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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该是个不羁潇洒的灵魂,却不得不去与他人纠缠什么情情爱爱。甚至就是为此而“生”,顾司君感到了暴殄天物。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比起双重人格什么的就太普通了,“简单来说就是13年前,我因为遭遇绑架逃出来时失去了意识,被林寒所救,照顾我直到我的家人来接我。” 而他当时因为轻微脑震荡导致记忆有些混乱,想不起来家里的联系方式,就足足被收留了十来天。而那短短十来天的记忆,对于童年冰冷而严酷的他来说格外珍贵。而人又容易美化记忆,随着成长,那段记忆就像精神寄托一样变得越来越特殊。 但这种感性化的细节,就不用告诉别人了。 “不过后来失去了联络,直到一年前我见到了…‘严潇尔’。” 苍殊提出疑问:“林寒把你救回了家里?我记得林寒家境普通,跟严家差距很大吧?” “当时林寒是与他母亲旅行到了外地,我是他在旅途中发现的,与他们的相处也都是在旅途中。我与林寒重逢后,他又告诉我正是在那次回家的途中他的母亲遭遇了车祸去世了,这也是我后来联系不上他们的原因。”因为留下的联系方式都随着一场车祸被带走了。 “而严家、你们的父母也是车祸去世的,我便没有再仔细调查了。”毕竟他很确定重逢时见到的青年就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也就没多疑心。 苍殊恍然,看来作者还是有做设计的,虽然以顾司君的身份对于接触的人居然没有把祖坟都刨出来查清楚这多少有点粗糙了,不排除有世界意志的干扰。 另外,原来顾司君与林寒重逢后已经开诚布公了,而这点林寒却没有告诉严家人,只说顾司君莫名对他青眼有加。上一世不清楚,但反正这一世明显是在防着严家一手。 但这已经无所谓了。 “完了?” “完了。” 两人对视一眼,顾司君就准备起身了,不过他这一动,便感觉左手肘关节处一痛。应该是摔倒时弄的吧。 顾司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有一个很微小的停顿。不过却叫苍殊注意到了。 毕竟他如今在减益状态下的战斗对知己知彼的程度要求极高,顾司君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说不定比顾司君本人都清楚。 于是苍殊靠近过来,“先别动。” 他单膝跪在顾司君身边,抓起顾司君的胳膊,一边拿捏一边说到:“你这有点小错位,我给你正一下。” 顾司君默默瞧着苍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这人惊异到了。他分明看见这人在上手之前就说出了他手肘的毛病,所以此人在那么激烈的对抗中还能分心将对手的状况都掌握于胸吗? 他自认为也与此人战得不相伯仲,但没想对方比他想得还要游刃有余。 所以这人战斗意识在他之上而且高出很多,可惜受制于身体。他真是越来越期待几年后能够与全盛状态的苍殊再比过了! 眼见着苍殊上手只摸了一下再一推就算搞定了,顾司君活动了下感觉良好的手肘,回想到他以前看过的那些正骨老大夫,又回想到刚才的战斗,心念一动,不禁说到:“你对人体的了解,还有这种战斗方式——你这身本事,能不能教给我?” 他当然不会白嫖:“如果推广到军队,效果好的话,我争取给你申请个奖章。或者你要愿意的话,也可以在军队挂个名。” “不用,麻烦。你来找我学习,就是给我制造泡你的机会,我不亏。”苍殊笑得一脸流氓。 “……”顾司君愕然后忽而失笑。 他发现他跟这人在一起时还真喜欢笑,哪有平时那么高冷端正,明明这人轻浮得很,却居然一点也不叫人讨厌。 “好。” 苍殊眉开眼笑,然后想起个事儿,起身去把打斗时飞出去的手机捡起来,质量挺好还没坏。他调出了摄像头,再走回来胳膊一伸挂在了顾司君脖子上。 然后举起手机,对顾司君说到:“纪念我们的伟大友谊诞生,来,cheese!” 顾司君没跟人这样合照过,下意识地要闪开,好歹克制住了。就站在原地任苍殊勾肩搭背脑袋还凑过来,然后咔嚓一声被定格在手机里。 他还心想着,刚才还说要“泡”他,这会儿又是伟大友谊了,到底算哪头的? 不过他倒不至于较真,很明显就是口花花而已,而且就算这人口口声声说要追他,顾司君一时半会儿也没那意思。 再说了,明知道这人要的是“所有人”的爱,明知道注定会是个花心大海王,怎么可能会有人再投入唯一的真心呢?至少顾司君很清楚自己不会。 确实,这人做朋友就最适合了。 苍殊收起手机,正好快到中午,便邀请顾司君一起去吃个饭,不过顾司君说有事,那就分道扬镳罢。 而在他快出门前,顾司君在身后突然说到:“那个狙击手已被抓捕,你要去看看吗?” 顾司君想的是,苍殊是被那个雇佣兵所害才车祸坠海,那人死刑是已经肯定了,不过死前给苍殊发泄下怒火还是可以的。 苍殊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免了,交给法律吧。” 他嫌麻烦。有的人要你死那你肯定就得要他死,但要说多大仇多大怨其实却是没有的。反正已经死定了,报复发泄什么的他个人表示没啥必要。 顾司君毫不意外,苍殊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他本也是象征性地提一句。 别了顾司君,苍殊便让赵知秋开车前往严氏的公司。路上还趁这个时间向赵知秋问到了之前被打断的问题:他当年跟严潇尔是怎么认识的。 然后知道了,事情发生在15年前,当时严潇尔7岁,赵知秋10岁。 赵知秋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过着清贫灰暗但也不算太差的生活。直到被一个伪善的富商收养,那个人看起来是那样和蔼,把他带回家后却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虐待。 半年,仅仅半年的时间,他就变得形销骨立惨不忍睹,精神更是濒临崩溃。然后终于在一个雪夜,他逃了出来,倒在了路边。 饥饿、寒冷、痛苦和虚弱,让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要这样可怜地死去时,他看到了天使。 那是跟他不一样的,白嫩干净得好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孩,身上的衣服鲜亮精致得他都想象不出来。 