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躁。 权望宸理解为,被人这么不当回事,是对他的蔑视和挑衅。 苍殊不知道他随便一个举动就又惹到权望宸了,松开权望宸的手腕后他就转身要跟郁执卿说话,说说拍摄的工作,然而他手都还没完全抽走,就被权望宸一下给反手抓住了! “?”苍殊回头,声儿都还没吱一个呢,就被突然暴起的权望宸用整个身体撞进了沙发里! 权望宸欺身而上,用一条腿跪在苍殊的一边大腿上,站在地上的右腿也用膝盖抵着苍殊的另一条腿。他一只手按在苍殊的颈窝,半个手掌还掐在脖子上的,另一只手则一直抓着苍殊的手腕。 虽然是比较暧昧的体位,却是要干架的气势,但他在做的还真就是在亲吻苍殊,然而那亲吻又暴力得像在杀人。 “卧槽!”吃瓜群众有人不小心发出了惊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神仙打架凡人哪敢吱声。但是这也太刺激了吧,这么劲爆的画面真是我们能免费看的吗?大佬们的爱恨情仇诶! 不过没想到三少跟权总真是这种关系啊,还以为是大家八卦乱传的呢…… 权望宸又咬又亲,发泄够了,才分开。 苍殊扯了扯疼痛的嘴角,已经不想吐槽权望宸的狗啃式接吻了。不过权望宸也不会次次都这样,但显然他现在比较暴躁。 苍殊好笑地瞧着某只恶犬,问:“这又是干嘛?” “看你不爽。” “你不是一直看我不爽的吗,那要咬死我?” “这是你说的。”权望宸按着苍殊的脑袋便低下头,又要亲吻的样子,而且看起来比刚才要温柔那么点儿。 然而—— “严先生,拍摄还要继续吗?” 郁执卿冷不丁地出了声,打断了旁边两人的气氛。 权望宸不满地皱了下眉,目光危险地转头看来。 苍殊一时间有点槽多无口。 ——大影帝你是真的勇,一而再地挑衅权狗。 ——郁执卿这是生气了?好久没听他叫自己“严先生”了。当然,会生气也正常,谁会喜欢看到口口声声追求自己的人跟别人搞在一起呢,有感情就是伤感情,没感情那也伤面子。 “当然。”苍殊应到。然后又对权望宸说:“起来了,我这儿还在工作呢。” 然而权望宸能乖乖配合人吗?那必然不能够。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用他那一贯不善且俯视的神情看向郁执卿,他并不表现出挑衅来,但那眼神动作里怎么都带着股护食的味道。 即便权望宸本人死也不承认,但郁执卿足够眼明心亮。 “这是你新勾搭上的?”权望宸虽然看着郁执卿,却是冷嗤着问到苍殊。 苍殊坦率得足以令人着恼:“准确来说是我想勾搭但是还不确定有没有勾搭上的。” 这家伙,他还嬉皮笑脸地又问郁执卿:“我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追到手,这边能给点内部消息吗?” 郁执卿都忍不住惊叹这个人的脸皮了,他以为他已经算很了解这人平时的作风,不曾想还能超乎他的想象,他着实是没见过,就刚当着他的面和另一个人亲热,这转头就能问他要不要答应他的所谓追求…… 这是什么魔幻现实? 郁执卿的笑容颇有些意味深长,他不答反问:“三少觉得呢?” 一般人会觉得,别人明知道前面是渣男的鱼塘,还往里游的吗? 没等苍殊说什么,权望宸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不用‘觉得’了。”他拽起苍殊的领带拉向自己,宣布着主权:“这是我的狗。” 苍殊有意见了,但是还没等他发表意见,郁执卿就一脸和善地回到:“严先生正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权先生这样插嘴不好吧?” 围观群众顿时倒吸一口气!好家伙,虽然都猜郁大影帝背后有人,但这也太勇了吧,对方可是那个权望宸啊,疯子权望宸! 被挑衅到的权望宸眼神一冷,居然没说立刻给人点颜色瞧瞧,而是冷笑一声,说了句别有深意的话:“嗤,‘严先生’,看来你们关系也不怎么样。” 只有苍殊懂他的意思,想必权望宸已经看出来了,郁执卿不知道人格分裂的事,就跟白墨那时的情况差不多。所以连这个秘密都不能分享的人,算什么交心?虽然不知道苍殊到底是什么目的,但在苍殊心里终究是目的性大于认真交往的一段关系罢了。 而不明真相的郁执卿就只能理解为,连互相称呼名字都不到的关系,确实会让人觉得礼貌有余而亲密不足。 郁执卿不以为意,依旧淡然微笑,一副真诚发问的样子:“那么权先生认为您二位关系如何呢?我看严先生似乎并不乐意被你这样对待,这不是单方面的施暴吗?还是侮辱性质的。” 苍殊:“我赞成。” 权望宸:“你闭嘴。” 苍殊:? “怎么?”权望宸又用力地拽了一下苍殊的领带,表情嘲弄,继续向郁执卿“龇牙”,“你难不成真看上这个东西了?” 苍殊不禁侧目,好家伙,权狗这波难道其实是来送助攻的?(doge 至于权望宸的措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罢了,你还能跟狗计较? 郁执卿的笑容更深了,但针锋相对的火花似乎都快要肉眼可见。“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了,我是否中意又跟权先生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权先生喜欢严先生?” 苍殊侧目X2。这波真的不是互送助攻吗这俩? 他好像突然吃起了自己的瓜。 郁执卿确实是个人精,不过是初次照面、初次交锋,就已经看透并拿捏住了权望宸对苍殊的态度。 郁执卿觉得这种人真的非常蠢,因为一些无聊的自尊犯犟——虽然郁执卿在让自己永远保持清醒这点上其实也已经成了一种固执。 总之,如果他爱上了某个人,郁执卿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因为嘴硬而白走上一段弯路,甚至干出把人往别人怀里推的蠢事。 虽然还没有爱上过谁,但郁执卿感觉自己一定是占有欲非常强烈的类型,他可能会把人牢牢拴在身边也说不定,总之绝不可能放任对方像严潇尔这样拈花惹草…… 所以他不会爱上严潇尔,也不觉得这样一个人能够让自己爱上。他们之间仅限于暧昧,仅限于成年人之间的爱情游戏而已。 仅此而已。 至于他现在跟权望宸较上劲了,也只是男性尊严和雄性本能作祟罢了。他脾气再好也还不至于被人挑衅到跟前了也只会乖乖退避,自己不要和被人抢走可是两码事。 “呵。”权望宸不屑冷笑,神情揶揄:“如果你说的是喜欢宠物的那种喜欢,那我承认,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 “差不多得了啊。”苍殊终于打断了这两人,“还越说越起劲了。” 苍殊边说,边就一手撑住沙发强硬地站了起来,于是权望宸也被他顶得不得不跟着站起来。