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可以,只要能待在师尊身边。” 把背影留给他们的苍殊只摆了摆手。 琉生却是看得一脸嘲讽,心下也是鄙弃:这是装什么纯洁无害的小白花给苍殊看吗?急着表明他无条件接受一切,那如果最后是不欢而散,岂不都是他琉生的责任了? 同时琉生也觉得自嘲和恼火,他认为纪修分明也是自知苍殊一定不会舍弃他,不管表现得多么卑微,其实再有底气不过了。 而他,如果想留在苍殊身边,从一开始就只有妥协这一条选项了。 呵。 琉生看纪修不顺眼,纪修看他也一样。苍殊离开后他转头过来就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了。 纪修面对琉生并不会因为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开始得意忘形,他依旧充满敌意。因为这种敌意不仅是出于对苍殊的独占欲,还有嫉妒。 他嫉妒琉生这些人更早地拥有了他曾求而不得的,更嫉妒他们可以毫无阻碍地得到师尊的接纳。 不像他,要靠师尊的可怜,靠师尊对他前途的担忧,而让师尊不得不委曲求全地给出施舍。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靠“威胁”、靠“手段”,才得来其他人光明正大得到、且更出于师尊本心的喜爱。 他是如此卑鄙,如此卑微,如此可悲,也是如此的没有安全感——因为一旦他和苍殊之间没有那层特殊联系后,他一定会瞬间失去这一切的! 他的师尊,一定会厌弃他,如释重负地,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地,迅速离开他。 一人一妖,四目相对。 他们心中都有一个这样的声音: 多不公平。 他们双方都觉得他们的竞争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都觉得对方占了便宜,占了先机,占着甜头。 “这下你可满意了吧?”琉生先开了口,他一脸讥讽。“趁着没人跟你争的时候,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仗着苍殊对你的特殊待遇才套着人的吧?” 不然他可想不出别的原因了,苍殊可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人,更不可能爱上了纪修。 “真可怜——哦,我是说苍殊,明明对你无感,却要勉强自己。” 聪明人对线就是可怕,一眼就能看到七寸。 纪修面色不变,眼神却不禁冷了几分。“这种垃圾话就不用说了,真要吵起来你我不过半斤八两,不然你也不会跟我在这儿跳脚了。” 他没兴趣去揣摩对方的心思,只用知道对方即便是面对他这样卑小的情敌也没有从容的自信就够了。 一句话戳到对方黑脸,纪修继续到:“我是不可能离开师尊的,至于你,不管你还要留多久,我只希望你不要在师尊跟前与我闹得太难看,师尊厌烦这些。” 琉生又被膈应到了,他可真是看不惯纪修这副贴心忠犬的做派,好像就你善解人意似的! “用不着你说。”琉生甩下冷脸就要往船舱走。虽然苍殊说让他们聊,但他跟纪修没什么好说的,他相信对方也一样。道理他们都懂。 走出几步琉生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转身,盯着纪修狐疑地问:“恰在你大婚时我就出了事,恰趁我不在时你就偷到了人。婚礼看样子也没办成吧?那么大一出婚礼说悔就悔,真不是早做好的局吗?” 他目光如炬,“纪修,我出事是不是也是你设计的?” 纪修面无一丝波澜,即答:“不是我。” 神色和语气都着实坦荡。 “我倒是好奇你遇到了什么,要消失怎么不一直消失下去。” 纪修不在乎树敌,即便让琉生知道真相也不过是在情敌的基础上再多添一笔账罢了。但他不想让苍殊知道,知道他使了坏还撒了谎。 纪修的诅咒听在琉生耳朵里也是不痛不痒,他目光审视地又打量了纪修一番,对这个回答还是不置可否。没有证据对方又不承认的话,他刨根问底也没用,只能先放一边了。 琉生再不停留,大步流星远离纪修,去见苍殊了。 … 纪修与琉生虽然貌似算说好了不在苍殊面前撕,但各种争风吃醋依旧不少。 一会儿这个找到好东西了来献宝,一会儿那个杀敌勇猛来求表扬;一会儿这个跟苍殊亲热时另一个冒出来打扰,一会儿那个跟苍殊调情时另一个便来煞风景。 一会儿琉生嫉妒纪修跟个贤妻良母似的伺候苍殊,而他着实不太会这类技能,无一战之力。 一会儿纪修又嫉妒琉生能跟师尊嬉笑怒骂无比和谐,而他却做不到如此放肆,心酸且无奈。 苍殊:我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修炼机器罢辽。 …… 帮奄奄一息的纪修稳定好伤势后,苍殊走出了纪修的房间,走廊拐角就遇到了琉生。 “不管看多少次,我都不禁想,你到底是对他好呢,还是想让他死。” 虽然从很早以前起就是这样了,但或许是因为他那时对纪修看不上眼故而也没认真去看,或许是因为境界差距大所以无法感同身受纪修所经历的恐怖和艰绝。 而如今,他们同为元婴中期,甚至会共同作战,他终于深有体会。多少次,琉生私以为,就是苍殊恐怕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保证纪修死不了吧? 可就是这样,纪修却还是义无反顾,真正的向死而生…… 让琉生心头总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他扪心自问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一步,得到的答案令他沉默。 此外,他还是不解,苍殊就这么不愿跟纪修分开吗,为此不惜对纪修如此得拔苗助长? 可苍殊不会不知道这是在透支纪修的仙资吧,难道说只要纪修飞升后苍殊就不管了吗? 他也听过苍殊对纪家先祖立下心魔誓言的事,且不论是真是假,但那要求不是说帮助他纪家后人修真问仙吗,只飞升到灵界而已,还远不达标吧? 而且就纪修现在这副德性,能不能飞升灵界还两说呢。 啧,费解费解。 苍殊抬眼瞥他,“你还挺关心他。” 琉生连忙摆手否认,“你可别恶心我了。” 苍殊又:“你和纪修都有晋级的征兆了,纪修还得修养一段时间,你看你准备什么时候突破?” 琉生被困小秘境的那五十年,专心打怪修炼,虽然没有晋级,却是积累。而纪修虽然身体抱恙,但有苍殊全方位辅助,同样进步不小。是以这俩进度居然不相上下。 倒也有缘,不过当事二人显然并不乐意。 “我啊……”琉生丢开了纪修的话题,跟上苍殊的步伐。 …… 修炼不知岁月,一晃眼,距离琉生、纪修当年先后突破元婴后期,又过去有数十年了。 “啊!