那露出的小脸在路灯下、白雪中仿佛会发光,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是没经过苦难的天真,还有那骨子里的骄纵,一开口就是仿佛什么都理所当然的口吻,一看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 后来赵知秋虽然看到了长相更好看的严樨文,乃至往后许多人,他们可能美丽,可能真正善良,但在赵知秋心目中,严潇尔依旧是最特别的。 那是冰冷而漆黑的死亡里洒下来的一束光,那是灰暗的苦难中投射过来的光鲜而幸福的向往。 简而言之,象征意义大过本身。 当然这些内心戏赵知秋就不用描述给苍殊了。他的叙述简洁又轻描淡写。 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的严潇尔,又只因为觉得他的眼睛好看,是少见的琥珀色,而非是出于什么善良。就像小孩子收集玩具一样,让保镖把他带回了严家。甚至都不问问这个路边捡到的人是谁家小孩吗,有主吗,反正他要的东西就理应属于他。 带回去后发现半死不活根本没法玩,连陪他说话都不行,很快就丧失兴趣把这个病恹恹的脏小孩抛到了脑后。要不是有严母看赵知秋乖巧又可怜收留了他,指不定又是被当作垃圾一样丢出去自生自灭了吧…… 故事听到这里,可能会有人觉得严潇尔真是捡了狗屎运,感觉也没做什么就收获了这样一条忠犬。 但这世上有些时候时机就是至关重要。为什么那个时候严潇尔就出现了呢,为什么出现的是严潇尔不是别人呢?所以生活中每一件事可能都是一个个巧合到了极点的奇迹。 而且不管怎么说,严潇尔救了赵知秋都是事实。 听完了赵知秋的故事,苍殊没有发表什么感想。只分析着以赵知秋这情况,虽然不清楚以后会不会被林寒攻略,但目前看来反而是最不容易倒向林寒的吧?倒是可以先搁置一下,毕竟他的精力也是有限的,而且也才决定了要收敛些。 … 在赵知秋的提议下,车直接开进了严氏总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没让苍殊这位少爷从正门进去,还戴上了赵知秋早准备好的帽子、口罩和一副粗框无度数眼镜。 之所以还要搞伪装,是因为他可跟“严一寒”长了同一张脸。虽然严一寒名气还不大,但据赵知秋说公司里是有严一寒粉丝的,苍殊也不知道赵知秋是怎么调查出来这种情报的,牛逼。 虽说即便被认出来也不可能造成什么大骚乱,毕竟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但如果有人认出了他再把严一寒出现在严氏的消息po到了网上,网友再一联想,那严一寒的富二代身份就暴露了吧。虽然暴露了也没啥,但相比之下做点伪装倒更省事些了。 话说这个执事考虑真周全,好用! 赵知秋下车时,苍殊已经站在了外面,他看着赵知秋起身时自下而上抬眸看向他的双眼,浅淡的琥珀色眼仁宛如剔透的宝石,果然很好看。 苍殊之前也有注意到,不过没太当回事罢了,他是不太注重别人外表的,而且可能是之前的世界、尤其是虫族,见过太多五颜六色的眼睛和头发,这已经不足以让他意识到有什么特别的了。 苍殊在总裁办公室找到了严铭温,对方早得到他的联系所以并不意外,不过人到了还要嫌弃他一句:“有什么事在家或者电话里说不行,非要来公司。” 手指则在旁边一份文件上点了点,“你要的东西。” 苍殊摘下口罩,过来拿起文件翻开,就薄薄三页纸,一张白墨的学籍档案,一张白墨的生平情况,一张白墨在坠海事故前一段时间的行踪调查。 苍殊最先看的最后一张,显示基本正常,没去奇怪的地方,没购入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见过任何奇怪的人。 但有一处疑点,白墨是高中生,而他比赛那天是周四,所以白墨是跟学校请了假的。而他跟权望宸的比赛三天前就定好了时间,所以很有可能是提前请好了假。 当然这只是猜测,没有更多的证据就很难确定什么。 苍殊又翻回前一页,白墨的生平。有够简单的,寥寥几句就概括了白墨17年的人生。乏善可陈,却也似乎说明了其之清白? 但也可能是调查时间太短了,毕竟距他们获救回来过去还不到24小时,能查到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白墨幼时由未婚的单亲妈妈抚养长大,但在14岁,也就是三年前的时候母亲去世,死于胃癌,只给白墨留下了一笔保险金。 然后白墨拒绝了亲戚的收留,靠保险金、奖学金以及偶尔的打工,把自己拉扯到了这么大。 而从学校、朋友和邻居的风评中来看,这位少年是友善又懂事,聪明又能干,总之很优秀,是别人家的孩子。可惜已经是个孤儿了。 苍殊突然很想吐槽,“这篇文”的孤儿率也太高了吧,一个林寒、一个赵知秋,现在这又是一个,作者你对别人的父母好点啊! “看了觉得怎么样?”严铭温从电脑上移眼瞥了下苍殊,“你在跟这人相处的那几天里,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吗?” 苍殊的目光落在第一页学籍档案的证件照上,端正清秀的少年。 回到:“他有一套他的解释,我们也只能合理怀疑。虽然不知道他要对‘我’或者权望宸做什么,但鬼鬼祟祟闪烁其词八成不会是什么好事。总归他现在暴露出来了,我们留意着点就能避开。不知道他背后有没有别人,但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一个普通高中生还做不了什么。” “不过这个地方我有点在意,你能不能让人查下,就是这个未婚单亲妈妈的地方。” 严铭温奇怪:“怎么了?” “有点想法,你先查吧。”为什么,因为他小说看多了,狗血雷达动了。 “还有,查查这人跟林寒有没有什么接触点。” 严铭温越发诧异地看着苍殊,不明白苍殊是怎么联想到这来的。如果真有什么,那就耐人寻味了。“你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直觉?”他总不能说他只是想知道白墨有没有可能是他需要攻略的对象吧?如果白墨已经跟林寒有接触,那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当然如果还没接触,也不能完全排除就是了。 严铭温狐疑地瞅着苍殊,不追问了,如果真调查出了什么就自然清楚了。“行。” “那下面再说说林寒的事吧。”苍殊把文件放到桌上,笑吟吟地看着严铭温,看着后者因为这个缠人的话题而皱起的眉头,越发乐呵。 “你很着急吗?”说是给他考虑的时间,却又三天两头地催问。这刚被救回来就又说到了这事。 “我办事不喜欢拖着。而且我这儿左右不是闲嘛。” “你闲我可不闲。”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全家就靠他当牛做马,下面的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潇洒,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更是最能生事。