且因为站位的缘故苍殊非常自然地就一手揽住了权望宸的后腰,而这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何不对,他们的亲密就像呼吸一般,一如刚才当众的热吻一样旁若无人。 郁执卿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心生不愉。 刚才被权望宸如何针对他其实都不以为意,内心平静,但这一幕却能惹他不快。说到底,来自外部的攻击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只有来自内部的、来自苍殊的态度,似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干扰到了他。 这当然是不妙的征兆,郁执卿很清楚。 但他无法停止。 “拍摄继续。”苍殊对所有人招呼到,再转头对郁执卿说一句“辛苦了,加油”,然后便拉着权望宸离开了。 对最后一组镜头提出异议的老板不在了,导演也不知道最终的效果符不符合老板的要求,只能先拍着了,还是一如既往的顺利,而且他个人觉得相当满意啊,总觉得郁大影帝比之前多了点说不出的气质,感觉危险又迷人……嗯,不错不错。 然而他不会知道,郁执卿是想到了某人和那谁这个时候是在做什么才发出的那种气场吧。 而郁执卿还真的没有想错,苍殊把人带到他在公司旁边租下的公寓后,就做了起来。不管权望宸到底是因为什么来他公司的,反正他们最后总是会变成这样。 有时候苍殊都有种错觉,权望宸一来找他就是来催他交公粮了…… 而且态度还超恶劣,又打又骂每次做个爱都跟干仗一样。虽然他也操得很爽就是了。 “嗯…啊,你他妈……嗯!” 权望宸被顶在洗手台上,一只手被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按在镜子上的手、指尖都用力得泛了白。被迫撅起的屁股承受着一下比一下更深的抽插,穴口都被操肿了也不见苍殊有一丝怜香惜玉。 最后在一阵冲刺中被射满精液,权望宸也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这不知道第几次高潮的模样。 然后神清气爽的某人就会抱着他去浴室里里外外地清洗一遍,用手指插进还很敏感的后穴导出精液,淋浴完了再一起在浴缸里泡一会儿。 狭窄的浴缸里总是免不了贴在一起,两个人氤氲在热气中,总给人温存的错觉。 受空间的限制,权望宸不得不趴在苍殊身上,虽然很不爽,但因为身上没劲也懒得折腾了。可是看苍殊闭上眼许久,他还是忍不住一拳挥了过去。 然后被苍殊抓住了手腕。 苍殊懒懒掀开眼皮,亦噙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放心,不会睡着的。” 这时候敢放严潇尔出来,下次就等着被权望宸追杀吧。 权望宸也没再抽回手,实在是连指尖都还软着。只是在这种莫名和谐的静谧中,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到:“你到底在测试什么?” “嗯?” “装傻就免了。今天这个也好,还是上回那个姓白的小子,你在测试什么?” “嗯,有些事,估计也快有结果了。”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既然都忍了这么久不问,干嘛不再等等呢。” “你觉得我很好说话?” 苍殊失笑,“你当然是个混蛋,不过幸好——” 他突然就抱着权望宸翻了个身。 “——我也是。” 话音刚落,苍殊便把权望宸按进了水里,他亦俯下身来,在水下吻住了权望宸。 权望宸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只是反手圈住了苍殊的脖子让人休想起身。 一起沉溺,一起窒息。 …… 就算跟权望宸乱搞,也不影响苍殊做好正事,把权望宸丢在公寓随便他什么时候自己离开后,苍殊便又回到了公司。郁执卿给他面子来做他们的代言人,苍殊总不能连礼数都做不到位。 见到苍殊的时候,郁执卿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苍殊的脖子,什么痕迹也没有。 这是当然了,在发现权望宸有在一些明显的部位留下印记的意图后,苍殊就改换了体位。他再怎么也还是清楚,当着追求对象的面展示另一个人给予的爱痕,就是心胸再开阔的人也着实有些过了。 适度刺激是助攻,过度刺激就是翻车了。 以合作愉快的正当理由邀请了郁执卿共进晚餐,饭桌上聊的天却是尽关私人。 “我是知道三少风流,不过这样的‘追求’,我确实也是开了眼界。”郁执卿依旧是那样,笑如春风。 苍殊放下刀叉,没有回应,单手撑着下巴望着对面的郁执卿,眉眼弯弯,竟还能好整以暇:“那郁大影帝强吻我,争夺我,会是因为喜欢我了吗?” “你觉得呢?” 郁执卿又这样问,他好像常这么回答,好似踢皮球打太极。但这并不算敷衍,而是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一些事,何必多此一问。 苍殊也不多调侃了,只是刻意地感叹了一句:“要是有吃醋一点就好了。” 苍殊放下了撑着下巴的手,坐直了身体,但也非正襟危坐,体态依旧是放松且随意的。他直视着对面的人,用比刚才正经几分的口吻娓娓说到:“我承认自己确实是个风流花心的混蛋,但我说追求你的事也是真心实意的。” “而且我脸皮够厚百折不挠,就算你拒绝了我我也会缠着你,着实是很不知趣。” “为什么?”郁执卿问。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苍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不过,话虽如此,我可能并不懂真正的喜欢,所谓的爱。” 郁执卿微微抬眉。从这人嘴里听到了新鲜的说辞。 苍殊继续自白:“对他人产生好感这是人之常情,我会喜欢别人并不奇怪,尤其是你们这样有魅力的对象。” “但是因为我不懂爱情,所以我不懂什么是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受。” 苍殊这段都是大实话,他是真的不懂,虽然他得到过的爱情很多,任意一份都厚重得足以让人用一生去回应,但他还是不懂,他永远不懂为什么可以爱得那么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如痴如狂至死不渝。 “爱情”这个词只是作为一个知识点存在于他的脑海,他知道爱情的存在,知道爱情的特征,知道爱情的表现,知道爱情会导致的结果,他甚至能清清楚楚从别人的眼神里准确读出爱情。 但他就是不能感同身受。 他可能曾经也有过那么一丝可以去理解的苗头,但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的是,很快就被人掐灭了。 “我当然可以先去做一个忠贞的恋人,我知道一个合格的恋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怎么能保证,我现在选择的这个人就是我会爱上的呢。” 郁执卿接上了他的话:“所以这就是你广撒网的理由?听着像是渣男的借口。” 苍殊失笑,“确实。” 但郁执卿其实听懂了苍殊的意思,虽然这听起来真的很像渣男为自己花心编的荒唐话,但是看着对面这个人,郁执卿就很明白、不用对方说他都能明白的,这个人是真的不懂爱情。 对于爱情,这世上有的人是因为肤浅而懵懂,有的人是因为不屑而拒绝,有的人是因为痛过而逃避,有的人是因为权衡而放弃,有的人是因为迷茫而观望,有的人是因为领悟而随缘…… 他自己应该是处于权衡和领悟之间,而这人,并不属于这其中任何一种。 这个人的人品没有任何问题,心思澄澈如稚童,对于爱情没有任何或好或坏的主观态度,像一张白纸一样不抗拒任何涂抹,但偏偏就是一张白纸所以什么也没有。 空白。 “所以。”苍殊眉眼含笑,那么干净又那么蛊惑人心地问到郁执卿:“你有兴趣让我爱上你吗?” 郁执卿一怔。 他想说没兴趣的。但是…… 郁执卿也放下餐具,回以一笑,“好啊。” 这一刻他想到的是什么呢,他想到的是,既然是一张白纸的话,那么一旦涂抹上去,就全是自己的颜色了吧? 这个念头让郁执卿无可遏制地亢奋了起来! 不可思议,他真的很少会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很少会有这么强烈地想要拥有一样什么东西的时候。 郁执卿忍不住去设想,当这个人真正地爱上某个人后,会是什么样子呢?他超乎想象地期待看到那样的一幕! 他并没有想要在让这个人爱上自己后再恶劣地抛弃对方,而要说胜负心、挑战欲好像也不对…… 但无论是什么,最终他没能拒绝这个诱人的提议。 郁执卿知道对方是故意为之引他愿者上钩,他也清楚若是自己先一失足沉沦其中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这很危险,君子当不立危墙之下…… 但冲动也好,托大也罢,他确实心动了。 郁执卿伸出右手,“请多指教。” 此刻起,攻守之势异也。 第三百零三章 依赖感 拍完了红酒广告后,没过两天剧组就通知开工了,郁执卿回了山里,苍殊却没有马上跟过去,他还要在这边把广告推出的一系列工作做好再看看市场反馈等等。 效果当然是极好的,以郁执卿那少量高质的接单标准和一骑绝尘的国民影响力,就是代言块菜市场猪肉都能变成五星级食材,何况严氏本身就是大品牌,这波属于强强联合了。 一支广告愣是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热度才慢慢减退,但就算讨论度有所降低,视频和照片也被粉丝们收为了典藏,就连不追星的路人也愿意收一波图,实在是没见过郁影帝这种风格还拍得这么有感觉,性感又雍容得让人直接化身梦男梦女,纷纷对严氏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而对于严氏来说,苍殊负责的这款红酒自然销量大涨,有人是奔着支持偶像来的,有人是因为信任郁执卿的人品而选择信任产品的质量,当然也有蹭热度的。此外同品牌下的其他酒品也水涨船高,乃至整个严氏都热了一波,严铭温那边也配合打了一番外宣,愣是给炒出了情怀和标签,集团旗下不少产品都或多或少沾了光,真是了不起的郁执卿效应。 严铭温也难得夸了苍殊两句。 另外不少认识严三少的人听说这都是严潇尔的功劳后,那叫一个惊掉下巴!尤其是一些长辈,之前像荒岛求生这样的传奇他们可能会觉得太玄幻而没有实感,多是感叹一下命真硬,但这一下跟脱胎换骨了似的优秀了起来,他们的想法可就有不小的波动了。 像严潇尔那些狐朋狗友的家长就鼓励自己孩子多去跟严三少交好。这要不是严三少早有婚约又心中有人,怕不是在婚恋市场上也要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不过虽然没有变成钻石王老五,但在饭圈,给“严三少”拉郎的可真不少,甚至都撕起来了! 怎么回事呢?这还要从那支红酒广告带起的热度说起,也不知道是谁头脑发热还是剧组那边想蹭热度,突然流出了一张剧组的照片,照片里就是“严三少”和郁执卿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的一幕,明明也没有很亲密的举动,但…用嗑学家的话来说,就是很有CP感。嗑学家还特别会自己找粮,连郁执卿破天荒给严氏代言都成了爱情的证据。 虽然这还真的歪打正着了。 然而有人嗑起了“严三少”跟郁执卿,自然会引起郁执卿粉丝的不满,然后是郁执卿跟其他明星CP粉的不满,再然后是其他明星唯粉的不满,多米诺骨牌似的,甚至连之前嗑“严三少”X严一寒这对小众邪教CP的都来凑了个热闹,加上还有各种对家、逆家的撕逼,那撕得叫一个精彩,连圈外人都要大呼过瘾的程度。 只有当事人最不当回事,不过闹得这么欢腾苍殊肯定也是有所耳闻的,后来还跟郁执卿聊到了这件事。 这是后话。 …… 这天结束晚饭后,苍殊刚回到卧室没多久,严樨文就过来敲响了他的门。 把人放进来后,对方便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里的SD卡,跟他邀功到:“我辛辛苦苦监听好几天总算录到了,怎么谢谢二哥?” “给你机会一线吃瓜都是让你赚了,还想要好处呢。”苍殊率先往书桌走过去坐下,拿起电脑旁边的读卡器,伸手示意严樨文把SD卡给他。 苍殊正在操作的时候,严樨文还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还真能蹲到。” ——蹲到白墨自投罗网来私会林寒。 虽然严樨文这样说,但他们都清楚为什么,前有严樨文生日派对那回让白墨担心林寒会产生猜忌,后有苍殊与林寒同生共死叫白墨担心林寒心生感激而动摇,能沉住气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络已经是极限了吧,还主要是林寒一直在剧组想见都见不上的原因。 这下好不容易人在医院了,医院里生面孔来来往往可不会像在山村里那么扎眼,再观察几天看严家都没怎么来探望,这难得的机会再不抓住下回可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哒。 鼠标点击播放键,电脑里便传出了白墨在今天潜入医院跟林寒见上面后的对话。 林、白二人首先互相求证了对方没有泄密,以及保证自己没有泄密且以后也不会泄密。这一环节苍殊他们不感兴趣,只需知道有这番对话存在,坐实了这两个人关系匪浅且对严家抱有恶意的事实就行了。 对于严樨文来说,虽然早知道林寒没那么单纯柔弱,但亲耳听到林寒另一面的样子,还是让他颇觉趣味。 