师尊,唔…那处,再…唔,要,要坏了,啊……” 纪修上半身趴在墙上,弯折的腰肢后方还有两个性感的腰窝。屁股向后撅起,菊穴吞吐着粗大的肉棒,早被操得汁水淋漓。 伴随着又一声快乐到极致的吟叫,纪修浑身痉挛着高潮了。若不是有苍殊将他捞住,那软成面条、抖似帕金森的腿估计早跪了下去。 苍殊将人抱起,没能被纪修夹住的精液便顺着臀缝和后腰线条流出,又滴落下来。苍殊施了净身术才抱着人躺到了床上。 纪修还在平复快感,苍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替纪修拨开脸上汗湿的长发,捋了捋,又捻起一缕干爽的青丝漫不经心地把玩。 “纪修。” 苍殊忽而开口,语音缥缈。 “在,弟子在,师尊。”纪修享受着此刻的温存,小意欢喜地攥着苍殊的衣服。 “你现在还是爱我吗?” 纪修心下一动,微悸。 他抬眼直视苍殊,将他目光中的坚定传达出去,供苍殊确认。“是,弟子爱您。” “……”苍殊沉默。 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当然不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而是对当初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他希望见到的是纪修在得偿所愿后放下对他的执念,最好是觉得不过如此后对情爱丧失兴趣、从此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其他人都不再为情所困,受心魔所扰。 最次也应该放平心态,爱得豁达,爱得平和,爱得通透吧? 而不是都一百多年过去了,却好似一点改善也没有!! 纪修倒是很鸡贼的表现出了苍殊希望看到的样子,但他修炼时有多容易被心魔骚扰又如何能瞒过苍殊呢? 苍殊可真是纳了闷了,就不禁思考,他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又或者并非无效,比如起码有个维稳的作用,要不然的话这一百多年纪修还会恶化得更严重? 谁知道呢,又没有对照实验。 但你要说现在中止,苍殊不怀疑纪修能当场黑化!已是积重难返了啊。 怎么着,只能且行且看了,或许什么时候就会有个改变的契机了呢,纪修可是男主,这个世界的意志如果不希望纪修这样堕落下去说不定就会帮忙来推一把呢? 又或者真到了彻底崩坏的那天,苍殊也只能采取极端手段,让纪修破而后立了。 至于是什么手段,苍殊暂时还没想到。等去了灵界,那里是更广阔的世界,有更高端的神通,或许能有什么灵感。 “也不要耽于情爱,多多自审问心,注意心魔。”苍殊教育到。 虽然不能中止关系,但警醒一下纪修还是可以的。时至今日,苍殊已经不怎么去迁就满足纪修关于相爱、得到和拥有的幻想了。 说来,假的终究是假的啊。 “是,弟子省得。”纪修一脸谨遵教诲的乖顺。 苍殊松开手指,青丝溜走垂落。 “睡吧。” “嗯。师尊晚安。”纪修依旧甜蜜地窝在苍殊的怀抱里,只是眼中的深色,却是几经变幻,才渐渐淡去。 … 翌日苍殊又是被纪修口醒的,习以为常的苍殊已经懒得再跟他们说不用搞这些花样。他刚坐起来打了个舒舒服服的哈欠,嘭的一声门就被人从外面拍开了。 琉生走进来,看也没看正跪在苍殊胯间的纪修,过来就坐到床边,一只胳膊跨过苍殊撑在床上,身子一斜,这只兔子一向狂野的穿着立马就来了个衣襟大开,露出油光水滑的小麦色肌肉和两粒小豆子。 他就是知道纪修肯定正在做晨间服务,才故意来打搅的,这么多年乐此不疲。不过也是彼此彼此。 琉生贴近苍殊,跟苍殊来了个热辣而绵长的早安吻,可谓是无比的娴熟和自然。 这样一个早上,三人谁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是不是真心乐意,那就另说了。 “大清早的,倒也不用如此热情。”苍殊帮琉生抹去了嘴角一点口水。 琉生不以为然:“不抓紧多亲热亲热,等你一闭关谁知道要多少年。” 所以这段时间他跟纪修可不就铆足了劲儿地争夺苍殊的时间么。 这么多年过去,可不仅仅是他跟纪修两个在进步,苍殊同样没懈怠。比你有天分的人还比你努力,你就说怕不怕! 琉生他们就眼见着按说该是修为越高修炼越难的人吧,不过百余年就长进得过于明显,真是谁看了都会嫉妒。这要是在那些门派中,又或者活跃于人前,那就是铁打的招牌了,何至于低调得只有他俩在这儿吹彩虹屁啊。 苍殊早前就是半步化神了,而如今,已经到了不晋级就只能停止修炼的程度。所以苍殊决定晋至化神并遮掩天机不飞升。 这两天就是在寻一处适合闭关的地方。 “倒……”苍殊正要说什么,突然就感觉他的老二被纪修整个含了进去,尤其是前端,窄紧且生理性蠕动的喉咙,让他猝不及防倒吸一口气。 这兴许是在抢夺他的注意。 苍殊也确实顾不上跟琉生说话了,按着纪修的脑袋狠操了几十下,便放松精关射进了纪修的嘴里。 纪修满足地含着精液坐起身来,当着琉生的面故意吃得慢条斯理,看得后者无语。 … 闭关晋级的事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却没料先遇到了大麻烦。 将埋伏他们的人逼出来后,足有十来号人现身,几乎将他们包围。其中几人周身有魔气萦绕,余下的人一看也很有邪修的风格。 好家伙,这里可不是万魔鬼域的境内,出现这么多魔修邪修不会是他们运气不好,只可能是专门冲他们来的吧? 而来人也没卖关子,开口就道出了目的:“姓苍的是吧?把‘紫极引雷针’交出来!” 叫嚣之人眼神愤愤,亦有余悸,方才他们两个元婴大圆满对苍殊一人却没讨着好,着实是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不过好在,他们依然人多势众。 苍殊心下诧异,有人知道了烛戾当初从万魔鬼域搞到的东西是什么他不意外,但会知道东西在他这里,那就有点问题了。 不过他面上自是不显,一脸疑惑地反问:“没认错人吧?你们说的那什么针,我没听过,更不会有。” 那人一声嗤笑,“不用跟我们装模作样了,百里破这人你总认识吧?” 苍殊一怔。 他看着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当初就是百里破替烛戾转交的东西,而以百里破的为人应该不会偷看烛戾给他的储物戒,所以摡是不知里面有什么的,你听这些人就只提到了当年万魔之乱中现世的紫极引雷针,却不知本该再等几百年才出现的真龙骨。 他受烛戾相赠的事被走漏,但苍殊并不觉得是百里破出卖了他,他只是担心,百里破恐怕是遇到意外了。 糟糕的猜想立马就被证实: “你这位朋友落到了我们手里,本来想搜魂看看他藏了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挖出了这样意料外的大消息。