长兄如父真是欠他们的。 “给你看个东西。”苍殊拿出手机翻到相册,展示给了严铭温看。 看着手机屏幕上勾肩搭背的两个青年,虽然看上去顾司君只是没有拒绝而已,但这已经很稀奇了,至少严铭温觉得对于顾司君来说这已经算是举止亲密。 严铭温心下感到惊愕。这人跟顾司君见面总共就两回,是做了什么进展居然这么快的,相比之下林寒那所谓被顾司君青眼有加都不够看了。顾司君有多难接近,严潇尔这个副人格是有什么魔力吗?? “怎么样?我干的不错吧。”苍殊炫着,“所以比起那种后患无穷的计划,还是我来就好。” “就算我同意,那把林寒悄悄送走就好,没必要公布开,平添麻烦还会惹来嫌疑。” 苍殊不以为然:“林寒已经是个有点名气的小明星了,他在聚光灯下,突然退圈还是会被关注的。到时候不仅会惹嫌疑,说不定还会被人利用来做点什么。” “……”这些严铭温如何想不到,他就是不想那么配合地如苍殊的愿罢了,想一出是一出,一天天地穷折腾。 严铭温厌烦地摆了摆手作势赶苍殊走,“过几天再说,你也消停点,刚回来少惦记些有的没的。” 苍殊也不纠缠准备离开,计划着午餐后要不要去医院看下白墨反正没什么事,就突然又被逐客的严铭温叫住了:“等下,过来。” 苍殊一转身回来,严铭温就按下了秘书办公室的内线让人进来。在等秘书的这点时间里,严铭温就对苍殊说:“你不是很闲?那就为家里公司做点事,也算做贡献了。” 苍殊哭笑不得,“你就不怕我搞砸了反而增加负担吗?” 严铭温冷笑,里面似还有几分挑衅。“你不是严潇尔的完美人格吗,这点工作就难倒你了?” 话虽这么说,他会交给一个新人的肯定也不是什么重要工作。而且他还不是很信任这个突然冒出来自称副人格的、富有城府的、又还不姓严的“弟弟”,涉及公司内部的重要信息那是根本不会让这人接触的。 秘书接到了严铭温的命令,去准备一些三少能做的工作交给三少处理,然后便带着这位出了名游手好闲绣花枕头的祖宗出了总裁办公室。这位爷身份特殊还是个小明星,放别的地方都容易出事,秘书只能把自己的办公室空出来给了苍殊用。 苍殊当然要吃了饭再开工,而他吃了饭居然真回了办公室这倒叫秘书惊讶了,还以为会跑呢。老板这是揪住这位的什么小辫子了吗,今天居然这么安分?还有整个人氛围也不太一样,对他都客客气气的,难道真是大难不死性格大变了? 这还不算完,秘书很快就发现这位严三少处理起工作来又快又好,虽然他觉得老板就是拿工作来消磨这位少爷当教育孩子呢所以准备的都是些简单活,但这效率也太高了。瞎做敷衍? 还真不是敷衍,他拿来处理好的文件一看就知道,这又快又好还不是按部就班的那种,而是能改进方案的那种!等等,三少应该完全没有正经的工作经验吧?天才? 秘书忙跑去总裁办公室汇报这情况了,大材小用了啊这是。 严铭温翻看了下秘书给拿来的文件,沉默了片刻后,从自己桌上抽出了一份他还没审阅的文件给了秘书,“这个给他。” “是。” 秘书有些好奇,时不时地找各种借口进他的办公室偷看三少的工作状态,也着实是现在的三少脾气太好了,换做以前他可不敢去自找不痛快。 然后秘书就看见这位爷一双大长腿搭在桌上,懒里懒散地,一手撑着头,懒洋洋地似乎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半觑着。一手拿着笔在放在大腿上的文件上写写画画。 怎么看都不像有在认真对待,让人忍不住怀疑工作质量。这份企划案还蛮重要的,很明显是老板给你的考验啊,要加油表现啊三少! ——莫名其妙就开始为这位少爷操心助威了。 “三少我重新给你添杯水吧。”秘书又一次凑了过来。他最开始礼仪性地给苍殊倒了杯咖啡,不过对方表示更喜欢白开水或茶。然后这已经是他给苍殊添的第八杯水了。 “谢谢。” 秘书把倒好的温水放到桌上,视线忍不住往苍殊笔下瞟,而这回终于被抓包,苍殊抬眼跟这位过于关注他的秘书先生对上视线就笑道:“何秘书平时都这么忙里偷闲的吗?” 秘书顿时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苍殊却又替他解围,把文件合上递给了秘书,并道:“已经改好了,给我哥拿去吧。放心,今天有我在,就算摸鱼我哥也会体谅你的。” “三少……”秘书赧然中又不自觉带着几分亲近地笑了笑。明明老板这个弟弟还比自己小好几岁,之前对他的印象都还是不学无术乖戾骄纵,现在却莫名给人一种介于上位者和长辈之间的感觉…… 奇了怪了。 “三少稍等,我这就递交给严总。” 秘书回来得意外很快,却是叫了苍殊去总裁办公室。 严铭温看着进来的苍殊,心情犹自感到惊叹而复杂。 他就那么一说,但这人却真的是“完美人格”,毫无经验也能上手,还做得超乎想象的好。能递交到他这来的企划案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了,却还是让苍殊圈圈点点做出了改进,严铭温自认让他自己来也改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案了,甚至有些是他也想不到的。 还有他那位稳重而精明的秘书,居然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攻略”了,这人是会下蛊还是怎么? “你怎么想的,要来公司上班吗?”就在一两个小时前他都还不信任这人,现在却在试图拉人了。世事无常也不带反转这么快的,吐槽这人是不是会下蛊的严铭温现在就感到了脸疼。 “我拒绝。” “为什么?”严铭温翻着文件,“你很适合做这些。” “我很忙的。” 严铭温眼皮一抽,“你不是闲吗?” “我忙着泡男人呢,成天坐办公室还怎么脱单,哥你看你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孤家寡人。” “??!”什么叫这把年纪,他才34!而且他那是不能随便结婚,他是严家家主! 这臭小子太会气人了! 还有不要理直气壮地说泡男人这种话,很骄傲吗?!浪费人才! 严铭温心烦地捏了捏眉心,觉得酸涩的眼睛更难受了。 然后突然便感觉有人靠近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看见苍殊朝他伸出了手,对他说:“把手给我。” 严铭温警惕地:“你干什么?” “你用眼过度,教你个缓解的方法,你以后可以试着用用。” 好么,连中医也会了,还有什么不会的吗?严铭温不禁腹诽。 他狐疑地伸出了手,在被握住的那瞬间,严铭温强忍住了不适。平时还好,但要是被触碰,就难免会唤起那一晚不好的回忆。 苍殊靠坐在严铭温的办公桌上,侧着身,一手托住严铭温的手,一手用食指指尖点在严铭温手背小指和无名指交接的地方,说到:“这里叫液门穴,按摩这里会有痛感,可以缓解眼睛干涩疲劳,很快就有效果的。你把眼睛闭上更好,也是休息了。” 严铭温配合地闭上了眼睛,感觉着苍殊一会儿用食指左右拨动穴位,再环绕几圈,反方向环绕几圈。果然有些疼。 “用大拇指也行,我也给你示范下。”