而对于苍殊来说,这下则是基本确认了白墨也是林寒后宫暨他需要攻略的对象就够了。 再然后就是白墨向林寒询问他的“潇尔哥”跟严潇尔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在白墨的私心里,确认他和林寒之间的合作依旧保密是迫切需求,那知道“严潇尔”身上的秘密就是他抓心挠肝的渴望了,他实在太想知道真相简直快要到夜不能寐的程度! 然后他就从林寒那里知道了苍殊的真实身份——严潇尔的副人格。 另外一个小细节,林寒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似乎还犹豫了一下。 知道真相的白墨先是恍然大悟,再又是不愿相信,嘀咕了好几声的“怎么会是这样”。显然,比起苍殊是另一个伪装严潇尔的人,人格分裂这个答案简直糟得不能再糟了。 事实上,有这种心声的又何止他一人呢。 而除了这些在苍殊他们预料之中的对话,他们还有点意外收获: 白墨:“我知道,他救了你,你现在肯定很感动,很感激,但我不管你是后悔了之前做过的事,还是打算放弃之后的报复计划,有一件事你必须清楚——你、绝对、不可以告诉他,我们做过什么!尤其是天合山庄的事,你也不想他讨厌你吧?” 白墨可不要太会察言观色,林寒都不用表现出多少,他便看出林寒对苍殊有好感了。并且对此没有丝毫意外和怒其不争的情绪,连他还把苍殊当严潇尔的时候都能爱上,早知道真相的林寒却到现在才有沦陷的苗头在他看来已经有些不可思议了! 白墨这话虽然是威胁,但他对林寒说话的口吻其实更像谆谆教诲,显得善意且有商有量的样子。 因为白墨是觉着,像林寒这样没有主见的、缺爱的小可怜虫,感情牌就是很好的权术。再说一般不都会套几层buff的嘛,哪有一来就图穷匕见的。 “我知道。”林寒也没有戳穿,什么叫“尤其”,除了天合山庄那一回,他还没做过其他真正伤害严家人的事呢。赛车坠海那回也是白墨的自作主张,他都是等知道跟苍殊一起被救回的人是白墨时,才知道白墨背着他做了什么。 他也是很后悔很后怕,怪他自己识人不清,当初偶遇白墨然后成为了这个少年的资助人,以为对方是感谢自己才成为了自己复仇的助力,没想似乎是自己被算计了!刚知道白墨独自行动时他还当对方是少年热血太急于帮他复仇,后来见过白墨游刃有余地在严家人面前演戏时他才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哪有他以为的那样单纯。 自己…还真是什么都做不好…… 又是一个让他挫败的例子。 现在戳不戳穿白墨已经不重要了,他不会再和这个来路不明、目的不明、不受控制的人合作,而看对方的样子,显然比他更怕泄密,姑且不用担心事情败露,也只能先这样了。 虽然这让他有些奇怪,按说给严潇尔下药阻止他跟顾司君像上辈子那样发展、以及闹出丑闻好让严家人把他这个影子人推到台前来顶缸——这是他们两人一起计划的但依旧能算是他的主谋,而且白墨大可以推脱他只是执行人起码罪降几等,怎么也不至于比他更可恨,为何白墨就这样一幅讳莫如深的态度了…… 该不会又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吧? 林寒突然怀疑起来。 他还真没想错,他们原本的计划里只是除了顾司君、随便谁去睡了中药的严潇尔都行,但白墨却来了个骚操作,把严铭温引了去…… 这下子,就算“严潇尔”不是被操而是成了操人的那个,结果也变得更糟糕了。 而此内情,除了白墨,也就只有严铭温听到这番对话后能立刻联想到那晚的真相了吧。可惜,现在听着这段录音的只有苍殊和严樨文,因为担心严铭温确认了林、白有异后就着手解决,他们还是特意避着严铭温的。 “天合山庄?”严樨文嘀咕了一下这个地名,他没有参加那场晚宴所以印象比较淡,但他回国后因为对苍殊的事感兴趣所以特意把第二人格出现后的时间线都调查过一番,很快就回忆起来:“那次有发生什么事吗?” 能轻易查到的情报都是严铭温处理过的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严樨文自是不会深入调查。 苍殊反倒比严樨文还慢一点反应过来,毕竟那次他在宴会中途“醒来”,又在中途睡了过去,事后也没有去特别留意宴会的地点。不过说到山庄那对象还是比较特定的。 “哦……”苍殊也不禁发出恍然的声音,他也是才知道那晚的事是这两人的杰作。“那晚我‘醒来’之前严潇尔就喝了不知道在哪被加了料的酒,然后我就把一个酒店服务生给睡了。不过他们原本想的是严潇尔被那啥然后爆出丑闻吧。” 苍殊说起这事挺不以为意的。 严樨文却是敏锐地感觉到有哪里不对。“酒店服务生?” “嗯。不过我也不清楚,是严铭温告诉我的,他最先发现我中了药,然后去找了个服务生来。怎么,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严樨文反问:“你不觉得这个姓白的小子态度有些太重了?” “也不算奇怪吧,他又不知道我就算中了药也不是被压的那个,以为我因为他们的关系被玷污了,当然会害怕我知道是他们干的。” “Emmm……”这也有道理,但严樨文不知为何总有些在意。“你还记得那个服务生吗?” “不记得了。神奇小药丸儿,比断片还厉害。”苍殊拔下了读卡器,开始送客:“录音也听了,你可以走了。晚安,不送。” “真是用完就丢啊。那卡呢?”严樨文看苍殊完全没有要把SD卡还他的意思。 “卡就留我这儿了,免得你整活。”主要避免的还是严樨文用这个把柄去逗林寒玩,结果逗着逗着反而拉锯出感情了,这种桥段感觉常有。 至于严樨文会不会早有备份,苍殊个人感觉反而不会。而且就算有,好像也没辙。 对于苍殊的贪墨严樨文果然也是一副并无所谓的样子,但还是要调笑两句才舒坦:“你就欺负二哥吧,就唯独对我这么不客气。” 苍殊靠在椅子上,半觑着眼对严樨文笑道:“独一份的待遇你还不乐意了,你坑我的时候不也没客气?” 严樨文丝滑双标:“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苍殊:“知道就好,可以滚了。” 把严樨文打发走后,苍殊看着桌面上的SD卡,手指敲了敲桌面,思绪有些恍惚。 他本来都忘了山庄夜宴那回事了,结果今天又提了起来。当初他就有怀疑,虽然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还是难免会觉得这种下药梗会发生关系的一般都不会是路人npc吧…… 但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严铭温既然已经给了他解释,而他再次醒来都是一周之后了再想调查也已经无从下手,无法求证的胡乱猜测没有意义,索性便如此吧,严铭温说是什么他就姑且当是什么。 但不代表他否认了其他的可能,反而是一直持观望态度的,只是不会特别去关注这个问题了。 而这个其他的可能,无非就是睡了麻烦的对象让严铭温都不便告诉他。