看见了熟人。” “看错了吧,这家伙哪还有朋友?” “可能看错了吧。” 我又看向BOSS的墓碑,总感觉刚才看见了BOSS。 过年打麻将,我听到屋里的两尊财神像说话了。 「一炮双响,这张牌打出去她死定了!」 「鬼输阴财人输寿,牌桌上那两个鬼都想着赢光她的阳寿呢!」 我身子一颤,拿牌的手停在了空中。 墙上的两尊财神像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听。 可那声音那么清晰,我不可能听错啊。 牌桌上,男友周恒和他的两个发小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手里的牌。 他们,都没有听到刚才的声音。 这大过年的,也太邪门了吧? 我瞟了一眼手里的牌,是一张四万。 四万…… 死完! 不知怎么的,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它的谐音词。 这确实有点晦气,于是我把那张四万放下来,打了张发财出去。 没想到,打了一圈后,我居然自摸和牌了。 这还是我上桌后第一次和牌。 我得意地看了周恒一眼,却发现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开心。 下意识地,我又想起了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桌上的两只鬼,都想着赢走她的阳寿呢!」 昏暗的光线下,桌上其他三个人的脸都显得有些诡异。 我咽了咽口水,想起老一辈人说过,鬼都是没有影子的。 鬼使神差地,我慢慢俯下身子,朝桌子底下看去。地下,他们三个人的影子都清晰可见。 我松了口气,在心底暗暗骂了自己好几句。 这大过年的,怎么会有鬼呢? 看来我真得少看点悬疑小说了,看得都出现幻听了。 可没想到,在我洗牌的时候,刚才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这次我侧起耳朵,清晰地听见声音就是从财神像上传来的。 而其他三个人都在专心地码牌,仍然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唉,可惜我们不能出声提醒这个姑娘,只希望她自己能早点发现不对劲吧。」 「阴木桌,人骨牌,鬼蜮一进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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