苍殊又用大拇指的指尖上下拨动,再左右拨动。 “换另一只手。”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有个人用着温柔的声音、温柔而细致耐心的动作为你按摩,严铭温突然感到很平静,还有种欣慰感,就像体会到了孩子的孝顺体贴一样。 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从一家子不懂事的弟弟妹妹中感受到了反哺的关爱? 尽管这是个最不算他家人的家人。 “每次就这么三四分钟就够了,而且在哪做都行,车上,开会的时候,不用像眼保健操那样不好意思吧?” 苍殊松开了手,又笑着问:“是不是鼻子也通了?液门穴对头面五官都有些作用的。” 严铭温微讶,他有点感冒也被注意到了?感冒大概是昨天去海岸边接人的时候吹着了。但是不严重,明明连鼻音也没有。 严铭温心情有些别扭,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他似乎还没被人这么体贴入微过。甚至于说,因为他是哥哥,还少年老成最不会撒娇,弟弟妹妹陆续出生后他得到的关爱也越来越少了。 但这人却好像都漫不经心地,一点不为卖他什么好,似乎自然而然,似乎理所当然,反而叫他不知道怎么应对了。他更习惯冰冷明确的利益往来,就像这人之前与他的谈判那样。 他收回手,故作平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转移向正事,拿起那份企划案,道:“你站过来,跟我讲下你的思路,如果让你做发布你会怎么讲。” “我说了我不进公司的。” 严铭温严肃一瞪,“没逼你进来,这是指正你的错误。你以为你做的很好?这些点子有的虽然创新,但是实现条件够吗?想法不要悬浮。过来。”他像个严父。 苍殊耸肩。“好,听您教诲。” 这个下午,两兄弟的交流意外得和谐。这个说来那个听,或互相争论交流,从彼此身上都学到了东西。 一直到下班的时候,严铭温少有得按时下了班,还叫了苍殊跟他一起回家。 然而:“不了,我今晚是回权望宸那儿。” 严铭温一怔,然后眉头大皱。“他让的?” “聪明。” 最终严铭温没能说出什么,毕竟连这要羊入虎口的本人都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不过,他现在是越发觉得,谁是会被祸祸的那只羊还不一定呢可能? 分道扬镳归家的路上,严铭温坐在车里,望着窗外出神放松。 忽而,他用右手的食指按在了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交接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 …… 赵知秋开着车进了别墅区,这次门卫居然给放行,因为权望宸打过招呼了,居然啊居然!叫苍殊惊叹不已,好家伙,看来救命之恩还是有用的哈。 不过到了权望宸的别墅前赵知秋就不得入内了。 苍殊是特意带着赵知秋吃了晚饭又开车兜风了一圈消食,然后才回来的,所以这会儿夕阳都只剩一小半了。 他不着急,他没觉得有什么,但他一进门居然看见权望宸就坐在餐厅那边直勾勾地盯着他,还口吻嘲弄中带了几分危险地说到:“还以为你出尔反尔不敢来了,磨蹭到这么晚有意义吗?” 不知道为什么,苍殊突然很有丈夫归家时妻子阴阳怪气地说“鬼混回来啦?”的即视感。 第二百八十二章 加赛局 苍殊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出来:“我鬼混回来啦!” 权望宸:“……”这人脑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苍殊一边往过走去,一边道:“我不是在故意磨蹭也没想出尔反尔,我可是一直忙到了现在。反正你找我也没什么事,我早几个小时晚几个小时不都一样么。” 苍殊两手交叉搭在一张椅子的靠背上,歪过脑袋看向权望宸,“你总不可能是在等我吧?” 他往桌上瞥了一眼,也就只有权望宸那一副碗筷。当然了,哪怕权望宸对他态度好转了些也还远不到给他留饭这么友好的程度。不过反正他也吃过了。 权望宸给了苍殊一个“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心下倒是想到,还真是,这人早回来晚回来真的没差,毕竟他很忙,哪怕住在一起但其实他们碰面的机会并不多,甚至很多时候他都不回这处别墅的。所以撇去严潇尔坠海的时间不算,他们之间的交集似乎也就是那三场比试了。 结果他让这人住进自己的地盘想着套出这人身上的秘密,以及就这小子对他的冒犯怎么算算账,到现在了都还没进入正轨似的。 “一月之期,你缺席的这几天不算。”权望宸突然道。 “这么斤斤计较的?”苍殊耸肩,“随你便。” 权望宸观之,忽若有所思,“你好像一点也不抗拒,你不是说跟我住在一个屋檐下都是受罪吗?” 苍殊微笑,“但生命在于折腾么。天降大任于我,老子自强不息。” “……”什么缝合怪。 “或者说——”苍殊却是又道。他笑得意味深长,“你可以猜猜我接近你的目的?” 权望宸挑眉。虽然他在此人主动提出“同居”这种不合常理的建议时便已有所觉,但他倒是没想到这人会这么轻易就主动挑明了。 可好像也不是那么意外,虽然交往不多,但他已经充分感受到这个人的随性和直白,即便一身秘密,却又并不矛盾。 以及,这种时候似是而非地挑明,未必没有钓他的意思吧?呵,小把戏。不过确实算挺会的了。 权望宸冷笑中带了几分戏谑和邪气地勾了勾嘴角,“既然你想接近我,那我也给你这个机会,明天我出差去国外,我允许你跟我一起。” 这个恩赐一般的口吻…… “具体出发时间?” “中午十一点半的飞机。” “OK。”苍殊一并比了个手势,再化为拜拜的挥手,“那你慢吃。” 权望宸:“……” 他一贯占据主导,高高在上唯我独尊,而这人明明很配合他的指令,但他怎么就这么不得劲?果然是八字不合。 其实权望宸怎会看不出来呢,会这样只是因为他权望宸是目中无人,而苍殊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但他这辈子没遭过这种待遇,他的自尊心就没受过这种挑衅,有点超出认知接受不能了。 仿佛承认都是一种自辱。 … 飞机上。 有意识让自己原定计划走上正轨的权望宸,在沉默中难得主动找话到:“我们的比试,还没有定出胜负。” 苍殊转头,诧异,然后:“难道不是算一胜一败一平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吗?虽然没决出胜负但不打不相识加深了友谊、消除了成见,从此成为亦敌亦友欢喜冤家的关系——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展开?” “……”权望宸满眼嫌弃地看着苍殊。