看来合该我们走运。” 当年那么多顶尖的修士相争都没能得手的宝贝,谁能想到那位魔尊竟然没有带走呢?而且就这么巧被他们歪打正着抓到了知情者,这简直是上天给的机缘,说不定就命中注定该是他们的呢! 苍殊目光冰凉,“人呢?” “自然是被我们关押着,你若是想要人,就用‘紫极引雷针’来交换啊。” 苍殊冷笑,“人要真还在你们手里,直接带来威胁我岂不更好?” 对方不禁啧舌一声。 不过他们也没指望靠要挟就得到东西,能不能骗过苍殊先不说,就算人质就在这里,他们也不认为苍殊会舍得拿紫极引雷针这样的宝贝来交换。 但不妨碍他还是觉得不快,并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说到:“人确实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毕竟已经魂飞魄散,想拿也拿不出来了。” 一直保持作战状态的纪修不禁回头看了苍殊一眼。 而苍殊已经不露喜怒。敌人的一面之词,他信或是不信都改变不了什么。 往坏了想,百里破可能真的已经陨落。而在他的修真路上,送走的朋友又何止一二。这条路本来就艰难坎坷、生死难料,亿万生灵竞相争游,能大道问鼎的不过是最幸运的那一小撮而已。 往好了想,百里破也可能是逃出生天了。但会被人抓住搜魂,这本就是极危险的处境,要知道若是低阶修士被搜魂,几乎就是个魂碎身死的下场,好点能混个痴呆。就算百里破已是元婴,神魂必然也遭重创。 但没亲眼所见,都还能祈祷百里破活着。 而他,眼下要做的就是怎么解决掉他所面临的危险。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确实是不用废话了。” 苍殊朝诸人一抬手掌,“上吧。” 一触即发!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最为不堪是初见 “这就是灵界了?” 苍殊感受着环境中的灵气浓度,果然不是凡界能比的,这看上去还像是荒郊野外的地方,就比得上凡界中搭一个小型聚灵阵的程度了。 不过要说这里的灵气跟凡界有何不同、不过飞升淬炼就会被排斥,苍殊却并未发现什么区别,也许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吧。 苍殊就这么飞升了,就在跟那帮邪、魔修士混战中时。 真是非常符合他看过的那些小说里主角在战斗中突然晋级,既能在敌人的干扰中、以及精力无法集中等诸多不利情况下晋级成功,又能在升级后轻松退敌,啪啪打脸,可谓爽度拉满。 确实挺牛逼的,但也着实突然,把苍殊的计划都打乱了。本来他可是准备晋级化神后就遮掩天机延后飞升的,而要做到那样谁不是准备得十分周全,就这还可能失败呢。 更别提苍殊当时面临的情况了。 能在那种情况下成功晋级化神放眼整个修真界都是个奇迹,但紧随而来的天劫根本不够他从容地玩好暗度陈仓那一手,当场就得开始硬扛天劫! 所以说升级后清算敌人的爽点以他马上就要飞升的情况来说也是没机会了。 但也真不愧是他,竟然借着雷劫来对付那些人!既能转移一点他身上的火力,又能耗损敌人的战力,一箭双雕。 比较惨的是,因为飞升是突发事件,本来他还预留了许多年准备再充盈届时用来扛雷劫的辅助手段,这一下准备不足,可废了不少他的库藏。他那声势浩大得惊人的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几乎轰掉了他近九成的收藏!现在想想苍殊的心都还在滴血。 当飞升通道降下时,那方圆百里都被夷为了平地…… 好在敌人也都挂了彩,伤势不等,就算他走了,对纪修他们的威胁也已大大降低。 临走前,苍殊只来得及将小芙参托付给纪修,然后对纪修留下一句他在灵界等他,要努力修炼早点飞升啊,就消失在了飞升通道的光影中。 苍殊留下那么一句话,看上去似乎很友爱,但他的真实想法其实挺狗的,无非就是想让纪修多多赶进度,这才符合主线任务要求么。他人不在纪修身边了,接下来可就只能靠纪修自觉了。 而除了托孤和留言,苍殊还让小芙参把紫极引雷针带给了纪修。 烛戾想让他使用,但他连最惊险的飞升雷劫都已经挺过去了,那这东西对他而言价值也就不那么大了——至于灵界飞升仙界的那次,他还不一定用得上呢。 而真龙骨的话,目前纪修还不是必需,苍殊打算在灵界找找有没有替代物给纪修。毕竟也不好完全辜负烛戾的好意,这两样东西怎么说也是人家拼命得来的。 以上,就是几分钟前发生的全部了。 而现在,苍殊感觉到了有人在往这边奔来。 是为他而来的吗? 苍殊就站在原地,不躲不避。能被他感应到,说明修为也不会差距太远,且左右还有随身空间这个后路。 三四个人几乎就在前后脚出现,还有两个藏在暗处——本来不该被他发现的,但显然来人低估了他的神识强度。 而现身的四人又呈对峙之势,显然来的不是一路。其中神色不善的两人看样子本打算直奔苍殊出手的,却因为另两人的存在有了忌惮和迟疑。 而后者看上去就友善得多,率先对苍殊微笑着招呼到:“青阳门曹应贤,先恭喜道友飞升灵界了。” 并言简意赅地为苍殊解释到了眼下的情况:“这二人是专趁道友初来乍到趁火打劫的,散修或邪修中常有这样的人。而我青阳门却是有意招揽道友,就算道友没有加入我青阳门的意思,我二人也愿意为道友解惑这灵界种种,权当结个善缘。” 他话虽这样说,可如果苍殊拒绝入伙,他们又怎会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出手呢。而苍殊面临虎视眈眈的敌人,这种压力下会怎么选择其实又能有多少自主呢。 他们青阳门只是一个小门派,否则也不会上赶着来拉人了。化神境在下面凡界是顶了天的巨擘,在他们灵界却只处于实力的中层,大门派是不稀罕的。 不过化神和炼虚也是每一个门派的中坚力量就是了。 但凡界飞升来的化神修士也有其独到的价值在,其一就是他们的身家。虽然凡界比起灵界来说就跟穷乡僻壤差不多,但整个小世界就只被那么几个、十几个顶尖人物搜刮,便也很可观了。 这也是会被“新人狩猎”的原因。 其二,就是他们的发展前景,赌他们的未来可能性。 能从凡界那种灵气贫瘠的地方大浪淘沙脱颖而出的人,绝不可能是靠外物堆起来的绣花枕头,不论心性、努力、天赋,还是实战能力,都是经过考验的。 但万事也无绝对,大部分人依旧仙途有限,否则但凡飞升修士都保证能得道登仙,那各门派早抢人抢得头破血流了,哪还轮得到他们青阳门! 不如说,很多能从凡界飞升上来的人都靠的是天灵根的优越性,但他们灵界不迷信这个,因为到了化神之后就必须以五行灵根修炼了,这时候许多天灵根修士就会被打落原型,说不定反会一蹶不振,止步于此。 算起来还是他们灵界出身的修士能晋入高阶、乃至飞升仙界的更多,毕竟基数在那。但要说两者之间的概率对比的话,就不好说了,毕竟飞升修士的数量很难有个直观概念。 