他甚至想过他可能就是睡了严铭温本人呢! 但还是那句话,无法求证的猜测没有意义,就算现在也是一样,他完全没有要对此念念不忘的意思,把SD卡收起来后,就开始专注于处理工作,再跟谢图南聊会儿天完成日常打卡后,便爬上床睡觉了。 安眠。 …… “现在我们立场调换了,没想到你还会主动过来,真叫人荣幸。”这是在剧组重新见到苍殊时,郁执卿的欢迎词。 “我在你眼里这么薄情的吗?再说了……”苍殊调侃到,又欺身上前,将郁执卿抱了个满怀,“我就不能来自投罗网么。” “……”郁执卿有点愣住,他还不太适应这样明目张胆的热烈。虽然某人之前没少撩骚,但还是比较绅士的那种。 而且,这家伙情话是点满的吗?郁执卿心想。 虽有些不适应,但想起他们的“游戏”,郁执卿也抬手抱住了苍殊。 或者,其实不仅是为了那什么爱情游戏? 毕竟这个人总是叫人心动不是吗,他又不否认他确实有些喜欢这个人。 “承惠三少送货上门,百忙之中还来给我创造追求你的机会。”郁执卿竟也配合着幽默了一句。 苍殊在郁执卿的耳边低声失笑。 郁执卿也在不觉间微笑起来。 他发现,原来怀抱里有另一个人的躯体是这样踏实的一种感觉,惬意,舒心,满足,总算有点明白那些用一个拥抱治愈所有的情节不是艺术手法了。 以至于被放开时,他都有些不舍。 然而这俩是一点没觉得,他们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给别人的冲击,旁边还有几十双剧组的眼睛看着呢! 众人这会儿都在想,这二位现在已经这么直接搂搂抱抱了,这是确定关系的意思?虽然他们属实没有多少意外……话说这还是郁影帝唯一坐实的绯闻关系吧?他们一线吃瓜了呢。 突然出现在剧组的严三少让他们有种回到最初的即视感,但今时不同往日,三少虽然还是和当初一样守在一旁做他的工作,只等郁影帝休息时能互动一下,但两人的距离比起那时却是肉眼可见的增进,像对热恋的小情侣,又像老夫老妻,叫他们这些见多了虚情假意的圈内人都羡慕不已。 但林寒不知为何,看着这样一对“璧人”,却感到闷闷不乐。而且跟之前担心苍殊渣了他憧憬的前辈不同,这种忧郁渗透得更深。 ——这也是自然的了,事不关己和与己息关,程度当然不一样。 在郁执卿拍戏而他休息的时候,林寒终于找到机会且做好了心理建设,走到了苍殊身边。 “殊哥…”因为周围没人,林寒就没叫严潇尔的名字,而且很小声。 “嗯?”苍殊偏头看他。 “…你身体还好吗?” 苍殊笑笑,“如你所见精神得很。这话应该我反过来关心你才对,你可比我严重多了当时。” “那……”那既然关心我,为什么不来见我呢? 林寒在心里脱口而出了这句话,却无法宣之于口。 “…那就好,你没事就好。我,我也都恢复了。呃,嗯,我就是想跟殊哥你道声谢,谢谢你救了我,当时那种情况下也还一直安慰我,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 苍殊揉了揉林寒的脑袋,“不客气。” 被同龄人摸头明明比较怪异,但林寒却觉得有点开心,又因为自己的开心而羞臊。当苍殊的手拿开时,他还有些失落。 “那个,我……我,因为以前发生过一些事,我很害怕黑暗的地方,害怕封闭的空间,所以当时我才那样……对不起,因为我让当时的情况进一步恶化,差点害死我们两个,真的很对不起……”林寒十分愧疚,几乎抬不起头。 在医院的时候,因为见不到苍殊,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想过苍殊会不会是怨恨他了,所以哪怕他能出院了,也害怕主动去见苍殊。 “已经过去了,情有可原嘛你不用太自责。”苍殊安慰到,并转移话头:“所以你这是幽闭恐惧症?” “…应该是吧。” 苍殊又摸了摸林寒的头,“辛苦你了。” 这一句辛苦,不仅是指林寒发病时遭受的痛苦,更是指他这个症结的由来——结合林寒当时叫喊的反应,苍殊基本能猜到是怎么来的了。 林寒蓦地眼眶一酸。 奇怪,他明明清楚自己上辈子的事苍殊肯定是不会知道的,但他却感觉连上一世的痛苦都被这个人安抚到了一般,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没有,没有…应该是辛苦你了,被我连累……”林寒带着几分掩饰情绪的慌乱。 他显然是感性化了,竟然自己去触碰了自曝的边缘:“殊哥,你,你就不奇怪吗,我当时,那样?” 那样,惊恐万分地尖叫着“不要伤害我”,怎么看都很异常吧? 但是苍殊那个时候没有问他,这个时候也没有。并且林寒感觉如果他不提,苍殊大概会永远故作不知,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体贴,还是对他不感兴趣。 林寒问出来就不禁后悔了,他忐忑地注视着苍殊,就只见苍殊对他一笑,如他所想的那样温柔:“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会听。如果你不想说,那我不会问。” 林寒的手指用力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袖,他差点便又要冲动,好歹是忍了下来。 “我…我现在可能……”他的意思很明显,但林寒却难以直言于口,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吞吐和回避都像是对这份善意的辜负。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万分诚恳的:“谢谢。” 苍殊还是一句:“不客气。” “还有,那个……”林寒突然忸怩了起来,“我可以问一下吗,你,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我,我在医院都…见不到你,我一直想道谢,但是……” 林寒其实不想这么问的,还没问完他就开始一阵阵地后悔了,但又忍不住想问,因为他真的太想太想知道了! 他不是不知道苍殊肯定很忙,广告的事也好,公司的各项事务也好,甚至私生活方面也是大忙人,但……好吧他知道自己这样想很厚颜无耻,但他真的会忍不住觉得苍殊一直以来对他那么好,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连生命都可以为他涉险,但是却在他住院期间一次也没来探病,这……这先不说反不反常奇不奇怪,他反正是真的委屈上了,在意上了。 他知道这不好,苍殊又没有必须来看望他的、必须对他好的义务,但讲道理是一回事,感性却往往不由自主。 “嗯,确实比较忙。”苍殊总不能说他要给白墨创造出洞的机会吧。“抱歉,没能去看你。” “唔……”林寒其实并没有被完全安慰到,还是不免会觉得“忙”只是敷衍的借口。 他还是委屈,只因他实在太想见到苍殊,想见得不行。