“在我这里没有平手的说法。” “好胜心这么重会没有朋友的。” 权望宸嗤笑,“你觉得我需要?” “所以你想怎样,加赛一局?” 权望宸用眼神默认了。 苍殊:“那行吧我无所谓,比什么还是你定,我都行。” “不,这次换你来。我也很好奇你会想跟我比什么。”权望宸一脸的好整以暇。他也想看看这人作为出题手时能透露出来的信息。 苍殊略有意外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很干脆地:“行。” “等你想好了告诉我。”说罢,权望宸便向后一躺开始小憩了。 苍殊:感情突然找话就只说这么个事儿,可真是个话题废的爷。 而权望宸睡了他可不能随便睡,就玩着手机打发时间,跟人聊天、看新闻看电影,然后某一刻突发奇想,他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到: “情侣小游戏推荐”,Enter! … 晚餐的时间等于是权望宸小憩的闹钟,当乘务员为他们布置餐桌的时候,权望宸却注意到苍殊手里抓着个小盒子在把玩,看包装图案应该是零食。 “你是小学生吗,就餐时间吃零食?” 如果苍殊还记得他曾用“小学生”形容过权望宸,那他估计会吐槽一句好记仇,不过他早忘了,也不在意权望宸的臭嘴,只道:“我想好比什么了。” 权望宸一愣,反应过来这人所谓何事。“比什么?” 苍殊摇了摇手里的小盒子,发出咵咵的声音。“就比这个。我查到一个叫pocky game的游戏,刚好这里也有道具。” 他指着盒子上的图案给权望宸解释到规则:“就是两个人分别咬住饼干的两端开始吃,谁先松口或者咬断了饼干的就算输。” “……” 权望宸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想出来的会是这种比试项目,耍他玩吗? 另外,幼稚就算了,这已经是明晃晃地在跟他搞暧昧了吧?这人作为出题手透露出来就是这种信息?还是在故布疑阵? 权望宸狐疑地看着苍殊,直接问了:“你不是钟情顾司君吗?” 严三少爱慕顾司君,不论是调查结果还是那晚在会所的众目睽睽之下此人对顾司君的油然一吻,都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现在这又是几个意思? 然后权望宸就听这人无比理直气壮地说出了渣男语录:“大家都是单身,多暧昧几个怎么了,我这么闲又不是泡不过来。” “……”靓仔无语。 权望宸自己就是个没什么节操的,所以渣、乃至于渣得理所当然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但他怎么觉得这人说出来就那么欠揍呢?贱嗖嗖的。而且还一脸爽朗,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儿?? 苍殊已经抽出一根pocky棒叼在嘴里嚼着玩,再次问到:“所以比吗?” 权望宸看着那根涂着白巧克力的饼干棒,很嫌弃:“不恶心吗?” 苍殊想了一下竟然也有同感:“好像确实,一嘴饼干茬子地亲嘴是有点恶心了。那换个吧,等我重新想个。” “不用。”权望宸却是忽然改口,“不浪费时间了,就比这个。” 或许是看苍殊也有抵触,权望宸反而想试试了。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也无所谓,可能这就是男人该死的胜负欲罢。 苍殊便抽出一根新的pocky棒,叼住一头,朝权望宸靠近过去。头等舱的两个座位中间隔得稍微有点远,两人都得探着身子。 权望宸也倾身而来,咬住了另一头。15cm左右的长度,仅是如此两颗头都快要碰在一起了。 咔哧,苍殊咬响了第一口。 大概有迟疑一秒,权望宸咬下了第二口。 下面就像竞速一样了,咔哧咔哧,两张嘴快速地靠近。然而并没有多少暧昧的氛围,两个人都睁眼看着对方,眼里都是企图恶心、逼退对方的恶劣。 “哦!”一位从厕所出来返回座位的女士被这一幕惊到,但也很快恢复淡定。毕竟这个世界同性恋很正常,只是公众场合秀恩爱多少有点不合适了。 不过这两人长相倒是挺饱眼福。 她从旁经过的时候,飞机轻微地晃了一下,穿着高跟鞋的她本来就没有看着前面或者地面,略有惊慌的瞬间就不小心崴了脚。 她低声惊呼,还试图去抓住什么,然后就感觉眼前有影子一晃,她就被人揽住了肩背,稳稳站住了。 “谢谢。” 苍殊一笑,“不用客气,小心一点吧。” 她想,本来只算是相对俊秀的长相,怎么对上眼再一笑起来就感觉魅力上升好几倍了?糟糕,有点心动。可惜已经有对象了。 苍殊收回了手,转过头,就看权望宸得意地指向了饼干的断口。 苍殊哭笑不得,“你是真的狗,赢得侥幸还一点没不好意思。”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是我让你去逞英雄的?” 苍殊举手投降,而手上已经拿起了一双筷子,对待输赢的态度怕不是还没有一顿饭重视。“行行行,算我输。” “别忘了还有赌注。”权望宸提醒到。 苍殊当然还记得这回事,输家答应赢家做一件事,任何事。 “好,你定你定。” “……”权望宸感到不爽。他很不喜欢苍殊这种态度,敷衍,什么都随便、无所谓。所谓惩罚就是要令人提心吊胆再屈辱痛苦才有价值,这种滚刀肉的漫不经心就让人很没有成就感。 行,他倒要看看这人破防的样子! 权望宸眯了眯眼,“那你做好准备了,等我想到了,可别想赖账。” “放心,爷玩得起。”苍殊摆摆手,专心干饭。 … 为了一改之前各过各的“同居”模式,权望宸这次居然到哪都把苍殊带上的,办公的时候也让苍殊待在了一个办公室里。 叫无聊的苍殊忍不住吐槽:“都不怕给我这个对家泄露商业机密吗?” 权望宸嗤之以鼻:“你听得懂吗?” 不管是语言,还是内容,这个纨绔能懂? 不过也可能,是他无意识中因为感觉到此人对这些不感兴趣而且很有分寸所以并不担心?当然了,真正核心的内容是不会让这人接触到的。 苍殊:“啊对对对。” 权望宸:……令人冒火。 而一有空呢,权望宸也不忘试探苍殊的情况,想要窥探其背后的秘密。 那么苍殊就会“好心”地建议到:“我不是还欠你一个赌注么,你可以用这个兑现啊。” 权望宸拒不上当。反倒是察觉出来,所谓真相恐怕不能让他满意。 还真别说,就他这种阴谋论中毒的人看来,那恐怕确实会失望,尤其说接近他就是为了泡他这种话估计是发誓了也不会信吧? 国外生活第三天的时候,权望宸的安排倒是让苍殊有些意外。 这天权望宸没有做任何工作,就像专门空出来的一样。然后一早就去了一处公墓园,把苍殊丢在入园的地方一个人进去了,然后在里面待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 就权望宸这种冷血的家伙,居然如此重视这里面躺着的某位谁,看来这就是权望宸的软肋了,八成也是原着中男主林寒攻略此人的切入点吧。苍殊心想。 权望宸出来的时候,一向冷硬的心肠都会难得地柔软那么一小块。见过了重要的人,既得到了一些慰藉,又感觉空虚仍然无法消解。 