三千小世界的飞升修士都会来他们灵界,但出现的地点都是随机的,灵界何其大,就算是大乘前辈也不敢说了然于天地吧。所以飞升修士的情况谁也说不得个准。 加上修炼无岁月,越到高阶时间间隔越惊人,动辄就是几百上千年,距离上一个飞升仙界的例子过去都有一万多年了,多少人都活不到这个岁数,你说叫人怎么统计? 所以大家也都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概念而已。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孤陋寡闻了,他们如今也只是化神中期,很多东西还没资格接触吧。 总而言之,他们青阳门作为一个小地方的小门派,化神对于他们而言也是珍贵的,进去就直接是个小长老了。 他们看好飞升修士的潜力,也能得到一个现成的中坚战力;而对方初来乍到正是需要领路人的时候,这是双赢。 “道友意下如何?” 苍殊:“承蒙贵派相邀,那就先有劳二位道友带路了。” 反正又不是去了就等于签了卖身契,就先借这个青阳门摆脱眼前的敌人了。他也不担心对方利用信息不对等诳他,他看过多少修真文,又有原着大纲,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可不是这些人以为的那么无知。 如此,便是郎有情妾有意,双方交换一个笑而不语的眼神,牵手成功。 另两个本打算抢劫苍殊的人也交换眼神后,选择不战而退,一脸晦气地撤人了,连带藏在暗处的两人。 苍殊他们自然也不会去阻拦。 虽然是三对四优势在对面,但青阳门应该就在附近,说到底还是他们这边更有靠山。 敌人这么识趣,曹应贤二人也轻松了下来,更加亲切地邀请苍殊随他们而去。 路上不忘套着近乎:“道友可不知,偌大一个灵界,道友却偏生随到了我们青阳门这里来,这可是莫大的缘分啊,说不定是有什么天意呢,呵呵。” 苍殊也跟人唠呗,能多了解点这灵界总是好的,大纲到底还是太简略了,而且都围绕着纪修的视角展开。 再想到他首先还得要把灵根补齐,那加入这个门派得个可以安心操作的地方也不错。反正化神应该也不是去打杂的角色,平时烦不到他也没什么约束,等他有能力去闯荡世界了,想必更拦不住他也不会拦他的。 不过就算他要在这个门派里缓冲一下,肯定也不会久待的,他还有太多事要做。 首先就是玩儿命地修炼,既然已经跟纪修分开,可不得趁着了无牵挂的时候抓紧升级,跟纪修拉开差距,这才好做后续催熟的监护员么。 历练的同时也能加深对灵界的了解,及打听他想找的人和兽——烛戾和曾在中州丹塔秘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那条树龙。 找烛戾什么目的自不用说,虽然那个疑似魔王的魔族他还知之甚少,但苍殊直觉支线任务的关键就在烛戾身上。 对了,还有寻找真龙骨的替代品。 苍殊林林总总算下来一堆的事,可就是没想过去找术玄,还真是被术玄猜准了。 已经抛开凡界人事开始规划新篇章的苍殊,就这么跟着他在灵界见到的第一拨人渐渐走远。 …… 两百年后。 “终于出来了!!!”苍殊简直想仰天长啸。 太不容易了,你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被追杀掉进一芥子空间,在里面被关了足足三百年啊三百年!每天就是杀怪修炼、杀怪修炼、杀怪升级,杀怪修炼…… 麻了,孩子麻完了。 让从他化神中期足足熬到突破炼虚才算完——不到炼虚境这芥子空间它出不来啊! 所以虽然他到灵界才两百年,但实际上他已经度过了五百年。五百年从化神初期到炼虚初期,虽然也老牛逼了,但就远不及外人眼里两百年这个进阶跨度那么惊艳而恐怖了。 但他尚且还属于默默无闻,认识他的人不多更没有公众关注,自然也就无人知晓他的进步神速了。 这三百年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但好处也很明显,炼虚境了嘛,跟纪修的差距一下就拉大了。大概可以给自己放个小假? 苍殊觉得自己得喘口气,去有人气儿的地方,三百年在妖兽窝里风里来雨里去,打怪修炼周而复始,好不容易出来了再对自己这么斯巴达,那这个仙也修得太苦了。 正当苍殊感慨万千的时候—— “你?!你居然还敢出现!找死!”忽闻一声怒喝,由远及近急速而来。 但苍殊反应更快,条件反射般闪身避过,反倒是脑子迟疑了一下,没能马上想起来这是谁,毕竟时隔三百年啊。 待看清来人那黄黑相间且炸毛的惹眼发型后,苍殊才想起来,这可不就是把他追杀进芥子空间的元凶么! 但想起来后反倒是苍殊心虚了,因为究其根本,他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起因是人家在自己的洞府里闭关,但这妖修——对,是妖来着,还是蛇妖——打坐悟道的样子比较独特,像冬眠,一点气息都没有,苍殊还以为坐化了。 而且它不是妖身,是人形的样子,还不穿衣服,赤身裸体坐那儿。这其实都没问题,但是吧,这“人”他长了两根丁丁! 苍殊见过蛇的两根丁丁,也见过雌雄同体的花妖,但这长两根丁丁的“人”还是头遭见,给孩子稀奇坏了,抱着猎奇…不是,抱着科学求知的态度,苍同学就研究了下。 然后这妖修就醒了,并且在防御本能下第一时间化为了实力更强的真身! 结果就导致,同样被激化进入战斗状态的苍殊,一不小心就,把手里那根突然变大、从人丁丁变成巨蛇丁丁的东西给捏爆了…… 对,捏爆了,爆了…… 啊这。 这要是别的冲突还好说,就算苍殊理亏那也是拳头大的说话。但这吧,同为男人…呃,雄性,苍殊觉得非常抱歉。虽然对于修真者来说断肢重生很简单,但这种心理阴影,就不是一个恢复如初揭得过去的。 先撩者贱啊。 所以虽然对方当时修为比他高一级还多,但有不少越级挑战经验的苍殊也不是不能硬刚,可他还是选择了拔腿就跑,让对方发泄个过瘾就算是他致以的最诚挚的歉意了。 掉进芥子空间完全是个意外。 嗯?怎么突然感觉可能是天罚?不吧,三百年那也太过了。一条普通蛇妖而已,天道私生子吗?那是男主纪修的待遇。 但反正经过这三百年的磋磨,苍殊的愧疚是一点也没了,如今境界也高过了对方,再想让他狼狈逃命,就不奉陪了。 是以,在对方还想以当初的形势对苍殊展开打击报复之时,苍殊便放出了炼虚境的威压,让还要杀过来的蛇妖一下刹住了脚,并一脸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是炼虚?!”甚至自洽了一个猜测:“你之前伪装了修为?” 苍殊也懒得详细解释,就顺着敷衍到:“对啊。所以我之前都是让着你的懂吧,让你出口恶气,所以你也差不多得了。” 蛇妖一脸不信,“那你时隔三年又出现是何意?” “嗯?外面过了三年啊…”芥子空间跟外界时间流速不同,且是各不相同,这100倍差距下的三年,说长不长,但在这件事中就很有存在感了。 