尤其是在午夜梦回之时,因为遭遇泥石流时的恐惧和绝望,以及上辈子经历的痛苦和悲惨而从梦魇中挣扎而醒时,他都格外想念苍殊,仿佛只有在苍殊的身边他才能得到唯一的安心和宁静,什么都不用怕了…… 但是这份心情却没有得到回应,越是想见却见不到,他的难过和委屈就与日俱增,他知道这样不好,各种方面来说都不好,可他无法停止! 他甚至可耻地、可耻地嫉妒起了郁执卿,以及所有那些可能占据掉苍殊时间及注意的人和事! 他羞愧得简直要自我厌弃。 然而即便如此,当苍殊说了抱歉没能去看他的时候,他居然顿时就觉得这也不算敷衍了?他真心觉得真诚并为此得到了不少的满足! 林寒自己都在为自己这么好打发而感到没出息。 可能也是苍殊的温柔让人情不自禁想撒娇,他或许也只是想撒娇,并不是真的想知道苍殊为什么不来找他,至少,他不会想知道如果是因为苍殊其实根本不在乎他、都忘了他这号人了…… 就像很多时候,人们并不在乎前因后果谁对谁错,他们只想得到对方的一个态度。 而苍殊的这个态度就让林寒觉得好似雨过天晴,那十多个日夜的等待和失落仿佛都可以自洽了。 不得不说,在苍殊的干预下,还没有经过这一世毒打而彻底黑化的林寒,本质上依旧不改上辈子的傻白甜,虽然只是对苍殊一人如此。 “没关系,我也怕耽误你。”林寒很文静地回答,只是那故作矜持的笑容里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几分欢欣的甜意。 … 也不知为何这么巧,苍殊刚到这天就刚好在拍夜间戏,等收工回村时天都黑得透透的了,好在有剧组的灯光道具,让走夜路小心一点便没有大问题。 但到了村子,各回各家的众人,大部分就得靠自己的手机照明了。幽幽的一束光,在基本漆黑的村子里还是不够壮胆,胆子小的都能结伴的尽量结伴。 “我先送……”苍殊正要说先送郁执卿回去,便感觉自己另一边的衣袖被人轻轻拉了拉。 苍殊回头,借手机的光他能清楚看见林寒脸上怯生又不好意思的神色。 苍殊想起下午林寒才跟他说过他怕黑来着,虽然这谈不上幽闭。 苍殊反手握住了林寒想拉他又不敢拉的手,转头对郁执卿道:“我去送林寒回去,他怕黑。你路上小心。” 说罢,已经是十分自然地,在郁执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晚安kiss。” 他一触即分,也松开了牵住郁执卿的手。 “晚安。”郁执卿说。 他注视着苍殊带着林寒融入夜色,心下淡淡想到,虽然他有霍斌但林寒也有助理,又不是一个人都谈不上有什么好害怕、没有某人陪着就不行的吧? 倒没有太感觉到林寒是故意抢人,但越是天然反而就越是不好应对了。 本来以为这深山老林里没有其他那些谁谁的打扰,现在看来还安心太早了呢。郁执卿眯了眯眼,那半永久一般的微笑掉了几分温度亦更深沉了些许。 第三百零四章 处处吻 咚咚。 郁执卿看向被敲响的窗户,会从这里登场的除了某人还能是谁呢。 他起身到窗边,提起插销推开窗页,某人的笑脸便出现在这个天然的画框里,跟他打招呼:“晚上好呀。” 郁执卿莞尔,“不是已经说晚安了吗?” “也不妨碍再见吧?” “怎么不走正门?” “走正门还要先通报霍斌,影响我给你惊喜。” 郁执卿没说有没有被惊喜到,转而道:“还以为你会陪着林寒呢。” “怎么会。”他不睡觉的吗?他一睡着就变成严潇尔了就算留下也没有意义吧。“而且我感觉你会想我。怎么,有想我吗?” 苍殊两肘搭着窗框,笑嘻嘻地问郁执卿。 郁执卿唇角稍勾,故意不给面子地:“才分开十分钟,我想你干什么?” 苍殊一撑窗台跃身而上,让郁执卿不得不退开一点,苍殊便跳下落地,然后一把将郁执卿打横抱起,“那就是我想你了!” 郁执卿身体一僵,面上差点挂不住,他哪有被人公主抱过,太奇怪了!有些丢脸……虽然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苍殊把人抱到床上放下,他却没有说急色地饿虎扑食,毕竟他们其实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份上,即便已经有过肌肤之亲而且现在姑且算是交往中。超过分寸的行为那不叫亲密那叫耍流氓——完全贬义且法制意义上的。 所以苍殊只是亲了一下郁执卿,便坐到了床边。 然而行为上知礼守矩是一点没耽误他言语上的孟浪:“其实我过来主要是想看看你需不需要我暖床,万一郁大影帝愿意从肉体上攻略我呢~” 郁执卿不觉冒犯,更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调戏到,他打得有来有回:“不错的主意,如果你愿意被我抱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我保证很温柔而且技术应该不赖。” “很有经验?” “不比你经验丰富,但贵在有心。” “我也很有心的,你那晚应该感觉不错吧?”其实是肉眼可见的很爽才对,但给郁执卿留点面子嘛。 郁执卿实在不想提到那晚。“勉强。” “你竟然质疑我的能力,小心我以身说法啊。” “你敢再胡来?” “不敢。”苍殊啾咪了一下郁执卿的唇峰,又道:“但我等着你自愿躺在我身下的那天。” 郁执卿眉心一抽,“你等着吧。” 他这话可不是真让苍殊等着,而是不可能等到的意思。 然而,郁执卿又冥冥之中有所感觉,说不定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因为他的内心似乎对此并没有抵触到绝对不行的程度……而这种预感就很让人着恼啊。 放开这事先不说,郁执卿感觉总是被这人这么掌握主动可不好,说好了换他追求这个人的,结果自己一直在被拖入对方的节奏。 这么想着,郁执卿便问到:“要接吻吗?” 苍殊惊:“突然主动?” 郁执卿两指轻轻放在自己的下唇,已然有了诱惑的姿态,“之前都还没有认真跟你展示过,如果这里把你伺候舒服了,或许你就会开始期待被我抱了呢。” 郁执卿的这番邀请,措辞上似乎将自己放在了客体,但这却是狡猾的捕食者伪装出来的无害姿态,本质上其实是宣战,意思是凭实力决定上下。 最简单的道理,在让对方舒服这件事上,做出来就知道谁压谁一头了,而技不如人的那个反正也被压舒服了,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吧? “所以?”要接吻吗? 苍殊:“不亲。” 郁执卿一愣,得到了意外的回答啊这。“这就示弱了?” 这算是一点小小的激将,因为难得的“求欢”被拒绝让郁执卿有点羞恼,虽然看不出来。 苍殊一脸正色、煞有介事地解释到:“亲亲抱抱举高高这种事还是要天时地利人和发乎情的最好,这种干巴巴的、有目的性的接吻让接吻失去了……” 郁执卿觉得这个恶劣的家伙是故意的。 显然是故意的。 他少见地这么没有耐心,去听这个家伙恶趣味的歪理邪说,身体似乎比大脑更先动起来,他一把抓住了苍殊的领口,拽向自己,然后用嘴唇堵住了对方的喋喋不休。 苍殊没忍住一下笑起来,他想说这个吻就很“发乎情”,真是孺子可教。不过交缠到一起的唇舌,让他有口难言了呢。 苍殊以一种从容的姿态,放任郁执卿的掠夺,既然对方有意表现,他便也见识见识。 