寂寥得,就像这放眼望去整洁又空寂的一排排墓碑。 但是突然,灰冷的世界里好像投下了一束暖色的光—— 墓碑丛林的尽头,青年仰着头,抬着手,一只洁白的蝴蝶在指尖翩翩飞舞。背景是阴霾的天空,但厚重的乌云却好像专门为他裂开了一道光亮的缝,丁达尔现象让光还有了形状,画面堪称为艺术。 宁静,圣洁,治愈。 出于人类对美的感知,权望宸的心也悸动了那么一刹那。随后便是一声冷笑,直道这个令人嫌的家伙简直是在浪费这个画面。 权望宸走了过去,闯进了这幅和谐的画,蝴蝶也振翅离去。 “走了。” “里面是谁?”这种便宜的公墓,怎么也不可能是权望宸的家人吧?而且这么重视,居然会葬在这里,也没想过迁坟。 “别多管闲事。” 苍殊并不执意探究。抬脚跟上权望宸的步伐,并肩而行。 … 在国外待了有一星期,权、苍二人就回国了。 回国后苍殊先跟顾司君约了见面,把他抽空 出来的穴位格斗法“秘籍”给了顾司君。顾司君准备先回去做小规模试验,再说后续。 之后苍殊又去医院见了白墨,因为严铭温已经查出来白墨和林寒之间确有往来:林寒有一笔去路不明的款项,而白墨有一笔金额能对上的打款。 再按那个时间线去查的话,就查到白墨曾经在被人恐吓的时候林寒碰巧经过,白墨向林寒求救并得到了援助。而明明就是这样认识了,林寒还替被骗着欠下巨款的白墨还了债,但这两人却非要遮掩这层交集,那本来没问题的关系也成了有问题的关系了。 要不是苍殊说他来处理,严铭温都要先“提审”白墨或者找林寒对质了。偷偷摸摸地搞什么呢这两个人?主要是林寒,平时表现得那么懵懂无害,背地里这是在打算做什么? 同时严铭温也很在意苍殊是怎么知道从林寒入手调查的,之前苍殊一句敷衍他的“直觉”,他却没办法这么相信。 查出了白墨和林寒的关系,但白墨母亲“未婚妈妈”的那边就还暂时没什么突破性进展。 “潇尔哥!” 白墨在病床上转过头看到苍殊就立马扑了上来,热情得惊人,明明一条腿都还吊着的。 苍殊把人按到床上,“别乱动,躺好。” 白墨乖乖躺着,委屈地道:“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啊,我还以为潇尔哥已经忘了我呢。” 苍殊从果篮里拿出了小刀和苹果,削起来。“你这突然干嘛呢,一股黏糊劲,我们有这么熟吗?” 到他们在孤岛上获救为止,白墨可都不是这种态度,亲近得很是客气。现在这是咋了,因为被严铭温“软禁”了,所以想着曲线救国吗? 被苍殊戳破,白墨稍微有些尴尬。换个人他或许还能演下去,但他知道这个人有多通透,越装也就越难堪。 “不是,就是一个人…腿不方便,又不能去学校,除了医生护士也没什么人来看我,觉得很孤单。而且一个人的时候想到了潇尔哥,就越发感谢你那段时间的照顾,还有陪伴。那种情况下,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肯定坚持不下来的。”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苍殊切下一块苹果,递出。 白墨正要伸手,突然灵机一动,张开嘴:“动不了,能喂给我吗潇尔哥?” 苍殊挑眉,“想屁吃呢,我这削的也不是桃子啊?你是腿断了不是手断了。” 白墨瘪嘴,委委屈屈地伸手。结果在快拿到的时候,苍殊还收了回去,然后自己吃掉了,咔嚓,真清脆。 白墨更委屈了。“潇尔哥……” 苍殊又切下一块,这下刚一递出,白墨就抢过去喂进了自己的嘴里。清秀干净的少年笑得甜甜的:“好甜,谢谢潇尔哥!” “你不用太担心的。”苍殊切着苹果,一边道:“只是你出现在那里我哥担心我的坠海跟你有关系,但已经查出来是一个狙击手做的了,不过我这种家庭都比较疑心,难免要多加确认。只要你确实清白,就没事的。而且你现在本来就需要养伤,等你好了自然就能离开了。” “……嗯。”白墨只能勉强地笑着。 虽然坠海不是他害的,可他最清楚自己并不清白。还有山庄晚宴下春药的那次,这要是被查出来的话…… “那调查得怎么样了?我的嫌疑洗刷了吗?”白墨试问到,“你这么久没来,今天突然出现,所以这是……?” “不知道啊,我一向不管事的,都是我哥在查。至于我一直没来,是因为这一周我都在国外了。” “哦……” 苍殊又闲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一走,白墨的脸就垮了下来,阴郁又焦虑。 …… 回国后苍殊又变成日常宅家锻炼了,权望宸好像放弃了跟他加深接触从而探究秘密的想法,不过也可能是试探得差不多了? 权望宸不再让他如影随形,不过这天倒是因为有东西忘在家里,于是电话让苍殊给他送到公司去。 苍殊表示佣人也能干这种活的,然后权望宸表示:“别忘了我把你养在家里可不是只为了让你消耗我家大米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就是故意折腾他的。 行,人在屋檐下么,苍殊就当顺便出门放放风了,或许还能去找谁玩儿。谢图南?顾司君?严樨文?赵知秋?白墨?亦或者林寒?就看到时候他的心情以及谁方便了。 苍殊在书房找到权望宸要的东西,然后在车库随便挑了辆车开出门。 到了“皇权”集团总部大楼,没有赵知秋在身边细心提醒,苍殊也没想起做什么伪装,不过这不是严氏被认出来其实也没什么的。 然而这个想法在打开权望宸办公室的门后,苍殊就不那么认为了。 “啊!啊!好爽,权少好厉害!嗯啊,啊,哈啊,要被操死了,嗯嗯嗯唔啊,啊——!!!” 小明星高潮时绞紧的后穴让权望宸鼠蹊猛跳,又是一大股精液尽数灌进了男孩的体内。 而在性爱对象被内射刺激得二重高潮时,权望宸就拔屌无情地把坐在他胯上的人推开了去。男孩一下摔在地毯上,而犹在潮喷中的后穴还把权望宸射进去的精液吹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苍殊:“……” 瞥眼过来的权望宸还带了几分事后的慵懒情态。 苍殊建议到:“做这种事你好歹关下门?” 权望宸不以为意,贤者模式懒得开口。 苍殊走进来,把文件袋扔在了权望宸对面的沙发上。他视线扫过权望宸深V字露出的胸膛和腹肌,以及毫无遮掩露在外面、还挂着精液的老二,不禁吐槽:“原本只当你是性开放,才知道你还不看场合的。” 国外那一周他们基本同进同出,权望宸性生活多频繁他早见惯不怪的,不过那时倒没见权望宸把人带到办公场所过。 “你……” 权望宸正要反唇相讥,倒在地上终于从高潮中缓过来的男孩就突然攀住了他的大腿,讨好地望着他:“权少,您还舒服吗?那答应人家的……” 男孩的期求在权望宸冰冷的眼神中消声,他甚至有些瑟瑟发抖。 权望宸厌烦地一脚踢开了人。这小明星挺嫩的,刚成年也是刚被他开了苞,清纯又很会叫,可惜太没有眼力劲,肤浅的野心都写在了脸上,才做了几次就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不介意床伴有野心,但是这么没趣的就很倒胃口了。 “想要角色去跟我的秘书谈,再惹我心烦就没有下次了。” “是,是!”小明星白着脸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捡起了自己的衣服,本想穿上再出去的,但怕又惹到权望宸,只能用衣服捂住下体往外走,屁股里的精液都还顺着大腿在往下流。 在经过苍殊的时候,这小明星抬眼看了下人,然后便没忍住惊呼了声:“严一寒?!” 他本来听这人跟权望宸对话的口吻还以为两人是身份相当的“朋友”,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跟他同一届进公司的艺人? 那他怎么敢跟权望宸这么说话的呀??!居然得宠到了这种程度?! 而小明星这一叫,苍殊跟权望宸都愣了一下。 小明星纵然有一肚子的惊疑但也不敢顶着权望宸刚才的警告作死,叫出严一寒的名字就先把他自己吓死了,连忙逃也似的跑出了权望宸的办公室,留下两个各有惊愣的人。 权望宸愣那一下,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严潇尔还是个小明星来着。 说起来他跟严潇尔…或者说严一寒的初见,正是因为他把来他公司拍摄广告却走错路的严一寒当作了助理新给他物色的床伴,差点给强上了。但其实认没认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而他还是在被严潇尔拧脱臼的那场宴会后,因为知道了当日逃出他办公室的那个小明星原来还是严家的老三,反过来让助理复盘当初的情况才知道了真相——这也是权望宸当时看到宴会上的苍殊却还会误会对方是混进来勾引金主的原因了。 权望宸此刻遥想当初,当时他对这欲拒还迎的小明星的清高嗤之以鼻,但也对其展现出来的坚韧不屈感到了几分带劲…… 回忆到这里,权望宸突然看着眼前的“严潇尔”打量了起来。 欲拒还迎?清高?坚韧不屈?差点反抗不能?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行啊严三儿,还有好几副面孔。 但权望宸是越发想不明白,他认知中的“严潇尔”到底能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演绎出这样截然不同的三个自己? 他感到很违和。 “严一寒”的那副面孔虽然是他们的初见,但他和大概这才是最真实一张面孔的“严潇尔”相处的最多,早就把最初的印象覆盖了过去。明明最开始还因为明显的差异而有所注意、怀疑和猜测,但渐渐地、不知不觉间却反而连对方还有一个明星身份的事都忘了…… 权望宸表示反思。 而苍殊会愣住,则是没想到还真被认出来了,亏他还信誓旦旦地觉得在权望宸这里就算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呢,但好像比起暴露富二代身份也没好到哪去。 “好家伙,看那样子是完全把你误会成我的金主了啊。”苍殊嫌弃。 权望宸就突然有些愉悦——他俩之间就应了那句:你若不好我便晴天。 不过他当然不觉得“严潇尔”真的在乎,就这人的性子,混娱乐圈显然就是玩票性质而已……不对,等等!他查过“严一寒”的履历,从所做的事看来,“严一寒”是有很认真、很敬业地在经营他的艺人事业的…… 难道严潇尔其实意外得很在乎? 还是说有什么秘密的目的? 权望宸脑子里突然有些邪恶的念头转开了。 … 是夜,权望宸的别墅二楼,苍殊的客房卧室外。 权望宸手里拿着备用钥匙,但想到房间也可能没上锁,所以他先直接拧动把手试试。而权望宸手指刚碰到金属把手的瞬间,便是一阵电流窜过! “?!!” 权望宸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但还是吓了一跳,手指都麻了,还有些痛。虽然不至于造成伤害,但给门把手通电??搁这儿防着他呢? 是一早就防着他了,还是今天察觉到他图谋不轨所以刚装上的?如果是后者,那这份洞察人心的敏锐也未免太超神了一点…… 权望宸难以置信又无语地盯着门把手,嘴唇一动无声地爆了句粗。 然后拉起睡袍的一角叠厚了几层垫在手里,再去拧开门把手。门倒竟然真的没锁,让权望宸觉得这人的防范心怎么像在故意整蛊? 权望宸带着一丝狐疑和警觉踏进了苍殊的房间。然后接下来,他便体会到走进一座惊吓屋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了…… 短短不到十步的距离,他从来没有走得这么艰险刺激过!跟他妈趟地雷似的,足足走了十分钟才走到床边,他已经快疯了!! 走到床边,刚感觉脚上似乎挂到了什么,便听“嗖——”的一声! 权望宸只听脑门儿一响,然后疼痛袭来,他捂住额头,生理眼泪都要出来了。 有东西飞快地擦过了他的额头,飞镖还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哪怕去掉了镖头可万一要是击中了太阳穴这种脆弱的地方呢?这家伙是想杀人吗??! ——虽然其实苍殊都是计算好了的,绝对有惊无险。但他是为起床的“自己”设计,而不是为外来的人设计。 擦过权望宸的飞镖砸在了墙上又掉在了地上,发出的声响权望宸并不在意,要是能吵醒人那之前那么多机关弄出的声音早把人吵醒了。他可是特意让厨师给“严潇尔”的炒饭里加了安眠药。 现在证明这样都醒不来,那他甚至还能开个灯。 权望宸摸到了床头灯的开关,啪。 灯亮起的同时一个惊吓人偶就从旁边的盒子里弹了出来,弹簧蹦得老高玩偶也很恐怖,但已经过千锤百炼的权望宸没被吓到,倒是被弹起的玩偶砸中了鼻子…… “……” 权望宸现在是真的很想杀人!! 他看着床上睡得一脸安详的“严潇尔”,拳头都捏得梆硬了,已经不想管什么原不原计划,只想现在就把人拖起来打一顿!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权望宸最终忍住了。因为他的理智提醒了他,他大概也许可能…打不过这人。这是他在国外那一周里隐约察觉到的。 就很淦。 不过他或许可以先把人绑起来? 但在那之前,先把他今晚夜袭最初的目的搞定再说。 冷静下来后,权望宸就掀开了“严潇尔”的被子,本还打算给人脱衣服的,结果掀开被子发现这人睡觉就只穿了一条裤衩,给他省事了。 权望宸解开了自己的睡袍,在“严潇尔”的身侧躺下,然后抓起吊在“严潇尔”头上的鬼面具,拽了拽,把绳子拽断了。 他拿着鬼面具看了两眼,然后扔到了大床的另一侧。 别的机关都可以说是在整蛊别人,但这个几乎就贴在严潇尔头上的鬼面具比起吓别人怎么看都更像是在吓自己吧?权望宸思忖着。 那么,如果说其实这一屋子的机关都不是针对别人而是严潇尔为他自己准备的呢? 那权望宸觉得这人真的有病。 不开玩笑,他真觉得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正常人谁他妈天天吓自己玩,刚醒来人都还是迷糊的就开始极限挑战试胆大会了是吗?!