确实这样就说不通了,至少不能一下想出个把谎言圆回来的谎言,还不如实话实说简单。 于是苍殊还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推翻了自己上一秒的言论,“我刚才乱说的,其实是掉进了芥子空间,待了几百年才刚出来。” “……”符夙从未见过无耻得如此坦荡之人。“谎话张口就来,你凭何再取信于我?” 虽然这后一个解释逻辑通顺,但老实说,如此难得一遇的情况就让这人碰见了,可比前面那胡说八道还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对此质问,苍殊不以为然:“你爱信不信吧,反正我现在是你前辈了,小老弟你态度放尊重点。” “……”硬了,拳头硬了。 符夙可憋屈,三年前是他追着人打,三年后对方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前辈,打不过了!特别对方还如此欠揍,真是气死蛇! “那要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后会无期,保重保重。”苍殊就看着人家迫于淫威有口难言,他则理直气壮地挥手再见,一个眨眼消失在天边。 留下蛇妖越想越气,七窍生烟。 不过这时的一人一妖都没想到,他们竟在不久后就能再会。 而这会儿,苍殊却是看着手背上进度条的变化,若有所思。 之前他在芥子空间里,时间也跟外面脱了钩,纪修的情况也就没有反应到他这边。不过先前苍殊也不确定是这个关系,因为也有可能是主线没有进展。 但出来后一下就有了变化,同时也因此显得非常直观——就好比熟人间久别重逢肯定比每天相伴能看出的变化要更明显。 而且,10%左右的涨幅本来就不小。 这可真是,他陪在纪修身边催命都没这效果了,结果没有他才是正解?这样搞得他很没面子啊兄弟。 再想到先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就是他穿越到千年前而纪修进了魔界那次,纪修因为急着来找他而努力变强,结果搞得一身毛病。 那次也是进度条欻欻地涨…… 苍殊突然觉得他掌握了财富密码! 他开始思考,是不是远离纪修更好呢?但这样无异于涸泽而渔,透支纪修的生命,伤了根本影响仙途就完了。Emmm…… 嗐,等纪修上来了再说吧。 现在先去浪!去抚慰自己饱受摧残的心灵! … “前辈就在寒舍住下吧,晚辈这里的东西前辈尽可随意取用。”他还想跟昊苍前辈再探讨探讨丹道呢,这三天他真的受益匪浅! 苍殊摆摆手,“就不了,按约定的日子再会吧。” “好吧……”这位炼丹师依依不舍地挥别了苍殊,完全看不出他平素那高冷的作风来。 以至于让第N次来求见这位炼丹大师的符夙呆立在了原地,等那炼丹大师转身回府后,他才走了出来。 会再见到他的仇人,而且仅时隔两个多月,这是符夙没想到的。 更让他惊疑不定的是,余大师对待此人的态度。以余大师那手炼丹的本事,就是面对炼虚前辈也够不卑不亢了,又是出了名的恃才傲物,怎么就这么…谄媚了呢? 想到那人的无耻,符夙怀疑其是不是又在骗人了,要真是这样,他如果揭穿了谎言卖余大师一个人情,自己求了那么久的归虚丹是不是就有眉目了? 又或者两人真是朋友,那他可不能让余大师知道他跟那人有仇了,不然更不可能给他炼丹了。 在给余大师弟子递交拜帖时,符夙便状似无意地打听到:“我刚打那边瞧见,刚才那人是谁呢,余大师的朋友吗?” “回前辈,晚辈也不怎么清楚。”他总不能把师父和人家炼虚前辈的事随便说,但眼前这位也是前辈,一点话也不透就太不识趣了。 他略一思忖,捡些能说的:“晚辈只知那位前辈是位师父也很敬重的炼丹大师。只是似乎十分低调,恐怕不适合打扰。” 他这也算是委婉地提醒这位妖修前辈了,可不要求不得他师父出手就从师父的朋友身上入手,您碰了灰、得罪了人无妨,若是牵连到师父就不行了。 他却不知,符夙此时心中有多震惊。 忽闻自己的仇人还有这样一重了不起的身份,那真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而竟然能让余岐都敬仰、也就是比余岐都厉害的炼丹师,这得是有多厉害?! 在小弟子进去传交拜帖时,符夙就十分纠结地站在这儿。一方面想找那人试试水,又觉得憋屈;一方面焦急追不上人了,可他现在就走的话,万一余岐这回就同意见他了呢?他若跑了不仅错失机会更得罪人! 等小弟子不出意外带来拒见的回复时,符夙这回告辞得尤其利落,叫小弟子颇为意外,随即反应过来,便看着原地消失的人影气得跳脚。心想这位前辈怎这样虎,听不懂人话的吗?可千万别坏事了…… 追上苍殊的时候,符夙大松一口气,还好还好。 “站…留步!”符夙一咬牙,“前辈留步!” 感觉“前辈”二字咬得格外重。 苍殊停步,转身相对。神态懒散,眉眼含笑。他故意地:“都追杀到这儿来了啊?” 符夙却是看这人分明没有意外之色,显然先前就发现他了。不奇怪,他又没隐藏气息,而对方修为又比他高。 难道也是故意等他的? 这倒不是,他来或是不来,苍殊也都是会走这条路、以这个步调的。 符夙调整好心态,有求于人,面子什么的都能先放下。“前辈误会了,晚辈先前并不知前辈在此地,此番重逢只是偶然。而晚辈追来,只是听闻了,前辈似乎是一位炼丹大师?” “是啊。”苍殊不吝承认,“怎么,找我交朋友啊?” 果然炼丹师到哪儿都是香饽饽呢,爆屌之仇都能相逢一笑泯消之。 符夙看这人只往那儿一站便是写意风流,懒笑着瞧他,恰似轻薄得随性。 可怪,这人欠揍的时候是真欠揍,他们之间的仇怨也还没消呢,可怎的,他竟会觉得这人瞧着好生讨喜? 见鬼。 “晚辈不敢僭越。只是,晚辈冒昧有一事相求,能否求前辈为晚辈炼制一枚归虚丹?” 符夙拱手相拜,十分诚恳。 “原来如此。”苍殊捏了捏下巴,促狭到:“你还挺能屈能伸的么。可你怎么觉得我会同意呢?” 虽说是他对不起他,但粗略一算也是龃龉嘛。 符夙犹豫了下,下面这话牵强得让人难以启齿,而且一不小心可能就得罪人了。“…前辈当初似是对晚辈有愧,若以此勾销,可能让前辈点头?” 他为什么会求到这人头上来呢?因为撇去成见来说,他觉得这人大概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也不会以势压人——虽然那日这人口口声声“我现在是炼虚前辈了你要放尊重点”,但实际上,如果真要以势压人,就不会作解释了。虽说是撒谎。 亦如此刻,对他一个晚辈说“找他交朋友吗”——朋友。哪怕只是一句玩笑话。 当然对方曾说过那句“都是让着你,让你出口恶气”的谎话托词,几分真几分假也不重要了,眼下他就当对方真对他有愧了。 左右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他直觉,就算这人不愿意,也不会对他怎样。实在要打起来,他自信起码能逃的。 “好哇,你真搞道德绑架啊?”苍殊刻意地啧啧惊叹。 符夙老脸一热。 苍殊又振振有词:“只要我没有道德,就不会被绑架!” “……??”这清新脱俗的无耻,还是熟悉的味道。不过,这是拒绝的意思了吗? 符夙正要失落,就听对面又说:“归虚丹的材料你都备好了吧?” 都找上余岐了,肯定是准备好了的。 符夙竖瞳一亮,“前辈愿意?!” 苍殊不以为意地:“反正也不麻烦。” “……”炼丹师就是牛气呢,像他们这些不擅长术道的种族可是头疼得很。“多谢前辈!” 犹豫了下,符夙还是不禁好奇:“晚辈能问前辈缘何同意吗?”就不记恨他当初的追杀吗,还害你被困芥子空间数百年。 “老子善良呗,除了善良还能有什么解释。” “……”还是不太习惯这人的风格。符夙扯了扯嘴角。“…前辈大善。” 苍殊懒得点明这蛇妖的虚与委蛇,又不熟,随他喜欢了。 炼丹的材料符夙是随身携带的,只要苍殊ok,随时就能开炉。苍殊也不拖延,当场就让符夙带他去个能炼丹的地方,反倒是太过雷厉风行让符夙感到很不真切。 苍殊的大度、随性、实在,又没炼丹师的架子,在符夙心中的印象分蹭蹭上涨,要是没有之前的过节,若是没有尊卑的差距,他都想跟苍殊称兄道弟了! 符夙扼腕,只道恨不初逢于此时! 太烦了,明明他现在看到这人的脸都还觉得胯下疼痛! 前往灵租阁的路上,符夙想着缓和关系而跟苍殊闲聊着:“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可有道号?” “苍殊,名号昊苍。” “昊苍前辈与余岐大师是旧识吗?符夙听闻大师非常敬重、推崇前辈。”顺口就将他的名字也带出来了。 “不是,刚认识。放心吧,我技术有保障,归虚丹我也研究过,不会太难。”本来是为自己研究的,结果在芥子空间凑不齐材料,裸奔晋级,这能辅助突破炼虚的归虚丹就没用上。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晚辈只是好奇此前不曾听闻前辈名号,是否是避世多年。” “哦。我才飞升上来两百年,当然名不见经传。不过现在我想扬名立万了,所以最近才准备利用一下我炼丹师的身份。” 符夙很惊讶,得知此人是下界飞升上来的还是其次,主要他诧异这人居然这都告诉他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人族中这么自来熟的。 “以前辈的本事,一定能名扬四海,家喻户晓。”符夙其实挺想不通,虽然认识不久,但他不觉得此人看上去像追名逐利的,而且求大道者,怎么会有如此庸俗肤浅的欲念呢? 苍殊摆摆手,“家喻户晓就算了,能让我找到我要找的人,或让人找到我就行。” 他此举便是为了找到烛戾。两百年,他走了不少地方但放到整个灵界还是沧海一隅,这样效率太低了。 就算他不介意慢慢来,苍殊也担心烛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跑了好几个有魔修聚集的地方以及流通魔晶的黑市,都一无所获。这有可能是不在区域内,但也有可能不太妙。 总之双管齐下吧,最多就是出名后是非多点。 符夙心道原来是这样,就又听对方像是顺带一问:“我要找的人长这样,他叫烛戾,你见过吗?以后要是见着了麻烦帮我带句话,让他来找我。” 苍殊凭空一点,幻化出了烛戾的肖像画。 而烛戾也有可能用千寻的样子,为了不拆穿烛戾的伪装,他就把这当两个人来说了,“还有这……” “晚辈见过此人。” “…个。”苍殊正要再幻化出千寻的肖像,突然反应过来:“??!” 太巧了吧,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战术后仰.jpg 第二百五十二章 也算他乡遇故知 “就是这儿了啊。”苍殊打量着眼前的通魔裂缝,没想到烛戾竟是去了魔界,难怪也联系不上呢,还以为是通讯灵器坏了或遗失了。 而这条通魔裂缝也着实藏得隐蔽,听符夙说,似乎也就是近百年间才出现的,又不太稳定,所以这里还没什么人发现,亦没有魔修来这附近扎窝。 符夙当年也是偶然看到了烛戾进入此通魔裂缝的一幕。修真者记忆力一向很好,而这条陌生而隐蔽的通魔裂缝也让他颇有印象,顺便对烛戾有了印象。 “你…前辈真要进去吗?说不定人已经出来了呢。”符夙真心劝到。对方太够意思,导致他很难记恨起来。 归虚丹已经炼给了他,而且要的少给的多,超值! 一般来说找炼丹师炼丹,除了报酬以外,材料也需要自己提供,通常至少备三份,要是材料有剩,也等于进了炼丹师的腰包。如果炼制失败,则自行承担损失。 而炼制成功的丹药,先经过炼丹师手时也不知会被取走多少,交给你时能有质量上乘的一枚就不错、都算是炼丹师爱惜自己的金字招牌了。 而苍殊…前辈呢,不仅成丹率和成丹品质都高的惊人,还当着他的面只随手取走了两颗,剩下全给了他!没有昧下没用上的备份材料,就连报酬也只是意思意思的程度…… 在跟人类打交道中不知踩了多少坑、受了多少委屈的蛇妖,当时都想抱着苍殊的大腿喊大佬求带了! 现在也是,为一个朋友反悔了余岐的邀约、拒绝了跟一帮顶尖炼药师结交的机会,反而只身突入危险的魔界,漫无目的地寻找。这样的情义谁见了不佩服,谁见了不羡慕呢? 何况那还是个魔修…… 还记得在他对此表露惊讶时,在他私心猜测是苍殊“人以群分”亦乃邪道、还是苍殊以朋友之名随口敷衍他实则是去找人算账呢的时候,他得到的是苍殊说: “我是跟他交朋友,又不是跟魔修交朋友。” ——你说,这样的人,谁不想结交呢?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糟糕透顶的初遇的话,他也不会心情这样复杂,这样尴尬了。苍殊看上去是毫无芥蒂,但他总归有些不自在,有些过不去,亦有些遗憾。 苍殊不以为意到:“没事儿,反正在哪都是历练。” 他觉得烛戾还在魔界的可能性挺高的,毕竟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线索。实在真要那么倒霉错过了,他或许也未必是白跑一趟。 他可还有“魔王”那一茬没解决呢,苍殊直觉他很可能必有此一遭。 符夙心说你一个灵修再历练也不用跑到满是魔气的魔界去吧?但人家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多劝,毕竟,他们也不熟。 “那,就祝前辈一路顺风,寻得好友并平安归来。”回望他们先前的过节,此时讲出这番话来的他却并非因为客套。无半分违心,乃出自肺腑。 “借你吉言,也祝你晋级成功。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苍殊摆摆手就朝通魔裂缝走去。 符夙却是一阵气闷,他还想跟人结交,结果人家张口就是“后会无期”,啧,他咋那么不痛快呢! 已经站在裂缝口前的苍殊忽又停步转身,问到:“对了,好奇一下你的二重分身应该是再生了的吧?” 