而察觉到这份好整以暇,让郁执卿顿时胜负欲激增!脾气温和的郁执卿骨子里是好胜的,只是少有表现得这么显性,果然在性主导权的争夺上,没有男人能忍受挑衅呢。 然后苍殊便见识到了,郁执卿刚才那样自信能让他舒服的本钱。 郁执卿的吻技牛逼炸了! 其实整体的技巧还是能感觉尚显青涩,但舌头实在太灵活了,简直像有一双手在他嘴里给他做全腔spa!真的会让人怀疑那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动作吗?? 然后,说出来很失礼,但苍殊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如果被这张嘴口交的话,感觉恐怕绝赞吧? 真是罪过啊,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想让别人给他口,因为他一直觉得口交有一点侮辱性质的。但郁执卿的舌头真的…… 苍殊同学忏悔了三秒钟。 然后是时候拿回主导权了。虽然他没有那么牛逼的舌头,但硬件不够技巧来凑嘛。 苍殊顶着郁执卿的舌头贴住上颌,不给对方发挥灵活优势的机会,这样一路挺进把主战场转移到郁执卿的口腔内,然后松开钳制,和反扑过来的舌头交缠到一起。 他大开大合又一寸不落地扫荡着郁执卿的口腔,也不失从容地享受郁执卿灵活舌头的侍候。他霸道地汲取着郁执卿嘴里的空气,应接不暇的挑逗让郁执卿的口水都来不及吞咽,伴随他们剧烈的亲吻动作而从嘴角流下。 郁执卿渐渐有些窒息,酥麻的感觉从舌根到耳蜗再到天灵盖,他有种在被对方拆吃入腹的错觉,丧失主权的口腔正在被敌人反复而深入地侵犯蹂躏。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那天晚上这个人大概只拿出了温柔。 “唔嗯……”从鼻腔溢出的嘤咛让大脑微微麻痹的郁执卿顿时一个激灵! 正当他不甘地准备反攻回去的时候,对方就放开了他。略微缺氧的状态让郁执卿不由得急喘了两下,下颌传来被口水打湿的触感更让他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情态大概有多么狼狈…… 而比起好胜心的挫败,郁执卿注意到不知何时他们竟变成了这样的姿势:他背靠着床头,原本侧身坐在床边的某人变成了半跪在床上,而跪着的那条腿还顶开了他的双腿并垫在了他的左腿下面。某人的左手覆在了他按在床上的右手手背上,并与他十指相扣,而某人的另一只手更是已经摸到了他的腰间…… 从自己身上收回视线,郁执卿抬眼瞧着某人,微微一笑揶揄而道:“虽然我不介意跟你做些更亲密的事,不过这是不是太主动了一些?” 苍殊收回手,“抱歉抱歉,情不自禁。” 这还真不是他故意的,习惯成自然了,不过这话可没法说。 苍殊重新退开,坐在床边,牵起郁执卿的一只手落下一枚吻手礼,言:“时间不早就不打扰了,这次是正式晚安了。” 郁执卿微微愕然。 结束得有点突然,说走就走吗,居然没有软磨硬泡留下来过夜?虽然现在还没有跟这人做到最后一步的打算,但这么干脆也,呃,嗯…… 莫名有些怅然。 还有一种魅力被否定了似的郁闷。 “晚安,夜路小心。”郁执卿终究不可能说出挽留的话。 苍殊如同来时一样不走寻常路地从窗户离开了,郁执卿还能听见几声苍殊跟霍斌渐行渐远的对话。他动了动身子,然后低头看向自己胯间。 虽然不明显,但能感觉到有变硬些许。刚才的亲吻就是让他这样有感觉,如果再多做一点,他或许会完全勃起。 然而现在撩火的人跑了。 郁执卿都不免怀疑某人是不是故意的,如果是,那可有够欠揍的。 郁执卿叹了口气,没有去碰自己的性器,所幸反应还不是很强烈,这种程度忍一忍、无视过去一会儿就好了。 郁执卿躺进了被窝,熄了灯,闭上眼。 “混蛋。” 一声呢喃归入夜的宁静。 … 苍殊在九点准时接到谢图南的每日电联,照旧聊了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直到谢图南带着几分犹豫、试探口吻地问到:“听说…你又去剧组了?” 明明广告商务都结束了,苍殊还去郁执卿的剧组做什么呢? 这段时间看到网上给苍殊和郁执卿拉郎的那些发言,谢图南就算再安慰自己只是网友自嗨,也很不好受,更忍不住胡思乱想,比那些网友想的都多。 “嗯。怎么了?”苍殊还这样一副不以为意的口吻。 那边沉默了两秒,“……他也是,你希望喜欢上你的对象吗 ?” 不用指名道姓,都心知肚明。 “嗯。” “……我知道了。” 谢图南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苍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还…需要我吗?”需要他的喜欢吗?他怕他连去喜欢这个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苍殊难得没有即答。 他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乡下的星星格外的亮。 虽然谢图南大概只是歪打正着在这个时机问出这个问题,但…… 苍殊又低头看向自己左手手背上毫无动静的进度条。 他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的不需要了……虽然还没有得出最终的结论,但几乎已经能看到答案。 不过到底还是差最后一步的验证,等确认无误他就可以给出明确的回答了。 “这个问题,等下一次你问我的时候,我再回答你。” 谢图南一顿。心脏在这一刻好似踩空了一般,空白而失重。 他已经停下工作的双手,紧攥得指尖都泛了白。 然后他抬起一只手,放在了蓝牙耳机的收音孔上,尽量不让电话那头听见他深呼吸的声音。 入秋的空气凉冷入肺。 苍殊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他,但是这个回复却已经约等于有了回答。 而这个“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显然,就是他察觉和现在已经不同的时候……而真到了那个时候,谢图南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问了。 但是!只要还没有明确给出否定的回答,他就可以当不知道,就还皆有可能! “好。”谢图南应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谢图南第一次主动结束和苍殊的通话。他现在有些乱,哪怕只是闲聊他也不希望因为他的不在状态而让苍殊感觉不好。 “嗯,你也是,别熬太晚。晚安。” “晚安。” …… 接下来的日子里,郁执卿越发确信某人是故意的了。 