什么毛病! 不想这些了。 赤身裸体的权望宸躺在几乎赤身裸体的“严潇尔”身边,一只胳膊圈住了睡着的人,一只手举起了手机,咔嚓,拍下两张照片。 想了想,又在“严潇尔”的脖子上吸出了几颗草莓印,咔嚓。 再吻住“严潇尔”的下巴,似亲似咬,咔嚓。 然后收工。 接下来就是算算今晚的新仇了! 权望宸把手机扔到一边,伸手就扒掉了“严潇尔”的裤衩,准备化身法制咖。 愤怒、报复是一回事,但权望宸也早想上了这人了,要不是他们撞了型号还疑似打不过,不然早把人搞上床了! 虽然权望宸很讨厌这人,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也很馋这人,他甚至幻想过征服这人时的感觉,比他过去上过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兴奋得多! 至于你说强奸了严家的宝贝少爷会招来严家的报复? 那跟睡到这人比起来,权望宸觉得甚至不值一提了。不论是挑战性还是兴奋度,根本不能比。 用了安眠药胜之不武? 这只是前菜,是新仇旧恨先算个账。这人不是说他们之间该是相爱相杀欢喜冤家的展开么,那他就满足他,反正已经是他的人了,以后只会越做越“爱”的。 权望宸已经握住自己的阴茎撸了起来,他一脸残忍地看着熟睡的、对自己接下来命运浑然不觉的“严潇尔”,即将占有“严潇尔”的兴奋让他的快感升腾极快…… 为防人醒来后的反抗,权望宸抽出自己的睡袍带子就要准备把“严潇尔”的双手绑起来,却在这时突然注意到,这个睡梦中的人明明闭着眼,却似乎于眼角眉梢间都透着一些浮躁的戾气。 就是那种非常标准的、肤浅而乖张的纨绔会有的气质。 权望宸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的兴奋、怒气和欲望,忽而变得有些迷茫。 他看着这样的严潇尔,没由来得一阵厌烦。 他也讨厌平时的“严潇尔”,跟他八字不合随随便便就能让他窝火又憋屈。 但跟这种厌烦是不一样的。 这种厌烦让他感到无趣。有点类似今天白天那个小明星,但又更让他生气,更莫名得烦躁。 权望宸一时间也不明白这突来的情绪转变是为什么,但是他的脑海里开始闪过一些画面,都是他印象里的“严潇尔”。 有毒舌嘴臭令人生气的脸,有贱嗖嗖欠揍的脸,有恶劣促狭的脸,有故作神秘不怀好意的脸,有敷衍无谓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脸…… 对,都是些讨厌的脸。 但也有微笑的脸,不经意流露出温柔的脸,恣意飞扬的脸,阳光灿烂的脸…… 最后定格在一片墓碑之中,这个人站在那里就是唯一暖色的画面。 权望宸再看着此刻眼前的这张脸。 突然索然无味,性致全无。 他起身,捡起手机捞起睡袍,走出了这个房间。很没有售后精神地灯也没熄、门也没关,更别说给风吹蛋蛋凉的“严潇尔”盖上被子了。 毕竟明天人醒来就会知道他做过什么,当然不必浪费精力伪装现场。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权望宸心情依旧不太美妙地躺在床上望了一会儿天花板,然后才拿起手机,看了两遍照片,选择了最开始的一张,连带他的指示一并发给了秘书。 大半夜被老板专属铃声吵醒的秘书打开手机,然后:……??! … 严潇尔感觉自己在做一个噩梦,一个漫长而反复的噩梦。 还像是梦中梦,梦里的自己一睁眼就仿佛到了地狱,到处都是面目狰狞的妖魔鬼怪,还有大大小小的蛇在追赶他,逃跑的路上全是陷阱,还有各种不期然跳出来的惊吓。 他在梦里一惊一乍,受尽折磨,无比痛苦,感觉都要精神衰弱了,怎么这个梦却还不醒来,还在循环往复…… 他要疯了。 又是要睁眼了,可他却在感受到光亮的瞬间紧紧闭上了眼,仿佛已经成了条件反射。然后他再慢慢睁开眼,精神犹自恍惚,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睁眼是洁白的天花板,感觉缺了点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缺了什么。缺失应该是让人遗憾和不安的,但他却觉得这种缺失让他松了口气。 然后意识才缓缓着陆,身处的一切逐渐变得真切起来。 严潇尔坐起身来,神情恍惚地扫过一室的狼藉,这个陌生的房间,然后看向自己赤裸的身体…… 疑惑,茫然,惊慌,愤怒,伴随着终于走出噩梦的劫后余生,严潇尔把所有情绪爆发式地释放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失忆症 权望宸虽然很想看到某人在醒来后看到有关自身的绯闻报道时会是什么表情,不过他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那一脸的“战损”,然后想象出他昨晚的狼狈。 所以他一早就离开了别墅,并且也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另一处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里办公——虽然权家根基在国外,所以国内的房产不多,更别说重点城市里有价无市的庄园,但还是不缺住的地方的。 而就在权望宸刚结束了一通工作上的电话后,就收到了来自别墅的联络。女佣告诉他,严少爷已经醒来并离开了别墅。 自从最初他有次故意不让“严潇尔”进别墅区被“威胁”约定失效后,权望宸便不限制这人的进出自由了,只是让女佣注意下动向。而这人其实也并不爱外出,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宅家锻炼,故而他也越发无意约束了。 不过因为昨晚的事,他今天还特意交代了女佣记下此人的反应。 “……严先生的反应很奇怪。”女佣斟酌着该怎么描述。 权望宸却是一挑眉,对这个说法感到诧异和疑惑。 奇怪? 他有设想过假如严潇尔真的很在乎自己的艺人事业,那看到这漫天疯传的“私房照”,被无数吃瓜网友猜测在陪睡金主,被那些污秽而恶意的意淫和辱骂淹没,粉丝厌弃,黑粉狂欢,严潇尔可能会愤怒,会难过,会着急…… 当然如果根本不在乎的话,那说不定还会吃起自己的瓜来了。 可这种种反应中,到底得是哪种,才能被称为“奇怪”? 女佣:“严先生他…好像在躲着我们?当我们遇上时,他似乎有些被吓到了,然后有些生气。我们不好直视您的客人,只是安静地退在一边,然后严先生就错过我们离开了,脚步似乎有些匆忙。” “下楼之后,严先生又突然指着在打理庭院的女佣,问她这是哪里,这里的主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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