什么二重分身? 符夙一下没懂,但对上苍殊那故作无辜下的促狭眼神,再联系“再生”一词,他立马明白了。顿时脸色就是一阵红一阵黑,想打人! “劳前辈关心,晚辈健全的很!!”符夙咬牙切齿。 苍殊脸上的笑容扩大,顽劣得让人又爱又恨,“那就好,我还挺愧疚的,希望你不要有心理阴影了。” 符夙在心里咆哮: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表情的机会再来说这话!滚!! 而苍殊已经投身进入了通魔裂缝。惹毛了人就跑真赤鸡。(っ °v ° )っ 气归气,符夙却不知自己没马上离开,而是在这儿伫立良久又是为了哪般。 只待收敛心神,他下意识摸了摸手指上的储物戒,里面有苍殊炼给他的归虚丹,然后便腾空而起,向着他洞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也许苍殊只是他漫漫仙途上的惊鸿一瞥,也许还有缘再见,而到那时,他希望自己已踏上能跟对方平起平坐的一阶。 别过,保重。 …… 纪修能在魔界修炼,苍殊当然也可以。而他还不用像当年的纪修那样去探索和尝试,有原着大纲和纪修提供的情报,富含灵力的饵树和利于炼体的矿石等等他都可直接开用。 乘凉的后人了属于是。 此外他空间里灵石也不缺,除了以前在凡界积攒起来的家产,更有他在灵界发现并整个搬到空间里的一条灵石矿脉!已然实现了他当初的愿景。 并且那可是条上品灵石矿呢,绝对的无价之宝。当真是莫大的机缘才能让他发现这样一条隐蔽无主的灵石矿脉了。 除了这个大收获,另外能相提并论的成就也就是得到了“息壤”了。 息壤同样也被他丢进了随身空间,让它与空间的土壤融为一体。先不提别的,单说对灵植的好处就不可估量了,以后灵植成熟的速度和质量都会大幅提升! 作为一个炼丹师这可太叫人高兴了,若是小芙参还在的话,想必也会高兴得蹦起来。 更惊喜的是,经过观察,苍殊发现被息壤同化后的土地所蕴养的矿脉,灵石出产率和品质也有提升!照这样看,出极品灵石的几率也会提高不少吧? 还有他埋在灵泉池底的灵石母亦有获益,原本六百多年才长了不到一米的矿体,得息壤后成长速度也能有所提升了。 他的随身空间真是被他打造的越来越符合一个洞天福地的标准了。 你看,在他掉进芥子空间前的那两百年,可没有闲着,虽然他想找的人、兽、物是一个没找到,沿途的收获也很惊喜。其他还有很多,但跟上品灵石矿脉及息壤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所以他有灵石,有饵树,修炼无碍。加上这里的魔族一旦碰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实战锻炼也是大大的。 苍殊就一边寻找烛戾,一边也没耽误修炼,过得惊险刺激又充实。 一晃眼就是十七年过去了。 “抓住那个人类,本帅有重赏!!”一个赤面三目的魔族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喊。没想到竟会被一个人类混进来,甚至还能伤它! 它一声令下,在场的魔族便从四面八方而起,朝前面那个奔逃的人影追了去。一时魔气喧天,那些不会人语的魔族吱哇乱叫更是魔音入耳,听得苍殊脑壳疼。 那个扬言要抓他的魔族便是这片区域的boss怪了,一个相当于炼虚修士的魔帅级别魔族,所以这里大概率不会再有比它修为更高的魔族了。 敌人也就是数量上的优势,不过这也够让人头疼的。 苍殊连躲带闪且战且退,也算是手段尽出,续航强的风遁和爆发强的雷遁灵活切换,法术灵器符箓更是连番上阵,于围追堵截中上演一出速度与激情。 终于把追杀大队甩到了身后,苍殊又吞下两颗腾龙丹补充消耗的灵力,准备一鼓作气彻底逃出此地。 突然,他心下一悸!强烈的危机感让人汗毛竖立! 苍殊反应不可谓不快,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根本不够做出复杂的动作,他调动了能调动的所有灵力灌入右手瞬成一个防御法诀,同时左手格挡在胸前。 然而敌我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仓促应对的防御法诀只能拦住对方一息,便随之溃散! 而对方闪着漆黑光晕的“斩刀”,却带着仿佛能割裂虚空的寂静和冰冷,斩向了他的胸口!来自死亡的恐惧本能告诉苍殊,若这一下挨实了,他不死也是重伤! 命悬一线! 铮—— 有如金属碰撞之声在此响起。 蝠鬼有些意外,这个只有魔帅等级的人类竟然能挡住它的一击,虽说它也没用出全力吧…… 嗯?挡住它的好像是这人佩戴的护腕?这么个蝼蚁竟然能拥有此等威力的灵器? 诧异归诧异,蝠鬼可没给人留下逃跑的空隙,反手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倒是未使出其他钳制手段,它相信对方只要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在亲眼见证了他们的差距后还不识时务。 苍殊确实没做徒劳的挣扎。对方没有二话不说弄死他这个人类,不管是为什么,总归还有一线生机。 这只魔族长得像蝙蝠,又有三分人类的影子。比起真正的蝙蝠,此魔的躯干比例要长出许多,下肢也更强壮,像动物站立的样子。 前臂跟蝙蝠的翅膀是重合的,但在腕部、也就是那个小尖爪第一指的位置,要多长出一双类人的小臂。手的话则像一些兽类,长着乌黑的尖爪。 所以算起来这只魔族其实有四只“手”,又能飞,又能像灵长类一样灵活。 而刚才斩向他的“斩刀”,则是此魔的翅膀。 不论人妖魔,越是高阶的“怪物”,肉身自己就会是厉害的“灵器”,这只魔族的翅膀轻轻一划就堪比附魔利刃,而修士、尤其是苍殊这样有专门炼体的修士,肉身强度同样不差。 否则,就算刚才有“护腕”替他挡住,他说不得也得落得个骨裂和内伤的下场。 至于此魔的等级,以苍殊优于同阶的神识,也判断不出其境界,参考刚才那惨烈的对比,恐怕最次也是合体中后期吧? 差不多,蝠鬼虽还是魔尊(合体),却是大圆满、且非常逼近圣祖(大乘)级别了。吊打苍殊这么个小小炼虚不在话下。不如说他能对上一招、挡下一击,出去就够他吹上个几百年了。 不过他能挡招,主要还是靠的外挂来着。 也就是当初那个疑似魔王的魔族缠到他手腕上的那一截尾巴。 眼见这么牛逼一魔族,却连破防都做不到,也是越发证明这截尾巴的主人有多不凡了。倒是可惜了术玄缠在上面帮他定型和美化的金线,被切断了,原本被束好的尾巴也散了开来。 看着金线掉落,对人类装备并不是很了解的蝠鬼才意识到这个“护腕”好像不是灵器。再定睛一看——尤其尾巴散开后它能看清全貌了,顿时惊愕起来: 这竟然是一截断尾,还是它们魔族的! 