他们确实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好像每分每秒只要找准时机就会腻在一起,牵手,拥抱,亲吻。亲吻脸颊,嘴唇,喉结,锁骨,指尖……或蜻蜓点水,或热辣拥吻,但不论是深是浅,不论多有感觉、他是否还想继续,都会点到即止。 而某个撩完就跑的人还总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是不是就想逼他到忍不住? 郁执卿确实是不太好受,一次两次就算了,忍忍就过去,但回回都这样,不说心理上怎么样了,就是生理上都感觉要出毛病了! 身心上都非常、且与日俱增地欲求不满着。 某人倒还好了,每周末都会回一趟城,谁知道有没有去找他别的相好纾解欲望呢。反正他只有靠憋,靠忍,近来积累多了倒是有用手简单弄一弄,但感觉都是凑合安抚,只会愈感难耐。 郁执卿逐渐烦躁,都有些影响他的工作状态了。 当然郁执卿也不是全无反击,说好了是他追求对方,他肯定是有主动做些什么的。 比如,除了他也没少在言语和行为上撩拨苍殊外,这天他还亲自下厨给苍殊过了个生日。不过是严潇尔的生日。 说起这个生日,苍殊没记得这档子事就算了,严潇尔本人没记得就还挺惨的,大概是被这种轮岗生活搞得时间概念都模糊了吧。 不然严潇尔或许会把苍殊之前赊欠在他这里的那两天用掉,在这种操蛋的生活里搞点仪式感给自己些许安慰,不然连自己的生日都被另一个人格占了也着实太凄凉了。 而生日当天,苍殊代替严潇尔收到了不少来自他那些狐朋狗友们的祝福,当然派对邀约什么的都婉拒了。 反倒是严潇尔的家人这边,只有四妹严焓雅发来了祝福短信,说是还买了礼物放在家里,可惜苍殊不会特意回去,等严潇尔下次回家了再自己拆箱吧。 严铭温没有任何动静,而严樨文虽然打来了问候的电话,却不是问候他那没人权的可怜弟弟的,而是打来跟苍殊问了他作为一个附属人格,是不是也有自己的生日来着? 而借由严潇尔的生日想起来问他这个问题的,在这天还不止严樨文这一号人,一个一个跟约好了似的,连权望宸都来电了,虽然口气冷嘲热讽的。只有谢图南没问,因为早问过了。 林寒近水楼台,是亲自过来问的,还带着礼物,因为担心如果跟严潇尔本人是同一天,那到时候空手而来就尴尬了。而且站在外人、尤其是郁执卿的角度看,严潇尔过生日他没点表示也很奇怪吧?所以他走这一趟也是在帮苍殊完善谎言了——虽然帮忙骗人是不对的。(≧﹏≦) 结果他就撞见了苍殊跟郁执卿在厨房贴贴的画面。 虽然平时也没少见这两人亲亲抱抱,但没人的时候尺度当然要大不少,把林寒搞得面红耳赤差点落荒而逃! 至于说到郁执卿下厨这回事,苍殊也是调侃了句没想到大影帝厨艺还这么好,然后得到郁执卿的回应: “小时候自己养活自己当然会做饭了,谈不上什么厨艺,现在做得少了都有些生疏了。” 这话听着可跟煊赫的家世背景对不上,那是流落在外的少爷?被认回家的私生子?还是说家庭教育太硬核了? 苍殊没有追问,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严三少生日的消息最终还是在村子里传遍了,然后有礼的送个礼,没礼的道个喜,剧组的没带什么东西基本只能口头上祝贺一下,像村民们则是抓把大枣、摘朵花也是份心意。 最后这场本来只是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独乐乐就成了众乐乐,叫郁执卿感叹人缘太好也是种烦恼呢。也不知道有没有达成让某人对他好感+1的成果。 后来还有次,郁执卿想起苍殊带他去看的萤火虫,便约了苍殊去看日出。虽然这相比之下没那么特别,但他们运气不错遇到了清晨出来觅食的麂子,林中的精灵,也是不错的经历了。 就这样你来我往互相撩拨、步步深入但总点到即止的暧昧,持续了快有一个月,剧组在这里的戏都快拍完了的时候,终于,这段关系迎来了质变的契机。 契机是当地一个传统节日,在阴历十月十五这天,秋收事毕每家每户最富足的时候,方圆百里地几十个山头零星分布的村子就都集合起来开相亲大会。不管是适龄男女还是鳏夫寡妇,都可以在这场大集会上寻找看对眼的人。相当有原始风貌的习俗,在古时候这可是个促进基因交流、避免内部消化的重要措施。 虽然不管哪个村子的青壮年大部分都进城务工了,但集合起来也还是有不少人。关键是热闹,一年一度就这么个热闹的由头,就算不为了脱单也乐意办。 今年就轮到了剧组借住的这个村子提供场地了,早一两天就开始出现别村的人,也有从城里回来的年轻人。 难得遇上这么个日子,剧组这天特意早早收工,来凑个热闹感受当地风土人情,也当放松一下了。而剧组这些俊男美女、光鲜亮丽的城里人,在这里吸引目光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呢。 年轻人里有认识这些明星的,尤其是郁大影帝,为了不影响秩序或者被乱拍乱传,想来凑热闹的演员都做了点伪装,也尽量观望在人群边缘。 对于郁执卿和苍殊来说也算正好了,像幽会一样。 庆典从中午就开始了,吃吃喝喝,还有风格相当粗犷且有民族特色的歌舞表演、跟丰收或求爱有关的节目等。到了傍晚又在河边燃起篝火,男女邀舞,有传统乐器的演奏,也有现代音箱带来的便利。 这深山里啥都不方便,搞不了什么大排场,能这样已经不错了,氛围到了就行。其实弄得已算蛮认真,竟然还有放花灯这样的互动环节,虽然花灯很明显就是网购的便宜款式,估计是让谁家孩子带上来的。 苍殊跟郁执卿躲在角落一起放了花灯,看见有人举起手机不知道在拍照还是录像,也不知道是留着自己纪念还是准备发到网上,总之不愿、也不便入镜的苍郁二人就牵着手走开了。 往人少的地方走,慢慢悠悠一直走到了河对岸。这一路上也不黑,对岸就是大篝火,各处还零星地挂着些小灯笼、小电灯,甚至缠了些五颜六色的LED灯,属实是混搭风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看着那些拍照录像的人,苍殊突然想起件事:“对了,那张从剧组流出的、我们俩的照片,是不是你传的?” 苍殊的口吻就像在问中午吃了什么一样。 郁执卿的神色也是没有一点波动,“嗯。” 虽然照片是别人偷拍的,但拍照片的人想必没发现被他注意到了吧。那天他想起这回事去问那人要照片的时候,对方还以为他是去兴师问罪的呢。 结果第二天这张照片就出现在了网上,那人貌似到现在还深陷在对真相的怀疑中,不确定是他自爆的,还是之前她分享过这张照片的其他人干的。 “你怎么知道的?”郁执卿好奇到。 苍殊刚才顺手拿了个橘子,这会儿一边剥、一边回到:“剧组这边根本不敢擅自拿你炒作绯闻给电影做外宣吧,要是个人所为我又想不出来有什么目的,毕竟那张照片拍了也挺久了,当初没干什么现在没道理突然发难,无缘无故地。” 郁执卿这才知道,原来被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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