但最让它惊疑不定的,还属这个能让它的攻击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的高阶魔族,会是谁?而这截断尾又是怎么到了这个人类的手中的? 蝠鬼正打算问些什么,原本被这个人类甩下的那个魔帅就追了上来,倒是隔着一段距离就不敢再上前,恭恭敬敬地对它跪礼到:“见过魔尊。大人您……” 蝠鬼没心情搭理此魔,“你退下,这人我带走了。” 那赤面魔帅感到愕然,却不敢有异议。魔族等级之森严更甚人类,是来自本能和血脉的压制。它们判断彼此的等级都不用像人类那样还要主动探查或放出威压,它们的本能就会告诉它们。 赤面魔帅带着自己领地里的魔族回去了,这里便只剩下了苍殊和蝠鬼。后者当即就问:“你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一个魔族送的。”苍殊一脸迫真。 蝠鬼那双竟然能看出情绪来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狐疑。 苍殊又为之增加可信度到:“不是别人…别魔主动给的,以我的实力难道还能硬拿吗?你也可以看到这尾巴看似轻巧地缠在我的手上,实际却怎么也取不下来,就该知道我这确实是对方亲自给的,而不是偷的捡的亦或者从其他人那转手得来的。” 蝠鬼思到,确实如此。它和人类接触不多,但听闻人类是很狡诈的,它还是保持怀疑。 它准备像这个人类一样动手看看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取不下来,而刚一触碰到,便感到一股来自血脉的压制和油然而生的敬畏,让它想要匍匐跪倒! 这还是离体的死物,因此触摸后才得以感应,如果是这截尾巴的主人就站在它的面前呢?它毫不怀疑自己已经跪拜下去了! 而能让它有此反应的,蝠鬼只能想到那一位! 它顿时更为惊疑地打量了这个人类几眼,倘若真如此人所说,是王亲自赠与他的……它不敢想象,这个人类何德何能?? 而倘若不是的话,这个人类竟敢打出王的名义,这是何等的亵渎!它必啖其肉嗜其血叫他永世不得超生! 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王的眷属,它便不敢怠慢,在它求证之前,就先留他性命。 于是蝠鬼就这么带走了苍殊,带往它的领地。 路上这人类还嚣张的很,让它对他多多客气,动作不要那么粗鲁,弄得蝠鬼很想拍死这个人类。 嗐,也不是苍殊无脑得瑟,他如果真是魔王的客人,那就不能太畏畏缩缩没有牌面嘛对不对? 有些魔族是会饲养人类的,饵树的名字就是由此得来。而苍殊发现自己就算是被囚,那显然也是住的豪华牢房,除了装修风格很魔族style的厚重阴暗外,其他都很好。 其实应该就是这个魔族府中的一个小院,肯定原本也不是拿来关人类的,当然估计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拿来招待人类。 而更让苍殊也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在这里、就在隔壁小院,见到熟人!哦不,是熟蛇。 苍殊、符夙四目相对,俱是一脸懵逼。后者随即还又惊喜了起来。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这也能遇到你?”苍殊奇了,“你真不是跟踪狂吗?” 偌大一个灵界,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见,巧得过分了啊! “……”符夙很尴尬,苍白地辩解到:“这真是巧合。” “我只是被人追杀然后想着躲进魔界暂避风头,那处通魔裂缝又鲜为人知…谁料想裂缝不稳,在我进来后就关闭了。我就不得不去找别的出口,然后就……” 所谓然后就不言而喻了。 连他为何会被追杀苍殊都懒得问,修真的谁还没个树敌的时候啊。 “没想能见到你,有个熟人我也安心多了,就算逃不出去,多个人说话也好。”以他和苍殊的修为,逃跑是别想了。“先前不曾见这边有人,你是刚被抓来的吗?” “嗯。”真操蛋,两个被软禁的家伙搁这儿心平气和地交流入狱经历呢。“你呢?” “有半年了。”符夙又自己补充了一句:“我进魔界比你晚了有两年。” 苍殊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我被抓的原因暂时不方便告诉。” 保不齐就被监听了呢,他又察觉不到。 “方便说说你被抓的原因吗?这关押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一般蛇也一样。” 符夙也坐到了对面。“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只听那魔族一直在说什么螣蛇螣蛇的,我只知真灵的螣蛇,它非说我是螣蛇子孙,我实在不敢攀这门亲戚,我不过是一只普通树蝰而已。” “况且真灵天地间只会有一只,哪来的后代。还不能化形,而我现在可是人形。但那魔族就说它见过一次螣蛇游空,记得那股气息和威势。”还说他身上威势很弱,但同出一源,它不会认错的。 真是无妄之灾,被一个魔尊闻着“味儿”地找来然后抓走,害他都要对那位真灵生出怨怼了。 “苍殊?”看见苍殊的神情,符夙不禁唤到。他纳罕了,难不成苍殊还信了? 现在同为炼虚,他已经不用叫前辈了呢。 而苍殊,苍殊他现在震惊得说不出话!符夙这两句话信息量之大、之不对劲,让他瞬间就精神了。“你先别说话,让我头脑风暴一下。” 他当然也不是就信了那魔族的说辞,但也不能是完全的空穴来风、无的放矢吧?总归有什么因由。就做个假设,如果是真的,那…… 首先真灵是不可能有后代的,真灵本身就是天地孕育,在这个世界观下的所有世界包括三千凡界、灵界和仙界乃至空间罅隙中都不会同时存在两只,只有当一只死去,才会诞生下一只。 同时受血脉强悍的限制,也无法化形。 这两点是不可被推翻的大前提,就好比没有灵根就不可修炼一样,是世界观的基础设定之一。 那如果符夙真是螣蛇——先不管他为什么这么弱,说明原来的螣蛇已死。而不管是螣蛇已死,还是符夙这么个弱鸡版螣蛇,可都对不上纪修以后会遇到的那只恐怖如斯的真灵螣蛇啊! 乖乖,自己才飞升上来两百多年啊,这蝴蝶得有点过了吧? “你是从出生一直这样,还是说某个时候有什么奇遇,或者突然就感觉哪里不一样了?”是天生还是突变呢
相关推荐:
先婚后爱
妇产科男朋友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恶毒雌性野又茶,每天都在修罗场
谁说总监是性冷感?(百合ABO)
永乐町69号(H)
蚊子血
呐,老师(肉)
老司机和老干部的日常
高武:我的技能自动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